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好沉重的下馬威
林婉心愣了愣,趕緊往後退了一步生怕月晚拉她進去似的。
月晚一看,既然這麽防備著自己,那還來幹什麽?懶得和你們多耗費時間,你們愛進不進吧,冷笑一聲,也許這些人都是被陰謀給嚇出魂魄來了,轉身不在看她們,往殿裏走去。
“你這個無禮的丫頭。給我站住!”洛水兒直接一聲怒喝,驚得月晚一抖,不覺停住了腳步。茫然轉身。看著她。
冷笑著,洛水兒微微眯著眸子走了過來,到了月晚麵前,嘿嘿一笑,猛然間小臉一繃,牙一咬,抬手“啪”的一聲,一掌聒在月晚的臉上,頓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月晚條件反射似的捂住霍霍發燒的臉,往後倒退一步,質問道:“憑什麽打我?”
“憑什麽打你?”洛水兒上前一步,抬手又要打下去,被趕過來的林婉心給一把拉住。勸解道:“水兒,有什麽話你好好說,怎麽能夠隨隨便便就打人呢?”
“姐姐,你放開我,今天我就要好好教教這個高傲狂妄目中無人的丫頭,在後宮該如何處世。”洛水兒更是越說越來勁兒,撕扯著往月晚的身邊掙脫過去。
月晚聽了就是一個激靈,自己有什麽失禮之處?突然想到什麽,已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可此時洛水兒已經到了她的跟前,一長身形,就揪住了她的頭發,往地上一拖,惡狠狠的說道:“給我跪下,你一個無品無階的丫頭,見到後宮的各個主子,竟然不見禮,不跪拜。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
說罷,狠狠的踢了月晚一腳。
這一腳,正好踹在月晚的肚子上,頓時感到腹部一痛,不由的佝僂下身子,跪伏在了地上。小臉上冷汗直流。
“主子,主子。”欣兒一看,就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跪在月晚的麵前,擔憂的哭叫著。
“你這個丫頭,你叫誰主子呢?你看看,在這兒站著的有兩個主子,你倒是看不到,偏偏叫這個泰王府的寡妃主子,沒長眼睛是不是?”說話間,過來咚的一聲,踹了欣兒一腳,欣兒一下子被踹倒在地。不敢有絲毫的不滿,爬起來趕緊過來給洛水兒和林婉心見禮。
林婉心見狀,差不多就得了,過分了等會兒皇上來了沒法交差,就趕緊拉住洛水兒,“水兒,想必她也是剛剛到宮裏,對於宮中的諸多禮節是不懂的,你也就不用再和她計較那麽多了。好了好了。”
洛水兒更生氣了,想之前自己一直是皇上眼中的紅人,夜夜和自己共枕纏綿,可自從這個月晚出現之後,自己那兒就徹底成了冷宮了。真是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林婉心將洛水兒拉到自己的身後,自己走到月晚的麵前,一低頭,軟聲說道:“晚兒妹妹是吧,水兒脾氣暴躁些,之前皇上對她寵愛有加,如今皇上一心疼惜都在你這兒,所以她氣不過,撒撒氣也是正常的,所以……”
月晚低頭不語,今天來這不善,善者不來,能夠來到這兒找茬的,就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她低著頭,不語。
“哎喲,水兒妹妹,你過來看看,本宮,剛剛發現,這個晚兒妹妹到是和水兒有幾分相像呢,怪不得本宮瞅著眼熟呢?”林婉心眉間閃耀著道不明的情狀,回身招手讓洛水兒過去。
洛水兒更是氣憤不過,這不就是當著眾人的麵說自己之前受寵,完全是因為和地上跪著的那個賤人長得相似,走過去,拉住林婉心,姐姐,這個賤人怎麽和嬪妾長得像?
說著,另一隻手猛然一把扣住月晚的下巴,手上用力,月晚就不由的抬起頭來,正對上她仇恨的目光。
“你還別說,姐姐,妹妹我看著也有幾分相似,是這兒麽?”她拉著林婉心的手鬆開,撫在月晚的側臉上,長長的修剪得無比鋒利而漂亮的指甲,緩緩的滑過,月晚不禁起了幾個寒戰,感覺到臉上傳來的尖利的刺激。
“怕了。原來你也隻不過是靠著自己漂亮的臉蛋來吸引皇上而已。也是,好好的一張小臉,做了那個入土的王爺的寡妃,也太可惜了,我記得仁德王也曾經因為這張臉,氣死了先皇呢?真是禍國殃民啊!姐姐。”
她緩聲說著,仿佛在談論著今天的天氣多麽好一樣,可美眸中狠戾的光卻是讓月晚不自覺間抖了抖。
林婉心上前一步,走了過來,“水兒,還很別說,你這麽一說,本宮倒真是看出來了,晚兒的美貌是你我都無法企及的,本宮算是服輸了。”說著,歎了口氣。
“姐姐,如果這張臉毀了,你說,皇上會不會就一腳踹了她啊。”猛然,一股刺痛竄入月晚的臉上,林婉心一聲驚叫,趕緊捂住了嘴巴,大瞪著兩眼不相信的看著月晚的臉。
“哼。”洛水兒猛然一撤手,月晚頭垂落下去。低頭,抬手一摸,血在手心處。
咬了咬牙,忍住沒吭聲。
“妹妹,本宮看,今日晚兒心情不太好,不如我們回自己宮裏吧,明日再來拜訪晚兒。”林婉心一看,惹出禍端了,如果隻是打幾掌,這在宮裏是常事兒,一般挨打的人是不會到處告狀的,可這臉上帶著血痕了,萬一皇上一會兒瞧見,怪罪下來,自己是牽扯不清的。
“喲,本宮剛來,你們就要走了啊。”
涼涼的一聲,另一名身著淡紫色的錦緞長襖的女子走了過來,和她一起的還有兩名稍稍矮些的女子,三人娉娉婷婷一路走過來。看到地上跪著的月晚,均是一驚,趕緊問起事情的緣由。
其中一個女子走到晚兒的身邊,嘲諷著說道:“德妃娘娘,您給瞧瞧,這晚兒的衣服裝束到底是怎麽個品階啊,您看看這個白色的狐狸的大圍領,嬪妾真是好眼饞啊,想皇後娘娘懷胎在身,還有德妃娘娘您,淑妃等等,都沒有福分用到這麽華麗的圍領,難道,晚兒,你的品階在皇後娘娘之上麽?”
她的話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她的衣裝上,頓時圍攏了過來,你扯一下,我掐一下,接著看衣服的當兒,故意的偷偷下手。
月晚被她們給推搡著,知道今日是逃不過她們的攻擊了,就幹脆來個一言不發,任憑你們發泄。
驀然,一聲怒吼。
“你們這群瘋子,住手。”
眾人一驚,頓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月晚一聽,心裏一涼,凝兒啊,你怎麽就沉不住氣啊。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鼻青臉腫,雙眼黑紫的小丫頭從側殿裏走了出來,踉踉蹌蹌到了她們的麵前,一把推開她們,使勁兒的拉扯著地上的月晚,“我們小姐是皇上喜歡的女人,不是讓你們這麽蹂躪折磨的,所有的衣服也是皇上讓做的,你們在這兒嫉妒恨,算什麽本事?如果還是一個女人的話,就去找皇上去。”
凝兒拚勁了力氣朝著眾人吼叫道。
所有人看著她好似遭受了不少拳頭蹂躪的臉,有些膽戰心驚了,不由的往後倒退了一步,可洛水兒不幹了,你一個丫頭,竟然敢朝著所有人吼,這不是明擺著的教訓人的機會麽?
過來猛地撕扯過凝兒拉著月晚的手臂,隻是一腳就將凝兒給踹到在地,然後過來狠狠的踢了凝兒幾腳,一邊狠狠地說道:“一個小丫頭竟然分不清誰是主子,狂妄到這個地步,今天不教訓你,改日你還會爬到所有人的頭上撒尿不成,今天你的主子不教訓你,我洛水兒就好好的讓你明白,什麽叫懂禮儀。”
狠狠的踢著,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憤恨都發泄在凝兒的身上,月晚一看,心裏痛了,凝兒為了自己,本就受了那麽多大漢的踢打,早已是遍體鱗傷,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小命,再這麽著打下去,還不要了她的命了啊。
“洛水兒,你給我住手。”
再也忍無可忍,就不再忍了,月晚猛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走過來拉過洛水兒,“劈啪”就是幾掌,這幾掌,打得洛水兒立刻就眼冒金星,月晚是真生氣了,也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看著洛水兒暈頭轉向,扶住自己的腦袋,她彎腰扶住凝兒。顫顫巍巍的將凝兒給扶了起來,冷厲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呆愣著的眾位嬪妃,客氣說道:“今日晚兒心情不好,就不招待各位姐姐了,你們各自隨意。”然後轉身扶著凝兒往側殿走去。
轉身的刹那,狠聲對正戰戰兢兢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的,那些個宮女太監們吩咐道:“你們是太子宮的奴才,今日不屬於太子宮的任何找茬的人,如若在進入太子宮半步,給我狠狠的打,打殘了打廢了,我月晚擔著。”
奴才們一聽,頓時來了勁兒了,剛剛的一切他們都瞧著眼裏了,恨不能抓著這些欺負人的女人們一頓狠揍,可主子沒發話,他們也是幹著急,如今主子發話了,將藏在角落裏的掃帚木棍等都給拿了出來,虎視眈眈的站在太子宮的門口,怒目看著那些找茬兒的妃子美人。
洛水兒此刻也漸漸的清醒過來,一摸自己的臉,不用瞧,就就知道,肯定已經花了。頓時氣得暴跳如雷,一向驕縱的她,哪兒將宮裏的女人們放在眼裏過,前些日子,敢在皇後的麵前挑釁,如今竟然被一個丫頭給頂撞,還打了她,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
一看這些奴才就幹抄家夥對她們,就一拉身旁的林婉心,鼓動著說道:“姐姐們,這個女人也太張狂了,我就不信,她真敢打了咱們,如此不可一世,看到眾位姐姐,連最起碼的禮節都沒有,說到皇上和太後那兒,也占不到禮上,索性,咱們今日就讓她看看,這個宮裏不是任何人能夠撒野的。”
一旁的德妃一看,也頗氣不過,低低嗬斥道:“真是大膽的女子,本宮還真是不服氣了。妹妹們,今日皇後不在,那咱就好好替皇後樹樹這個後宮的家法,否則有朝一日,這個後宮非得亂了套不成,什麽烏鵲麻雀都會飛到我們的頭上拉糞的。”
除了皇後,德妃在後宮的分量頗重,平日裏也是頗得皇上的信任,皇後有孕在身,宮裏的諸多事務都交由她來代管。
聽她這麽一說,身旁的女人們放心了,在洛水兒的鼓動下,七手八腳的一擁而上,頓時和那些奴才推搡在了一起,奴才們雖然得了晚兒的命令,可畢竟麵對的是主子們,皇上的女人,而晚兒如今到底是屬於什麽品階,還不清楚,所以不敢真的就打,一個個被推倒在地。
洛水兒首先衝到了晚兒的身邊,一把就撕扯上了晚兒的頭發,將滿腹的恨意都灌注在她的一雙手上,晚兒抬手,剛要去拉她,隻覺得頭上,猛然一輕,一摸,繃帶已經被她給扯飛了出去。
還未結痂的傷口,又浸出血水來。一陣頭暈目眩,跌坐在地上,而緊接著,她的背上就挨了一腳,再然後,就是一雙手兩雙手……
晚兒分不清是多少手,隻覺得自己的頭發不斷的被扯著,身子被推搡著,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離開了這雙手,另一雙手就從相反的方向推了過來。
月晚抬手抱住了頭,縮起了身子。麵無表情的忍受著她們的毆打……
一下又一下,凝兒撲到了她的身上,傳來兩人的陣陣悶哼和哭號……
“住手,都給我住手。”厲聲喝止住眾人,皇後月錦衣姍姍來遲。
看到眾人圍攏著她的妹妹廝打的時候,她的心裏無比的舒暢,晚兒,這個宮裏不是你想要呆著,就呆著的,即使是皇上想要護著你,也不會懲罰了所有的人吧。都道是法不責眾。
德妃等一看皇後來了,趕緊過來跪下見禮,“臣妾見過皇後娘娘,給皇後娘娘請安。”
“都起吧。你看看你們,都是各宮的主子,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竟然動手動腳,成何體統?”月錦衣慢慢的走到了幾個妃嬪麵前,冷聲訓斥道。
“皇後娘娘,是這個月晚先要動手的,她,她看到眾位姐姐,不僅不見禮,還讓奴才們拿著家夥趕我們走。好像這個後宮,隻有她一個主子似的,皇後娘娘,您來的正好,您主持後宮,您說這不是以下犯上麽?”洛水兒搶先說道。
“是啊,皇後娘娘,妾身也是看不過,才不得已動手的,月晚是皇後娘娘的妹妹,皇後娘娘不會為了徇私枉法吧!”
德妃曾芸將月錦衣的後路給堵住。既然是一條船上的,你就甭想著脫離的多麽幹淨。
“唔……晚兒平日裏不是不懂情理的人,在丞相府時父母多有嬌慣,可能就習慣了,唉,本宮這個做姐姐的,也確實有照管不周的錯誤,還望眾位妹妹多包涵吧。”說著,慢慢的走到月晚的麵前,看到月晚頭上緩緩流到側臉的血水,心裏一陣的輕鬆,真是出了一口惡氣。
“晚兒,你來到宮裏,姐姐還沒有好好的過來瞧瞧你,都怪本宮的身子重,懶惰了,還望妹妹不要計較這些。”倒是她先給晚兒賠禮。語調誠懇,不容月晚懷疑她的誠意,微微抬起頭,看向她一向尊敬的姐姐。
月錦衣隨著她緩緩抬起的頭,眸光盛怒,她的目光落在她的衣領上,純白的不包含著絲毫雜質的白色的狐狸毛,眼熟的很,記得去年,看到皇上曾經得了它,心裏喜歡,就求著皇上說做一件披風,皇上答應著說明年再說,可如今卻圍在了她的身上。
“姐姐。”月晚微弱的迷茫的看著月錦衣,這個是自己的姐姐麽?她對自己的恨意消失了麽?
她記得清清楚楚,在監牢之時嗎,她是如何詛咒自己的,而如今……
她搖了搖頭,低下頭去,她已經分辨不清了,到底人的哪一麵才是真實的?自己是,姐姐是,皇上也是……
她縮起了身子,蜷縮著,往後麵躲了開去……
月錦衣看著她,心裏恨恨不已的詛咒著,就是如此的可憐的模樣,讓皇上迷惑了麽?心海翻騰著,血氣上湧,一陣目眩。不覺扶住了自己的頭。
琴心一看,知道皇後心裏難過,趕緊過來扶住,低聲擔憂叫道:“皇後娘娘,您,您寬心啊。”
“琴心,我們走吧,本宮實在是頭暈的厲害。”低聲說了一句,轉身就往外走去,走到眾位妃嬪的麵前,見眾人還垂手而立著,就擺了擺手,“都散了吧,聚在這兒不是明擺著欺負晚兒麽?讓本宮這個姐姐如何安心?”
眾人一看,心裏暗喜,這不就等於告訴大家,今日的事情到此為止,挨打的,白挨了,打人的,無罪,回去該幹嘛就幹嘛去。
“請各位娘娘留步!”
欣兒一看,自家主子就這麽著被打了一頓,如果皇上回來,不能交差的就是自己,絕不能讓她們走。
“唔——”眾人回頭,不解的看看欣兒,又看了看皇後娘娘,這下皇後娘娘的權威被挑釁了,有你的麻煩了。
“你,是要攔著本宮,忤逆本宮的懿旨?”月錦衣臉色不悅的看著她,聲音沉穩。記得這個小丫頭是寧翠宮的,什麽時候給調到這兒來了,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回事兒,看來皇上辦什麽事兒都繞過自己了。
“皇後娘娘,各位娘娘,奴婢是想著各位娘娘想必都累了,想請各位娘娘到殿裏好好歇歇,喝杯水而已。”欣兒大方的說道。不卑不亢,絲毫不見輕視和不尊重。
眾人無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抬頭看看天色,想必皇上一會兒就回來,這新人,必然是先來看望的,誰留下,就是找災禍。
“欣兒,還算你識大體,好好照顧晚兒去吧,這宮裏的禮節多教教她,以免以後還犯了錯,自己還不知道。”皇後也明白,說去實在話,如今她心裏也沒底,隻是依仗著自己有身孕才如此的放肆的。
“皇後,今日眾位愛妃都很清閑啊,來太子宮所謂何事?該不會……”皇上冷冷的和所有人打著招呼,微微掃了眾人一眼,目光不由的就落到了院內月晚的身上,眉頭一皺,肅殺之氣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