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動心了
“微服私訪?”正和手裏的一個荷包奮鬥的晚兒一聽,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繼續將糾纏不清的線給一根根的抽出來。
“對,微服私訪,你怎麽還坐著不動啊,放下放下,這個讓她們弄就得了。”一把將她手裏的荷包放下,拉起她就要走,可看著那個荷包,目光定定的,被吸引住,再也無法移開。
“唔……”月晚趕緊將荷包藏在自己的背後,支支吾吾的說道:“這個是我學的。”
“拿來。”水寒冰大手一伸,命令道。
“不給。”月晚小臉一揚,不理他,不屑於理他。
“真不給?”水寒冰往前進了一步,身體直接就貼上了她的胸口,起伏之間有著微微的碰觸。
“你。無賴,流氓。”月晚低頭一瞧,臉色微紅,小嘴一怒,話溜了出來。
“你說的。那我就流氓一次。”水寒冰沒怒,手霸道的捧起她扭得撥浪鼓一樣的臉,狠狠啄了一下。
“你……”月晚滿臉通紅,看了看低頭不住的竊笑的凝兒,還有臉色僵硬,忍不住不斷抽動著的欣兒。尷尬讓她忍不住低低吼道:“臭流氓,我踹你。”話語未落,抬腳狠狠的踢向他。
一把抓住她的腳腕,用力一拉,“哎喲”一聲驚呼,月晚摔倒了下去,水寒冰長臂一勾,月晚被攔腰抱住,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驚魂未定,不覺往他的懷裏靠了靠。氣息不穩的拍著咚咚跳出來的小心髒、
“晚兒,你這算不算是投懷送抱。或者朕可以認為就是投懷送抱?”水寒冰的情話在她的耳邊喃喃說道,似是一陣溫潤而熏暖的風,拂過,癢癢的,卻很愜意。
“切,臭美!”月晚掙脫他,氣惱的往寢殿內走去。水寒冰哈哈一笑,尾隨而去。到了寢殿門口,突然轉身,看著正無聲的笑得前俯後仰的凝兒欣兒狠狠的瞪了一眼,霸道的命令道:“不許笑!”
欣兒呆了呆,愣愣的回頭看著也一臉古怪的凝兒,胳膊撞了她一下,問道:“凝兒,你說這個是皇上麽?”
凝兒頗為鄭重的研究了一番,搖了搖頭,“欣兒,我看玄乎!”
“唉。凝兒,其實我挺喜歡主子這樣的。”欣兒歎口氣坐下來,繼續著手中的針線。
“是,欣兒,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小姐她,她,嗨,不知道心裏有多苦。欣兒,隻要看到皇上不在,就會看到小姐在垂淚,欣兒,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啊?”
“凝兒哇,我怎麽能夠知道呢?我也正想要問問你呢?總覺得主子現在沒了精神氣了。我隻盼望著皇上能夠多來些時日,這樣主子也高興多一些。”
殿內,水寒冰看著小臉染滿緋色的月晚,心裏溢滿了幸福,雖然他知道,她的快樂有多麽的虛偽,但是隻是和自己如此,就分外的愉悅,他有一個願望,就是和她一起,體諒平民的生活。
“好了,晚兒。快,將披風披上,咱們馬上就走。”
水寒冰打開衣櫃,拿出一件大紅色的上麵繡著各色絲繡花邊的披風來,自從月晚說喜歡尚衣局的刺繡之後,幾乎她所有的衣服上都帶有或多或少的繡品。輕輕的打開,從後繞過去,圍攏起來,又將手裏的長長的絲帶,笨拙的打了一個大大的結。
水寒冰做著這一切,絲毫不做作,自然而隨意。月晚站立著,感受著他一點一點的溫柔的包圍著自己,心裏竟然刹那間湧出感動來。目光隨著他而動。
水寒冰低頭看了看月晚的鞋子,宮裏的鞋子總是不方便走路的,轉身找出一雙平底的繡花棉鞋來,拉著月晚坐到了軟榻上。
然後蹲下身子,溫柔的將月晚腳上的鞋子給脫去,重新套好布襪之後,剛要穿上,大手一握,自語著:“怎麽這麽冰涼?”
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胸前的衣扣解開,將她一雙冰涼的小腳,揣進了懷裏。
月晚一點一點的看著,淚珠兒一顆一顆的落下,呆呆的看著他束著玉冠的發,順著往下看去,這個男人,何曾這麽溫柔的待過自己?可這幾日,她是有感覺的。而且也感動,怎麽能不敢動?
輕輕啜泣一下,他驚然抬頭,寒眸早已是柔情萬種,看她落下淚來。忙忙問道:“是哪兒不舒服麽?”說著,伸手探向她的額頭。
她沒有躲開,水寒冰一怔,沒有躲開,喜悅席卷著他,探了探,不燙。大手順著她的臉頰而落,擦去點點淚痕,聲音嘶啞:“丫頭,有什麽難過的事兒告訴我,我是你的男人。”
男人?月晚重複著,迷茫的抬頭。眸中摻雜著複雜與神傷。
“是男人!”水寒冰捧住她的小臉,哂笑道:“除非你還有別的男人。如果是那樣的話,晚兒,晚兒,我,我……”他沒有說下去,低低喃語忽略過去,他想說,如果那樣,唯有能做的,就是殺了你。
低頭,眸中掠過淡淡的感動,羞澀之態漸漸潮紅了小臉。
水寒冰果斷站起,再這麽耳鬢廝磨下去,他今日什麽都不做了,隻要她。
穿上鞋子,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去。凝兒和欣兒一看,趕緊就要跟上來,水寒冰出手止住他們,警告的看他們一眼,凝兒住了嘴巴,撅著嘴慢吞吞的走回來,“這麽好的事兒,怎麽不讓她跟著?真是可恨。”
欣兒不解的看她一眼,嘟囔道:“凝兒,皇上不讓你去,是因為擔心,擔心你跟著又會發生什麽事兒,因為你的命運真的很衰。”上次曾經遇到強盜的事兒,凝兒早已當做自己的英雄事跡講給了欣兒,沒想到今日竟然被欣兒拿來堵了自己的嘴,恨恨不已的瞪了欣兒一眼,將欣兒繡好的荷包一把搶在手裏。
“你。你還給我,凝兒。”欣兒一看,急得站起來,趕過來奪。
“你拿不到,拿不到……”凝兒站在凳子上,舉得高高的,擠眉弄眼的看著一臉焦急的欣兒,惡作劇道。
“欣兒,你繡得這麽漂亮,是不是要送給某一個情郎啊?快說,說了我就還給你。”凝兒邪惡的說道。
欣兒臉一紅,嗔怪道:“我哪有什麽男人?這個荷包是送給,送給我同胞妹妹的。”欣兒一跺腳,轉身不在要了,坐在凳子上生著悶氣。
凝兒一聽,從凳子上跳下來,湊到她的麵前,問道:“什麽,欣兒,你,你還有妹妹?在哪兒?多大了?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我……”欣兒看了她一眼,低下頭去,說道:“其實你是見過的,隻是沒有注意到。就是,就是洛美人身邊的主事宮女,那天,跟著洛美人一塊兒來的。”
“什麽?”凝兒驚叫一聲,嚷嚷道:“你的妹妹也在宮裏,而且還跟著洛水兒。哎哎。欣兒啊,你是不是太能編排了啊。誰信呢?”說著,將手中的荷包高高拋棄,然後又接住。
“你不相信就算了,可是荷包你一定要還給我,這個我真是要送給妹妹的,從小我們就失去了父母,不得已進宮做宮女,每年我都要送妹妹荷包的,希望她一年都平平安安的,如今,她跟著洛美人在冷宮裏,不知道如何的慘狀呢。”欣兒黯然的低下頭來。
凝兒一聽,過來將荷包遞給她,弱弱的說道:“給你,我不該奪了你的荷包的,給你妹妹送去吧。”
欣兒接過來,抬頭看著月晚,似是在猶豫著什麽,半晌才說道:“凝兒,這件事兒,你可不可以不告訴主子?”
凝兒眉頭一皺,疑惑問道:“為什麽不告訴小姐?”
“我不想讓主子對我有任何的想法,畢竟,畢竟她是洛美人的奴婢,而洛美人,所以,所以……”欣兒臉紅紅的,看著凝兒,目光中看著乞求。
“好吧,其實你多想了,小姐才不是那樣的人呢!算了算了,我不說就是了,哎,欣兒啊,你說這時候小姐在幹什麽啊!”凝兒抬頭,眨巴著眼睛,兩眼冒著星星。
城中,水寒冰帶著月晚,往最近的茶樓走去。
紅衣白色的狐狸圍領,豔麗的讓整個街道都似是一團燃燒的火焰,身旁的水寒冰則一身黑色的錦袍,兩人在一起,宛若金童玉女,惹來不少注視的目光。
水寒冰微微笑了笑,多少時候,都想著能夠和她這樣走在陽光下,如今,終於牽著她的手,一起漫步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月晚偷偷的往四周看了看,心裏忐忑不安,瞄了瞄四周的一切,心裏不斷的在嘀咕著,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茶樓中,竊竊私語,大廳裏,人聲鼎沸。
水寒冰拉著月晚就往二樓走去。到了樓梯口處,一把劍突然就斜斜的飛了過來,月晚隻感到一陣涼氣直撲而來,被水寒冰一拉進懷裏,接著一個旋轉,險險避開了過去。
伸手將劍拔了出來,抬眸,他的寒眸中已是殺氣騰騰,斜斜的睨了一眼周圍此時靜寂一片的人,眾人皆戰戰兢兢,呆呆的看著剛剛驚心動魄的一幕,朝著劍的來源處,一個年輕的書生模樣的人站了起來,方口闊鼻,英武不凡,此時抱拳當胸,一揖倒地,“剛剛拔劍之時,不小心用錯了力氣,還望二位不要怪罪在下。”
水寒冰冷冷的盯著他,事有湊巧是不錯,可是有這麽湊巧的,如果自己不會武功的話,豈不是今兒個要交代了?
“真是對不起!二位,不如這茶就由在下請,作為賠罪,怎麽樣?”此人不卑不亢,抱拳道。
“不必了。”水寒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著怎麽覺得他一直往晚兒身上瞄呢?伸手將晚兒往懷裏拉了拉,挽著她往走上走去。
留下一雙緊緊跟隨的目光,一直到樓梯的拐角處,不見了身影,才微微一笑,提著劍出了茶樓。
將椅子拉開,讓月晚坐下,水寒冰才開始招呼著夥計上茶。
“晚兒,以後沒有我的陪伴,你不能獨自一個人出來逛,記住我的話。”水寒冰將夥計打發走之後,回頭看到月晚神清氣閑往街道上張望著,甚是感興致,在欣慰的同時,又有些擔心,過來身旁,一把從後麵攏住她的腰,附在她的耳邊輕輕喃喃道。
身子驀然一抖,雖然這幾日來水寒冰這樣親昵的行為,越來越嚴重,月晚還是不習慣,掙紮了一下,見他沒有鬆手,反而摟得更近,就不再掙紮,隨他去了。
悶悶的說道:“沒有你的允許,我能溜出來麽?那麽森嚴的宮殿,簡直就是一個金絲籠。”
“不是不讓你出來,是因為外麵太危險,你也知道的,剛剛遇到那樣的事兒,如果沒有我在身邊的話,朕真不知道你會怎麽樣?”細細的將她推出懷抱,使她轉了個身,麵對著自己,捧著她的小臉,深深的看著,眸中千言萬語,仿佛是一潭深不見底的大海,月晚恍然若夢,有些淩亂。
呐呐的回答道:“好吧,以後,以後我不自己出來就是。”手慢慢的往上移動,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眸光亂撞,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隱隱中,似是在擔憂著,擔憂自己一不小心,跌落進了他的圈套裏。
“晚兒,看著我。”水寒冰命令著,眸子尋找著她的目光,想要讓她明白,自己要她,生命的最深處的呐喊,就是要她。
月晚在他的大掌的逼迫下,微微抬起了頭。再次落盡他的泥沼裏,突然間,她似乎明白了什麽,可這寵愛到底多久。
微微推開他,她想到了月錦衣,當初,他也是如此深情的對待姐姐的吧。側眸瞄了他一眼,低下頭去。
默默的喝著茶,水寒冰一直在盯著麵前的女子看著,看她的一顰一笑,竟然就是如此的愜意而舒心,想起曾經多麽刁蠻的丫頭,嘴角勾起,不由的漫起一朵美麗的笑容來。
不由的抬起眸子,微微瞧了瞧他,恰好看到他賞心悅目的笑,月晚的臉飛上紅霞,心裏砰砰亂撞,有些無措的放下茶碗,低低說道:“好了,不喝了。”
“哈哈哈……”水寒冰爆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小丫頭,刁蠻的時候沒見過這麽羞澀,今兒個好似是變了個人似的,有趣,有趣。
站起身,付過帳,拉著月晚的手走出了茶樓。
往明月湖走去。曾經的往事曆曆在目,兩人同有滄桑之感,站在明月湖前,月晚的思緒如脫韁的野馬。馳騁萬裏。
想他曾經的冷厲,想他對自己做的一切一切,有欺負,有惡意,更有折磨和狠戾,原來自己和這個男人的交集,早已是根深蒂固,而自己卻悄然不知。而星哥哥,他的身邊是另一個女人的陪伴,他不會再想起自己了吧?
想起宮中的生活,實在是險惡,稍有不慎,就會屍骨無存,凝兒,欣兒都會接二連三的受到牽連,想起前幾日眾妃嬪的刁難,太後的發威,不由的有些驚悚。
水寒冰輕輕握住她的手,轉身,一臉明朗,“晚兒,以後宮裏,朕為你做主。”
勇敢的迎視著他,月晚心裏湧來陣陣暖流,深深點了點頭,往前邁了一小步,手緩緩的抬起,放在他腰間的衣服上,低頭,一點一點,一點一點,環上他的腰,微微閉上眸子,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前。
水寒冰心裏刹那間翻騰著萬千的濤浪,晚兒,晚兒……
雖不是深擁,可這次的擁抱卻是比任何一次和她的擁抱都要讓他震動,晚兒,從未主動抱過他,如此,是開始接受了他?忘記了皇兄了麽?
明月湖寧靜的湖麵邊,相擁的兩人,早已忘卻了所有的一切,仿佛天地間,隻有他們兩人。
月晚感覺到他堅實的肩膀,心裏踏實了下來。
黃昏時刻,二人才回到了宮裏,一路上撒下的蕩舟的歡樂,相視一笑的默契,竟然是那麽的和諧,待回轉來時,月晚已是笑靨如花,燦若朝霞。而水寒冰的目光,追隨著她,環繞著她。
回到宮裏,一夜纏綿。
清晨,月晚睜開眸子時,水寒冰早已上早朝去了。昨日禮部尚書就長跪在殿門口,威脅他一定要將晚兒逐出宮去,今日,他要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
欣兒凝兒服侍著月晚洗漱完畢後,就要到太後處請安。
凝兒和欣兒跟在身後,三人就慢悠悠的出發了。
一路上,看著周圍的風光,月晚心情愉悅,再有十日左右就是花魁節了,花魁節上,最妙的就是,相愛的兩個人一起去,就會驚喜發生,上天會告訴你,你和你的意中人是不是最合適的兩個,今年,她要拉著水寒冰去,如果自己無法做主,就讓上天給自己一個啟示吧。
神思飛舞著,三人就到了一處宮殿的門口,這處宮殿據欣兒介紹,就是洛水兒的洛水殿,想想那個女子,有些隱隱的憐惜,她也是因為自己的吧,據皇後說,她如今孤獨的待在宮裏,每日麵對著冰冷的殿門,洛水殿也成了冷宮。
低頭匆匆而過,可突然,斜刺裏就衝出了一個小丫頭,瞬間就撞上了月晚,一下子被撞倒在地的月晚有些摸不著頭腦,“發生了什麽事兒?”
欣兒一聲厲聲喝道:“清兒,慌什麽慌,撞壞了主子,小心你的腦袋。”
凝兒一聽,心裏驀然想起,忍不住的問道:“欣兒,這個就是你的妹妹?”
“妹妹。”月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在凝兒的攙扶下站起來,看著麵前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的小丫頭,不禁有些過意不去,抬頭看著欣兒,滿腹的疑問。
“主子,她是奴婢的胞妹。”趕緊噗通跪下,拉著一旁的小丫頭也跪了下來。“主子饒命啊,清兒莽撞,剛剛衝撞了主子,求主子責罰。”清兒跪在地上,不住的叩頭求饒。
“起來吧,既然你是欣兒的妹妹,我就不怪罪你了。”月晚淡淡的說著,頗有深意的看了眼欣兒,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主子,您救救洛美人!求您救救洛美人,主子,您若不救她的話,她就活不成了啊,主子。”清兒一把拉住月晚的裙角,撲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