第二十章 長樂宮
殷年看著肖伯他們跟著書吏走入原山中,希望他們能找到石炭礦源吧。
殷年來到流民營,戴上口鼻罩就往今日貼告示的地方,那裏已經被流民圍得水泄不通。隻聽的到書吏在念這告示上關於流民事宜,流民中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是那些強壯些的男人,愁的便是那些老弱病殘。
殷年便往縣衙而去,聽剛才的書吏說那裏已經有人開始簽契約書。
縣衙門前大多數是鄢城縣中的富戶帶著流民,現在正在按手印的是鄢城中做買賣朱明禮身邊有三個畢竟強壯的流民。對於朱明禮來說這是天大的好事,隻用自己提供飯食和住處就能得到三個雇工,還能減免三成賦稅和勞役。昨天聽到這個消息後他就第一時間去流民營中找尋流民,不成想其他人竟然先到一步。這樣他有些後悔在家中耽擱了些時間。那些強壯的流民已經被人帶走了。現在想想還是挺後悔,不然又能省下一個人的成本。
殷年穿過人群,走進衙門,今天許知縣沒有在書房,直接坐在縣衙大堂上看著那些流民簽字畫押後被鄢城百姓帶走,心裏很舒坦。他看見殷年走進縣衙,滿麵春風的迎上去。
“小年,你便是本官的救星啊!”
“大人別這樣講,小子隻不過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主要還是靠各位大人配合小子!”殷年謙虛的說道。
“小年,有時我在想你這腦袋中到底裝的是什麽?”許知縣用好奇眼光盯著殷年的腦袋,這個長相清秀的少年,在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能想出如此妙計,解決縣衙的燃眉之急。
“大人說笑了!可能是小子平常看的書多一些的緣故吧!”殷年看到自己的法子能有成效還是蠻高興的,特別對這些流民來說這算是往好的方向在發展。讓他們充滿些希望便不會出現明州那般的慘劇,昨天在邸報上看到流匪打下明州後,開始對城裏百姓燒殺搶掠。看著眼前這些流民殷年很難想象,這些看似虛弱的流民瘋狂起來竟有如此能量。
“小年聽本官一句勸,少年人不應如此暮氣沉沉!不應該表現出不符合你年紀的成熟!”許知縣知道自己這樣勸解有些不妥,但他還是要勸殷年,像他這般的少年人都應該是陽光的,不應該將不屬於自己的責任扛著。
許知縣可沒想過自己不就是在讓殷年扛著不屬於他的責任嘛。
“大人,小子覺得這樣挺好的!”殷年莞爾一笑。看多了與經曆多了之後就明白了許多道理,也就變得比同齡人成熟些吧!但在這樣的世道,像他這般年紀的少年也不再青澀。
“一切正在按照計劃行事,明後日流民營新址便能動工!”
“就好,希望在入冬前這些流民有一個過冬的庇護所吧!”殷年想起流民前那些老弱病殘,想起流民營那些不得已出賣自己的女人,想起那些穿著單薄的孩子。心中有些不太好受。
縣衙外有些吵鬧許知縣皺起眉頭,書吏前來報,說是有兩人為一個流民起了爭執。許知縣有些不悅便與殷年走出縣衙。
眾人見知縣大人便散開來,那爭執的兩人便沒了聲!
“怎麽回事?”許知縣惱怒的責問到。
“知縣老爺,您要給小的討回公道啊!”那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見到知縣老爺問起,便聲淚俱下的哭訴著:“昨日小的聽到消息後便趕到流民營,小的將流民營尋了一遍後見到才確定下他。”他指著那個強壯的流民說道,神色有些難看,見知縣老爺點頭後他便接著說:“小的就與他說好後,便將他帶回家好吃好喝的招待,晚上還提供住處,沒想到今天來這與他簽這契約時,趁我不注意,這楊老冒就要將他帶走!我才與楊老冒起了爭執!”
“可有其事?”許知縣看向那個流民。
“知縣老爺確有其事,昨日小的確是與陳叔講好的,但今天楊爺便來到我身邊給我說,他不僅給我提供飯食住處還能給小的一月一錢銀子,望大人體諒小的確實是動心了,畢竟流民營中還有妻兒要我養活。”流民將此話講完後,還沒下決定到底跟誰簽這契約書。
“楊軍茂你覺得呢?”許知縣問到這個始作俑者。
“知縣老爺,小的以為,在他還沒與陳屠夫簽這契約書我便能一爭,公平競爭唄!”楊軍茂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小年你怎麽看?”許知縣將問題拋給殷年,看他有何解決方法。
“大人,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們必須做到守信,如果沒了信用,他們便會將手中的契約書當成廁紙,除了拿來淨手,毫無用處!”
“這個你來解決吧!”許知縣明白其中道理,便讓殷年來解決此事。
殷年將流民叫到旁邊!
“我知道你為難,但我希望你選陳叔,沒有那幾錢銀子,你的妻兒也會過得不差!”
“我怎能信你!”那流民見說這句的少年已不過十三四歲,心底浮起質疑。
“如果做不到,你便來找我!”
“如何找你?”
“城外花溪邊柳樹旁院子便能找到我,還有記住我叫殷年!”
“那好,那也記住如果我妻兒未得溫飽我便找你,我叫雲浮!”雲浮見這少年如此篤定,便信了他。
“對不起了楊爺,人應該有信用!”當他說出信用兩個字時眼睛看著殷年。
“好好好……”楊軍茂說三個好字之後便拂袖而去,他記住這個流民了。
“那我們走吧!”陳屠夫拉著雲浮便來到書吏麵前。
“大人,雲浮的妻兒好生照料下!”殷年對許知縣說到。
“小年你就放心吧!”許知縣笑著點頭,他知道殷年怕楊軍茂拂了麵子後抱負那流民的家人。
午後,殷年便在院子中教肖凡認字,林秀兒站在旁邊看著,也跟著小塵輕聲念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小塵覺得認字很不好玩,一點都沒有和小虎打架好玩。心不在焉四處環顧,看到秀兒姐姐在張口默念著。
“小年叔叔,秀兒姐姐能不能替我認字啊!我出去玩?”小塵從凳子上跳下來,就往院外走!
“不能!”
“我看到秀兒姐姐也在認字!秀兒姐姐學會了,我就學會了!”肖凡想的便是秀兒姐學會了那就是自己已學會了,小孩子的想法真很天真。
“什麽?”殷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借口,臉上滿是疑問!等他回過神來,肖凡已經不見人影,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殷年回頭看著林秀兒臉紅得像八月的蜜桃。
“少爺,我.……我不是故意在偷學!”林秀兒偷學被當場揭穿羞得就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坐下,跟我讀!”殷年微微一笑,他怎麽忘了她不識字這一茬。看來得讓他們識文斷字。
林秀兒看到少爺沒有責怪,還教她識字,不知為何怎麽那麽想哭。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殷年念一遍。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林秀兒便小聲跟著讀一遍。
讀完幾遍就教林秀兒在沙子上寫子,並認真給林秀兒講解含義。殷夫人從窗縫裏看著兒子教秀兒認真,略有深意的笑了。
林秀兒覺得與少爺識字時過的真快。
夜晚下的長樂宮燈火通明。
趙勉坐在皇位上,皇位右側坐著便是越國皇帝。大殿上便是封國與越國的文武百官,今日的長樂宮中不像平常,宮中兩側每隔五步各站著一名全副武裝的殿衛。
長樂宮中央京城最有名的劍舞大家公孫大娘在舞劍,隻見她隨著踩鼓點上下翻飛,身輕如燕,尤如天外劍仙,精彩絕倫。
一曲《劍器》畢!公孫大娘收劍後,行禮後便要退下。
“公孫氏舞的甚好,朕封你為宮廷劍師,賞百金。”
“謝陛下賞賜!”公孫大娘行大禮謝恩。
“越皇覺得朕這宮廷劍師的劍舞如何?”趙勉對身邊的越國皇帝若無其事的問到。
“甚好!”越國皇帝麵無表情,今日之後便要回到越國,這一切也應該結束了。
“朕聽說你們越國有一種人能在水中舞蹈可是真的?”趙勉好奇的問到。
“沒有!”
“哈哈哈,朕就說嘛!要是有恐怕劉福將軍早就帶回來獻給朕了!”趙勉像是得到確定答案一般恍然大悟。
“那朕還聽說你想吞下我大封?”趙勉盯著長樂宮外若有所思的問著越皇。
“這還用問朕嗎?”越皇心平氣和笑著反問到。
趙勉看向越皇舉起杯,兩個皇帝相視一笑。他兩對彼此的笑的含義心知肚明。
趙勉的杯中裝的是當日梁先生送的酒,還是那麽嗆人。
殷年站在秋夜中,已經快戌時了,肖伯、林恩等人還沒回來,這讓殷年很是擔心。林秀兒將那青色大氅抱過來小心的遞給他!殷年便接過大氅披上。
“少爺外麵冷,我們進屋吧!”林秀兒勸殷年進屋,他相信哥哥與肖伯不會出事。
殷年擔心他們遇上原山深處的盜匪。今日與他們說好天黑之前必須回到鄢城。可這也快亥時了卻還未歸,這不得不令人擔心。
原山,肖伯打著火把看到眼前的石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