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馬背上反抗
水寒冰隻覺得心頭一緊,雙眉緊緊蹙在一起,稍稍打了個手勢,正在廝打的兵士住手,退回到隊伍當中。
“向明軒,識相的,就趕緊放了晚晚和江兒,否則的話,今天就讓你魂斷邊城外。”他怒目瞪著對麵的向明軒,睚眥欲裂。恨不得飛馬上前,將那個此時捆綁著晚晚的男人給碾碎了。
“哈哈哈……”向明軒衝著蒼穹大笑,“水寒冰,朕捉了你的女人,你還如此的囂張,那好,朕今天就先讓你聽聽,她慘叫的聲音。說著提劍催馬,直奔月晚。
月晚從眾多的侍衛手裏被推出來的刹那,看到了對麵的水寒冰,心裏霎時間坦然了。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在想著,也許水寒冰為了自己,為了能夠救出自己,一直在徹夜思考著對策,隻是不知道她的紙條他看到了沒有。
今日一早,就被帶了出來,而且還見到了江兒,同樣被綁著,而江兒卻是遭到了毒打之後的悲慘,渾身是血慘不忍睹,而嘴角眼角的烏青更說明了他曾經收到的待遇,她沒想到,向明軒竟然是這麽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想想不由的自嘲道:是啊,如果不心狠手辣的話,怎麽從父皇的手裏奪了江山,將所有曾經反對他的勢力全數清除掉。
被推著拉著扯著,到了戰場上,可是她看不到前方的戰事,更看不到水寒冰軍隊是勝了還是敗了,她十分清楚,如果向明軒推著自己出去做擋箭牌或者砝碼的時候,也就是水寒冰勝利的時候。
她憂心忡忡的等待著,聽著前麵的喊殺聲震天,震動著她的心也砰砰直跳。
她想往前看一看,哪怕隻是看一眼,她真的很擔心,和他自此陰陽相隔,不想見。她好像聽到了他的聲音,對,就是他的聲音,不,還有小舞的。怎麽?小舞也來了?難道?難道是為了救她而來的?傻小舞啊,你,你明明知道,向明軒根本就不是人,你怎麽還冒險要來?
身旁的水寒江一直在看著她,看著她脖頸間的包著的紗布,忍不住悄然問道,“晚兒,那個賊子打了你了?”
月晚一怔,看著他,歉意漸漸的襲來,都是因為她,他才被抓,然後受傷的,可是從軍營裏被押出來,這麽長時間,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前方水寒冰那兒,竟然,竟然沒有注意到水寒江在自己的身邊,身受重傷,還關照著她。
“江兒,我,我,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被抓的。我,你被打成這樣,很疼對不對?”月晚愧疚說道,麵對水寒江毫無芥蒂的桃花眼,此時她突然覺得自己一直嘲笑的,其實是她一直都喜歡的那雙眸子。
深深的望著她的桃花眼,她能夠讀懂裏麵所沒有說出的話。隻是她不能回應這樣的話,隻能裝不懂,裝作看不到,更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晚兒,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自告奮勇要好好保護你的。並且皇兄將你交給了我,可我,我真是沒用啊。竟然,竟然讓你被他們給抓住,而且還……”他的心深深的痛了,她脖頸間包紮的紗布,依稀露出斑斑的血跡。他恨恨不已的直跺腳,身為男子漢大丈夫,他竟然連保護自己心愛女人都做不到,他還自稱什麽邪魅王爺,想到此,不由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水寒江,昨日的水寒江,是一個廢人,明日的水寒江,將是一個嶄新的,讓人刮目相看的水寒江。
月晚直直的看著他,看著他神色間轉瞬即逝的變化。不由的想起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他天真而無知的裝作乞丐的樣子,不由的眉梢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回憶起他在相府和自己逗趣,被她整的灰頭土臉,呆若木雞,苦不堪言的情形,忍不住說道,“江兒,你說,你當乞丐的那會兒,是不是很樂觀啊,最起碼我覺得是的,整天無憂無慮的,好像什麽憂愁都沒有,而且神出鬼沒的,讓人摸不著行蹤。”
水寒江聽她這麽著一說,也想起那段日子,難堪說道,“晚兒啊,你還說呢?我從來沒有穿過那麽破舊的衣服,滿臉汙垢,竟然,竟然還,還裝萌,你知道嗎?那個時候,都是皇伯伯的主意,說是用我太試探一下進入宮中的各家小姐的心思,從而確定太子妃的人選,我在那兒嚎啕大哭了那麽長的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人來問我一聲,晚兒啊,也隻有你,可是為什麽沒有被選你做太子妃,我就納悶了。”
哦,月晚微微一愣,江兒那麽穿著是為了納娶太子妃而設的試金石,可是為什麽最終選了姐姐呢?
“江兒,你那時候……”
“別說了,戰敗了,你們的命就到頭了。”一聲呼喝,一個士兵走過來,狠狠的踢了水寒江一腳,月晚眼睜睜的看著他硬邦邦的木頭靴子踢在水寒江的傷腿上,恨得牙根直癢癢,瞪著他。敢怒而不敢言。
“晚兒,我,不疼,真的,我這點兒傷算什麽?想當初,你被藤條打得遍體鱗傷之時,那,該有多痛。我的這點兒傷和你相比,不值一提,而且,我是男人啊,男人就應該不叫苦不叫疼的。”水寒江想起當日月晚的慘景,而且是因為自己,心裏就愧疚難當。
“江兒,你不要那樣說,傷口擱在誰的身上,都痛,我……”
“還在說,真是找死。”月晚隻覺得腰間一痛,也挨了一下,水寒江一看,怒罵道:“畜生,你有什麽衝著爺來,欺負小個子的人,你什麽能耐?”正在怒罵著,隻見前麵一聲令下,他和月晚就被推倒了隊伍的最前麵。
月晚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的人和馬的屍首,禁不住嘴角掛起了笑,寒冰,寒冰,你勝利了。而自己,也當做威脅他的砝碼被推倒了前沿,剛剛,她一直期盼著這一刻的到來,因為她期盼著他的勝利,可是又害怕這一刻的到來,因為她不忍心看水寒冰在江山和她之間艱難的抉擇,看他抉擇,無異於在自己身上一刀一刀的割掉她的心頭肉。
“寒冰。”她低低的驚呼著,看到他驟然擰緊的眉宇,心也提了起來。
“怎麽樣?水寒冰,看著你的女人在我的手裏痛苦,你是不是感到心很不舒服啊。”說著,向明軒的劍就直刺月晚的肩頭,他要讓那個立在馬頭的男人一點一點的痛苦,嚐嚐心被刺穿的滋味,雖然劍刺出的時候,他心裏也難過也痛苦,可既然都痛,相信他比自己更痛。
月晚閉目,大呼一聲,“寒冰,不要看。”繼而,淚如雨下,她明白,傷在她的身上,更痛在他的心上的道理,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情願一劍結果了自己,也不願讓這個發了狂的男人侮辱她。
可,什麽也沒發生,耳邊一聲悶哼,繼而是一陣無聲的驚呼,緊接著,她隻感到身上瞬間撲過來一個人影,驟然將她撲到在地,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的肩頭,她呆住了,慢慢的回頭,正看到水寒江在看著她微笑著,桃花眼此刻柔柔的,好似三月盛開的朵朵挑花,芬芳而嬌豔。
“江兒,你……”她一聲驚呼,忍不住翻身一把抱住了他,搜尋著他身上的傷口,到底傷在何處了?
但見他的肩頭處,劍傷深深刺入骨髓,此時正往外噴著血,月晚不禁心中大痛,淚霧迷蒙,抱著水寒江哭叫著,“江兒,江兒。\"
“晚兒,不哭,真的不痛。隻是有些麻木,晚兒,不哭,不哭。”水寒江輕輕的推開月晚,寬慰一笑道:“晚兒啊,這點兒傷算得了什麽?男子漢,嗬嗬,流血也不流淚的,不哭。”他慢慢的站起身。衝著向明軒不屑一笑,“向明軒,你的劍還是偏了,哈哈……”
周圍眾人都呆呆的看著他,月晚更是慌忙從地上起來,過來扶住他,顫聲說道,“江兒,你,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水寒冰,怎麽樣?剛剛的感受如何?如果你覺得還是不夠看頭的話,朕可以再給你些。”向明軒猙獰著一張臉,衝著水寒冰喊道。
月晚的眼中漸漸凝聚起仇恨,剛剛他的一劍,隻是為了讓寒冰有些看頭,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曾經,他也是用這樣的態度射殺了父皇和母後,害得自己從此流落他國,如今,傷痛還在,而他竟然又將他的殘暴的劍指向了自己和所愛的人。
想想江兒,沒有任何的錯,隻是想要保護自己而來到了這兒,可是如今遍體鱗傷,卻隻是他眼中的一點看頭。幾步走向明軒,抬手指著他怒斥道:“向明軒,你這個無恥之徒,你殺害父母又欺侮自己的妹妹,妄想通過你的戰爭將我擄到你的後宮,從此荒淫無度的生活,你為了一己私欲,竟然不顧這麽多將士的生命,讓他們背棄了自己的家園,更多的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身為一個國家的君主,你什麽時候為你的國家,你的百姓,你的這些士兵們著想過?你有什麽資格做一代國君?”
月晚的話鏗鏘有力,在靜靜的三軍上空徘徊繚繞,周圍的士兵皆忍不住抬眼看著向明軒,眼裏是質疑,更有不信任和退縮。
“弟兄們。這樣的國君不值得大家為之努力,這樣的國君更不值得大家在這兒拚命。你們還愣著幹什麽,聽聽你們身後震天的喊聲,你們的大營已經毀了,我勸你們,還是趕緊回家吧。”
離煙國大隊的後方,此時營盤出已是喊殺聲此起彼伏,一波又一波的灼熱的火燒的味道隨風飄了過來,彌漫在整個戰場的上空,向明軒一看大勢已去,而這個女人又在這兒散播謠言。
在眾人都愣神的時候,打馬過來,俯身就要將月晚給攔腰帶走。
可就在他的馬剛剛到了月晚的身邊之時,離月晚最近的水寒江身子一動就到了月晚的前麵。而與此同時,水寒冰身形一動,也飛身穿越而來,如此緊急的時刻,向明軒惱羞成怒,一抖手中的劍,直奔水寒江的心窩刺去,隻聽一聲慘叫。水寒江整個身子就倒了下去,就在月晚的麵前,緩緩的倒了下去,月晚隻來得及看到他睜眼看了自己一眼,隻覺得身子一空,之後就被向明軒給撈上了馬背,飛奔了出去。
“江兒,江兒……”月晚的心深深的痛著,江兒,這次她真的感覺到江兒的生命在流逝,他看著自己的刹那間是死一般的感覺,江兒,江兒,晚兒,晚兒欠你的,永遠欠你的,江兒,不要啊……
她在馬上哭喊著,“江兒,江兒,你不要,不要,不要啊,江兒……”
可帶著她的向明軒狠狠的拿劍刺入了馬的臀部,馬受驚之後,嘶鳴一聲就撒開四蹄,往前發瘋了一樣的飛奔而去。
身後緊接著就追來了水寒冰,莫進等人。水寒冰心裏那個恨啊,這個向明軒,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心狠手辣,都說自己冷酷無情,冷血冷心,可自己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這麽無辜的殺人,而他今日所害的,是他的人,一個是他的女人,一個是他的兄弟,看著他兩次對晚晚出手,水寒冰恨不得立刻手刃了他,忍不住就要催馬而來,可又擔心因為自己的莽撞而傷了晚晚與江兒,因此,他忍了又忍,最終在看到江兒慢慢倒下去之時,禁不住飛身而來。
可還是晚了一步,晚晚被向明軒擄上了馬背,往遠處的山中飛奔而去,遂從身邊的敵將胯下奪過一匹戰馬,一路追了下去。而身後隨著他的打馬追趕,離煙國的軍隊,四散潰逃,而水月國的軍隊此時一看勝利就在眼前,更是擂響了戰鼓,趁勝追擊,直接和其他的三路人馬匯合,全部殲滅了離煙國的軍隊。
卻說向明軒擄走的月晚,伏在向明軒的馬背上,此時對向明軒的恨,讓她忍不住的抬手抓撓著身邊的男人,嘴裏不住的罵道:“向明軒,你這個無賴,流氓,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你不是人,你竟然殺了江兒,殺了江兒,你還是個人嗎?我要你死,我要為江兒報仇……”
馬因為她的抓撓而不住的晃動著,致使向明軒一陣陣的惱怒,身後狠狠的從後麵給了她一掌,這一掌打在月晚的背上,痛的她差點兒背過氣去,白著眼睛翻了幾翻,最終才緩緩的平靜了呼吸,趴著不動,慢慢的想著對策,她此時知道,對於這個殘暴的男人,如果你硬碰硬的話,隻會讓自己更吃虧,甚至比兩敗俱傷還要嚴重。
“哼,賤人,這下你不動了,不打了,我看你就是欠抽,為了你,朕沒了軍隊,更沒了力量,都是因為你。”向明軒一把抓住月晚的腰,將她給提了起來,端正坐在了馬背上,麵對著自己坐在了馬背上。
馬依然在飛奔著,往前不住的飛奔著,而他的賊手卻已經伸向了月晚的胸部,一把抓住月晚胸前的聳起,狠狠的揉捏著,嘴角裂開淫邪而狠辣的笑:“月晚,既然朕為了你丟了這麽多的軍隊,那朕就絕不能白白的丟了,該你償還給朕的,朕會一樣不少的拿回來。哼。”
說著,他一手牽著韁繩,一手刺啦就將月晚身上的衣服給撕了開去,撕下的衣服被他隨意的丟在風裏,被風刮起了輕薄的衣衫,往身後緊追不舍的水寒冰飛掠而去。
衣服被撕去之後,月晚的肩膀暴露在寒冷的空氣裏,被冷風掠過的嘶嘶寒冷侵襲著她,使得她忍不住打了幾個寒戰,可看著色迷迷的近乎癲狂的向明軒,知道麵前的這個男人此時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
她一手緊緊抓住他胸前的鎧甲,另一隻手猛然拔下了頭上的簪子,這個簪子是他重新給她塑造好的,她要用這支簪子,刺入這個殺害了江兒的凶手的身體裏,狂亂的北風裏,在邊城周圍的荒野的山上,狂奔著的馬背上,月晚高舉著手中的簪子,深深的,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往向明軒的身上刺去。
“噗”的一聲,簪子深深的沒入他的肩膀,月晚咬牙,赤紅的水眸此時滿是深深的恨意,她猛然用力,拔下了簪子,隨之血就湧了出來,她顧不了許多,再次要紮下去,被他的大掌猛然間握住,她瘦小胳膊在他的強大的力量的把持下,忍不住改了方向,直直的往下直接刺入了馬背。
馬兒吃痛,受驚,嘶叫著哀鳴一聲,更是瘋狂的往前飛撲而去,向明軒微微抬起月晚的胳膊,看著麵前淩亂了青絲,而上身隻剩下一件紅肚兜的月晚,如地獄的魔鬼一樣笑道:“好,月晚,既然朕不能活著擁有你,那就讓我們兩個一同赴死,最起碼。朕在死後得到了你,而他,水寒冰,看著你和我一起死去,他心裏的感覺一定會比死還難受吧。”
月晚憤怒的看著他,眸中凝起冷冷的殺氣,咬牙切齒說道,“向明軒,你休想,要去死的話,你與魔鬼一起,因為你本身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說罷,身子用力,腳下猛然蹬了一下馬背,往道旁的雜草中跌落下去。離開馬背的刹那,她心裏默默的祈禱著,寒冰,別了,蒼天嗎,保佑江兒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