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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誰懂誰的心思

  寒冷,瞬間狠狠的擊打著月晚悲切的深思,骨頭裏透出的涼意與冰凍使得她瑟瑟發抖,單薄的身子晃了兩下,本能的伸手,小手死死抓著身旁的竹子翠綠的青色杆子,抖動引得整個竹子枝葉窸窣作響,指尖漸漸發白,紅唇緊咬,浸出淡淡的血絲,襯得蒼白的臉色也愈加的荒涼。


  “晚兒——”莫金抬手,欲要扶住她,可一頓,眸中沉列出冷清之色,伸出的五指,一根根緩緩的收回,握成拳,僵硬的放下。該麵對的,遲早她要麵對。一時的仁慈隻會讓她更加的軟弱。


  氣息凝滯,氣壓萎靡,氣溫驟降——


  月晚抬頭看向白花花的太陽,炙熱而焦灼的陽光刺得人的眼睛生疼,刺得整個眸子若萬箭穿心,可此痛,怎可與心裏的傷痛相提並論?此痛疼而短暫,然心裏的痛卻綿延無絕,噬咬著心裏的完整,終將沉入黑暗。


  淚,緩緩滑過。


  血,順著唇角滴落。


  心,也冰封入池,無所融點……


  莫金呆呆的盯著地麵,木然的看著地麵上落下的斑駁的光影,神思恍惚,計策早已釀成。


  等得汗意涔涔,抬眸輕掃一眼,她瘦削而挺秀的背影若身旁的紫竹,傲世而立。


  默默歎了口氣,轉身悄然離去。


  恍恍惚惚間,回到碧月居,月晚無知無覺的直直的往屋內走去。微微低著的臉上早已爬滿淚痕,紅腫的眸子依然無法抑製的淚水狂瀾,十指尖尖,尖利的指甲早已刺得整個掌心血跡斑斑,素色衣袖沾滿血花,若刺目的紅梅,耀眼燦爛。


  “哎喲——”驀然一聲驚叫,月晚一驚,猛然止住腳步,驚駭的倒退了一步,順聲望去。


  水寒江一手撫著額頭,眉頭皺到了一起,嘴巴撅得老高,翻著白眼哀怨的看著月晚:“哎呦。哎喲,晚姐姐,晚姐姐,你走路就不看路的是吧?還是,還是你丟了銀子在地上?咋那麽滿地找東西呢?都不看路,撞得江兒,哎喲,撞得江兒的頭好痛啊!”


  哀嚎著,水寒江暈暈乎乎的站了起來,可剛剛站起,就頹然往前猛走了一步,一個不穩就栽了下去。


  驟然一驚,月晚本能的伸手扶住他,這才回過神兒來,意識到做了什麽時,水寒江整個身子都已經靠在了自己的肩上。側臉看了看他的臉色,汙漬掩映下的臉色,蒼白的不見一絲的血色,往日生機勃勃的桃花眼微微閉著,了無生機。


  心一慌,趕緊伸手抱住他,顫聲問道:“江兒,江兒,你沒事兒吧,沒事兒吧?江兒,你別嚇我,晚姐姐,晚姐姐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事兒了啊!”言畢,一串淚珠又落了下來。


  水寒江心裏一疼,微弱的好似所有的力氣被抽走一樣,弱弱的答道:“晚姐姐,我,我沒事兒的。你,你放開我吧,我真的沒事兒。”說完,身子不由的顫動著,引發月晚一陣的膽戰。


  “江兒,江兒,比別說話了,先進屋裏,進屋裏你休息一下。”月晚焦急的顧不得許多,扶著水寒江一步一步走近屋內,更顧忌不了很多,扶著他躺倒了軟榻上。


  “江兒,你告訴我,你覺得怎麽樣了?我立刻給你找大夫去,你稍稍躺一會兒,我一會兒就回來。”說罷,轉身就往外衝去。


  “晚姐姐,晚姐姐。”水寒江伸手一拉,月晚的腳步被止住,回身不解的看著軟榻上掙紮著要起身的江兒。


  “晚姐姐,我隻是撞了一下,又不是紙糊的,一會兒就好了,你不要驚慌,更不要去找大夫,我能夠留在碧月居,就已經讓丞相和夫人覺得刺眼了,更不能再找什麽麻煩。”乞求的眸光顫聲盯著月晚,月晚心裏一軟,挨著他做了下來。


  “晚姐姐,你哭過?”水寒江眸光一把抓住月晚的手,將她拉近自己,麵對著麵,她腫的猶如桃子的眼簾落入眸中,竟然生生的沒止住,話不小心就溜了出來。


  恨不得狠狠的抽上自己幾個嘴巴,早已看到了她的異常,不是麽?所以才會忍不住過來故意撞到她的。引開她的注意力,可是,可是還是忍不住就問了出來。水寒江啊水寒江,你什麽時候學會了不淡定?什麽時候變得沉不住氣了?


  月晚一澀,忙不迭的垂下眼簾,眸光避開他直視的探究眼神,晦澀的暗了臉色,支吾著否認,“江兒,你,沒,沒有,是剛剛,剛剛在竹林的時候,不小心,不小心有,有沙子進了眼睛了。”


  水寒江心裏一涼,不動聲色的黯然了一些,呐呐說道:“晚姐姐,以後出門得小心些,有風的時候不要出門好了,否則的話那麽迷人的一雙眼睛,就不漂亮了,江兒,江兒還以為,以為晚姐姐傷心了呢!”


  說罷颯然一笑,“晚姐姐,你的軟榻好舒服啊,啊啊啊,江兒,江兒今晚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在這兒睡啊?我,我不感到委屈!”最後一個尾音,弱了下去。長長的睫羽撲扇了兩下,就垂落下去。惹人憐愛的神色讓任何鐵石心腸之人也為之心動。


  “什麽?你要住這兒?”月晚震驚的豁然站起,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瞪大了微微紅了的清眸,懷疑地看著還撫著額頭軟弱無力的倒在榻上的人。


  “是啊,晚姐姐,你不會驅趕一個得了病的江兒離開吧!你有同情心的對不對?你對江兒充滿同情和愛憐的對不對?”棱角分明的唇線微微扁著,泫然欲涕。


  月晚手心緊握,突然感到一陣疼痛,低頭才注意到手心處,已經血肉模糊。咬了咬牙,心一橫,臉色冷了下來,“江兒,你是不是故意的?”


  “晚姐姐,什麽是故意的?你讓江兒好迷茫啊!”水寒江趕緊申辯道,恨不得立刻就起來,拉著這個隻知道自殘的丫頭狠狠的數落一頓,他看到了,看到了她袖口的血花。那個管家,說了什麽?竟然讓晚兒如此的心痛悲傷?


  “你給我起來!我就知道你是裝的。你故意找理由想要進入碧月居的,你給我起來,滾回你的乞丐屋子裏去!”月晚被激怒的眸子一冷,彎腰,伸手一把揪住水寒江圓圓的耳垂,拉著他就往門外走去。


  “晚姐姐,晚姐姐,你不可以這麽對待江兒的!你不可以這麽對待一個病人啊!”水寒江哀嚎著,想要掙脫月晚的拉扯,兩手死死的抓著門框,就是死也不出門。


  “你快鬆手!”


  “不鬆,我就是不鬆。”


  “不鬆是不是?”月晚微微眯起的眸子泛起寒涼,手指尖用力,涼薄一笑,俯身湊近他死扛著的臉,聲線柔了下來。


  水寒江隻覺得背脊發涼,縮了縮脖子,可憐兮兮的,毫無底氣的答道,“不鬆,你,你想要怎麽樣?”


  月晚唇角微微一勾,哀歎了一口氣,一臉遺憾的說道:“唉,今日廚房做了熏魚,是你最喜歡的,看來我一番好意白費了,這麽半天,肚子也餓了,我去吃了,你想留下就留下吧。”說罷,鬆手,往外走去。


  “熏魚?”水寒江噌的一聲就竄了出去,轉眼無影無蹤,直往廚房奔去。


  “嘿嘿,江兒,你的小心思,晚兒明白。可,你做的一切,隻是如藥,治得了一時,可心裏的痛,誰也擋不住。低頭,手心裏的傷口浸潤著汗水。


  痛,更加強烈的襲來。


  牆外,水寒江默默站立,隻希望這種鬥爭能夠暫時讓她忘卻傷痛,心思,懂不懂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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