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夏亞把自己入住的酒店地址給了薑冕,要他低調點進來。等打發了自己的兩個助理走了,又匆匆洗了個澡,已經要到十一點半了。
夏亞發了一會呆,戳了好幾次微信,發現都沒有人找自己,隻有加的一些群裏,還有人在聊天。他一邊走神一邊翻微信通訊錄,他沒有刪了莊非,隻是選擇了“不看他朋友圈”,雖然平時刷不到,心裏卻總有點惦記,偶爾也會克製不住看看他近況。
莊非平時就不怎麽發朋友圈,最近一條還是上周的,轉了一條電影的影評,夏亞上次就看見過了。
莊非這個人有沒有翻篇,夏亞自己也不知道,有太多的事情是與這個人息息相關,要忘掉一切有如剔骨剜肉,簡直等於要忘掉自己的前十年。他以往生活放浪形骸,一半是要氣氣莊非,給他找麻煩,一半是因為反正跟莊非沒有可能,沒必要拘著自己,倒像是故意演苦情戲。
手機忽然振動了,夏亞回過神,看到薑冕的名字在跳動。
“我在你隔壁開了房,你過來吧。”
夏亞走過去,打算敲門的時候發現門沒鎖。他剛把門推開一條縫,手腕就被一隻手抓住了,整個人被迅速拉進門,一個踉蹌以為自己要跌倒的時候,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握草,你這他媽是在幹什麽?”夏亞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你在門口磨磨蹭蹭是想被拍到嗎?”
“有人在拍?你看見了?”夏亞被唬住了。
“沒有人拍,放心吧。”薑冕鬆開他,轉身坐到床邊的地毯上,問:“喝酒嗎?”
“不是約嗎?”
“你喜歡上來就是幹的?”薑冕沒什麽表情地問。
“這倒也不是……”夏亞也坐到了地上,拿起一聽啤酒,說:“我明天一早要去錄節目,所以晚上還是想早點睡。”
薑冕沒說什麽。
房間裏隻有喝啤酒的聲音。
“你現在有固定床伴嗎?”薑冕問。
“沒有。”
“你覺得我怎麽樣?”
“……”
夏亞把喝空的啤酒瓶捏扁了,說:“我不喜歡有固定關係。有時間有心情,彼此不討厭就可以來一發。我隻想解決生理需求,不想要締結任何約定。”
薑冕問:“不喜歡有固定關係?那你的朋友呢?都不固定?”
夏亞遲疑了一下,說:“朋友當然是固定的。這是兩碼事吧。”
“那我們就當朋友吧。正常能上床的那種朋友。”
夏亞被這個邏輯逗笑了:“這跟長期床伴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我們本質上是朋友,這是你能接受的,不是嗎。”
夏亞盯著薑冕握著啤酒瓶的手,忽然狡黠地笑了:“薑冕,你喜歡我。”
薑冕頭都沒回:“你是不是自信過頭了?你長得還沒我好看,喜歡的東西非主流,完全沒有內在美,演戲也很僵硬,名聲也就那樣吧,一把年紀了還陷在小情小愛裏,哦,眼光還很差,聽說你那個經紀人長相也就70分?脾氣還不好。”
夏亞惱羞成怒道:“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唄,你哪來那麽多理由?而且你說得也太真了吧!我都要哭了。”
薑冕輕輕笑了一下,說:“你哭哭看啊。我記得你那部戲,叫什麽來著《親愛的夏天》,女主角都要死了,你半天擠了兩滴淚。”
“我擦?你還看了我演的偶像劇?你變不變態啊?”
“偶然候機看到的。”薑冕聳聳肩說:“演技特別辣眼睛。我還存了好幾張表情包。”
夏亞炸起來,說:“你他媽上不上床?不上床我回去了,根本聊不下去。”
薑冕說:“上啊。你不是要上我嗎?”
夏亞怔住了,眼看薑冕把上衣脫了,猶豫道:“你……一般是什麽?上麵的下麵的?”
“我都行。”
“我也都行……,不是,哥,你這也太……這叫我怎麽說?我有點慌。”夏亞苦著臉說,“也太狂野了啊?”
“那再聊兩句?”薑冕又坐下了。
“再聊兩句吧。”夏亞又開了一瓶酒,“你也是玩慣了的?跟圈外人嗎?怎麽沒聽說過你的傳聞?”
“之前有男朋友,圈外人。”薑冕麵無表情道,“你要是跟我一樣花那麽多錢在公關上,你也不會有傳聞的。”
夏亞八卦心起,問道:“圈外人?為什麽分啊?”
薑冕回過頭盯著他,盯到夏亞覺得毛骨悚然的時候,忽然笑了:“我不跟朋友聊情史,隻跟男朋友交代情史,你要是想知道詳情,得換個身份,懂嗎?”
夏亞尷尬地摸摸鼻子,說:“我不問就是了。”
薑冕自顧自哼起歌,夏亞聽了一會,忽然說:“你還記得那個人嗎?你用了多久才忘掉了他?”
薑冕說:“早忘了。我有很多事可以做,沒必要在一條狗身上浪費太多感情。”說完,他忽然沒頭沒腦地說:“我第一部 電影是怎麽到手的你知道嗎?”
薑冕搖頭。
“被包養了一年。”
夏亞沒想到薑冕居然自己說出這麽大個料,一時不知道回什麽,訥訥道:“你大概也是有苦衷的,那個時候你也才二十出頭?”
薑冕笑了:“你不用給我洗白,洗不白的。我當時一半是被逼迫,一半也是自己想走捷徑。我就是想演那部電影,我知道這個本子肯定能在電影史上被記一筆,我覺得除了我,誰都演不好那個角色,隻有我能演。”
夏亞回憶了一下,薑冕出道第一個電影,給他帶來了戛納影帝和國內大大小小十幾個獎,說:“你也成功了,那部電影的確是神作。”
薑冕重複道:“對,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夏亞覺得很矛盾,薑冕為了第一個角色曾經委身於人,但他不是為了錢為了出名,他就是為了那個角色。這種動機太瘋狂了,甚至無法評判這是高潔還是肮髒。
薑冕把頭埋在夏亞的後肩,忽然哽咽道:“我有一點難受。”
這樣脆弱的人。
夏亞轉過身抱住薑冕,安慰地拍拍他。
過了大概兩分鍾,薑冕整理好情緒,抬起頭。
夏亞看到他眼圈有一點紅,但是表情卻很柔和,正打算再說兩句寬慰的話,嘴巴被一個冰涼的東西封住了,緊接著,軟滑的舌頭伸進來。夏亞把薑冕推開,不滿道:“我約炮不接吻的。”
“難怪吻技這麽差。“薑冕一臉嫌棄,然後大度道,“你知道你拍的吻戲也很辣眼睛嗎?”
夏亞無語道:“不是,我這麽一無是處,您還老在我這邊打什麽轉啊?怎麽這麽愛打擊人啊?我都從來沒打擊你。”
“對,你都是給予我愛的抱抱。“
“……也並不是愛的抱抱,就是擁抱,沒有愛的這麽一個定語。”
薑冕說:“我覺得既然我們是朋友了,你就不應該浪費跟影帝相處的機會,應該趁機打磨一下演技。”
“所以?”
“薑老師第一節 課,就教你怎麽拍吻戲。”話音剛落薑冕的嘴唇又貼上來。
“這是羞澀的初吻的感覺。”輕吻唇珠。
“這是熱戀時戀人久別重逢的感覺。”用力吮吸。
“這是情動不能自已的感覺。”薑冕按住夏亞的頭,強迫他承受自己的吻。
每試一種吻法,薑冕就會低聲解說一下這個吻裏蘊含的情緒。
夏亞麵紅耳赤道:“我感覺你可以不用解說!”
語畢,薑冕輕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嘴唇,一隻手遊離於夏亞的後背,然後嘴唇下移到夏亞的喉結,吮吸了一下。等到夏亞反應過來,兩個人已經赤裸裸相對了,薑冕把手探到夏亞身下,啞聲道:“幫我摸摸行嗎?”
到這個份上真是沒必要矜持了。兩個人的嘴唇像磁鐵一樣難舍難分,下身握在一起,感覺燥熱難耐,夏亞感覺到下身被抹上了冰涼的潤滑,混沌的腦子才後知後覺:“???說好的我上你呢?”
“乖,下次換你。”薑冕一個挺身,夏亞忍不住細細喘起來。
結束的時候,夏亞已經累得半死不活了,然而時間不早了,還是勉強穿上衣服打算回自己房間清理。
“最後一個問題。”夏亞扶著腰站在門口說。
“愛過。”
“滾!”夏亞問,“你之前說的那一堆什麽圈外人的男友,第一部 電影,是不是演了逗我玩的?”
薑冕走到他眼前,親了親他的眼睛:“你猜。”然後他往衛生間方向走路,邊走邊揮手道:“下次別睡完就跑,多少待一會吧。”
“沒有下次!”夏亞咬牙道。
任忍早上是被徐仲楷叫醒的。
徐仲楷煎了兩個蛋,然而卻沒有機會跟任忍說幾句話,一直在跟人視頻開會。百忙中居然還問了下任忍晚上回來想吃什麽。
可以料想那一頭視頻會議的人表情很精彩。
到了節目錄製的棚裏,任忍在化妝間裏看見了夏亞,走進去打了個招呼,發現夏亞一臉懷疑世界的表情。
“你這是受什麽打擊了?”
“我他媽也不知道。你那個電影怎麽說?”
“早上的消息是先暫停,盧超這個角色可能要換人演。”
“都開拍一個月了,這得虧多少錢啊。”
“不換人就全打水漂了。”任忍歎口氣。
“換誰演?“
“好像說投資方想找薑冕。要看薑冕願不願意救場。“
“操,怎麽哪哪都有他。“
任忍皺眉道:“薑冕哪惹你了?”
“沒,我就是純粹地嫉妒他演技好,是香餑餑。“夏亞蛋疼地回憶起前一天晚上被迫學習吻技最後被吃幹抹淨的悲慘故事,又問:“電影暫停的話你怎麽辦?你之前檔期都空下來了。”
“我決定跟Melody簽約了。“任忍左右動了動脖子,“她應該會給我安排吧。不過我看她想打造電影咖,所以這個綜藝我做完這一季,可能就不做了。”
夏亞歎口氣:“都會好的,你上次還勸我說千金散盡還複來呢。先對台本吧。”
節目的流程很簡單,就是先聊幾句,做點短訪談,然後兩個主持加一個嘉賓需要通過完成一些任務獲得做菜必須的道具材料,在做菜的過程中繼續聊天,做菜也隻是為了營造出放鬆的氛圍,最後一塊吃吃喝喝。
夏亞早經曆過各種訪談,知道真真假假的度在哪,做菜呢,現場也有人指導,所以整個節目設置還是很輕鬆的。
節目組的人來催他們開錄了,夏亞揉了揉腰,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