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大限將至
“是天賜嗎？”再見爺爺，他頭發花白了不少，這一個多月一直生病，讓他的麵容亦發顯得蒼老憔悴。他問出這名字後，沒得到任何人的回答，反而聽到陣陣抽泣聲，他微微張開眼，視線落到了站在門邊的紅緋身上。
“紅緋是你嗎？”他顫抖著聲音，似乎想起身瞧個仔細，可手臂已支撐不起身體的重量。
“蘇爺爺，你不要動了，我是天賜先生請來伺候你起居的，我叫林墨！”紅緋努力扯出一個笑，衝著他說。
兩人這會兒靠得很近，蘇老頭看清楚她的臉後，眼裏擋不住的落寞。
他也真是傻，紅緋都去了十年了。
怎麽又會出現。
“太爺爺，佳宇來看你了。”沈佳宇見娘親快露餡，急忙進屋。
蘇老頭可是有好久沒見過佳宇了。
急忙招呼他坐到自個床邊。
“佳宇啊，你終於回來了，太爺爺還以為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佳宇見他枯槁的手伸了過來，一把捂住。
“太爺爺，你放心好了，佳宇不走了，佳宇今後會一直陪著太爺爺，哪兒都不去了……”
紅緋覺得她二十五年積攢下來的眼淚，都在這一天流光了。
他不想讓爺爺受到刺激，轉身衝到隔壁院子，放聲大哭起來。
“是誰？是誰在院子裏，還哭得這麽傷心？姑娘，人生不過百年，你有什麽過不去的砍，就跟我穆老說說吧！”
天賜跟著她進院子，瞧著姐姐遇到了穆老。
穆老還拉著她說話，便沒再打擾。
臨到傍晚，紅緋整理好情緒，問天賜借用了廚房，帶著景佑和昭叔他們去給爺爺他們做好吃的。
一份送到穆老屋裏，另一份由天賜送到蘇老頭屋裏。
穆老嗅著這熟悉的香味，毫無焦距的眼裏有了些清明，可他依舊不敢斷定，隻能吃了幾口菜。
“穆老，你怎麽出來了？你想要什麽小的立馬給你拿！”
一直照顧他的小廝急忙說道，卻被他打了一下。
“臭小子，我要見今兒來我院子裏的那我姑娘！你，現在就帶我去！”
這邊紅緋的菜全都出鍋了，不同於給老人家吃的。
他們這邊的菜全是酸辣口味。
“來，大夥快上桌，我今兒弄了麻辣小龍蝦，炒螃蟹，鮮奶螺絲……”
紅緋報完菜名後坐下，見他們都不動筷，都在看她。
“你們都在看我幹嘛！快些吃啊！”
穆老本還有些猶豫，可就聽到紅緋這句口頭禪，一下推開門。
“紅緋，你是紅緋對吧！”他摸索著進屋，好幾次眼見就要跌倒，都被身邊的小廝給扶住了。
“穆，老。”紅緋弱弱喊了一句。
“紅緋，你這丫頭，你回來了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不是嫌棄我老穆眼睛瞎了，你，你……”他說著話，一雙盲眼裏噙滿淚水。
結果紅緋又沒忍住，抱著他哭起來。
“好了，姐姐穆老，你們快別哭了，在麻辣小龍蝦，炒螃蟹可沒辦法吃了。”天賜故意這麽一說。
穆老急忙抹去眼淚， “對，紅緋，我們哭什麽，我可還是好久都吃過你煮的飯菜了，有什麽話我們等會兒再說！”
他說著摸到一副碗筷，也不管是誰的，拿過來就用。
“這麻辣小龍蝦簡直太好吃了！這，這，絕頂美味啊！這炒螃蟹也好吃……”
吃貨的世界果然不是所有人都懂的。
見他吃得這麽開心，紅緋也跟笑了。
“姐，今兒你們就在西廂住下，我已經叫人去通知虎子、司琴、司棋他們三個了，我們可是說好了，明兒你一定要陪我演一場戲！”
紅緋見他笑得一臉狡黠，就像是他小時候，他們第一次見時，買包子那次。本以為隨著年紀的增加，這小子性子變沉穩了些。
可在現在看來，完全就跟她小時候一樣。
翌日，吃過晚飯。
虎子、司琴和司棋先後到達了天下第一勺。
“大哥，你說找我們來有很重要的事要宣布，不知道是什麽事？”司琴問道。
司棋急忙插話：“對啊，大哥你可不知道，最近國子監有多忙，我們兩人也是好不容易說服王大人，這才能一並出來一個時辰，既然爺爺好好的，你叫我們過來幹嘛？”
虎子很同情地看了他們一眼，這國子監可是臨國最出名學府，每年想要入學的學子不計其數，王大人作為國子監的院長，從嚴治學，對待學生和夫子都一樣。
所以司琴和司棋應該沒在撒謊。
“你們這兩個臭小子！整日忙，忙，忙！你們都多久沒來看爺爺和穆老了！也不想想看，你們小時候誰最疼你們！你們再忙能有虎子忙！他可是在禹州城做官，沒五天就來看爺爺他們一次，畫丫頭遠在番邦，可一天一封信，就你們兩個最滑頭，不來探病也算了，一封信也不寫……”
麵對天賜的控訴，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低下頭。
“好了，天賜哥，司琴和司棋在國子監教書，本就不像我這般自由，你就原諒他們吧！你有什麽就隻說吧！”虎子說完。
天賜收起臉上的厲色，忽然正色道：“嗯……我找到了畢生所愛，可以一輩子走下去的那個人，我今兒就是想要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他說完，就喚紅緋進屋。
“各位公子好，小女子名叫林墨，是天賜的未婚妻。”
此話一出，三人石化了。
半晌後，三人一塊離開，臉上皆掛著疑問。
“姐，你說他們三， 小時候就沒司書那小子激靈，這都過去十年了，怎麽還是這麽缺心眼，你剛才都給出那麽多提示了。他們都還猜不出你的身份，這要是司書在，他一早就認出你了……”
看著天賜咯咯大笑，紅緋很是無奈。
不過看著三人這麽激靈，她也算是安心了。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過去了。
今兒紅緋起來發現，身邊墊著的床褥子上又有血跡，嘴角勾起一陣笑意。
沈玉河啊！沈玉河！
偷偷跟來皇城也不敢見她！
每天還想爬上她的床，她倒是要看看，這拿針做的床褥子他能睡上幾次。
他休想再碰她！
沈玉河心裏也後悔不已，他這不是害怕紅緋跟他翻那些舊賬，這才不敢去見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