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調虎離山遭分離
水寒冰一看,不禁啞然失笑。拍了拍她,就想要故意的逗逗她。低聲說道:“晚晚,我讓他進來,你就趴在我懷裏,他看不到你的。”
“不不不,你,你千萬不要讓他進來,我,我,我現在馬上就穿衣服。”月晚慌忙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三下五除二的穿著衣服。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竟然越忙亂越穿不好衣服,急得直跺腳。
水寒冰哈哈大笑著,過來幫她,待穿好之後,才攏了攏頭發,就要挽起來。嘟囔著,“真是的,凝兒不在,梳頭都成了一個大問題了。”
“哎哎,別這麽著,你不能每天都這麽抓抓就挽起來吧,過來過來,凝兒不在了,我就是你的隨身侍衛,我給你梳頭,怎麽樣?”這時水寒冰也穿好了衣服,過來一把拉過月晚,坐在了凳子上。
“你會?你居然會?”月晚不相信的看著他,總覺得他是在說大話,什麽時候竟然學會了梳頭了?還是為女子梳頭,這麽長的頭發,說實話,她真的是無計可施,而他竟然會梳頭,想想就是天方夜譚。
“我怎麽不會了?第一次梳頭還是為你梳的,你竟然忘記了。”他慢條斯理的說著,正如他此刻手上的動作一樣,輕輕柔柔的,生怕弄疼了她一樣。
“給我梳的?我怎麽不記得啊?”月晚更加的詫異,哦,他學會梳頭是因為要給自己梳頭而學會的,什麽時候學的?她竭力的思索著,可是沒有任何的結果,印象之中他從來沒有為自己梳過頭的啊。
“你當然不記得,是你在生病的時候,也就是剛剛到了煙水閣的時候,那時候你天天昏迷不醒,而風雪殤給你治病的時候,還要將頭發盤起來,我也不願意看著你每日的披頭散發的,所以就慢慢的開始為你梳頭,漸漸的,時間長了,就學會了,還真沒想到,這個學成的手藝,終有一天還有用得著的時候。”
說完,他默默一笑,繼續的低頭梳著,疏通之後,就將所有的頭發慢慢的挽起來,用一根簪子固定住,之後,才為她輕輕的戴上侍衛的帽子。
自始至終,他的動作都是輕柔的,讓人感覺不到一點點的痛,月晚的心裏一陣陣的七上八下,自己生病期間的,飲食起居的照顧,一直以為都是凝兒在照顧著,後來醒了之後看到他衣不解帶的護衛著她,心裏著實是感動的,可是,可是怎麽也沒有想到,在病中,每日裏陪伴著她,照顧著她的竟然是他,一個皇上,指點江山的皇上,竟然學會了梳頭這樣的女流之輩的事情,想想就是眼角酸澀,一陣陣的感動。
見她默然無聲,水寒冰知道她在心裏想著什麽,灑然一笑,走到她的麵前,蹲下,仰臉看著她,說道:“晚晚啊,我隻為你一人梳頭。”
月晚微微轉移目光,看著麵前的他,看著他以往曾經嚴峻的冷厲的眉宇,如今被豁達與堅定所代替,而眸中閃爍的,是能夠融化一切的蜜意。
不由的點了點頭,“好。我也隻為你一人留著我的長發。”算是誓言的誓言,感動著兩個人。
洗漱完畢之後,用著早膳,水寒冰就吩咐侍衛,將水寒江帶進來。
月晚一聽,有些尷尬,不過也稍稍有些欣慰,畢竟要處理水寒江的事情了。不管是留下還是驅逐回京城裏;總算是有個結果,比不說話,也不知道他怎麽了心裏沒底要好的多。
水寒江被侍衛帶進來到時候,月晚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這個水寒江到底在搞什麽啊,隻見他雖然沒有頂著那頂大鍋,可是滿臉的煙灰並沒有洗去,還是昨日的模樣,而身上,卻穿著像是侍衛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弄來的,衣服有些小,好像是什麽,好像是在大象身上穿了件小醜的衣服,或者是水寒江把他兒子的衣服給偷出來自己穿上了。
水寒冰也看到了。看著水寒江,強忍住心底的笑,有些冷漠的問道:“你說你叫水寒江,可我怎麽能不認識你呢?我認識的水寒江絕對不是你這樣的啊,我記得水寒江是白白淨淨的,一雙那個……”
月晚眨巴眨巴眸子,翻了翻說道:“桃花眼。”
“對,就是桃花眼,還有,水寒江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怎麽會是你的這個德行呢?”
水寒江一聽,哎喲,我在皇兄的心目中竟然是這樣的形象啊,呼呼哈,還真是好啊,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他自己一直感覺不錯的,可是站在皇兄的身邊,就沒有了自信了,因為他從來沒有稱讚過自己,不是打擊就是批評,簡直就是一無是處,如今……心裏不禁得意起來。
月晚看著他,滿臉的灰塵乞丐樣子,還裝的好像自己是翩翩公子似的風度,身子一晃一晃的,心裏不禁暗自說道:“你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得瑟,你就得瑟吧你。”
水寒冰一看他,心裏暗暗發笑,突然變了聲調,厲聲嗬斥道:“好你一個大膽的賊子,披著這樣的一身肮髒不堪的皮,竟然冒充小王爺水寒江,你不是存心的找抽嗎?來人,給朕拖出去,好好的打,打到什麽時候招供為止,一定要問出來,為什麽要冒充水寒江,還有,夜半闖入營地,所謂何事?是不是離煙國的奸細,如果是的話,將他的頭顱割下,高高掛在行軍的前方,祭奠國旗。”
月晚一聽,好嚴厲的處罰,抬頭看看對麵的水寒冰,看他好不容易忍住的笑,知道他是故意的要嚇嚇水寒江,忍不住玩兒心漸起,也附和著說道:“對,對,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說自己是水寒江,江兒是什麽人啊,能夠像你一樣嗎?你看看——”
說著,她就走了過來,一把扯住水寒江身上的衣服說道:“你看看,你的衣服還這麽嶄新嶄新的,你知道江兒穿什麽嗎?你應該把你的衣服上撕爛,將戰馬身上的那些糞便給弄些來倒上。”一句話說的水寒江徹底無語了,桃桃花眼瞪著月晚,心想,你這個野丫頭,到底想什麽呢?你故意的是不是?你絕對是故意的
。
而月晚接著說道:“還有啊,你的褲子麽,還是有些長了,你應該從這兒。”說著就蹲了下去,使勁兒的撕著水寒江的褲腿,隻聽刺啦一聲,那麽結實的褲子,不,不是結實的,水寒江悲催的發現,自己昨晚點火的時候,不小心濺上了火星的那個小孔,竟然成了月晚撕爛他褲子的豁口,隻聽刺啦一聲,整個褲腿已經不複存在了。
月晚起身,上下看了看說道。“這樣,還有些像了,你說是不是啊?”轉身看著水寒冰。
水寒冰眼睜睜的看著,下麵站著的水寒江的衣服,頃刻間變得慘不忍睹,看著水寒江的腦袋一點一點的耷拉下來,再也忍不住的哀歎著:“好吧,我,我我水寒江遇到你們兩個惡魔一樣的男女,我,我徹底的無語了,我服氣了,我還是倒下吧。”
說完,噗通一聲在月晚的麵前橫倒下去。
月晚看著他,抬腳踢了踢他道:“哎哎,小乞丐,起來啦。再不起來就有侍衛進來啦,要拖著你出去呢。”
地上躺著的水寒江還是死豬一眼的,一動不動,閉著桃花眼,眼皮確實微微動了又動。
月晚剛要在他的身上動點兒心思,就見水寒冰走了過來,衝著她擺擺手,然後蹲下,看著還裝死的水寒江說道:“水寒江,你是水寒江的話,就給我立馬起來,如果你不是的話,我讓人過來也讓你立馬起來。”
地上的水寒江一聽,立刻翻身而起,嘿嘿笑了一聲說道:“皇上,原來苦肉計是最好使的,下次,我專用這個。”
“好哇,朕不介意你用的更多一些,不過麻煩你換個角色換個花招吧,你這樣也太,太單調了,扮演一次是乞丐,又一次還是乞丐,下次你就找個女人的衣服什麽的,給穿上,到時候,朕肯定認不出你來的。”水寒冰一揮手,拉著月晚的手又坐回了桌旁。
“皇兄,你怎麽能夠讓我扮演女人呢?你知道的,你,你……”水寒江沒想到,一向嚴肅冷淡的皇上也開始戲弄他,看了看月晚,真有些無語,難道和這個丫頭在一起的男人,都禁不住的抽風癲狂嗎?
“去洗洗,然後換身衣服過來見朕。”水寒江揮手讓他退下,不容他再說下去。耽擱的時間已經夠長了,差不多就要拔營繼續出發了。
“寒冰,江兒的事兒你打算怎麽辦啊?你真的將他給送回到京城去嗎?”月晚有些不放心的試探著問道。想著如果這個水寒江被送回去的話,依照他的個性,沒有闖出個所以然來,一定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說不定會出什麽鬼主意,繼續跟著,倒時候會惹出更大的亂子來,也說不定的。
“晚晚,你覺得他一直跟著你怎麽樣?”水寒冰似乎早就猜出了月晚的心思似的,不動聲色的問道,將麵前的一小碟的粉煎排骨放到月晚的麵前,示意她趕緊的趁熱吃。
月晚一愣,不由的脫口問道:“一直跟著我?”見水寒冰點頭,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一直跟著是什麽意思,不就是要他做自己的侍衛嗎?這個不就是自己和水寒江一早說好的嗎?怎麽?他不吃醋了?
月晚不信任的偷偷的瞄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敢再說,生怕他吃醋發脾氣。
水寒冰看出她的心思,微微勾了勾唇說道:“我是看他想要去邊城,而目前你的安全也是我放心不下的,如果有事兒不在你的身邊的時候,你不會功夫,還真是讓我放心不下,如果他跟著,他武功雖然沒有我的強,但是一般的刺客,三個五個的話,絲毫不在話下,所以,我覺得讓他跟著,也並不是一無是處,還有啊,這一路上,你還可以隨時的拿著他來涮涮,開心一下,也免得一路上單調難過。”
此時,水寒江剛剛進來,別的沒聽到,就聽到了“你可以隨時拿他來涮涮,開心一下……”心裏那個憋氣啊,自己來,就是讓月晚來涮涮的?水寒冰啊水寒冰,你,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的討好女人了,你不是一直都是以冷酷和無情著稱的嗎?你不是不近女色嗎?怎麽如今對一個女子如此的放肆的寵愛著,你們,你們……
他站在帳門口,看著屋內正吃著早膳的一男一女,一個是千年的堅冰化成的男人,一個是萬年的妖狐變作的女人,唉唉,還真是一對兒啊。悲催啊,自己怎麽就被他們給撞上了呢?
“怎麽?還不過來吃早膳,你是不是準備就這麽餓著肚子啟程?還是你準備再次回去當你的火頭軍,頂著你的大鍋埋汰你的這張臉?”水寒冰也不看他,可是他的委屈的頹唐的神態卻是盡收眼底,禁不住的一陣好笑,冷著聲音說道。
水寒江一聽,趕緊過去,拉了一張凳子坐下來,“不不不,皇兄,那個月晚……”
“嗯,叫什麽?”水寒冰順了順手中的筷子,順手敲了他一下。
水寒江的腦袋一縮,趕緊的改口,“那個那個是,是,皇嫂。”
月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也順手敲了水寒江一下,抬高了聲音說道:“乖,皇嫂給你見麵禮。”
“你。你們。”水寒江徹底無語,瞪著兩個人,半晌,才嘟囔著說道:“好吧,好吧,我不和你們計較,我不和你們看齊,我,我和這些早膳較勁去。”說著,將桌子上所有的食物都圈到自己的麵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哎哎,你慢些吃,慢些吃,不要噎著,如果不夠的話,吃完了那邊馬圈裏還有,你繼續。”月晚站起來,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慰著。
“噗噗……”水寒冰忍不住的噴了出來。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咳咳……”水寒江嗆得一陣的咳嗽,翻著白眼,憋得滿臉的通紅,指著月晚。指著此時一臉無辜的問他“怎麽了?”的月晚,心裏那個憤恨啊,不住的哀歎著,自己落到這個刁蠻的丫頭手裏,再也,再也沒有出頭的日子了。
好不容易啊,月晚乖乖的坐到了一旁的虎皮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水寒冰,向著幾個侍衛不斷的發出一道有一道的命令和行軍路線的指示,看著他們麵前的那張標注著一個又一個符號的大大的地圖,更是無聊,看了看水寒江,已經止住了咳嗽,剛要過去,可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一切就緒之後,水寒江也放下了碗筷,打著飽嗝走了過來,外麵的士兵早已做好了準備,開始了行程,似乎沒有任何人懷疑什麽,或者都是心知肚明,隻是不說出來而已。
重新坐上的寬大的馬車,在月晚看來非常的舒適,鬆鬆軟軟的馬車內,擺放著幾個錦墊,抱住躺下,還正好可以當枕頭,月晚在裏麵翻滾了幾下,都沒問題,不由的就興奮的直樂嗬,更高興的是,一路上水寒冰和自己一塊兒前進,似乎昨天的問題一下子就都解決了。水寒江騎馬跟在車後,一起往前進發。
餘下的幾日的行程似乎頗為輕鬆,隻是正常的曉行夜宿,安營紮寨,而月晚明顯的感覺到氣氛的漸漸緊張,在水寒冰接到的封封的邊城急報裏麵,似乎總有些不好的信息傳來,她沒有問是什麽,水寒冰也沒有告訴她,隻是她從他凝重的神色中能夠明顯的感覺出來。
到了第六日的時候,也就是距離到達邊城的時間僅僅剩下一日的時候,這種緊張的氣氛更加的凝重,最終一封帶著紅色警示的信落入水寒冰的手裏,全軍立刻就陷入了待戰的狀態。
水寒冰看過信件之後,轉身看著月晚,嚴肅的說:“晚晚,我必須帶領騎兵先行出發,因為前方邊城岌岌可危,所以,我們必須分開了,這次戰鬥對於邊城來說很重要,而邊城對於整個水月國來說就是一個門戶,如果邊城失守的話,那麽我們整個水月國都將是戰火連綿,你明白嗎?”
月晚點了點頭,鄭重說道:“寒冰,你去吧,你雖然是我的愛人,可你更是水月國的皇上,這個時候,能夠給整個邊城軍民希望的,隻能是你。”
水寒冰點點頭,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為了晚晚,他也要將向明軒斬於馬下,絕不給他任何活著的餘地和借口。
“隻是……”月晚的神色一閃,垂眸,從口袋裏拿出一張便條來,揣進水寒冰的口袋裏,然後抬頭說道:“這個,是我偷偷為您求的一個破騎兵的小妙計,閑來無事的時候,你不妨看看,不管有沒有用,就當是一個消遣吧。還有,我會盡快的趕去,與你匯合,給你助陣。”
水寒冰握著她的手,不舍的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低低叮囑道:“晚晚,一定要照顧著自己。”將隨身的一把短劍解了下來,放在她的手裏,“這個短劍能夠削鐵如泥,一直帶在我的身邊的,你好好帶著,做防身之用,還有,任何人都不要相信,小歡子會給你留下,如果遇到什麽事兒,他會拚死保護你。江兒,也可以信任。”
月晚點點頭,看著他猶自不放心,吻了他一下,“走吧,走吧,我保證一定會完好無損的去見你。”
水寒冰戀戀不舍而又決然的跨上馬,再次回頭深深的看了車旁的丫丫一眼,揚鞭遠去。
月晚凝視著馬蹄滾滾濺起的塵土,心裏突然空了,寒冰,一定要等著我回來,我,一定會安全的去找你的。可她哪裏知道,她的行蹤,向明軒已經掌握在手,此時他正整裝待發,準備擄回那個他惦記了這麽多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