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桃花眼惹是非
一陣陣的惡心湧上心頭,月晚忍不住衝出了院子,蹲在一個角落裏一陣陣的嘔著,直嘔得滿嘴都是苦澀的,這才住了衝動,慢慢的站起身來。
起身的刹那,頭暈目眩,她趕緊扶住一角的牆壁,慢慢站起身來,可能今日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了。
慢慢的走回到殿裏,月晚倒了杯水默默的喝著,想著水寒江如果跟著自己去前線的話,也許真的可以減輕一些水寒冰的負擔。因為要複國。所以她不希望水月國有任何的隱患存在。
等到水寒冰回來之時,月晚一切恢複如常,一起吃了午膳,小睡之後,水寒冰告訴她,兩日後,就禦駕親征。要月晚做好充分的準備。
因為有朝政等許多的事兒要處理,所以這兩日水寒冰夜以繼日的在禦書房處理政事,並將自己離開京城之後的所有的相關事宜,一一交代清楚。而這兩日,月晚也抽空見了輕揚一趟,將凝兒與欣兒等交代給他,希望他可以代為照顧。
輕揚看著月晚,眸光中看似淡淡的光色,此時若隱若現的浮動著不舍與深情。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月晚低頭,再抬起頭時,輕輕說道:“輕揚,一直,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成為我堅強的後盾,在我危難的時候,在我無助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夠不離不棄的站在我的身邊,雖然我這麽想,是自私了。可是,我真的不希望失去你。”
輕揚明白她的意思,隻是低頭一笑,星眸掃了她一眼,繼而望向此時灰白的天色,再次低頭看著月晚的時候,眸中已是清冽一片,“晚兒,你放心,我輕揚從第一次見到你的那時候起,就知道,此生,我無法看到你苦,更無法適應你的哭,哈哈,你就放心的去吧,不過……”
他話鋒一轉,月晚的心裏也一跳,不知道他有什麽條件。
“不過,我必須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在邊城遇到了危險,晚兒,我必須趕到邊城去救你,國家,京城,對於我輕揚來說,不重要,而你,我決不能失去。”
月晚隻覺得心頭霎時間翻越過無數的腳步,雜亂而無止境,她抬眸靜靜的看著輕揚,明白,輕揚,真的是在意她,沒有任何目的的不離不棄。
“好。無論我遇到什麽危險和困難,我都會等著你來救我。”月晚伸出手去,和輕揚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久久的,傳遞著一種必然的力量,一種勝利的力量。
終於,到了禦駕親征的日子。
煙水閣裏,靜悄悄的,凝兒被派到德妃處去拿一瓶征途上需要用的藥油去了,月晚告訴她,自己做馬車容易暈車,因此需要一些藥油來舒緩一下,而德妃曾說過,她那兒有。
月晚事先和德妃已經說定,一旦凝兒前來,就想方設法的將凝兒給留下,哪怕是用強製的手段,也決不能讓她回到煙水閣,為此,德妃也一早就做下了準備了,在凝兒剛剛進了她的宮裏之後,就將凝兒給羈押了起來。
而後,月晚迅速的帶著簡單的行裝,女扮男裝,就溜出了煙水閣,按照皇上事先的交代,在小歡子的帶領下,乘坐著一輛馬車,等候在城門外三裏多地的地方。
京城之中,因為皇上禦駕親征,因此老百姓們挽起彩綢,送兒踏上征途,淨水灑掃街道,列隊兩道,歡送每一個男兒們奔赴邊城,預祝快速驅逐離煙國的那些豺狼,維護水月國的利益與地位。
離別的酒總是悲壯而果斷,水寒冰與京城中留守的官員告別之後,就飛身上馬,在百姓的歡呼聲中,在群臣的跪送之中,離開了京城,直奔邊城而去。
離京城三裏多地的道旁,停靠著月晚的馬車,等到軍隊到達之時,月晚很自然的跟在了拉著輜重的隊伍裏,旌旗招展中,整個大隊一共三十萬人浩浩蕩蕩往邊城開拔。
此次征戰的幾名將軍分別是左翼將軍羅勇,右翼將軍上官謹,以及他們手下的眾多的將領數十名,羅勇與上官謹解釋熟讀兵書之人,因此此次征戰,水寒冰是勝券在握,意在一舉奪取勝利,行軍到達邊城需要十餘天的時間。所以,他們的先鋒部隊由左翼將軍羅勇帶領,必須日夜兼程,趕往邊城先行支援。而水寒冰所帶領的人馬走中路,比先鋒部隊晚到三日。
如果按照正常的行程的話,跟在輜重隊伍裏的月晚的馬車,比水寒冰的軍隊想比,還要晚到三日,因此月晚聽周圍的士兵議論著行程之後,心裏就著急了,她不會騎馬,可是如果駕著馬車跟在中路軍的後麵的話,恐怕很快就會暴露了身份,而徒步走的話,她更沒有那個體力,因此,她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學騎馬。
如果這個決定是她一個人時,也許她永遠不會冒險,可是就在她跟在輜重的隊伍裏,第一次停下來,全軍開始準備行軍午餐時,她去盛飯,那個戴著大大的像是一個鐵鍋一樣的帽子的火頭軍,將滿滿的一碗白白的米飯盛到她的碗裏。
她接過來剛要轉身離開之時,那個火頭軍抬起頭,衝著她嘿嘿一笑,嚇得月晚差點兒就把飯碗給扔了,為什麽?因為那個滿臉都是煙灰的火頭軍,竟然是水寒江,水寒江啊,閃著一雙桃花眼的水寒江,此時卻是麵目全非。
滿臉的煙灰此時已經找不到原來的俊美,隻是留著眼白和周圍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還讓人看出來,這個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其他的怪物。
不由的,她就坐在了他的身邊,偷偷的看著他,一陣陣的發笑,沒想到啊,實在是沒想到啊,竟然,這個平日裏瀟灑不羈,不務正業,還邪魅恣肆的小王爺,竟然做起了萬千士兵的火頭軍,她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心裏真想大聲的嚷嚷著,“你們,知道是誰再給你們做飯的嗎?說出來都噎死你,嘿嘿,竟然是他,哈哈,想想就好笑。
一頓飯下來,竟然將所有的米飯都吞下了肚子,月晚有些奇怪的看著手中的大碗,竟然,吃這麽多,而且,還不感覺到撐。笑了笑,原來行軍能改變一個人的食量啊。
“哎哎。晚兒,你這麽個速度跟在這個隊伍裏,豈不是和在宮裏沒有區別嗎?”不知什麽時候,水寒江就戴著那個大鍋一樣的帽子蹭了過來,月晚側頭一看,沒看到臉,倒是看見大鍋了,不禁揶揄道:“水寒江,你,什麽時候長這麽大的腦袋了,我看你以後就改名字得了,叫什麽大腦,你看看你,哪個火頭軍也不像是你啊,頂著這麽大個的鍋。你小心著,士兵將你的腦袋當成肉球給吃了。”
水寒江過來是要和月晚說正經事兒的,這下一聽,心裏就不高興了,不滿的翻了翻白色的眼白,低聲說道:“晚兒啊,這,我不是還是為了你而著想的嗎?我隻有特殊,你才能一眼的瞧見我,所以才能與我迅速的會合,這樣的話,我也就可以在第一時間裏履行我貼身侍衛的職責啊。”
月晚一聽,哼哼兩聲,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小嘴一撇說道:“江兒啊,你,你這樣還貼身侍衛呢,你就是滿身的煙灰。你還是好好的當你的火頭軍去啊,我吃飽了,看人家都開始準備啟程了,我也不能落後了,走了。”
月晚說著,起身就往自己的馬車走去,走了兩步,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裏還拿著什麽東西,低頭一看,是大碗。趕緊將碗遞給水寒冰的手裏,就要偷偷溜走,卻被水寒江一把給拉住了。
“你,你幹什麽?”月晚一急,就惱怒的問道。
水寒江忍不住一笑,這個丫頭,穿上一身士兵的衣服,你別說,還真是俊俏的惹人憐愛,隻是剛剛的這個驚慌失措而又急切的神情,卻又是活脫脫的女子的模樣,忍不住調侃道:“我不幹什麽?你看看周圍的士兵,有沒有驚詫的看著咱們的?我一個大男人,拉著你這個大男人,再正常不過了。”
說完,他低頭,伏在月晚的耳邊,說道,“雖然你是個假冒的男人。”
月晚一聽,狠狠的瞪著他,低低的嗬斥道:“你到底要幹什麽,你就好好的告訴我,我可沒閑工夫和你在這兒僵持著。”說完,不管他有沒有拉著自己,徑直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水寒江一看,趕緊說道:“月晚,你聽我說,我給你分析一下這個行軍的行程啊,你想想,如果依照你的速度的話,你在行軍的路上就甭想見到皇上,而到了邊城之後,你說不定也見不到皇上,因為邊城之大,不是你能夠想象得到的,所以皇上在哪兒,相信你如果不經過一番的追逐的話,就根本無從找起,而你知道了皇上的蹤跡,奔波到了這個地方之後,說不定皇上又已經離開,所以,月晚啊,你必須牢牢的跟住了皇上。”
月晚一聽就來了興致了,要如何跟著皇上,自己也很頭疼這個問題啊,如果自己當初學了騎馬的話,就不會如此的為難了,唉……
禁不住抓住他說道:“趕緊的,說說怎麽辦,否則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
水寒江哭喪著臉,一陣的叫苦,人家被人求的都是爺爺,看那個臉色擺的啊,可一遇到月晚,所有的事兒都改變了。如今他是什麽意圖都沒有了,麵對著眼前的這尊佛,他隻有挨打受罵的份,可是為了能夠打仗,他必須忍著。”
“你如果也想不出什麽辦法的話,就不要耽擱我的時間了,我還要繼續趕路,你就好自為之吧。”說著,月晚就要拍開水寒江的手,頭也不回的離去。如今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水寒江跟著來,就是純粹的搗亂來了。
“哎哎,晚兒啊,你別著急啊,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給你說正經的,你騎馬不就好了,能夠留在水寒冰的身邊,他走多快,你也能夠走多快,每天和他在一起,你說不好嗎?”水寒江鬆開了月晚,隻是跟著她的腳步一直走著。解釋道。
月晚轉身,恨不得狠狠的踢他幾腳,白了他一眼道:“這還用你說嗎?如果我會騎馬的話,我還用乘坐著馬車在這兒後麵跟著嗎?真是說沒用的話,你給我讓開,我看你什麽時候,狗嘴裏也吐不出象牙來,我相信你的話,我還不如相信道旁的樹木會長桃花眼。”
水寒江一看,氣得鼻子要歪了,怎麽她每次都針對自己的桃花眼啊,難道男人長桃花眼有錯嗎?每次都拿這個說事兒,說的他真想將自己的桃花眼換成她的一雙水眸。汗,可估計那樣的話,她又該拿著自己的水眸說事兒了,反正都是錯啊!
“你不服氣?”月晚猛然回來,看著他一臉的委屈加上憤憤不平,瞪圓了一雙水眸,說道,“水寒江,我如今才發現,好的眼睛長在人家臉上那叫英俊,長在你的臉上那就是妖孽。原因不在於這個東西是什麽,而是你是什麽?”
說完,轉身就走了,忍不住的狂笑啊!哼哼,水寒江,你總拿你的桃花眼閃我,以為誰見了它都被迷了心智,喪了鬥誌不成?哼哼,我偏要讓你覺得,你的桃花眼就是罪孽。
水寒江指著自己的鼻子,呆呆自問了一句,“我是什麽?”搖了搖頭,“我是王爺啊。不,男人啊?男人怎麽啦?你,現在不是也是男人嗎?”又跟了上去。
月晚知道他會跟上了的,其實剛剛他的提議她不是不動心,隻是自己真的不會騎馬,而臨時要學的話,就更不用提了,擔著這麽多的士兵的麵,你學騎馬,那不是在身上掛個牌子寫著:我不是兵士,我是女人嗎?再說了,學騎馬肯定是要摔的,這麽一次次的摔下來,唉,還讓不讓她站起來啊。
悶悶不樂的往前走,感覺到水寒江跟上來,也不理他。
水寒江陪著笑說道:“哎,晚兒啊,你,你可以晚上學啊,晚上總是要宿營的,到了晚上,我過來教你學騎馬,怎麽樣,保管你兩天就能夠學會。”
“嗯?”月晚一聽,這個方法還不錯,晚上天黑,自己找個人少的地方學騎馬,等到學會了再騎馬跟上水寒冰,還能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真是一個好主意,轉身,準備誇獎他幾句,可第一眼,就看到他又是拿著桃花眼晃悠,就來氣兒。
“我說,江兒啊,你能不能閉上你的桃花眼和我說話啊,你這麽眨呀眨的,我覺得道路上,天空裏,擱哪兒哪兒都是桃花眼,我眼暈。”月晚反著白眼,愁眉苦臉的說道。
水寒江差點兒跌倒在地,如果真這樣的話,他可就真的成了妖孽了,無處不在的妖孽。
擦了把臉上的汗,悄悄強調道,“晚兒,那咱就說定了啊,晚上我就過來教你騎馬!”說完,就一溜煙的頂著大鍋跑了,月晚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水寒江真的很妖孽,單憑著一雙桃花眼,就能夠讓自己眼暈,汗,她怎麽又想起桃花眼。
稍事休息之後,就陸陸續續開始行軍,而充當車夫的小歡子駕著馬車就飛也似的往前跑去。月晚有些奇怪,怎麽小歡子的行軍速度加快了啊?他不怕被人發現他的這個馬車犯規了。
上午的時候,因為她嫌馬車的速度太慢了,慢得她都無法看見水寒冰了,可是小歡子還是一副皇上急太監不急的模樣,慢慢悠悠的走著,逼急了,就說一句:“我走快了,咱的馬車就犯規了。”
後來月晚問為什麽,可他隻是硬著頭皮繼續趕車,一句話都不說。
如今跑的快的,月晚覺得自己全身的筋骨都給顛簸碎了,緊緊的抓著兩旁的扶手,才穩定住,沒有讓自己被拋起到空中。
終於在黃昏過後,有緊趕慢趕了一段路程,才慢慢的止住了速度,緩緩的往前麵走去。月晚長長的舒了口氣,一把拉開車簾,看一眼背對著自己的小歡子,說道:“小歡子,我,我怎麽看著人家都已經宿營了啊,咱,咱是不是也停住喘口氣兒啊。”
“主子,你放心,待會兒就會停下來,咱得趕到前麵才能歇息。”小歡子大聲說著,繼續揮鞭子驅趕著馬匹。
月晚慢慢的坐回到車裏,還要走上一段路啊,真是,唉,算了,小歡子的話總是沒錯的,要不寒冰也不會將自己交給他來照看啊,想想整個軍隊裏全是男人,自己一個女的,雖然在馬車裏,可是也總是不安全的。可是眼看著離開輜重隊伍越來越遠,早已經不見了蹤跡了,水寒江怎麽找到自己,教她學騎馬啊?
想想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想他的武功那麽了得,一定會有辦法的。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他們也終於到了一個宿營地,在小歡子的一聲“籲”中,馬車穩穩的站住。
月晚微微動了動自己酸澀的身子,全身都是僵硬而酸疼的,站了一下,腳一軟,竟然沒站住。就頓了頓,揉了揉,這才磨磨蹭蹭的下了馬車,扶著車身站住,抬頭一看,自己身處在一個營地的大門口,周圍戒備森嚴,巡邏的士兵也一個接著一個,一隊連著一隊。不由的納悶,小歡子帶著她來到這兒幹什麽?
正在思考著,不解著,一雙大手驀然蒙上了她的水眸。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