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個凶手
次日下午,傅雲生便將資料送了過來。
寧北拆開檔案查看,傅雲生便十分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好好的打量了一下屋內的裝修:“這裝修風格還不錯。”
寧北的手微微頓了頓,視線從文字上移開,看了傅雲生一眼。
傅雲生會喜歡這種灰色調?
寧北垂眸,遮住自己眼裏的打量。
這份資料不長,但卻讓寧北鎖定了凶手——陳時。
陳時是一個孤兒,他被遺棄在南城,後高考高中,翻身成了北城人,他對南城的厭惡是三言兩語說不清的。
這些都隻是鋪墊,最重要的是陳時每次跟偵探寧北請假後就會有命案發生,有些因為是結合體,還有些像是自然死亡,故而都沒有鬧到警方跟前。
唯獨這一次的命案不一樣。
可是為什麽會不一樣?
寧北的心頭閃過疑惑卻又很快被淹沒。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告訴關正汶來抓陳時。
寧北從不相信巧合。
他掏出手機還沒撥打電話,那頭關正汶就打了過來。
寧北摁下了接聽,順便打開了免提。
“小寧,我們追查到了ip。”
寧北一頓。
這麽快?
不是說要三天?
“是你的事務所。”
寧北眼皮子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裏蔓延:“嗯,我正要與你說。”
“現在說什麽都不行了。”關正汶在那頭的語氣很急很快:“你趕緊跑。”
心裏那點隱隱約約的猜測被印證,寧北的臉凍的冷硬。
他沒有選擇逃避,而是直接道:“我如果跑了就是逃犯,我留下來最起碼還可以弄清事情始末,洗刷自己的冤屈。”
隨著他這一聲話音落下,此起彼伏的警報聲在四處拉響。
寧北清楚,是警車包圍了這座小區。
不過是抓一個他,就耗費這麽大的人力,也是看得起他。
傅雲生倒不著急,抱胸瞧著寧北:“寧長官,你真不走?”
寧北搖頭,語氣淡漠:“我能去哪?不過是一個副本而已。”
覺醒者那邊恨不得他死,他能去黑市做情報交易還是因為黑市的理念就是不分貧窮貴賤,不看來曆出身。
如今官方這邊他也被列入了危險人物,這個世界就那麽小,不過隻有南北兩城,他能去哪?
再說……寧北不信區區一個陳時可以把他弄死。
傅雲生挑眉,對於寧北此時的勇氣和錚錚傲骨倒有幾分刮目相看。
這要是換做別人,肯定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但寧北不是常人,或許……傅雲生這是第一次覺得寧北很適合加入封鬼小隊。
冷靜又有頭腦,臨危不亂……寧北就沒有亂過。
他好像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有點像一個AI。
傅雲生也不多勸,因為事實就像是寧北說的那樣,他踩上護欄衝寧北揮了揮手:“下次再見了,寧長官。”
語畢,他便直接跳了下去。
寧北在屋子裏等了兩分鍾,門就被敲響。
他麵無表情的走到門前開門,就見幾支槍的槍口直直的對著他。
帶隊的不是關正汶,是別的支隊隊長。
對方似乎沒想到寧北如此淡定,在怔愣了一瞬後掏出了搜查令:“寧北,你應涉嫌犯下殺人案而被逮捕了。”
寧北冷靜淡定的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任由冷冰冰的手銬打在自己手上,隨後幾名警察便側身進入他的屋內進行查找。
寧北直覺陳時在他的事務所裏做了些不能見人的勾當,反正警察都來了,就不讓他們再多跑一趟了:“我還有個事務所,需要我帶路嗎?”
這大概是這位隊長遇到過最配合的“殺人犯”了,他頓了頓,點頭道:“帶路吧。”
寧北配合,他態度也好。
畢竟寧北在警方之間就是一個神話,即便他們來搜查來逮捕他,多多少少心裏也是不太相信寧北會殺人。
隊長和寧北一起坐電梯到了三樓,寧北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陳時還在裏頭,在見到寧北手腕上的手銬時似乎愣了一下,旋即他有些緊張的掃了隊長一眼:“老板……這是?”
隊長察覺到他的反應,心裏原本被打消掉的疑慮又重新升起,對寧北也沒有太多的信任了。
寧北不動聲色的看著這個演員,語氣平靜:“警官搜查,你先出去吧。”
陳時又是遲疑了一下:“可是……”
他越是這樣,寧北就越是肯定他在事務所裏做了什麽。
他越是這樣,隊長就越是覺得寧北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隊長說:“這是你的助理吧,他待會也要和我們回警局。”
寧北點頭,神色依舊很平靜:“好。”
等到陳時出去以後,隊長便開始搜查事務所。
寧北坐在沙發上冷靜的回想了一下所有的事情,那邊隊長就掏出了抽屜裏的報紙問寧北:“你為什麽收集了這麽多關於案件的報紙?還特意裁剪下來。”
寧北麵無表情:“我是個偵探。”
隊長摸了摸鼻子,總覺得寧北的氣勢過於逼人:“我看事務所也沒什麽東西……”
“我和你一起找。”寧北站起身來打斷隊長:“肯定有。”
隊長看著他冷硬的側臉,有點莫名其妙。
他怎麽覺得他們這個小偵探是在懷疑什麽……
這不是他自己的事務所嗎?這要是找出了什麽……不等於讓他的嫌疑更重?
隊長懵懵懂懂的跟著寧北繼續搜查。
寧北四處轉了轉,總覺得不對。
屋子好像……有點小?
在家記憶中的事務所還挺大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可視範圍縮小了很多。
是因為住了人所以東西占據了空間?
不。
不是。
寧北看著小了三分之一的臥室,在牆上四處摸索卻一無所獲。
隊長看著他的動作,沒忍住問了問:“你這是在做什麽?”
寧北沒理他——事實上這才是他的性格。
隊長見自己被無視了,多多少少有些不耐,他跟不上寧北的思維,又總覺得寧北怪怪的。
就在他準備嗬斥寧北讓其出來時,寧北打開了衣櫃,直接用力的摁了一下衣櫃裏麵,再然後,寧北便消失在了他眼前。
隊長:“???”
大變活人呢這是?
寧北沉著臉瞧著麵前狹小空間裏擺滿了的器皿。
各種各樣的器官泡在福爾馬林裏頭,顯得詭異而又惡心。
寧北的眼睛很冷。
冷的像是冰山,像是永不化開的雪,亦像是寒芒乍現的利刃。
他的神色和冰冷的手銬相互映襯,使得他整個人的散發著恐怖的氣壓。
這樣的場景讓寧北想到了人體實驗。
他厭惡所有的人體實驗。
厭惡所有的人皮獸心。
直到他的左眼掠過一道綠光他才冷靜下來。
所有的情緒在一瞬間被怪獸吞噬,他又是那個冷靜有頭腦臨危不亂的寧長官。
寧北的目光掠過那些器皿,上頭寫著名字,還有死法,像是審判,又像是有惡魔在露出笑容。
身後傳來聲響,寧北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位隊長進來了。
對方對於這樣的場景感到震驚:“這……這是……”
寧北回頭瞧他,就見隊長看著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恐懼還有警惕。
他沒有理會對方心裏誕生的敵意,隻走到了一個書桌前,拿起了一本本子翻看。
隻第一眼,寧北的眸色就更加冷沉。
上頭的字跡是他的字跡,但是他從未寫過這樣的日記。
一本實實在在的、記錄的不能再詳細的殺人日記。
直到這個時候,寧北的自信心才開始被磨損。
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要怎麽給自己翻盤了。
物證有了,陳時可以做人證……
他現在就是被死死圍住的將軍,敵人隻需在前進一步,他就滿盤皆輸全軍覆沒。
在這盤棋上他所看得到的光和希望全部在這本日記裏頭被泯滅。
陳時……
他早在四年前就開始布局。
布一個他可以脫身,可以嫁禍給偵探寧北的局。
寧北將這本足以定罪的日記交給了隊長。
逆風翻盤才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隊長神色複雜的看了看日記,又看了看寧北:“你……”
“不是我。”寧北冷靜而又淡定:“字跡是我的,不是我寫的。”
按理來說,隊長要是在之前聽到這樣荒唐的事一定會嗤之以鼻,但偏偏寧北說出這話來,他居然有幾分相信。
辦案是不該帶有太多的私人感情和主觀色彩,這也是為什麽關正汶沒有參與抓捕行動,來的都是寧北陌生的警員。
但即便是他站在這裏,他都忍不住去相信寧北。
這個男人雖然冷冽而又透著反社會的可能,但他就是相信他不會殺人。
也不是說不會殺人,而是……不會用這種拙劣的手法殺人。
隊長心道他肯定是瘋了才會這樣認為。
居然對一個嫌疑犯起了這麽濃的私人感情……
取證是其他人的工作了,隊長帶著寧北上了警車,便直接回了警局。
寧北一下車就瞧見了關正汶在外頭候著。
他沒有被停職查辦也是神奇。
關正汶道:“小寧……”
寧北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他一個人在泥潭裏掙紮就已經足夠,他不想拖別人下水。
愧疚這種情緒一次就夠,再來一次可不好受。
那隊長也是道:“關隊,按理來說你現在也應該坐在審訊室裏頭的。沒懷疑你就已經很好了,你最好和嫌疑人保持好距離。”
作者有話要說:來啦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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