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反對入宮斬立決
且說太子宮裏,月晚是被一陣陣的吵鬧聲給驚醒的,睜開惺忪的睡眼,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昨晚竟然睡得很好,不知怎麽了?雖然害怕驚懼他的暴躁,可是有他在身邊,竟然可以如此踏實的睡眠?
苦澀的笑了笑,低頭,看到自己胸前點點的吻痕,似是一朵朵嬌豔的小草莓,盛放在胸前。不由得臉一紅,趕緊捂緊了被子,朝著四周看了看。好像沒什麽人啊。
“主子,您醒了?”欣兒突然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轉眼就到了榻前,低頭問道。
驀然被驚了一下的月晚,叫道:“哎喲,欣兒,你,你從哪兒鑽出來的,怎麽也不說一聲,嚇死我了你。”拍著自己的胸口,月晚心跳陣陣。
“對不起,主子,是欣兒的錯,以後欣兒進殿裏先說一聲,主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欣兒低著頭,似是在躲避著什麽。
月晚奇怪的看著她,低了低頭,可欣兒餓頭一偏,躲了過去,凝兒更加的疑惑,又歪著腦袋,從另一側看著,欣兒躲不過去,低低的說道:“主子,您該起床了。”
“欣兒,你的臉到底怎麽了?”月晚猛地伸手就把欣兒的臉給抬了起來,一看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在欣兒不算嫵媚但清秀的臉上,交叉著兩道深深的指甲的傷痕。
眸色一濃,月晚厲聲質問道:“欣兒,剛剛外麵吵鬧著,發生了什麽事兒?”
“主子,沒什麽?是,是欣兒剛剛和宮裏的幾個宮人吵鬧著,驚了主子,還望主子責罰。”欣兒眸光撲朔,用力想要掙脫月晚的手。
月晚鬆開她,微微垂眸,再抬起時,少了幾分淩厲,“欣兒,你臉上的傷是那個奴才留下的,說出來,我將這個奴才亂棍打死。”
“哦。”欣兒一愣,趕緊擺著手道,“不不不,主子,不是……”往後退了一步,蹲坐到地上,慌亂應答著。
月晚伸手緊緊抓住她的手,緊追不舍問道:“欣兒,你不會是告訴我,你臉上的傷是你故意劃傷的吧?”目光炯炯,咄咄逼人。
“我……”欣兒頹然蹲坐在地上,垂首,半晌才抬起頭來,“主子,皇上交代,任何情況下不讓驚擾了主子,剛剛是慈寧宮太後的隨身宮女明心來了,說是太後讓你去慈寧宮裏。而主子您還在睡著,她就要強自進來,被我給攔下了,就,就發生了衝突。所以。所以才……”
欣兒的聲音越來越低,不敢看月晚的眼睛,此時才醒悟過來,自己給主子闖禍了。
月晚看著她,隻覺得心底漸漸透出無限的涼意來,太後,她不禁想起了在天牢前,見到的那個一心要將自己趕回天牢的太後,她和月錦衣親近的模樣,如今,她讓明心來找自己,恐怕不是什麽好事兒了。
拍了拍欣兒的肩膀,安慰著說道:“欣兒,不要自責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今已經這樣了,就等著吧,給我更衣梳洗,不能讓太後瞧見我衣冠不整的模樣。”
欣兒趕緊伺候著,剛剛洗漱完畢,就聽宮門外,有太監通報:“太後駕臨太子宮,所有宮人接駕。”
月晚和欣兒對視一眼,在銅鏡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確認整齊,趕緊從大殿裏走了出來,跪在台階上,迎接太後的駕臨。
緩緩的,等待著,但見棗紅色的衣裙,滾著金黃色的邊飾,慢慢的出現的俯身的月晚的麵前。
“月晚,我們真是有緣,又見麵了。”太後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好似平靜的湖麵,無風無波。
月晚微微一愣,沒有預料中的暴風驟雨,可這樣的寧靜,倒是更讓自己感到可怕與恐懼,仿佛隱隱的,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鼓蕩。
“月晚,見過太後,給太後請安。”月晚趕緊乖巧的問安。
“唔,你月晚的問安,哀家怎麽能夠受得起?今日,不是你給哀家請安,而是哀家給你請安。”太後進入殿中,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回身坐在正殿正中的主位上,看著月晚,神色複雜。
月晚一看,太後進去了,就趕緊起來,進門給太後沏茶。
可剛剛站起,就聽一聲冷颼颼的話撲麵而來,“好個沒禮教的丫頭,哀家讓你起來了麽?你就起來。明心,給我哀家教訓一下。”
月晚驚懼的抬頭,怎麽?眼前一花,一個耳光“啪”的一聲印在她的臉上,頓時,鼻子一算,血順著鼻孔就流了出來,月晚隨著明心的手掌力度,偏向一側,整個腦袋嗡嗡叫的讓她半晌沒有動。緩緩的轉臉,剛要說些什麽,又一聲“啪”,另一側的臉,也挨了一下,力道與第一掌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月晚呆了呆,緩緩的跪下,垂首,緩和的語調說道:“太後,請恕晚兒失禮,晚兒是想給太後沏茶,這麽冷的天,勞煩太後前來宮中,月晚深感愧疚和不安。”
“還強詞奪理。好一張刁滑的小嘴,明心,給哀家狠狠的打,哀家此生最見不得的就是甜言蜜語的人,沒想到月晚,你竟然是如此一個麵善心惡的小人,給哀家打。”
太後一聲令下,明心得了聖旨一樣的,左一掌右一掌的打了起來。
欣兒在一旁驚呼著,哭著跪倒太後的麵前,苦苦哀求著:“太後,太後,是奴婢的錯,剛剛奴婢沒有叫主子,所以主子才會耽擱了去慈寧宮請安的時辰,還請太後責罰欣兒,太後……”
太後神色惡寒,抬起腳,狠狠的一腳踹在欣兒的身上,冷厲的說道:“你看清楚了,在這個宮裏,除了哀家之外,其餘的都是奴才,你叫誰主子呢?真是不長眼睛的奴才。”
月晚心裏一歎,原來今日,太後是故意來挑釁的,所以,今日無論自己做的對還是不對,命運都相同,想到這兒,猛地一把抓住明心的手,“太後,臣妾不是太子宮裏的人,也不是這個宮裏的奴才,臣妾是泰王府的王妃,太後,您能夠這麽著打麽?”
被月晚咄咄逼人的目光逼視著,太後的氣焰更加的高漲,整張臉使勁兒的抽了抽,黑了下來,可一時之間語塞。皇叔的地位,在整個水月國都是值得尊敬的,而自己……眼珠一轉,豁然站起,指著地上的月晚數落道:
“你也承認你是寡妃了,可你為何勾引皇上,讓皇上成為千人所指的昏君?你進的宮來的第一天,就然宮裏眾多的妃嬪遭到毒打,你還說你是寡妃麽?”太後好不想讓,回視著月晚,想要從她的心底看出,這樣的一個女子倒地是個怎樣的女子,竟然讓一向聽話忍讓的星兒和先皇頂撞,而今,還讓一向不癡迷於女色的皇上,頂著來自各方年的壓力,非要納她為妃。
“太後此言差矣。是否進宮?不是我月晚說了算的,更不是我月晚做得了主的,如果我能夠做主的話,我情願隱入深山之中,所以,太後不必在這兒糾結月晚這件事兒,隻要皇上下了釋放我出宮的命令,月晚,立馬毫不留戀的從這個宮裏走出去。”
微微昂起頭,不卑不亢的揚眉,繼續說道,“還有,昨日的那些無理取鬧的妃嬪們,故意在太子宮麵前大打出手,懲治他們的也是皇上,而不是臣妾,所以,這件事兒的解釋歸皇上所有,還請太後找準了人,再來糾纏不清。”
被她推得一幹二淨的事兒,聽在太後的耳朵裏,真是刺耳之極。氣得她整個身子霍霍顫抖著,指著月晚,
幾步走到月晚的麵前,居高臨下看著這個長著一張妖媚臉蛋的女子,氣得雙唇微微顫動著,戳著月晚的腦袋說道:“月晚,哀家曾經因為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而饒恕過你,比如在天牢門前,可是沒想到,你竟然不知感恩戴德,公然挑釁哀家的威嚴,明心,給哀家帶回到慈寧宮裏,哀家今日要好好的懲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明心答應一聲,過來就撕扯著月晚。
而欣兒一看,撲了過來,抱住月晚,死死的抱著,不讓明心能夠撼動主子半步。
“明心,難道你沒吃飯,怎麽就這麽點兒力氣。”太後怒聲喝道。盯著明心的眸光,寒冷地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是。”明心趕緊答應一聲,使勁兒的往外扯著拉著月晚,月晚跪著的身子在地上蹭著,往殿外而去。
一時之間,太子宮院子裏,有哭嚎著叫主子的,有哭著安慰的。亂作一團。
正當眾人吵鬧之時,突然一聲大喝,“都給我住手。”
凝兒頂著一張怪臉從側殿出來,看著院子裏的情境,已經明白的了大半,緊走幾步,趕了月晚的身邊,抬手,衝著明心“啪啪”兩聲,兩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明心的臉上。
眾人一愣,凝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扶起地上跪著的晚兒。
抬眸,正色說道:“太後,奴婢凝兒給太後您請安了,這個宮是皇上的宮殿,而宮殿裏所有的物品和人,都歸皇上管理,如今太後強自要插手管理此時,恐怕是不妥吧。”
太後一聽,更是戳到了自己的痛處,自從水寒冰長大之後,對自己的態度是一落千丈,登基之後,所有的事兒都獨斷專行,把她這個母後完全給忽略掉了。如今明明知道自己嫉恨這個丫頭,可還是不理不睬的將她給待到了宮裏,不請安,不知會,就這麽著忽略了她這個太後。
身子打著顫,眼睛死死的盯著凝兒,顫聲怒道:“你這個丫頭,哀家叫你回話了麽?既然嘴巴那麽想要說,那就好好的給我挨著。”使了個眼色給明心,明心會意,過來抬手就要打。
凝兒一把握著明心的手,嘿嘿一聲冷笑道:“太後,您今日來的目的是什麽?不會就是為了打凝兒主仆嗎?如果實在是恨得咬牙切齒的話,凝兒就順從太後,隻是不要動了我家小姐一根汗毛,否則的話,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太後冷冷一笑,不屑怒語道:“一個小丫頭,膽敢這麽張狂,對哀家說話毫不知分寸,這宮裏的規矩要被你給帶壞了,來人,拉出去,給我杖責四十。”
月晚一聽,趕緊匍匐著到了太後的腳前,咚咚咚叩了幾個頭,“太後,太後,凝兒是月晚的丫頭,都是因為平日裏對凝兒疏於管教,所以才致使凝兒不懂得禮節,衝撞了太後,還請太後責罰月晚。”
月晚心疼的看著凝兒,凝兒身上的傷口,是再也經不起任何的鞭打或者是杖責了,否則,隻有丟了一條命的份兒了。
“好,你說的,是你要替這個丫頭頂罪的,而不是哀家為難你。”見自己的目的達到,太後愜意的走回大殿正中,衝著下麵跟著進來的侍衛喝道:“將這個丫頭給哀家帶出去,杖責四十。”
“小姐——”
“主子——”
凝兒踉蹌著撲了過來,自己又給小姐闖禍了,闖禍的後果總要小姐來受,怎麽能夠?
幾名侍衛過來,拉著月晚到了宮中院子的空地上,月晚被幾個太監宮女給按著,一名侍衛將早已準備好的寬大的板子拿在手中。
“太後,太後,求您繞過主子啊,主子剛剛受過傷,經不起打了啊,太後,奴婢求您了。您打奴婢吧,您打奴婢吧。”欣兒瘋了一樣的雙手抱著太後的雙腿,親吻著她的靴子,見太後毫不動心,又幾欲摔倒的撲到了月晚的身上,在板子落下來的刹那,承受住了重重的板子。
一聲慘叫,汗如雨下,欣兒,咬緊了牙關,緊緊抱著月晚,主子,今日,就讓欣兒來護著您吧。
“劈啪”一陣肉響,大大的板子上,頓時染上血色。
凝兒心痛的驚呼著,撲了過去。
月晚她們護在下麵,早已是淚如泉湧,欣兒,凝兒,為你,我也要在這個宮裏,活下去……
議政大殿,凝重的氣氛讓所有的大臣都覺得呼吸困難,剛剛所有的大臣將為何不能讓月晚進宮的原因在此陳述了一遍,毫不留情的駁斥了皇上荒謬的行為。他們在靜靜等待著,等待著皇上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複。否則的話,所有的臣子將集體上書。
皇上從進入議政大殿開始,不發一言,死死盯著下麵這些平日裏稱自己赤膽忠心的臣子,難道,他們阻止自己,僅僅是為了國家著想麽?自己不就是要納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進宮麽?目前既沒有威脅到誰的地位,更沒有妨礙到誰的發展,可為何,自己一個人的事兒,就變成了妨礙著一個國家發展的大事兒了?
“眾卿可還有其他要事啟奏?無事的話,退朝!”
皇上聲音清淡,聽不出情緒,而這個時候的皇上,最難捉摸。
“皇上,臣剛剛啟奏之事,皇上還沒有給臣一個答案,臣都靜等著皇上的答複。”禮部尚書出班奏道,他的女兒昨日,可是收到了重罰的,怎麽能夠就這麽著便宜了那個女子,如果允許她進宮,那以後這個後宮,不就是月家的天下了,出了一個皇後不說,如今,還要有一個寵妃?
水寒冰冷笑了一下,掃視著叫嚷的最凶的幾個,哼,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女兒才如此的拚命。
“如今,各國的國君已經在路上,再有十日之多,就要抵達京城,眾卿不議論朝政大事,而揪著朕的家事不放,豈不是……”水寒冰冷冷的訓斥著,整個議政大殿,以為他清冷的聲音,顯得更加的寒冷。
小歡子突然走到他的身邊,“皇上……”
水寒冰一驚,猛然站起,厲聲說道:“納誰為妃,是朕的家事,朝堂之上,不議論後宮長短,如果,誰再膽敢妄加汙蔑,幹涉朕的家事,立斬。”說完,轉身拂袖而去,留下一班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搖了搖頭,垂頭喪氣而去。
一名大臣,拍了拍仍然不肯離去的禮部尚書一下,“走吧,除非你不要命了。”
不要命了,也要阻止她進宮。禮部尚書舅舅望著後殿的方向,那個宮裏,他的女兒,他不能不保。
匆匆走出議政大殿的水寒冰,健步如飛往前奔去,迎麵走來仁德王水寒星,顧不得對著他還禮,隻是匆匆的往前趕著。
水寒星一愣,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的背影,一把拉住小歡子,“小歡子,告訴我,皇上怎麽如此匆忙?”
小歡子喘了一口粗氣,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仁德,仁德王,奴,奴才……”
“得了,你不用見禮,趕緊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可是有關晚兒的。”水寒星一把提起他的領子,焦急的催問道。
小歡子被他提著說不出話來,隻是使勁兒的點著頭。
水寒星一鬆手,用力的將他扔到地上,轉身施展身法,追了過去。
“哎喲喲”小歡子覺得自己的屁股要開花了啊,捂著摔得痛不欲生的屁股,望著水寒星的背影,哭喪著臉喊道:“王爺,您不用這麽焦急吧,對小歡子也太下得去手了。”
慢慢的爬起來,趕緊撒開腳丫子,往太子宮而去,去晚了,恐怕摔自己的,不僅僅是仁德王了。得罪了誰都不能得罪了皇上。被他給挑上,那可不是一個苦字能夠馬虎過去的。
太子宮距離議政大殿最近,從前宮門直接進入,就是太子宮的院牆,隔著老遠,水寒冰就聽到了一陣陣的哭號,是凝兒和欣兒的。月晚……
渾身緊張的肌肉緊繃,再也顧不得許多,翻身就上了院牆,看向院內,隻見血紅如殘陽的板子高高舉起,而月晚則緊閉著眸子,臉色灰白,淚滿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