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想死你啦

  月晚聽到小太監說欣兒醒了,就趕緊興奮的抓住凝兒的手一塊兒往太子宮跑去。


  可是沒跑幾步,就覺得胸悶的喘不過氣兒來,彎腰,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呼哧呼哧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望著前方,還有一段路。


  凝兒一看,趕緊過來扶著月晚,擔憂的勸道:“小姐,我看您還是慢些走吧,您身子剛剛複原,怎麽能夠這麽激烈的跑動呢?既然欣兒已經醒來了,就不著急著非要立刻見到,您盡管走著,就行。”


  月晚喘著粗氣搖了搖頭道:“凝兒啊,你不知道,我,我對欣兒一直放心不下,總覺得,清兒的死,其中是有蹊蹺的,隻是當時欣兒沒有說清楚,就發生了那樣的事兒,所以我就一直盼著,盼著欣兒能夠醒來,告訴我當時的情況,我想一定會找出那個真正的凶手的。”


  “小姐,凝兒能理解您的心情,可是也不急於這一時啊,您還是慢慢走吧,您看,您喘氣兒的功夫也走出一段路了。”凝兒過來挽著月晚的胳膊,往前走去。


  到了太子宮,裏麵的幾個宮女太監一看,月晚來了,趕緊的過來行禮,給主子請安。


  月晚抬手讓他們都起來,不要拘泥於禮節,都是宮裏的舊人,就不必客氣了。說罷,就急急忙忙的往欣兒的房間走去。


  欣兒已經坐起來了。隻是看著周圍站在自己身側的,曾經的同伴,冷漠的看了一眼,就注視著自己麵前的錦被,什麽也不說,飯菜都擱在一旁的桌子上,絲毫未動。


  月晚一看,就撲了過去,一把抓住欣兒的手,痛心的說道:“欣兒,欣兒,你這是怎麽了?剛剛醒來,身體正是虛的時候,怎麽不趕緊吃些東西?”說著,就端起桌上的粥,用勺子舀著,送到了欣兒的嘴邊,柔柔說道:“欣兒,張嘴。”


  欣兒猛然間抬起頭來,悲戚的眸中此時已經滿是淚水,看著月晚,半晌,才憤怒的問道:“主子,主子,欣兒是一直當您是主子的,可是,可是您為何要挾清兒,說如果不殺了洛美人的話,就要殺了我,讓清兒為了我而給洛美人下毒,最後殺人滅口?主子,您是欣兒的主子,可是清兒是我的妹妹啊?您,您怎麽下得去手?”


  凝兒一聽,掃視了一眼周圍此時都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的奴才,厲聲喝道:“欣兒,你胡說什麽呢?誰說小姐指示清兒殺人了,什麽時候小姐又殺人滅口了?你每日和小姐在一起,難道你不清楚嗎?”


  “可是,凝兒,你和主子是一體的,所以你要為主子說話,這些話,都是清兒對我說的,還能有假嗎?欣兒,欣兒隻是主子的一個粗使的丫頭,不重要,真的不重要。”欣兒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欣兒,你,枉你在宮裏呆了那麽多年,你……”凝兒氣得直跺腳,指著欣兒,砸吧著嘴巴,真的很想上去給她一個耳光,打醒了她,好好的想想事情的來龍去脈。


  月晚,抬手,阻止住凝兒的動作,將手裏的碗輕輕的放回到桌上,過來抓住欣兒捂著臉的手,用錦帕一點一點的擦幹淨,又將欣兒臉上的淚擦了擦,之後才問道:“欣兒,你說,我還是你的主子嗎?”


  欣兒搖著頭,淚水再次滾滾落下,悲戚的低喊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月晚微微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欣兒,也許你昏迷的這些時間,發生的事情你完全不知。”她一指周圍的人,繼續說道:“他們都可以告訴你,曾經發生了什麽,給洛美人下毒的,是皇後宮裏的小宮女。而指認凝兒曾經指示著宮女下毒的丫頭,是尚淑閣的月香,也是在皇後宮裏搜查出來的。欣兒,從這兒可以看出來,給洛美人下毒的到底是誰,你總該清楚了吧?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到宮刑院裏去調來卷宗,翻看一下。”


  欣兒緩緩的抬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月晚,眸中還有著絲絲的不信任和疑惑。她的目光又落在周圍的人的身上,其他的人也都點頭稱是,說,這件事兒在宮裏都是知道的,為了這個事兒,宮裏的總管特地給每個宮裏的管事宮女召開過訓斥會,說以後再有下毒等事情發生,絕不輕饒。


  欣兒這才信了月晚的話,微微低下頭去。


  月暗欣慰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來,伸手將欣兒臉側的亂發給理順了,歎了口氣,說道:“欣兒啊,你可以想一想,清兒說,是我以你的生命要挾的她,對不對?”


  欣兒點了點頭,她想不通的就是這一點,怎麽清兒會親口告訴自己……


  月晚戳了戳她的鼻尖,微微責備道:“剛剛凝兒都說了,你在這個宮裏呆了這麽多年了,怎麽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了呢?如果人家對清兒說,如果不這樣說的話,就殺了你,你說清兒會怎麽說?”


  欣兒慢慢咀嚼著月晚的話,半晌才明白過來,遂低頭,暗暗喊了一聲“清兒”。就趕緊起身,跪在月晚的麵前,乞求道:“主子,主子,是奴婢的錯,奴婢絲毫沒有考慮清楚,就給主子造成了這麽大的麻煩,奴婢,奴婢有罪,主子,也請您原諒清兒的行為,念著她為了奴婢考慮的份上,就原諒了她,所有的過錯,都懲罰在奴婢身上吧,主子。”


  說完,就緊緊的抱著月晚的雙腿,痛哭失聲。自己的罪孽實在是太深了,那個幕後指使的人,真是心如蛇蠍啊,自己是主子的管事宮女,如果自己來指認主子,那就是鐵證如山,任何人都無法不信,這就是那個人所期待的效果,可自己不辨黑白,竟然將主子推到那樣危險的境地,真的該死……


  月晚微微彎腰,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凝兒的幫忙下,才將哭的此時已經出現窒息的欣兒給扶到床上,蓋好被子,拉了一張椅子,在旁邊坐下,看著欣兒,安慰著:“欣兒,你就放心吧,清兒已經安頓好了,如今你也醒了,我最後的心事就算是了卻了,接下來,你可要好好的給我管好宮裏的事情。”


  欣兒雙目迷蒙著淚水,看著欣兒,哽咽著,嘴巴扁了扁,淚水順著發根再次落下,許久,眸子中迸發著仇恨憎惡的光芒,道:“主子,我,我,我要報仇。”


  月晚靜靜的看著她,伸手握住她放在被子外麵的手,笑了笑說道:“好,你想怎麽報仇都好,隻是現在得把麵前的這個粥給趕緊的喝掉,否則的話,你怎麽報仇啊?”


  欣兒一聽,翻身起來,接過月晚手中的碗,一口氣就喝了下去。


  “哎哎,欣兒啊,你,你慢些,沒人和你搶的。你看看你,你這些天都沒進食,不能吃的這麽猛的。”凝兒趕緊過來,輕輕拍著欣兒的被,禁不住笑了起來。


  屋裏的其他人一看,這才臉上都浮現出輕鬆的笑來,不知是誰帶的頭,突然他們齊刷刷的跪在月晚的麵前,月晚正看著欣兒喝粥,一扭頭,看到這個情況,就驚的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他們麵前,“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快,快起來啊。”她伸手去一個一個的拉他們,可是他們就是不起來。


  “唉,有什麽話你們就說,不要總這麽跪著。”月晚無奈的回到床前,坐在凳子上,說道。


  其中一個太監往前跪爬了幾步,說道,“主子,我們,我們都還想繼續跟著主子的,隻是如今主子您去了煙水閣,我們,我們就……”


  月晚一聽,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兒?起身往前走了幾步說道:“我沒有帶你們去煙水閣,可是也沒有重新找新的宮人是不是?皇上認為煙水閣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就隻讓凝兒去了,你們,也沒有到別的地方去,還留在太子宮,也就是說,說不定什麽時候,我又回來了,到時候我和你們不就又在一起了嗎?”


  “主子,我們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呢?”後麵一個宮女笑著說道。其他的宮人一聽,也都嘿嘿的笑起來,憨憨的笑,卻潤濕了月晚的眼睛。


  “既然都明白了,還不起來?”月晚也笑著過去,想要拉起宮人,他們趕緊的起來告退。


  “月晚。”


  月晚一頓,趕緊回頭,門外站著輕揚和風雪殤。輕揚一臉的剛毅和灑脫,劍眉朗目間隱隱的多了一層成熟與憂慮。而風雪殤依然是一副清風道骨的書生模樣,此時兩人看著月晚恍惚著,輕揚是微微一怔,入神的看著她,停住腳步,呆呆的望著。


  風雪殤嘴角勾起難以覺察的一抹壞笑,走了過來,到月晚的身邊,低聲說道:“月晚,是不是身體沒複原,竟然多了神思恍惚的症狀,要不要讓風再給你瞧瞧?”


  聽完她的話,月晚收回目光,風雪殤如今和自己已經熟稔,總是時不時的開些玩笑,突然想到小舞,就忍不住的撲哧一聲笑道,“風啊,我剛剛是被你的姿容給迷住了眼眸了,隻是輕將軍還不知道啊,最近宮裏來了一位叫做小舞的公主,聽說有了一個喜歡的男人……”


  她眉梢帶著淺淺的笑,戲謔的看著風雪殤,見風雪殤的臉在聽到小舞這個名字時,突然就沮喪了下來,好似說到了多麽憂心的事兒一樣,就不由的更加的得意了,咳咳,咳嗽了兩聲,轉臉,望著輕揚道:“輕揚,你有沒有聽說過,小舞的名字。”


  輕揚恩啊一聲,明白了月晚的意思,趕緊的湊過來說道:“哦,哦,風,那個每日都到你的門前送食物的那個女子是不是啊?還有我看到你上街的時候,她一直跟在你的後麵,還一個勁兒的叫著什麽,風哥哥,風哥哥,哎哎,我這個混跡於脂粉堆的男人一聽,風啊,渾身的火氣是潑不滅了啊。”


  風雪殤的臉由沮喪倏然就漲紅了,凝兒在旁邊一聽,不知道說的是何方人士,就蹦跳著走到風雪殤的麵前,一把扯住她的衣服說道:“風雪殤,你,你真的有心上人了嗎?還有,你告訴我,小舞是誰啊,長得漂亮不漂亮啊?是哪兒的人啊?還有你真的就愛著她麽?”


  月晚不解的看著她,心裏暗暗問道:凝兒啊凝兒,你怎麽反應這麽激烈啊,難道?難道你對風雪殤動了,動了情了?


  倏然,凝兒的淚就下來了,哭鬧起來,而哭著的眼淚什麽的哼哼的往外噴著,鼻子一把淚一把的全數塗抹到了風雪殤的身上,一邊哀嚎不止:“你這個負心漢,你就是陳世美,你說過讓我以身相許的,可是你怎麽可以移情別戀啊?”


  月晚一聽就傻了,輕揚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可是聽了這句話之後滿心的不高興了,風雪殤,你什麽時候也玩起陰的來了,不告訴我一聲,你就把凝兒給……


  更傻的是風雪殤,此時,他眼睜睜的看著凝兒不斷的往自己白色的衣衫上,丟著鼻涕眼淚等等看起來惡心的內容,可是沒有辦法啊,看凝兒哭的這麽傷心欲絕,他就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他看看月晚,月晚怪異的看著他,又看看輕揚,輕揚更是狠狠的盯著他,他,他有口難辯,哭喪著臉,結結巴巴的說道:“凝兒,凝兒,你先別哭啊,你先別哭啊,我最後再向你確定一次,你確定,讓你以身相許的男人不是那個男人。”他的手一指輕揚,然後又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而是我。”


  月晚更加的迷糊不解了,這兩個男人,搞什麽鬼啊,他們和凝兒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兒了嗎?否則凝兒怎麽會如此說?而風雪殤又怎麽會這麽說呢?她凝眉思索,可還是想不通。


  就急急地走到凝兒的麵前,拉著凝兒問道:“凝兒,凝兒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怎麽?怎麽?”


  月晚攤攤手,指了指輕揚,又指了指風雪殤,隱晦問道:“和他們,有什麽關係啊?”


  “啊?”凝兒一愣,仰起臉看著月晚,嘿嘿一笑,瞬間抬起袖子擦幹臉上的淚,一把拉起月晚,“小姐。您該走了是不是啊?”轉臉看著兩個男人,拋出一句,“哦,表演到此結束,咱走吧。”


  “噗噗——”


  “噗噗——”


  “哇——噗噗——”


  ……


  幾人噴了之後,慢慢抬頭看著凝兒,看著一臉驚詫的看著他們的凝兒說道:“凝兒啊,你下次表演之前能不能先說聲啊,否則,我們不會被嚇死,就是會被驚死!”


  凝兒抬手拿指頭扣了扣鼻孔,木然說道:“我看你們不是好好的嗎?既沒嚇死,也沒驚死,倒是快噴死了。”說完自己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月晚死死的擰著她還咧著笑的臉蛋,咬牙笑道:“你這個丫頭,竟然學會戲弄主子了,懲罰,懲罰,誰讓你搞笑,我笑得肚子疼的。”


  “那也是因為他先戲弄我的。”凝兒躲閃著,嘿嘿笑著,尖叫道。


  月晚的手驀然止住,慢慢轉身,一字一頓問風雪殤,“風,是嗎?”


  風雪殤的汗滾滾而落,凝兒跳著腳說道,“輕將軍可以作證。”


  輕揚一聽,趕緊止住了笑聲,一指風雪殤,一本正經的說道:“風,雖然我和你是肝膽相照,可是今天我是不能包庇你了,因為你證據確鑿,我也無能為力,你隻有好自為之吧。”


  風雪殤聞聽輕揚的話,噌的一聲就跳了過來,一指輕揚的鼻子,罵道:“輕揚,你別跟我說什麽肝膽相照,我有你這個朋友,你這個總是釜底抽薪的朋友,我真是瞎了狗眼了我。”


  “你……”


  眾人一指他,狗眼,哈哈哈哈……


  眾人笑過之後,月晚看著風雪殤窘迫的樣子,又想到被小舞追著的神情,心裏大悅,這才想起他們來的目的,一問才知道,風雪殤和輕揚正在禦藥房給月晚配著調節的藥,有小太監去叫太醫,說是欣兒醒了,頓時來了興致的風雪殤就拉著輕揚過來了。


  月晚一聽,趕緊讓出道來,讓他給欣兒瞧病。


  趁著瞧病的當兒,月晚低聲吩咐了凝兒幾句,凝兒答應一聲,回頭看了一眼風雪殤,笑了一下就跑出了太子宮。


  風雪殤聽過脈象之後,說無大礙了,一切都好,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又叮囑了一些飲食上該注意的事兒,就要告辭離開。


  月晚不住的看著外麵,凝兒和小舞怎麽還不回來啊?這眼看著風雪殤就要走了,豈不是白白錯失了這個機會,要知道未曾成為太監的男子是禁止在後宮走動的,隻是因為風雪殤和輕揚的身份特殊些,所以皇上才特許的,可也不是隨時隨地都能出現的。特別是輕揚,皇上總是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月晚一見風雪殤要走,就趕緊的過來說道:“風啊,你和欣兒說說,行動上都注意些什麽吧?她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別人說她又不聽,您還是和她說說,大夫的話,她還聽得進去。”


  欣兒一聽,有些詫異,抬頭看到月晚正衝著她眨眼睛,趕緊點頭說道:“是啊,風神醫,您,您就簡單的給欣兒說說吧,我自己也不懂的。”


  風雪殤無奈,又一點一點的給欣兒說了些生活中各方麵的注意事項。


  “風哥哥,風哥哥,是你啊,真的是你啊,你,小舞真是想死你了啊,嗚嗚……”正當風雪殤講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小舞就飛撲進了太子宮,一把從後麵抱住了他,哭的稀裏嘩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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