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水軍大都督劉福
入夜,梁先生坐在天井裏,端詳著手中的酒杯,杯中一輪圓月。入秋後,夜晚已是很清冷。梁先生憶起曾有位故人,也是像這樣夜晚,與他們飲酒暢聊。可惜那位未能實現他口中盛世便撒手人寰。
“先生,怎還未睡?”少年的聲音出現在他耳中,拉回思緒。
“哈哈,想起一些往事,公子你呢?”看著這張神似故人麵龐的少年,笑的很痛快。
“不瞞先生說,我也想起一些事?”少年看著桌上的酒壇說道:“先生,這酒……能分些嗎?”
梁先生看了看守在院門處的處成少監,對著少年開懷一笑。
“先生,不允?”少年皺了下眉頭。
“公子拿去吧!”梁先生將酒壇推向少年。
少年拿起酒杯,倒滿一杯,仰頭猛的喝完,嗆得涕淚橫流。
“少爺.……”成少監朝這邊衝過來,少年不經意揮了揮手。成少監便默默走回院門處。
“咳咳,這酒真烈,大夏沙漠烈酒在他麵前不過爾爾,請問先生這酒為何名?”少年讚歎此酒僅如此濃烈。入喉如火燒,入胃暖心。
“讓公子見笑,此酒隻不過是在下於巨岩關小作坊裏盛的,沒名字!如果公子去巨岩城恐怕已經吃不到這酒了!”梁先生端起酒杯輕呡一口。
“為何?”少年將酒杯斟滿,看著杯中酒問道。
“釀酒那家人,被賊人殺了,釀酒的鋪子也被燒了去。”梁先生閉著眼睛說道,像是在回憶那家在火災中釀酒鋪子。
“這麽好的酒可惜了。”少年小小呡了一口,閉上眼睛。他明白現在無論去哪也見不到最真實人和事,對於自己而言,囚鳥隻不過是換了一個更大籠子。
“公子,老夫就告辭了,如還需此酒老夫那還有幾壇,明日便分兩壇給你。”梁先生看著少年許久,從他身上看到故人的影子。將杯中的酒一口喝光。撫起衣袖便走了。
“那小子在此先謝過先生。”少年起身恭送這位先生。
送走了梁先生,少年坐下來品著手中的酒。雖然他不想承認,他現在看到的便是站在金鑾殿上的那些愛卿想讓他看到的景象。
少年揉了揉腦袋,昨日的酒還真烈。推開門就見老奴抱著兩壇酒站在房門外。
“那位先生什麽時候走的?”少年看著這兩壇就問道老奴。
“陛下,一個時辰前!”成少監畢恭畢敬的回答到。
“朕總覺得他好像認得朕,朕也覺得他很熟悉,成少監你應該認識吧?”趙勉昨晚還覺得那位先生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長輩看晚輩。
“陛下,老奴……”成少監皺著眉頭,想起先皇賓天後,保守派大肆打壓改革派的場景搖著頭否認。
“別在朕麵前為難,有什麽說什麽,昨晚朕可見到你與他交談過,這還要矢口否認嗎?”趙勉背著手,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十年的成少監,原本他是跟隨父皇身邊的內侍,應該是見過這位先生!從剛才他的表現裏能看出這位先生大致情況,以前應該是在京城任職,如果成少監再有所隱瞞,本就已經寒心的他就會毫不客氣。
成少監看到皇帝眼裏轉瞬而過的殺意,嚇得趴俯於地。
“陛下息怒,老奴錯了。”成少監狠狠扇了自己兩耳光:“陛下,那位先生姓梁,名吉,字淩遠,原戶部侍郎。是先皇陛下改革的擁護者,先皇賓天後權貴們開始打壓後,改革失敗,梁吉便辭官隱居於巨岩關。”
“起來吧!”趙勉看著顫抖的成少監。“梁先生,梁吉,梁淩遠。”這便能想通。
將軍府內,殷年看著雲將軍那些藏書,大都是些兵書。雖然以前沒看過兵法,但殷年看到這些兵法後便沉迷其中。
今日雙方並沒有開戰。殷年算了算時間雙方已經對戰了十一天,雲將軍在這種程度的攻擊下,還能保持一定的戰力,這也很不容易了,不愧是封國地位在大司馬衛惶之下的將軍,最近聽府上人談論起才知道原來雲將軍地位在大封將軍中這麽高,但不知道為何現在怎麽成為巨岩關守將。
封國水軍已經進入越國珠江,一路摧枯拉朽往往越國京都而去,三日前劉福到達珠江入海口,與越國水軍進行了一場壓倒性戰鬥。
大夏,鴻臚寺寺卿張庚帶領著使團進入夏國邊城拒馬城,那些大夏士兵看他們就像看著死人一般,張庚從這些士兵對他們的態度可以看出,大夏也準備攻打大封,看來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白沙城內,大司馬衛惶感歎還好自己留了心眼,不然白沙城就在昨夜就被破關,手上這十五萬大軍就折在那些夜梟軍手裏。衛惶也考慮城裏麵肯定有越國軍隊,卻沒想到是越國戰鬥力最強的夜梟軍。昨夜五百多名夜梟軍與越國軍隊裏應外合。還好沒被破城,但傷亡遠遠超出平常。雖夜梟軍被撲殺殆盡,可致使將士們士氣低迷。
時間過得很快,半個月後。
巨岩關守軍等到了提前趕來的近衛軍,在越國軍全麵攻城下成功守住巨岩關這天險關隘。
越國朝堂上,太安靜,皇座上的長相粗狂的越國皇帝看著朝堂上百官,沒想到封國的水軍已然兵臨城下。萬萬沒想到封國會有這麽強大的一支水軍,由於大量軍隊開往邊關後,皇城拱衛都是些毫無戰鬥力的貴族子弟兵。讓這皇城陷入一支上岸水軍的包圍中,雖也派出人離這最近攻打巨岩關主將驃騎大將軍袁成闊求援,但一去一來京都連同自己這個越國皇帝早也成封國刀俎下的魚肉。
“怎麽都不說話了,啞巴了,朕怎麽養了你們這一群廢物。”越國皇帝眼光橫掃大殿,怒吼著。
聽到皇帝狂怒後,群臣跪的更低了。
這時一人顫顫巍巍從群臣中走出來:“老臣覺得求和是現在最好辦法!”
“求和!我怕你是老糊塗了,你作為戶部尚書應該知道國庫都快搬空了,布局十年,現在給朕說求和。”從前線傳回的消息,白沙城已經被大司馬上官泓拿下。驃騎大將軍袁成闊成功拖住了巨岩關。這些都是拿越國根基在換取。現在求和比殺了他還難受。
劉福看著眼前的越國京都,沒封國京城壯觀繁華。沒辦法為了封國京城不會被敵人這樣圍住。自己鋌而走險又何嚐不可。
“嗯,投石車給老子狠狠砸!砸到他們投降出來求和。”劉福看著投石車投出的火球,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落地便點燃一棟棟樓房。劉福這次可帶了很多投石機前來,畢竟是攻打越國京都,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看著城裏的火光和慘叫聲,劉福笑得像個孩子。臉上的肥肉隨著笑容上下翻動著。
越國皇帝看到京都外城那燃燒的火焰濃煙,突然一陣無力感從腳底升起。身體靠在龍椅上。
大臣們開始慌張交頭接耳,看來封國軍隊開始攻城,這讓本來就緊張的大臣們更加緊張,他們誰也沒想到封國軍隊會從海上來,這一來就掐住越國的喉嚨。讓越國無法動彈。
封國水軍開始攻城,那些越國貴胄子弟們怎麽會是他們的對手,不足半個時辰,城門在攻城錘下被打開。封國軍隊如潮水般湧入京都外城。向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城開去。跟在軍隊後的是投石車。劉福騎著馬立於城門處,笑得很大聲,沒想到自己的計謀實施起來會這麽容易,如果要感謝的人,就是當今皇帝將軍隊指揮權全給主帥,還有這空虛的越國,讓水軍有了曆史上第一次孤軍深入敵國皇城的戰役,便救下封國。
當封國軍隊大喇喇進入皇城後,開始四處找越國皇帝,這可是停戰最好的武器,當然還有越國的文武百官、皇親國戚。靠這些人來停戰,要是傳入越國大司馬上官泓耳中就很有趣。
劉福踏馬上殿,這是他從來沒想到的,做為水軍都督,有一天能在馬上收取戰功。
下馬,在大殿上看了一圈,笑著對身邊司馬說道:“不就一樣的嗎?”
他瞅了瞅皇座,又瞅了瞅身邊的司馬,打消了上前看看的念頭。
“把這些搬走吧,補貼我們水軍這一場戰爭的損失和補充國庫。”
“這樣不好吧?”大軍司馬疑問的看著劉福。
“媽那個巴子,怎麽不好了!聽我的,先揀貴重的搬。”劉福敲了敲大殿裏承重的楠木柱子口裏念叨著:“老子還以為是金子做的,沒成想隻是鍍了一層金漆而已。”
大軍司馬看著劉福的樣子,好像要連這金鑾殿拆了似的。
“將軍找到越國皇帝了!”都尉興衝衝跑進大殿。
“在哪?帶來著看看這越國皇帝。”
都尉在前麵帶路,劉福看著這後宮景色,感歎自己還是第一次進入皇城後宮,的確不像自家後花園。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說是什麽太湖石,很值錢,要不是軍船裝不了,老子也給拖回去。
來到後宮一處假山處,看著一路倒在行道兩旁的屍體,劉福皺著眉。沒想到這皇帝身邊還是有厲害護衛。
“將軍,越國皇帝及大臣都在裏麵,其餘的都抓得差不多了!”
“呦,你說越國皇帝老兒躲在這裏麵。”
“他說要見將軍您!”
“我?也是,也該看看是誰給他逼成這樣的,還有我也要找他要皇庫位置,這一次可不算白跑一趟!”
“越國皇帝陛下,你..您不是要見我嗎?”劉福用大拇指摸著他那顆鑲金牙齒。對著假山入口問道,他這顆牙齒還是第一次出海遇到颶風,被天上掉下來的大魚打掉後鑲的。
“你就是封國水軍大都督,不像啊?”越國皇帝從假山裏走了出來。看著眼前這個胖子說道。
“陛下怕是對將軍有什麽刻板印象吧?”
“看著你說話的口氣,看來是了。”
“喲,陛下瞧不起在下,可沒辦法就是在下給您逼成這樣的哈哈哈哈!”劉福看著眼前的越國皇帝。身上的肥肉笑得上下顫動。
“朕也沒想到會敗在將軍手上!”
“陛下敗了就敗了,陛下還是跟我走吧!還有您這滿朝文武一起吧!”劉福那張癡肥的麵孔笑起來很惡心。“抓起來吧!”劉福對身邊的都尉說道。
一個小兵跑了進來,對著門外都尉說著什麽。很快都尉來到劉福身邊說著什麽。
“好,好,好!”劉福笑容堆在肥胖的臉上真的有些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