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密林遇險遭擄
月晚回了馬車,吩咐小歡子,命令小隊,迅速前進,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趕往邊城。
水寒江神色凝重,他遙遙望著水寒冰離開的方向,此去邊城,他總覺得其中總是有著蹊蹺,為什麽?也說不上來,可是就是感到好像這些日子以來,總是有什麽人跟著他們似的,往往在他扭身尋找的時候,什麽人也沒有。
他打馬到了月晚的馬車前,掀開車簾說道:“晚兒。我們能不能換一種形式走?”
月晚剛剛坐定,準備吩咐小歡子,馬車全速前進,水寒江就挑開的車簾。一聽他的話,不禁疑竇頓生,不解的問道,“換一種形式走?你是說,我們,我們改變一下裝束?”
水寒江點了點頭,鄭重說道:“對,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這樣建議,你換一輛馬車,或者直接和我同乘一匹馬,我們帶幾名侍衛,徑直奔邊城而去,然後剩下的所有的人員跟著小歡子和空了的馬車,走大道往邊城而去,你看怎麽樣?\"
月晚本來是要一口回絕的,可是看看水寒江嚴肅的神色,難得看到他如此的認真,就覺得他可能發覺了什麽,否則,他不會冒險做出這樣的決定,略略思考了一下,就一口答應著,“好,江兒,這次我就相信你一次,隻是既然要想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趕往邊城,就乘一匹馬,繞小道趕往邊城,你看可行嗎?”
水寒江凝神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道:“走小道,應該是近一些的,隻是有可能小道會更加的危險些,如果你還信得過我的話,咱就走小道,隻是得找一個當地人來帶領著才行。”說到這兒,他低頭沉吟了一下,猛然抬眸,“晚兒,這樣,現在咱們就先去這兒的縣衙,找到一個熟悉地形的當地人,然後帶著我們抄近路趕往邊城。”
“好,江兒,就這麽辦。”說著,月晚就從車裏鑽了出來,和小歡子說了幾句,不顧小歡子的勸解,走到水寒江的麵前,接著水寒江的力量,上了他的馬。
水寒江又回身對皇上留下來的幾名保護月晚的侍衛一揮手,幾匹馬就飛奔而去。徑直往縣城而去。
經過一番波折後,已經是過了正午時候,向導已經找好,草草的在縣城吃了午飯,幾人就打馬跟著向導,往邊城趕去。
在水寒江的建議下,幾人棄了官道,直接抄小路往前飛奔而去,一路上所經過之處,全是山野鄉村,僻靜安詳,不知不覺速度更是加快了不少。
經過向導的介紹,說再有半日,就能趕到邊城了,他們算了算,也就比水寒冰晚到半日,心裏也踏實了不少。
可最後的這段行程實在是凶險萬分,要前往邊城,必須要經過一片綿延幾十裏地的山嶺地帶,整個山嶺地帶,古木參天,遮天蔽日,此時正是冬季,四周光禿禿的,整個山道僻靜無聲,馬蹄踩在枯黃的落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更增添了密林的幽靜與荒蕪。
此時,剛剛過了正午,還算暖意融融的陽光照下來,讓人禁不住的有些疲憊,月晚昨日整整坐了一天的馬背,更是覺得雙腿生疼,整個背脊都僵硬的厲害。可是她死死咬著唇,為了盡快趕到邊城,任何痛苦她都要忍著。
可周圍的環境,還是讓她忍不住的緊張起來,身後的水寒江也身子緊繃,密切的關注著周圍的變化,手緊緊的握住劍柄,一旦有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他的劍就會立刻拔出來。直指敵人的腦袋。
其他的人,也許是因為地形的關係,漸漸形成圍攏之勢將月晚圍在了中間。警惕的注視著周圍,打馬全速前進。
一匹匹的馬如影子般飛掠而過,驚得地上的落葉翻飛著,打著轉兒又落在道邊上。馬蹄得得,震得整個山穀愈發的寧靜而詭異。
月晚緊緊抱著水寒江的腰身,腳不自覺的蹭了蹭藏在短靴裏的短劍,還在,心稍稍安了下來,心裏默默的念叨著,還有半日,還有半日,這半日千萬不要有任何的事兒發生才好。前進,前進……
太陽輕輕巧巧的挪移著,就如漸漸垂暮的老人,一點一點的,在月晚膽戰心驚中,不知不覺已是西斜之勢。
“大哥,還有多遠的路程啊。”月晚眼看著天色漸漸的晚了下來,就有些著急了。催馬趕上向導,大聲的問道。
“姑娘,再翻過了前麵的這架山梁,就是邊城城外了,邊城和這些山脈緊緊相連,其中一麵的城牆就是趁著山勢而形成的,所以,很是陡峭,天黑之前,我們是一定能夠趕到城下的,放心吧,姑娘。”向導粗啞的嗓音飄飛在空氣裏,伴隨著一陣風一樣的速度,迅速的飛過。
月晚心裏漸漸的感到踏實了,已經過了大半日了,也沒出什麽問題,看來是他們多慮了。
幾人更加快速的往前麵奔去,漸漸的,前麵更加幽深的森林也出現在眼前,月晚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個山勢也太危險了些。
“晚兒,抱緊了我,我們要飛越過這片森林,希望不會有什麽危險。”水寒江輕輕說道,向導朝著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漸漸的將月晚的馬放在了正中的位置。
說時遲,那是快,隻是短短的瞬間,幾人就衝入了幽林中,月晚偷偷的往四周瞥了一眼,不禁暗暗心驚,隻見一棵棵粗壯而高聳入雲的古木上,每一棵都纏繞著一層層的藤類的植物,它們像是吸盤一樣緊緊的抓著這些樹木,因此,顯得古木更加的粗壯而猙獰,此時,所有的葉子都已經落下,隻留下彎彎曲曲的遒勁的粗藤纏繞著,似是千萬條蛇,盤桓在樹上,看了不禁讓人心生驚悚。
她微微閉上眼睛,靠在水寒江的背上,感覺到耳邊嗖嗖而過的疾風,心裏竟然開始莫名的砰砰跳了起來。
“小心,晚兒。”突然,水寒江輕輕提醒道。月晚身子一抖,緊緊抓著水寒江前麵的十字帶,不禁有些微微的顫抖。
在一晃而過的密林中,突然出現一道鬼魅一樣的黑影,時而從隊伍的前麵一閃而過,又時而從側麵飛過,月晚睜開眼睛的刹那,就看到了這道黑影,不由的驚叫起來,如果不是水寒江反應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月晚就送開了他,摔下馬去了。
“江兒,江兒,江兒,怎麽辦?我,我看到他了,他,他是人還是鬼啊?”月晚伏在他的背上,顫抖著問道。小臉漸漸的成慘白色。
“晚兒不怕,隻要我們能夠穿過了這道密林,出了這兒,我們就有辦法抓住這個人,你放心吧,你不會有危險的,有我在。抓著我。”水寒江緊緊的注視著前方的道路,密切注視著道路上的一切,這個黑影,隻是在四周招搖著,而沒有動手,可見,隻是造成一種緊張的氣氛,而前麵也許有更為嚴峻的形勢等著他們,因此,他必須小心謹慎,決不能讓月晚置身於任何的危險之中。
不知不覺,月晚的背脊已是汗濕一片,頭也有些暈暈的。突然,走在最前麵的人猛然止住了腳步,使得幾個人緊急勒住韁繩,月晚不禁一驚,趕緊直起頭來,透過水寒江的肩頭往前麵看去。
不看則以,一看一陣的興奮,禁不住的叫道:“舅舅,舅舅,是我,晚兒。”
眾人一聽,放鬆了下來,原來讓大家一路上高度緊張的黑影,是月晚的舅舅啊,原來是自己人,可是他怎麽會來邊城呢?
莫金打馬擋在了道路的中央,就是因為他漸漸的看出,馬背上的人是月晚,所以才攔截住他們。
聽到月晚的喊聲,莫金拍馬跑了過來,神色嚴肅,一張虎著的臉麵無表情,抬眼看了看馬上的幾個人,轉向月晚道:“向明軒帶人前去擄你,卻不見了你的蹤跡,就猜想著你肯定是走了小路了,就在前麵的山口處埋伏下人來,等著你前來,所以,晚兒,聽舅舅的話,趕緊回去。”
月晚一聽,轉臉看了看剩下的幾個人等,又拍了拍前麵的水寒江說道:“江兒,你怕麽?”
水寒江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關於向明軒的事兒,他是過後才聽宮裏傳出的,知道了情況的,當時就恨不得將這個向明軒給抓起來斬首示眾,竟然有這樣的好色之徒,在兩國的結盟宴席上,敢對皇上喜歡的女人產生邪念。
這個想法本就是太不應該了,可是還偏偏針對的女人是月晚,他是絕對饒不過這樣的男人的,他到了邊城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手刃這個男人。聽月晚如此說,就滄浪一聲拔出了腰中的劍,斬釘截鐵的說道:“晚兒,我不怕,我水寒江與向明軒勢不兩立,堅決手刃這個賊子。”
月晚又轉身看了看其餘的幾名侍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怕麽?”
“不怕,我們都是皇上的侍衛,誓死效忠皇上。”侍衛們更是無所畏懼。聲音鏗鏘有力。
“好,那我們就出發。舅舅,既然你認識路途,我們就讓向導回去吧,向導大哥,您,辛苦了。”月晚道謝,水寒江從腰裏摸出一些散碎的銀子來,拋了過去,向導接住,道謝之後,就趕緊原路返回。
月晚深深吸了口氣,看了周圍的幾人一眼,低聲說道:“出發。”幾人打馬就飛奔了出去。莫金走在最前麵,轉眼幾人就趕了上去,可是因為水寒江的馬承載著兩個人的重量,所以速度稍稍的慢了一些。
“大家注意,馬上就到了前麵的山口。”莫金冷冷的聲音提醒著大家。幾人的馬匹立刻各回各位,一字排開,月晚的馬走在中間,小心翼翼的往前跑著。
近了,更近了。漸漸的,月晚好似聽到了一陣陣的戰馬嘶鳴聲,還有喊殺聲,不覺神情一呆,難道在邊城外,也正進行著一場廝殺?那寒冰,是不是此刻在戰場上,想到他在戰場上此刻拚殺著,心裏不禁湧起了萬千的豪情,剛剛的膽怯和驚戰,此時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雙眸緊緊的注視著前麵。
突然,“弟兄們,給我衝。拿下最中間的那匹馬上的兩個人。”一聲淩厲的低低的命令破空而來,兩旁的微微隆起的山崖上,瞬間就飄下數十道身影,轉眼就到了眼前了,飛掠而起的身影如鬼魅般迅速的纏住了幾個人。
他們沒有騎馬,可是他們奪馬的速度卻是驚人的迅速,一個黑色的人影飄飛著就到了前麵莫金身後的侍衛旁,隻見寒光一閃,人影一晃,侍衛就落入馬下,而那個人影早已騎在馬上,迅速的調轉馬頭,直逼向月晚和水寒江而來。
山口就在眼前,莫金的馬已經靠近了山口,而月晚也漸漸的瞧見了前麵廝殺在一起的人們,可是也隻是轉瞬間,這十多名黑影就以同樣的方式,以閃電般的速度,奪下了所有侍衛的馬。
轉眼間,月晚的馬就被牢牢的困在了這兒,水寒江拔劍在手,月晚的心裏不禁一陣陣的哀歎著,水寒江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剛剛這些黑影擊敗侍衛的招數,隻是一招半式之間就完全解決了,可見對方武功的高超。
唯有,求救!讓舅舅莫金求救!
月晚剛要大聲呼喊,說出自己的意思,可她猶豫了,水寒冰如果此刻正在迎戰的話,他身為首領,臨陣突然走脫的話,對於整個水月國的戰士們意味著什麽?就意味著臨陣脫逃,那他們麵臨的將是覆滅性的災難,不,她緊緊咬唇,至死,也不能成為他的累贅。
“江兒。盡你所能,往前衝。如果實在不行,就丟下我。我知道,他們要的是我,向明軒這個狼心狗肺的賊子,他的目的昭然若揭,江兒,加油。”
水寒江沒有吭聲,隻是轉眼間就回手,不知從哪兒抽出了一根繩子,迅速的將自己和月晚纏繞在了一塊兒,綁結實了,才放心的舉劍,和幾個黑影戰在了一起。
此時的月晚才徹底的明白了什麽叫做刀光劍影,水寒江的劍法的確是不錯的,上下翻飛間,晃花了人的眼睛,可是總是有種流於形式的感覺,月晚漸漸的感覺到,前麵的水寒江隻是剩下了招架的功夫,而完全沒了迎戰出招的機會,幾個黑影手中統一的大刀,此時舞得密不透風如天羅地網,迅速的就將二人給圍在了當中,漸漸的,水寒江的劍毫無伸展的機會和空間。
月晚緊緊閉著眸子,她沒有彎腰抽出短劍,因為她知道,抽出來也是蜉蝣撼大樹,不起絲毫的作用。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身子猛然的往前栽倒下去,猛然間心裏一沉,馬被斬了。
落地的瞬間,他和水寒江之間的繩子被割斷,而片刻的功夫,她就被一個黑影給拉上了馬。伏在馬背上,迅速的往前飛奔而去。
“江兒,江兒。”月晚掙紮著,呼叫著,揮著手往一旁的黑影打去,你不是要擄走我嗎?你不是要我活著嗎?我偏偏就不怕死了,我絕不會到你的營帳中去的。
可她想錯了,隻見黑影輕輕的抬手,隻是一個輕點,月晚隻是喊出了“江兒。江……”猛然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而水寒冰此時確實如月晚所想,剛剛到達了邊城之後,才發現,這些離煙國的騎兵,隻是加緊了攻城,而沒有叫陣挑戰,而十多天的圍攻與抗擊,使得邊城的軍民還是有些人心惶惶,所以整個邊城岌岌可危。
水寒冰帶著軍士的到來,無異於給整個邊城注入了一股清新的生機勃勃的力量,水寒冰打算借著這樣的士氣和力量離開展開反擊,再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月晚還在來邊城的路途上,他知道向明軒的心思,就是為了奪得月晚,一個為了女人而不顧民生塗炭的小人。
他要為月晚的到來鋪好路。他不能讓月晚有絲毫的危險,因此,經過一個上午的休整之後,下午就親自帶領著幾員大將連同邊城原有的人馬,傾城而出,決戰邊城外。
戰場上,他終於再次碰到了向明軒,向明軒看著他,高聲叫道:“水寒冰,別來無恙啊,沒想到,洛城一別,朕還有機會再次見到你,為我當日所受的侮辱而雪恥,真沒想到,你竟然不念結盟之誼,一路追殺朕,還派人深入朕的後宮,殘殺了我的母親。水寒冰,你不是一直都自稱是君子嗎?原來你也有如此小人的行徑。”
水寒冰知道,此刻的向明軒就是為了找借口,不再多說什麽,舉劍和他站在一起。混亂中,他殺紅了眼睛,劍割破了多少喉嚨,他已經分不清了,隻是覺得自己的胳膊早已僵硬麻木,但還在習慣性的不斷的揮舞著……
經過一場慘烈的廝殺,終於在黃昏時刻,擊敗了離煙國的人馬。可是由於離煙國的騎兵的速度與功夫的高強,水月國也是經曆了膠著的拚殺之後,才取得了小勝。
看著離煙國的士兵逃竄而去,他的心稍微欣慰了些,晚晚,等著,不日,我定將向明軒的頭顱砍下……
“皇上,皇上,不好了,晚兒,晚兒被劫持走了……”,猛然,正前方奔來一人,滾落了馬背,跪在前麵,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