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他說

  他臉在我瞳孔裏不斷放大,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對我來說的,真的特別誘惑。


  但,我失去陳實不到半個月,哪有那麽快接受別人。


  而且,在我的潛意識裏,他不是我喜歡的對象。


  陳實說,言語和許朗,他們和他是一路貨色的人物,必要的時候都會不擇手段。


  不擇手段。


  沒見識到,也不想去見識。


  “對不起~~~”


  我轉身跑了。在樓梯上滑了一下,若不是手死死抓住把手,恐怕早就不在人世間了。


  樓下,經理一臉疑惑的看我跑下來,愣了很長時間。


  中午在食堂裏,我又遇見言語。


  言語自打上午在天台表白之後,簡直開啟了正兒八經的熱烈追求模式。


  坐我對麵兒吃飯,非要把自己那根雞腿兒夾給我吃。


  我看看經理,把雞腿了要夾回去,但言語死活不要。


  沒辦法,隻能夾給經理。


  經理笑笑,啥都不管。大口大口的吃,。


  雨停之後,在落地窗這個位置,能看到很漂亮的彩虹,。


  話說,這個位置是許朗最喜歡的。


  平時大家絕對不會占的。


  現在好像大家,已經習慣,言語代替許朗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替許朗覺得委屈。人走茶涼,畢竟也是叱吒商界這麽牛逼的人物,就真的人死如燈滅了。


  滅不滅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我飯還沒吃完。


  餐盤就被人給掀了。


  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那一刹那,我臉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琉染瘋子一樣的想扇第二巴掌的時候,幸虧言語手速快,抓住琉染手腕兒。


  琉染一臉梨花帶雨委屈吧啦的模樣,一字一句往外吐,句句傷人。


  “你特麽的真不要臉,一年前,那就橫在我和許朗之間,若不是怕拆穿你,讓你沒法做人,早就跟你丫翻臉了。沒想到,你竟然,親手害死許朗。你特麽的還是不是人啊。”


  他倒是一屁股蹲兒坐椅子上。


  但所有就餐的員工都停下來看著我們,甚至有很多,拿手機在錄像。、


  真特麽的丟人啊。


  我摸摸臉上那個位置,特疼。


  “行了琉染,回去吧,別鬧了,這事兒跟以淺沒關係,竟然都出動調查了,也沒有任何證據指向以淺。”


  言語說的話,琉染壓根兒聽不進去。


  眼圈子裏含著淚,狠狠瞪我一眼,看言語的眼神兒變得特別幽怨。


  “之前我和許朗約好在樓下見麵,許朗把我晾在那裏,我氣不過,上去看了一眼,沒想到是她這小三,不要臉的賤蹄子進去了。第二天許朗就傳出死亡消息,你說不是他還是誰?”


  很好聽的聲音,被媒體稱為空靈的天使之音。


  對,就是這個天使之音的罵聲,回蕩在整個食堂裏,也回蕩在那些錄像者的手機裏。


  “琉染,別逼我再說一遍趕你走的話!”


  琉染用極其不屑的目光看言語。


  勾起一邊兒嘴巴。


  “得了言語!還特麽是許朗的朋友,狗屁朋友。你惦記這個蘇以淺不是一天兩天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何必裝呢!”


  “這下可好,許朗也死了。公司成你的了,這個女人看來也要換傍家兒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真特麽的登對兒啊!”


  經理一直在我身邊兒照顧我。


  看到那些拿著手機不停拍的同事,其實我心緊了起來,這要是發到網上被許琛看到的話,那孩子不得瘋了啊。畢竟那是最疼愛他的哥哥。


  “啪!”


  輕鬆巴掌響,我笑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琉染懵了,我想她這輩子還沒人打過他巴掌吧,一直這麽驕傲的活著。第一次挨了巴掌看樣子,人都反應不過來。


  “請你說話注意點兒,我不是什麽許朗的傍家兒,我壓根兒不喜歡那個男人,要談不上什麽下賤。再者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和你沒關係,你自己的事情都沒解決好,還好意思指責我。”


  跟著吳娘這一年來,我早就不是那個逆來順受的蘇以淺。


  我嘲諷的笑,她應該能看明白,畢竟是個聰明人,很快她臉就綠了。


  “嗬,敢做你不敢認,真賤!”


  “哐當”


  巨大掀桌子的聲音。在整個餐廳裏回蕩。


  餐桌倒了,落地窗也碎了,那個彩虹也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著暴怒的言語,言語很淡定從容的對琉染說:“你要再說一句話,今後咱們再也不是朋友了!”


  我看出琉染臉上複雜的表情,自然是委屈。自然是暴怒,而且用眼神兒狠狠剜我的動作特別認真。


  我看見琉染那種從心底升騰出來的不屑.

  “無所謂,我琉染,不缺人來巴結,還離了你活不成了咋地。”


  “這一年來,要不是為了你,許朗能差點兒進警局?!”


  我愣住,看著琉染歇斯底裏的嚎叫。


  她喜歡許朗,全世界都知道。


  當然,我也知道。


  要是沒有我的話,許朗和琉染在一起,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過個幾十年,兩個人女兒膝下。過著美好的小日子,看起來也不錯。


  我轉身,態度堅決的往門外走。


  “以淺、”


  “以淺。”


  我沒回頭,甚至沒有絲毫想哭的意思。


  生活,都特麽的在扯淡、


  隻是我沒想到,生活原來扯淡,扯的如此尺度大。


  第二天,新聞上鋪天蓋地都是琉染憤怒打小三兒的新聞。


  還有那碩大加長版的圖片,真佩服抓拍者的技術、


  明明跟被人有一腿,卻梨花帶雨的演繹了一出自己愛許朗愛到不能自已的戲碼,但實質上,我上次拍到她和幹爹的照片兒,還好好的放在許朗的骨灰壇旁、


  琉染各種在媒體麵前,裝作一副偽善模樣,說她特別能理解我誤入歧途、


  還說像我這個年紀但家境又不好的女生,隻能靠做些不正當的行為來獲取錢財。


  “我們還是希望,人人都變好。”


  琉染笑得無比幹淨的形象在各種網站上瘋傳。


  但第二天,這些比螻蟻還多的視頻,都沒了。


  所有人都驚奇好像做了一場真實無比的夢。


  我依舊在許朗公司上班兒。我什麽都不多想,隻想贖罪、


  但我的生活,依舊在痛苦中拚命掙紮。


  快到十一月份的一天。我在大街上看到蘇子昊,他拎著一個小孩兒。


  孩子十歲左右,穿著附近小學的校服,笑得一臉明媚的模樣。


  但,他嘴唇是紫黑色的。


  坐在鼓樓前,看著人來人往,吹著冷風。


  我抬頭,看著天空飄下來的雪花。


  吹進脖子裏,冷的要命。


  裹進大衣,往我房子那個方向走。


  走過一個胡同口、


  “以淺、”


  有人叫了我名字一聲,條件反射、


  頭發疼的厲害,有種頭皮要被掀下來的感覺。


  “終於找到這個死娘們兒了!”


  吊兒郎當的男聲。


  “艸”


  無比刻薄的女聲。


  大街上的路燈,稍微有些餘暉照進來。


  這兩個人看起來麵色不善。


  我不認識、


  撥開那個男人扯我頭發的手,“閃開。我不認識你們,也不想和你們多糾纏。”


  手沒撥開。


  反倒是挨了一耳刮子。


  有些耳鳴,頭腦不清醒。


  “裝你麻痹啊裝,你特麽的不認識我?”


  我看看他,確實不認識、


  “滾開。”


  我掏出之前就藏進口袋裏的刀子,放在胸前護身。


  “江揚,別特麽的廢話,把他指紋給弄下來再說。”


  那個女人一臉不屑的看我。


  原來,那個男人叫江揚。


  我特麽的真差給自個兒吐一口吐沫,說一聲呸。


  究竟以前的蘇以淺是個什麽樣兒的人。人緣這個差,幾乎是個人就和她有仇恨,


  我實在不懂。


  “你試試。”


  我學著許朗那樣勾起半邊嘴角的笑,看他的那一瞬間,刀子劃過他手臂。


  “臥槽,你特麽的現在能耐了。和許朗在一起時間長了。果真。成了這種東西!”


  那個叫江揚的,看我眼神兒裏明明都是敵意。但偏偏嘴角上還有笑容。


  他胳膊再次掄過來的時候,我刀子刺在他胳膊上,

  不知道為什麽。我控製不住自己。總是像往他胳膊上攮。


  後來才知道,他曾經刺傷過我胳膊,即使我記憶丟了,但,那種仇恨,潛意識中,堅固不可摧。


  “去死吧。”


  我笑。


  身後傳來那個女人尖叫。


  眼睛餘光看到她舉起手臂,手上還拿著什麽東西沒看清。


  躲已經來不及了。


  但,很長時間過去了,沒有什麽東西落到我頭上。


  反而是一雙長腿出現在我眼前。


  帽簷壓低。看不見是誰。


  但,身上那種淡淡鬆香味兒。不會有錯。


  我死死盯著舉著攥著那女人的長手臂,


  心裏咯噔一下,渾身汗毛都豎起來。


  後背全濕了。


  特麽的鬼啊。


  呼吸聲那麽清晰。


  江揚捂著胳膊,扯著嗓子,喊了倆字兒。


  許朗!


  我順一鬆,刀子掉地上,


  果然是化作厲鬼來報仇了。果然。我樹敵太多。沒人打算放過我。


  江揚對付我就算了,大不了魚死網破。他。這算什麽。


  “江揚,要是我記得沒錯的話,我跟你說過。你再特麽的動這個女人一下,老子就弄死你!”


  江揚明顯害怕,往後退了兩步。眼中的恐懼絕對不是裝出來。


  我心虛害怕轉身想跑。


  卻別一雙冰冷徹骨的大手給捉回來。


  “別走!!”


  我特麽差點兒尿了褲子。


  雙手合十,嘴裏叨念阿彌陀佛。


  “求求你不要找我報仇,要是吸陽氣的話,找他們。”


  小手一指。


  誰料到,他竟然特深沉對我說了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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