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得跟這兒窩幾年
從那一年開始，我便再沒依靠過任何人。我開始一個人生活，一個人打拚，一個人在平淡生活中遊走。這世間看似人山人海，在我看來不過都是荒無人煙。
——孟悠然
到了派出所做筆錄，倆人還在那爭論呢。孟悠然一副打了雞血的樣子，就差沒跳起來指著他鼻子罵了。
“你說你偷誰不好非偷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我都說了我沒偷！”就你那點錢也至於我偷一回？當然這話陳南山沒說出口，就算他投胎投的好，也不能炫富不是，國家不提倡的。
“得得得，你倆也別在這兒爭論了，先聽我說！”警察小哥終於看不下去了，拿出筆來做筆錄。“姓名？”
“陳南山。”陳南山懶懶的開口。
“孟悠然。”
“哪的人？”警察又開口。
“北京。”“北京！”兩個人先後報出來後，都有點驚訝，顯然孟悠然要更驚訝一些。
“行啊，這都跨區域作案了？你給不給首都人民丟臉？”
“你別跟我這兒犯抽，你是在欺負我從來不打女人嗎？”陳南山還是那副懶懶的樣子。進了局子了，他反倒不著急了。本來他也不想去見那個什麽客戶，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正好給他個不去的理由。
“警察叔叔，您聽見了吧，他還要打我，您說現在這小偷多猖狂！”孟悠然開始裝可憐，眼巴巴的瞅著警察，警察小哥還真吃她這一套，立馬冷聲訓斥。
“你怎麽說話呢？配合點兒！”
“就是！”
孟悠然一副得意的樣子差點沒把陳南山氣吐血了。虧他在公交車上的時候還覺得她長得不錯，張無忌他媽說得對，越好看的女人心腸越毒。扣掉二十分！（作者小半忍不住吐槽：大哥，武俠小說看得倒不少，可您說的對嗎？那是越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
就在這時，陳南山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是大飛打過來的。“電話我總能接吧？”
警察點頭同意。
“喂，南山，在哪兒呢？我到飯店了，他們說你還沒來呢。”
“出了點意外，你得來接我一趟。”陳南山皺著眉頭說道。
“行，你把地址告訴我。”
“XX派出所！”
大飛差點沒把電話扔了。“你怎麽跑那去了？有業務啊？”
“有你大爺！”陳南山狠狠的罵了一句就把電話掛了。這大飛是不是找抽，誰家辦業務上派出所？
大飛雖然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但進了局子終歸不是好事，趕緊開車走了。
大飛到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副畫麵：他從來都淡定自若的陳大少爺，此刻正臉紅脖子粗的站在那兒跟一個女的吵架呢。再看看對麵那女的，怎麽站在凳子上了？比個兒呢？不過長得挺漂亮的，南山也太不憐香惜玉。鑒於這曠世奇觀有生之年見不到幾回，大飛很不厚道的拿出了手機拍照留念，然後就先去跟派出所裏的人溝通去了。
其實陳南山原本還真挺淡定的，活了這麽多年，什麽大風大浪他沒見過。可是他沒想到這女的這麽難纏，損起人來，那小刺兒帶的，直紮陳南山的小心髒。
陳南山終於在孟悠然說到：“我隔著你那人五人六的人皮都能聞著一股子人渣味兒！”的時候徹底爆掉了。陳南山一輩子也沒受過這麽大的屈辱，青筋都爆出來了。關鍵這女的竟然能在一句話裏用這麽多個‘人’字，意思卻好像在罵他不是人。他最討厭這樣的文字遊戲！
“你有完沒完？”他猛地從椅子上躥起來，187的大個子讓孟悠然看他的時候差點把腦袋揚到後背上。
“怎麽著，你還要打人啊？”孟悠然不甘示弱，噌的一下也站起身。他倆相差了22厘米，孟悠然發現自己的身高完全hold不住氣場，又噌的一下子跳到凳子上，高出了陳南山一大截，這下有安全感多了。
出去辦手續的警察小哥一進來看到這場麵，也嚇了一跳。“哎哎哎，幹嘛呢？外麵地方大，要不你倆出去打去？”
“哼！出去就出去，就怕我出得去，你得跟這兒窩幾年！”孟悠然叉著腰，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
陳南山瞄了眼跟在警察後麵的大飛，篤定的說：“你信不信我能和你一起出去？”
孟悠然冷哼一聲。“你當這是你們家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要是我一會兒出去了，你別嚇得跟貓兒似的就行。”
“我怕你？真是逗！”孟悠然算是和他杠上了。
“行了，都別吵了。”警察打斷了他們。“小偷我們抓住了，不是他。”
“不是他就了不起了，不是他.……”孟悠然顯然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我們調了那輛車的監控，是在大家說開去派出所的時候小偷把錢包塞到他衣服裏的。”警察又轉向陳南山，表情似乎頃刻間有了崇敬之意。“您可以走了。”
陳南山橫了大飛一眼，一定是他亮了自己的身份，要不警察哪能這麽快就去調公交車錄像。又看了孟悠然一眼。
孟悠然這會兒蔫了，被他這麽一盯更加心虛，趕緊灰溜溜的從凳子上下來，還很有公德心的擦了擦上麵的灰塵。
從派出所出來才發現下了大暴雨。大飛去開車，陳南山和孟悠然並肩而立。孟悠然抱歉的看著他那冰山一般的臭臉，鼓了好半天的勇氣。
“那個，對不起啊，我也是一時氣憤，你別太在意啊。”她覺得吧，雖然剛才她的話講的狠毒了點，但那都是誤會，誤會解除了，她道個歉就沒事兒了。
陳南山也不看她，隻盯著漫天的雨幕。半晌悠悠的飄出一句：“我在意！”
孟悠然聽了這話，抱歉的心思一下子就沒了。這男的這麽小心眼兒呢，至於嗎？反正謙她道完了，愛受不受。
“那也沒轍，你自個兒跟這兒在意吧，我可不陪你了。”說著撐開傘就邁進了雨幕，反正以後也見不到了，墨跡什麽啊。
大飛接了陳南山從派出所出來，在路邊等紅綠燈。“咱還去飯局嗎？”
“幾點了還飯局，他們不怕撐死？”陳南山坐在後座，心裏還氣呢。這小丫頭片子，說話忒損。
正想著，老王的電話來了。“怎麽著？聽說你進局子了？這可真是天下奇聞，誰這麽有本事啊，敢得罪我們陳大少爺？”
“把你那親爹伺候好得了，少在這跟我貧。”陳南山給自己點了根煙，麵上雖不動聲色，心裏卻覺得太跌份兒了，他什麽時候丟過這麽大的人啊。
“早給送走了，幹等你不來，人家還有業務呢。”老王突然覺得不對。“唉，不是。你說他是誰親爹，你大爺的，要不是因為你不來，我能把他當親爹供著嗎？”
老王還在那忿忿不平，陳南山直接把電話掛了。眼神不經意間瞟到了不遠處的公交站。孟悠然正打著傘在那等車呢。雨太大，風太冷，凍得她直打哆嗦。
“咱們去哪兒吃點飯吧，都餓了一天了。”大飛說完沒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陳南山正發愣呢，也跟著看過去。“這姑娘可真夠軸的，這麽大雨都不打車，還死守公交呢。”
“大飛。”陳南山還盯著孟悠然：“看見她前麵那個水坑了嗎？”
“看見了啊？”大飛不明所以。
“開過去，噴她！”
大飛聽完咂了咂嘴，沒敢說什麽。這是真生氣了，他了解陳南山，凡是得罪他的人，絕對沒跑兒。他擰開鑰匙，發動車子，剛要踩油門發揮一下他出色的車技。一輛大奔“嗖”的一下幾乎是擦著他們的車邊就躥過去了，那速度快的跟開飛機似的。正正好好開過孟悠然邊兒上的水坑，濺起一米多高的水幕。孟悠然沒有一絲絲防備，“嘩”的一下，被噴了一身的水。冰涼的雨水兜頭潑下，澆了個徹徹底底，透心哇涼。她被水激的打了好大一個冷顫，跳著腳啊啊的叫了半天。
大爺的，今天真是倒了大黴了，這輩子都沒這麽衰過！孟悠然想到這裏，委屈一下子從心裏鑽出來，她狠狠的將雨傘扔在地上。都這個鬼樣子了，還打什麽雨傘？索性連公交車也不等了，迎著大雨邁步就走，一副風蕭蕭兮的架勢。
陳南山的眼睛像雄鷹鎖定了獵物一樣直勾勾的盯著她的背影，眼光忽明忽暗。大飛看著孟悠然心裏有些不落忍了，怎麽說也是一個小姑娘，還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姑娘。
“南山，咱還噴嗎？”
“不噴。”陳南山淡淡開口：“直接撞！”
“撞？”大飛這次真的不淡定了。“人一小姑娘夠倒黴的了，咱留她一條命吧？”
“誰說撞她了？”陳南山把安全帶扣上，一隻手緊緊的抓住車頂的扶手，另一隻手拍了拍大飛的車座，鼓勵道：“大飛，哥哥知道你車技好。剛才那輛車看見沒？隻要不出人命，給我撞的碎碎兒的，咱們給保險公司一個表現的機會！”
“瞧好兒吧您嘞！”大飛吹了聲口哨。讓你丫欠兒，還敢搶我們陳大少爺的活兒？一腳油門奔著剛才噴孟悠然的車呼嘯著就開了過去……
PS:緣分悄無聲息的降臨，它的開始由不得你，它的結束也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