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四個凶手
哥哥?
這不隻是彭遠航第一次提到所謂的哥哥,但這還是第一次這位哥哥列入了懷疑範圍。
如果他是最後一個見到安靜的人,那這位哥哥的嫌疑比彭遠航的還要重。
彭遠航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忙道:“肯定是她哥哥!”
他說:“哪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那麽好?不是有目的就是有所企圖!還哥哥……哪家認的哥哥會出錢租一套房給她住?!這種世道……”
彭遠航冷笑了一聲,話沒說完,但大家都懂。
如今南北兩城分化越發嚴重,等級的階梯束縛了多少感情。
人與人之間的友誼和善意早已被摧毀的差不多。
在這個世界,善良隻會導致死亡。
關正汶:“她哥哥是誰?叫什麽名字?”
彭遠航搖頭:“我不知道,她沒有跟我說過,我問過,但她說他說過不許告訴任何人。現在想想,那個所謂的哥哥早就想要她的命了吧。”
的確。
雖然彭遠航身上的疑點也不少,但怎麽也沒有那個神秘的哥哥多。
那人就像是一團迷霧,摸不著看不清,關鍵還沒有一點的線索。
出了隔音室後,關正汶便吩咐手下:“去查查死者的房子是誰租的,找一下房東,看看能不能問出安靜幹哥的信息。”
寧北抬眸看向關正汶,正想跟他說對方十有八九是完美犯罪,不一定能查得出,就見關正汶偏頭看向他,衝他輕輕笑了笑:“碰上這種棘手的案子,我的腦子是幫不上什麽忙的了,但既然有那麽點線索,即便再微弱,我們都不能放棄。”
關正汶說:“把握住一切機會,這是我該做的。小寧,你的任務是寫出答案。”
寧北微微頓了頓,他垂眸遮住自己眸中的神色,腦海裏卻是不住的開始回放。
曾經也有人對他說過這樣一句話,很相似,即便處境不同他還是會觸景而感。
因為這句話曾支撐著他走過了一段難捱的歲月。
寧北沒有阻攔關正汶的行動,隻向他們道別後準備回家。
也不知為何,在上電梯時,寧北的手在二十六層停頓了一瞬,最終摁了三樓。
三樓是他在這個世界的事務所。
寧北抵達三樓時掏出鑰匙開門,卻不想門沒有反鎖,隻轉了一圈就被打開。
寧北的神色沉了沉。
他記得他離開時是反鎖了的。
他的手摸上自己腰間的匕首,隨後推開了門。
隻見一帶著金絲邊眼鏡的男子端著一疊咖喱飯站在沙發前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寧北的記憶也隨之打開。
這就是那位助手陳時,他前幾天跟他請了假,故而這幾天都沒有看見他人。
算算日子,陳時的確該回來上班了。
陳時將咖喱飯放下:“老板?”
他溫和的笑了笑:“正好我煮多咖喱了,要一起吃嗎?”
寧北注意到他胸前別著的一個很小很小的胸針,便看了一眼。
陳時察覺到他的目光,抬手擋了擋,寧北收回自己的視線,關上了門沒有說話。
陳時卻不在意,反而是道:“放了雞肉的。”
寧北頓了頓,抬腳坐在了沙發上:“可以。”
陳時又是笑了一下,笑容裏帶著些許的無奈,便去廚房重新盛了一碟過來。
他將那一碟放在寧北麵前:“是有案子嗎?”
寧北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然而陳時敏銳的很:“是因為老板你沒有在事務所。”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以往你都在事務所待著的。”
寧北應了一聲:“南城發生了命案。”
他一邊用調羹勺起一勺咖喱,一邊淡淡問道:“你那邊的事解決了嗎?”
陳時笑著點頭:“已經全部處理好了,很完美。”
寧北總覺得他話裏有話,但卻又說不上來。
打從見到陳時的第一麵起,寧北就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覺得他好像……潛意識裏告訴他他可以依賴陳時。
這對於寧北來說是一個很奇特的現象。
他從來不會對第一次見麵的人加以評價,也從不會去主動的信任誰依賴誰,可偏偏麵對陳時,明明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他卻有著特殊的情感。就好像他們是相交已久的老友。
是身份作祟嗎?
寧北甩脫那種異樣感,冰上的裂紋被他封鎖的極好,任憑誰都無法將其打破。
寧北簡略的將案件告知了陳時。
陳時若有所思:“那現在疑點最大的就是那位哥哥了。”
他頓了頓:“老板你有什麽思路嗎?”
寧北:“我在想凶手為什麽挖心髒。他要心髒做什麽?”
陳時點點頭:“的確,如果隻是殺人,捅一刀就好了,沒必要挖心髒。”
寧北微皺著眉頭陷入沉思:“難不成……”
死因可以在心髒上看到?
可是這樣的話……是有人想要包庇誰?
說起來要判斷一個人是不是吸食了夢蝶,出了進行毒物檢測以外,死人就隻能看心髒?
凶手不希望他們知道死者吸食了夢蝶?因為夢蝶這條線?
無數的疑問劃過寧北的心頭,最終寧北拿起了手機撥打電話過去給關正汶。
關正汶那邊接的很快:“小寧?怎麽了?”
寧北:“查一下夢蝶這條線。”
關正汶應下:“小寧,房東那邊我們問過了,說是租房的人一直都是用社交軟件和他聯係,就連錢也是通過社交軟件打賬,故而沒有看到人。”
他頓了頓:“但是我已經讓人查ip了,最近有點忙,大概三天可以出結果。”
寧北本想微點一下頭表示可以,卻想到對方瞧不見,便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掛掉了電話。
他回頭就瞧見陳時還在慢條斯理的吃著咖喱飯:“我上去了。”
陳時點頭:“老板,要我和你一起上去嗎?”
他輕笑了一下:“幫你收拾一下屋子。”
在寧北的那份記憶中,陳時這個助理的確盡職盡責,不僅負責了他的一日三餐,還負責幫他做家務,不像是助理,像是保姆。
但實際上寧北是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的,也不喜歡有人踏足他的私人領域,所以他毫不猶豫道:“不。”
他語氣有些冷,讓陳時微微意外,但他並沒有堅持,隻是道:“那老板你有事就喊我一聲。”
陳時沒有住處,一直都住在事務所裏頭。
事務所也還挺大,有間臥室還有間書房,住人是沒有問題的。
寧北點了下頭便直徑離開,在踏入電梯裏頭後,他心裏升起一個疑惑——
陳時之前去辦事的時候住哪了?
他之前是辦什麽事了?
他是沒有探究別人的隱私的行為,但作為老板,自己的得力助手要請幾天假他居然沒有問對方是要去幹嘛嗎?
回到家後,寧北正準備摁微型耳機用公共頻道與傅雲生取得聯係,就聽見窗戶那邊持續傳來“篤篤篤”的聲音。
他木著臉走過去,就見傅雲生懶洋洋的蹲在窗台瞧著他。
也不知在這蹲了多久了。
寧北麵無表情道:“沒鎖。”
傅雲生微微挑眉,起身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小長官是特意為我留的門?”
這老狗比滿嘴騷話,撩人的套路一套一套的,但本意卻沒有那個意思。
也不知道傅雲生憑借著什麽沒有被人打死。
寧北懶得和他在這方麵廢話,隻道:“幫我查一個人。”
傅雲生抱胸挑唇,示意他繼續。
寧北:“陳時,我的助理。”
傅雲生點了一下頭,又想起了什麽,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眼裏也全是玩味:“小長官這次應該不會我幫了你然後給我一個‘滾’字吧?”
寧北冷漠的注視著他:“謝謝。還有事?”
傅雲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道實在是太過冷酷了。
寧北怎麽就這麽無情呢?
上個副本因為情況緊急,傅雲生和寧北的溝通交流並不多,傅雲生作為武力擔當,能廢話的時間也不多,但這個副本不一樣。
即便他們身份不同,但怎麽都比上一個副本要輕鬆很多,故而傅雲生就總想逗逗寧北。
這就像是一個長輩總喜歡惹哭小孩子,以此為樂,覺得好玩。
現在在傅雲生眼裏,寧北就像是一個裝著成熟冷酷的小孩。
傅雲生遺憾的歎了口氣,隨後道:“行吧,在寧長官眼裏我就是工具人一個。”
他微微偏頭:“小長官,你一個人注意些。我和陶德他們已經全部匯合了,你身份特殊,不能直接加入我們。”
寧北披的這層皮的確特殊。
尤其在以前處理的案件裏頭,偵探寧北是毫不手軟的擊垮了覺醒者的一處據點。
傅雲生就算是覺醒者的頭子,也不可能說服別的覺醒者接納寧北。
但寧北自己對這些無所謂:“嗯。”
他看上去有些不以為意,但傅雲生知道,他這是不在意自己會怎麽樣。
傅雲生也不願過度幹涉隊員,便又確認了一下陳時的名字,直接離開。
寧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躺在了沙發上,閉上眼睛。
也許是用腦過度,這一次他進入夢鄉十分迅速。
隻可惜夢並不是那麽美好。
記憶中的那雙淺棕色的眸子帶著笑意和溫和看著寧北。
周遭的一切的是白的,強烈的光刺激的寧北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模樣,隻聽到對方說:“…我要做的就是把握住一切機會,而你要做的是寫下你的答案。”
又是模糊掉了的名字。
但那堅定而又溫柔的聲音卻是一把利刃紮在了寧北的心上。
寧北猛地睜開眼想要抓住什麽,但卻落了一場空。
他怔愣的看著黑掉了的屋子,緩了好一會兒,這才取掉了自己的手套準備去洗漱。
他白皙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雙手顯得有些病態,而右手手背上刻著的黑色像是紋身一樣的一串編碼襯的肌膚更白。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