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快看,我還是來見你了
躲在病房外麵,看護工很盡職盡責的在照顧他們,我心裏其實特別高興。
護工看見我,出來,站我麵前,特為難的看我。
“那個蘇小姐。我那個工資,是不是該結一下了。”
我笑笑,隻要照顧的好,工資當然一份都不能少。
給她結了一下工資,我轉身要走的時候,她小聲叫住我。
“其實我不應該多過問您私事兒的,但我覺得您是不是應該看望一下媽媽和哥哥,他們平日裏總算念叨你。”
我沒回頭,我相信我的背影,比任何時候都要伶仃,但我沒辦法。
我在一個小旅館裏呆了三天。手機關機,買了一大堆零食,順便複印了很多簡曆。
看著電視上無厘頭的搞笑喜劇,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什麽,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和行屍走肉沒啥區別。
直到第三天的時候,因為晚上忘記關電視,隔壁一對兒小情侶耐不住寂寞。叫了半宿之後,電視的聲音吵的他們沒法休息。於是我被投訴了。
服務員敲門敲了半宿,因為我在裏麵燒炭自殺,於是報了警。
我是被警察叫醒的,他們全副武裝看著我一臉懵逼。
對我口頭教育了很長時間,其中一個資曆比較老的警官。讓我打電話給我家人。
“我沒家人。”
我隻是笑著,根本不知道說什麽好。
“沒家人?”很顯然。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話,看我的眼神也是一種似信非信的模樣,最後還是堅持讓我好歹打個電話,讓朋友來接我。
旅館的老板,沒有要我這幾天的房租並且把押金退給我。堅持讓我馬上搬走,
沒有辦法,我隻能抱著包,在身後老板的“這女的有病”的憤慨中離開。
行屍走肉,沒有知覺。
我在天亮之後,找了一公廁,換上準備好的禮服,扔給出租車司機二百塊錢,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帝都酒店。
“美女,去約會去吧,穿的真漂亮。”
我笑笑。扭頭,其實我能感覺出他在後視鏡裏一直盯著我。
我要是和他說我要去金主兒的訂婚宴,他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女人很爛很荒唐。
人嘛,誰不是喜歡活著的時候狠勁兒折騰自個兒。
我的願望很簡單,就是想看看,我愛的男人,在怎麽個萬眾矚目中,娶了別的女人。
帝都酒店,單看外麵的裝飾,就覺得高大上,平日也是,一般身份等級的,根本沒資格進入裏麵,也消費不起。
打多少年前開始這個酒店好像專門兒給有錢人開設的,即使後來遇到各種金融風暴,人家酒店依舊開的風生水起穩賺不賠。
我裝作和其他賓客一樣,從容不迫往裏走,但走到門口就被門童給攔住了。、
“不好意思女士,請出示一下您的邀請函。”
“我忘帶了,但我確實是許朗先生的朋友。”我盡量笑得波瀾不驚一些。
門童為難的看我一眼,“不好意思,我們主管吩咐,沒有邀請函,一律不準入內的。”
僵持不下,我心裏窩火,但已經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不都說賄賂是萬能的麽,我拿出錢,想要塞到那兩個門童手裏。
“我真是忘了帶邀請函,不值當再回去取,您看,就通融通融吧。”
那倆門童看見我塞給他們錢,抖了一激靈,飛快後退兩步,擺手,臉都變了,“不要,我們不能要你錢。”
另一個門童,眼淚差點兒急出來,“我們頭頂上就是監控,您要是這樣,恐怕我們哥兒幾個工作就保不住了。”
我很尷尬拿著錢,不知所措。
很多人穿著名貴的衣裳,一臉不屑的看我,然後從我身邊兒走過,
那一刻我好像知道我和許朗的差距在哪兒了,不僅僅是窮人和夫人的區別,我們的圈子,八竿子打不著不說,就我們身邊兒這配置來說。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忠誠和誠惶誠恐構建成的,所有人都無比為許朗負責,我連個空子都鑽不進去。
“她是我朋友,我們一起進去。”
門童畢恭畢敬鞠躬,然後讓開一條路來。
我楞了一下,回頭一看。
是言語,穿著一身寶石藍西裝,剪裁得體麵料高級,一看就是精心準備的,特好看。
“謝謝。”我跟在言語後麵。在門童的微笑中,進了去。
商界各式各樣的名流都來了,以前隻能在電視上看到,現在見到真人,我甚至都不敢看他們,覺得,就像在做夢。
“跟我來。”言語低頭看我,那個表情我現在還記得。
無奈,但心疼。
他是光明正大的喜歡我,不管在什麽場合,一舉一動,都是疼惜和體貼。
四處尋找沒有找到許朗和琉染,倒是記者特別多,都挨著牆角,一個個等著抓拍。
其他賓客趁這個時間都在忙著聊天兒,結交新朋友。
我坐在最角落,心緒是亂的。言語坐在我斜後方。
能感覺到炙熱的目光、
燈光亮起,人聲止住,幾乎所有人都在看台上、
許朗一臉笑容,臂彎被琉染挎著,琉染妝容精致,笑得無比開心。
閃光燈一直閃爍,那種站在台上,成為萬眾矚目,閃耀。
我一直笑著看許朗,許朗今天比我任何時候見到他都精神,穿著得體,氣質高貴,一顰一笑,依然像毒藥一樣,緊緊拴住我的心。
侍者端來酒和水。我留下酒。
端起杯子的那一刻,深邃冷漠的目光將我擊潰。
我以為,他不會在台下這麽多人中發現我,我一直以為我是個不起眼兒的存在。
手一哆嗦,差點兒灑出來。
琉染感謝了很多人,其中就有她父母,她父母笑得特別開心。
並且琉染激動含著淚在台上說起當年那“一票絕殺”的事跡。
許朗的臉色從剛才的笑容變成冷漠,越來越冷,笑容不複存在。
琉染繼續一臉感動的在說他們那些曾經。
許朗突然向我們這個方向走過來,全場都在唏噓,閃光燈也照的眼睛疼。
言語伸手,擋在我眼前。
“快看,那不是言家公子,那個女人是誰?女朋友,還是?????”
“穿的那麽廉價,怎麽可能是言家公子女朋友。畢竟言家那麽有錢。嘖嘖。不可能???”
另一隻手捂住我半邊兒耳朵。
我愣了一下,但我聞見了淡淡的鬆香味兒,我知道,我隻對這個味道敏感,甚至我們隔得很遠。
不顧一切撥開言語手,言語皺眉,一臉的痛苦和無奈。
許朗依舊氣質高貴,站在我麵前,低頭俯視我。麵無表情。
“我????我,是???”
我緊張到說不出話來,因為這麽多人都豎著耳朵想要聽我說話,我怕說錯,被別人抓了許朗把柄去,我也怕許朗誤會我陰魂不散想上位。
“她是我帶來的。”
言語攥著我手,放在桌兒上。
許朗表情很陰沉,不過沒有說話,從兜裏掏出一隻手,輕輕將我手裏的紅酒奪走,一飲而盡。、
喉結動了兩下,恢複平靜。
空杯子往桌兒上一蹲,人大步走上台。
我看見琉染雖然衝著我不動聲色的笑著,但是眼神中那股子狠勁兒。恨不得弄死我一般。
我隻是笑笑。
其實我嫉妒這個女人,春風得意,集萬般寵愛為一身,想要什麽來什麽。
站起來上廁所,言語也跟著,那些無聊的記者竟然拍我、
我不在乎,言語也不在乎。
在洗手池裏洗了很多次臉,冷水拍打在臉上的感覺,真特麽的爽。
越是疼,越是痛快。
我出來的時候,言語正背對著我吸煙。
“給我一根兒。”
我自個兒抽了一根煙,煙盒還給言語,用他的煙點燃我這根兒。吐出一口氣,心裏舒服很多。
“最好不要吸煙。”
言語從我嘴裏將煙拿下來,放手心裏碾滅。然後扔垃圾桶裏。
我依靠在牆上,深深吐一口氣。說真的,我最討厭的就是吸煙,吸到嘴裏那種味道,幹嘔多少遍都消除不掉。
隻是喜歡那種有煙霧繚繞的感覺,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可憐兮兮。
“走了,我先走了。”
我沒管言語。興許他想在那裏吸完。
我走到大廳的時候,不知道侍者幹嘛要退出一個六七層的蛋糕,上麵還裱著“我們結婚了”幾個大字,當時我就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個蛋糕身上,因為我在蛋糕旁邊兒,自然也是沾了被萬眾矚目的光。
那一刻,我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幻想自己是這場訂婚宴上的女主角。
突然,腰上一股蠻力頂過來,我根本來不及是誰給我這個力,翻身砸了過去。
尖叫聲,驚呼聲,還有噓聲。
我的四周都是奶油味,甜膩到不行,再就是黏黏糊糊,耳朵上,嘴巴裏都是香甜。
眼睛睜不開,在抹了好幾遍之後,我算是明白了,
我砸了那個雄偉高大的蛋糕,因為結婚兩個字就在我左胳膊上糊著。
掙紮半天,就和身體浸在水裏一樣,壓根兒動彈不了。
越是掙紮,香甜的氣息越是濃厚,我就越著急。
驚慌、難堪。五味交雜。我都不知道自己臉上究竟是什麽顏色,反正說不上來。
我腦海中第一反應就是許朗。
許朗,請你救救我。
“我們的蛋糕!”
琉染帶著委屈的聲音,就算是我一個女人,聽了都心疼,更何況是許朗呢。
“蘇以淺,你鬧夠了沒有。”
高冷責備的語氣,還有閃光燈在我眼前各種閃亮,眼睛似乎要瞎了一般,灼傷疼痛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