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耗子和黃鼠狼
“太後。”月晚滿腹狐疑的叫了一聲,姐姐在這兒,太後還讓自己來,到底是要做什麽?
“晚兒啊,以後叫母後。嗯?”太後似是早有準備,拍了拍月晚的手,慈祥的強調道。
“嗯。是,母後。”月晚微微低了頭,不再問,既然姐姐已經來了,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且看看太後要做什麽,然後再想對策也不遲。
凝兒遠遠的站在寢殿的門口處,從進門開始,目睹了太後對小姐的一舉一動,更是好似看到了雜耍一樣的驚詫,小嘴張著半天都未曾合上,眨巴眨巴大大的眸子,自己拍著小心髒左側直問,“凝兒哇,你看到的那個慈祥的好似母親一樣的女人,是那個一心想要陷害小姐的老妖婆嗎?”
小心髒的右側就嘿嘿一聲壞笑答道:“也是也不是,長得似乎還是那樣,隻是這個態度就有待於咱們好好的商榷一下了。唉唉,難以猜測啊,難以猜測。”
小心髒的左側點了點頭,“這個老妖婆怎麽突然之間來了個大轉彎,私底下肯定有什麽陰謀,而且這個陰謀不會小了,所以,凝兒啊,你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可在這種時候讓小姐有什麽不測。”
小心髒右側噌的一聲就跳了起來,“哎哎,怎麽?皇後那個黑心巫婆也來了,剛剛怎麽沒發現啊,凝兒啊凝兒啊,你看看,耗子和黃鼠狼都來了,你,你到底先得顧哪兒頭啊,嗚嗚,我承受不了了……”
凝兒此時慢慢的轉身,看著月錦衣慢慢的走過來,臉上帶著傲然而自信的微笑,凝兒眼前一晃,這個黑心女巫不是病懨懨的嗎?怎麽如今這麽精神啊?不行啊,不行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她急得在原地團團轉,想著小姐求皇上把這個黑心人給救出來,不是為了讓她繼續趾高氣昂的在這兒炫耀的,而是讓她慢慢的結束自己的生命的,可沒想到這個女人的命還真是硬啊,竟然,竟然由前些日子的病入膏肓,恢複到現在的程度,不行,不行,我得想辦法出了這口氣。
月錦衣進入寢殿的門,就看到了凝兒正瞪著一雙眸子狠狠的盯著她,不覺更加的高昂了頭,哼,你們不是希望本宮萎靡不振嗎?你們不是拿著各種理由來讓本宮生氣嗎?那本宮就活的神采奕奕,精神抖擻。反過來氣你們,哼,看誰才是這個後宮裏最終的贏家。
凝兒看著她一臉不屑的進來,這個時候明心也從外麵端了熱熱的茶水進來,跟在月錦衣的後麵。凝兒嘿嘿暗笑,哼,黑心巫婆,你不是很得意嗎?那好,明心啊,對不住了。你以前也欺負過小姐的對不對?
看二人從眼前走過,凝兒突然驚叫一聲,“哎呀,不好,小姐。”說著就往月晚的身邊撲去。
她的一聲驚叫,頓時就吸引了屋內的所有人的注意力,月錦衣和明心禁不住站住,轉身看著她,也就在轉身的刹那間,凝兒突然就踩到了自己的裙子,斜斜的身子就飛了出去,直撲還端著熱茶的明心,明心一看,第一反應就是高舉了茶盤,要躲開,可她沒想到,自己隻有隨著凝兒的力道倒下去的份兒,茶碗就飛了出去了。
月錦衣猛然回頭,也就是轉瞬間,就見一重物朝著自己的臉直直飛了過來,還隻是堪堪的偏了偏臉,茶碗就噌的一聲撞到了她的側臉上,頓時感到一陣灼熱的痛,熱茶順著臉頰就滾落進了脖子裏,順著身體的肌膚一直往下流去。
屋內的人一時之間都呆愣在地,凝兒跌的齜牙咧嘴,禁不住的罵娘啊,“哎喲喲,哎喲喲,這,這是誰啊,這麽沒長眼睛,哎喲,哎喲,我的小腰啊,。恐怕。恐怕哎喲,哎喲,要斷了要斷了。”
明心跌的不重,趕緊爬了起來,回頭一看皇後,還愣愣的氣哼哼的站著,而麵前的凝兒,似乎摔得骨頭都斷了。起不來了,掙紮著哀嚎著。
仔細看了看,隻好先扶起摔得重的,也不能任她就這麽著趴在地上,一直嚎叫啊,這多讓人煩心。
“凝兒,你怎麽了?怎麽會摔著呢?你這個丫頭啊,說過你多少次了,讓你走路小心些,小心些,你怎麽總是瞻前不顧後的,動不動就摔倒,我看給你封一個衰神得了,還讓你摔。”
月晚大聲嗬斥著也趕緊走了過來,慢慢的扶著凝兒,此時明心已經在扶著凝兒了,剛剛拉住凝兒的胳膊,但見凝兒哇哇哇大叫著,“啊啊啊,我滴胳膊啊,啊啊,痛啊痛啊,斷了斷了……”
整個臉都扭曲在了一起。痛苦的樣子讓人看著忍不住的跟著她扭曲著,明心張開五指,呆愣著,怎麽辦,怎麽辦?哪兒都不能動了,動哪兒都喊痛。回頭看著月晚,又看著太後,求救。
月晚過來細細的看著,手裏拿著一截還連著裙子角的布片,禁不住哀歎著對太後說道:“母後,這個凝兒,可能裙子太長了,你看看,裙子都給踩掉了一塊兒,摔得也真是重啊,母後,您看……”
“唉唉,晚兒啊,你看看你身邊的這個小丫頭,還真是閱曆淺,難保就不出什麽差錯,我看哪,明心,你去找一個個大些的太監來,將凝兒給背著送回煙水閣,晚兒啊,你有空了再來看母後。”
太後一樣一樣有條有理的吩咐著,卻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月錦衣。
月錦衣一看,忍著臉頰上還有脖子裏的灼痛,上前,施禮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唔。”太後慢慢的轉臉,看了一眼月錦衣,似乎是剛剛看到的一樣,指著她,“哦,是錦衣啊,哦哦,對了,哀家記得你以前請安的時候都是叫,說給太後請安的,怎麽突然改了稱呼了啊,這一時之間真有些不習慣了。”
月錦衣原本燒的通紅的臉此時漸漸的成了白色,剛剛還聽到她對月晚自稱母後,怎麽月晚還沒離開呢,轉眼間就說聽著叫母後不習慣了?心裏窩著氣兒,感歎著真是世態炎涼,就連太後這兒也是避免不了的看人下菜碟啊。
可臉上還是禁不住的紅了紅,低頭趕緊說道:“太後,是臣妾的錯,請太後諒解臣妾的魯莽。”
“嗯,皇後啊,你不是身體一直不舒服嗎?怎麽今日倒是看著精神氣兒挺好的,看不出是大病初愈之人啊,哀家已經老了,再也經不起謊言的折騰了,所以啊,皇後,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哀家累了,你就回去吧。”
太後往後麵靠了靠,微微閉目,似是不願意瞧見她一樣,月錦衣咬了咬牙,心裏暗自發狠道:“老妖婆,你給本宮臉色看,你也給本宮臉色看。本宮,總有本宮翻身的一天的,等到那一天,你看本宮怎麽對待你。”
可臉上卻是笑靨如花,柔柔的說道:“太後,臣妾隻是想太後您了,忍不住過來看看,今日見到太後您精神尚好,臣妾也就放心了。”
太後聞言,身子往後縮了縮,低聲說道:“皇後,你聽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話嗎?有時候哀家倒是覺得這句話說得真好,你說是不是?”
此時還未曾出門的凝兒忍不住“撲哧”就笑了起來了,再一個沒留神,話就從嘴巴裏溜了出來了,“太後老佛爺啊,那個,那個,凝兒聽說過,就是說有些另有企圖的惡人。比如說自己害自己,然後陷害別人的人,還有就是栽贓陷害的人,哎呀,做的壞事兒多了去了,可麵子上還一本正經的,這樣的人給你說好聽話的時候,你就得小心了。”
月晚一聽,狠狠的瞪了一眼凝兒,凝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嘴巴又沒有把好門,趕緊的捂住嘴巴,看看月錦衣,此時的月錦衣微微側了身子,斜斜的瞪著她,恨不得吃了她似的,一張臉此時是青色的。
凝兒的眸子一瞄,就掃到了太後的臉上了,但見太後的臉上露出一絲絲的釋然,心裏一想,嘿嘿,看來自己說出太後未曾說出的話了,哼,月錦衣,看來太後她老人家已經徹底醒悟了,這個宮裏,以後就沒有人再給你撐腰了吧。
月錦衣一聽,心裏是七上八下,今天就是不該來,沒想到今日竟然在這兒所有的顏麵掃地,難道,在這個宮裏,所有人都開始討厭她了?
禁不住站起來回稟道:“太後,臣妾看太後您也累了,錦兒就不陪著您了,先告退了。”說完,躬身就要退出去。
太後聞言,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趕緊問道:“錦兒啊,剛剛明心的茶水,好像濺到了你的身上了,沒大礙吧?”
月錦衣的心裏霎時間就湧滿了委屈和憤恨,從臉上到脖頸下,一直都火辣辣的燒灼著,疼痛著,可太後這個老妖婆還說什麽,濺到了自己的身上,說的真是輕巧啊,心裏狠狠不已,可是臉上卻是微微一笑,“不礙事兒的,隻是臉上稍稍有些疼,回宮裏敷敷就會沒事兒的。”
太後點了點頭道:“那哀家就放心了。要不,哀家得好好懲治一下明心,年紀也不小了。入宮的時間也不短了,跟著哀家這麽長時間了,還這麽毛手毛腳的,你說讓哀家怎麽放心得下啊。”太後數落著明心的不是,完全避開了凝兒的錯誤。
被太監背起來的凝兒心裏嘿嘿一笑,老妖婆,今日,你還真夠意思。算了,鑒於你已經能夠明辨是非,以後咱凝兒就叫你老佛爺了。
想到這兒就禁不住的扭頭,衝著太後揮揮手,喊著,“太後老佛爺,凝兒,凝兒身體不便,就先告退了啊。”
太後心裏一樂,嘿嘿,丫頭,不叫哀家老妖婆了?其實想想凝兒這個丫頭,還挺惹人喜愛的,不就是嘴巴快些嗎?像是剛剛,哼,能說出別人說不出口的話,還真是痛快!
忍不住,衝著凝兒擺擺手,“丫頭,趕緊回去養傷,養好了就趕緊來慈寧宮,你別說,和你這個丫頭說話,哀家還真是暢快!”
一旁的月錦衣心裏愈發的不悅,低頭告退出了慈寧宮。
凝兒被太監背著,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去,到了慈寧宮外,見月錦衣也從慈寧宮裏出來了,漸漸的兩撥人就走到了一處了。突然,凝兒就拍著太監的肩膀喊道:“哎哎,你站住,站住。”
月晚正要和月錦衣打個招呼,就聽凝兒大呼小叫的,趕緊轉身問道:“凝兒,你又要幹什麽?難不成你哪兒又疼的受不了了?”
凝兒一拍太監的腦袋說道:“小姐啊,沒有,凝兒突然感覺到什麽地方都不疼了,想自己下來走路了。”
月晚一聽,狠狠的瞪了凝兒一眼,朝著月錦衣的方向使了個眼色。人家被燙傷的人還沒走遠呢,你就說你什麽事兒沒有了,這不是故意要沒事兒找事兒嗎?
凝兒好似沒看到一樣,強調道:“小姐,凝兒,真的沒事兒了啊,您,您還是讓這死太監趕緊將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月晚氣得直跺腳,可一看她已經將什麽話都說出來了,也沒辦法,隻好讓太監將她給放了下來,腳剛剛著地,她就活蹦亂跳的往前竄去,差點就撞到了月錦衣。一個著急,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尷尬的笑笑,呐呐的說了聲:“皇後娘娘,凝兒,凝兒有禮了。”
月錦衣此時氣得臉色鐵青,額頭發黑,剛剛在慈寧宮裏時,還哭爹叫娘,好像渾身上下被跌斷了多少根骨頭似的,如今出了慈寧宮,當著自己這個被她害得臉灼痛的皇後,就活蹦亂跳的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這不是赤裸裸的挑釁嗎?
月晚一眼看到月錦衣的臉色,趕緊低聲嗬斥道:“凝兒,你還不向皇後娘娘道歉,剛剛因為你跌倒,害得皇後娘娘被燙著了。”
誰知凝兒一聽,眉頭一揚,不服氣的說道:“剛剛,我撞到了明心了,要道歉的話,也得向明心道歉啊,和皇後有什麽關係啊?”她的話,徹底氣蒙了月錦衣,她就從來沒見過這麽胡攪蠻纏的丫頭,真是刁蠻得成精了。恨恨不已的說道,“本宮看不必了,本宮的傷也不重,隻是凝兒你以後走路可要小心些,不要再跌出個什麽腦門出血來,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你。”
凝兒一聽小聲嘀咕著,“我看也沒什麽大礙的,比起用烙鐵烙的傷來說,算什麽?我凝兒走路會小心的,多謝皇後娘娘的忠言。”
一句話又提起皇後的殘忍行徑,月錦衣的臉色再也忍不住的變了幾變,氣哼哼瞪了她一眼,扭頭迅速的離開了她們,回到了鳳儀宮,一回到鳳儀宮,拿起桌上的茶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連帶著桌上剛剛送過來的午膳,全部給掀翻在地,嚇得鳳儀宮裏的幾個宮人跪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下,揣測著不知道皇後在哪兒又受了氣兒了。
琴心默默的走進來,低頭勸道:“皇後娘娘,您,您就消消氣兒吧。這個凝兒就是如此,您如果和她生氣的話,還不如拿根繩子,直接的把自己給吊死算了,我可聽說,大將軍輕揚都被她給氣得落荒而逃呢。”
月錦衣一聽,更加暴跳如雷,指著琴心的鼻子就罵開了,“琴心,你還是本宮的丫頭嗎?本宮看你也是一個吃裏扒外的狼崽,喂不熟的白眼狼,和那個月晚一樣,丞相府好心好意收留了她,她倒好,最後來個倒打一把,進宮搶了皇上不說,還將我逼到這種田地。如果本宮。不報此仇的話,本宮就咽不下這口氣。”
琴心噤聲,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隻是默默的低著頭,任憑月錦衣夾槍帶棒的呼嗬和責難如雨般落在她的身上。
月晚和凝兒一看月錦衣匆忙離去,月晚回頭,略略有些責備的看著凝兒道:“凝兒啊,你怎麽能夠這麽明確的說她呢?再怎麽著,她也是皇後啊,總是要顧忌i幀及的麵子的,如今你這麽說她,她會受不了的。”
凝兒一聽,不屑的說道:“小姐,您也太善良了,對於她那樣的人,你就不能含蓄了,你含蓄,她就裝傻,我說小姐啊,我凝兒認識這麽多的人,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臉皮可以這麽厚的人,一個可以這麽會做戲裝傻的人,真的,今天我算是開了眼了,算是徹底的看清楚了什麽叫做沒臉沒皮。”說完,過來扶著月晚,說道,“小姐啊,你不是月錦衣的對手,因為你還沒有狠毒到極致,你還存在著很多的商量和不忍心,你還覺得很多事兒拉不下麵子,所以,小姐,你就會輸了月錦衣,以後遇到她那兒的事兒,直接的交給我,得了。”
月晚一看,嘿嘿,凝兒啊,您算是將月錦衣看得是越來越清楚了,隻是事情可能並不會按照你的要求去發展了……
二人說笑著,往煙水閣而去,剛剛走到煙水閣的門口,就見到一個小宮人匆匆忙忙跑了過來,看到她們,趕緊行禮說道:“小姐。那個泰王府的小王爺來了,在宮裏候著呢。”
月晚一聽,有些詫異的自語道:“泰王府的小王爺,水寒江?怎麽會是他呢?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水寒江了,他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