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借宿農家
水煙點點頭，“是啊，那裏是我的傷心地，我就是從那出來的，當然不願意回去，不過，我的命是你們救的，你們去哪我就去哪。”她樂嗬嗬的說道。
中午的時候，沈文鶯拿出了烤雞三人分著吃，然後主食依然是烤紅薯。水煙新奇的看著烤紅薯，仿佛沒見過。對於烤雞，她嫌棄油膩，並沒有吃。
楚蹠對於她的表現視而不見，因為，他收留水煙就是想多個伺候他的丫鬟。
很快，他們遇到了三條岔路。沈文鶯看了看，道，“雪蓋住了周圍的景物，我根本分辨不出。”
楚蹠看了也搖頭，“我也記不得了，大概是中間那條路吧？”
水煙看了看，笑著道，“我就是從中間那條路來的，你沒記錯。”沈文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楚蹠聽了，甩鞭子繼續趕路，“看，我就是聰明！”他頗為自豪。
結果，走到了天擦黑，依然沒有到記憶中的城鎮。
楚蹠皺著眉說道，“我記得不遠處已經該有城鎮的，這怎麽越走越荒涼啊。”他很是不解。
水煙說道，“是啊，難道是我記錯了？”
沈文鶯歎了口氣，看了看周圍說道，“這路邊有耕田，附近應該有人家，看來，今夜要在農家借宿一夜了。”
水煙皺眉頭，“這種鄉下地方怎麽住人啊。”
楚蹠因為她指錯了路很生氣，現在聽到她的話，更氣憤，“你可以不住啊，又沒有人逼你！”
沈文鶯淡淡的說道，“行了，你一個男人，怎麽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
水煙紅著眼睛低下頭，“我也不知道啊。”
果然，不遠處，有了星星燈火。“太好了，真的有人家，鶯兒你真是聰明呢！”楚蹠第一次這麽親切的喊著沈文鶯的名字。
沈文鶯瞪了他一眼，“行了，快找住處吧。”
他們的馬車剛進村子，就驚醒了村子裏的狗，立刻，狗吠聲此起彼伏。有些莊戶的孩子扒著門看著這突兀的豪華馬車。
沈文鶯看了看四周，選了家看著幹淨殷實的農戶家。
“有人嗎？”沈文鶯站在門口喊道，楚蹠跟在沈文鶯身後，伸出脖子往屋裏看。
過了一會兒，有個壯實的農家女人走了出來，她的皮膚黝黑，厚厚的襖子補著補丁，但是很整潔，“啥事?”她有些防備的看著幾個人。
沈文鶯笑了笑，“啊，大姐，是這樣的，我們是路過的，這天黑路滑，沒法繼續趕路，想在這借宿一日，我們不會白吃白住的，可以給你錢。”說完，沈文鶯拿出一塊碎銀子。
那個壯實的莊戶女人看到了銀子，眼睛閃了一下，她們一年也賺不到這麽些錢啊。她立刻轉頭衝屋裏喊道，“孩子他爹，你出來一下。”說著，她進了屋。
不一會兒，一個有些憨厚的莊稼漢子走了出來，看了看沈文鶯她們說道，“都進來吧，這天寒地凍的。”說完，他手腳麻利的幫著喂馬。
沈文鶯和水煙跟著那女人進了房間。屋子裏有些低矮黑暗，還散發著飯菜的香味，“大嫂子做飯哪？”沈文鶯親切的問道。
那個女人見沈文鶯愛說話，眉宇間也和氣了不少，“是啊，孩子他爹才從山上砍柴回來，烙的饃饃，你們若是不嫌棄就一起吃吧。”她很大方的說道。
沈文鶯聞著飯香，早就餓了，“好啊，那我幫大嫂子吧。”
那個女人樂了，道，“沒事，這我一個人能忙活過來。”說完，她看了一眼水煙。水煙從進屋就開始捂著鼻子，眼中滿是嫌惡。
沈文鶯笑著擋住了那女人的視線，“大嫂子做的什麽菜啊，這麽香。”
“沒啥，炒的鹽豆子，這大冬天的哪有什麽菜啊。春天的時候曬了些幹菜，我再給你們熬點湯吧。”那個女人說道，畢竟人家是要給錢的，菜太素了也說不過去。
沈文鶯洗了手去幫忙，水煙則躲得遠遠的。過了會兒，那個漢子跟楚蹠栓好馬進來了，三個人便一起進了裏屋。
那個壯實的女人幹活很麻利，將黑乎乎的幹菜洗了幾遍後，放到一邊備用，又拿出一小罐寶貝似的豬油，狠狠心放了一湯匙。對於沈文鶯來說，實在是太少了，可是對於那女人說，這已經是奢侈了。
豬油在鍋裏漸漸融化，散發出了肉香味兒，幾個不大的孩子扒在門口看著，使勁的吸著鼻子。
沈文鶯笑了笑，“這幾個都是大嫂子的孩子吧？”
“嗯那，都是些個饞貓。”那女人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容，然後將幹菜下鍋，翻炒幾下，添上了水，就在鍋裏燜上。
等水開了，撒些鹽就起鍋了。沈文鶯看了看，這些個東西，未必能好吃。
那個女人盛好了湯就喊她的男人，幫著往屋裏端。沈文鶯也跟著笑嗬嗬的幫忙，莊戶人家沒那麽講究，幾個人都脫鞋上炕，坐到了熱乎乎的土炕上。
水煙皺著眉，拿出了帕子墊在炕上。那個女人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沈文鶯搖搖頭，不知她到底是從哪來的，沒眼色的嬌小姐。小小的炕桌上，擠滿了人，這家裏一共四個孩子，三個孩子可以自理了，一個孩子要在父母的懷裏才能吃飯。
楚蹠對於這些事都很好奇，看著那麽一大群的孩子，一臉的羨慕，喝了口湯道，“這黑乎乎的東西都是什麽啊，我都沒見過，不過吃起來還不錯。”
他的話音一落，那個女子立刻笑了起來，“那兄弟就多吃點，有的是那。”
那個漢子也是個憨厚的，笑嗬嗬的道，“多吃些，不夠你嫂子給你做。”
沈文鶯喝了一口，便知是楚蹠在說謊，這個味道，像是一股幹草味兒，自己都吃不慣，更何況是養尊處優的楚蹠呢，“很有嚼頭，不知這些都是什麽啊？”沈文鶯實在說不出好吃的話，隻能問是什麽材料。
那個女人說道，“沒什麽好東西，有的是春天的山菜，有的是茄子梗，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水煙一直捂著鼻子，勉強吃了兩口粗麵饃饃。
沈文鶯吃著饃饃問道，“不瞞大哥，我們是迷路了，本來是要去京城的，隻是大雪封了路，根本分不清。”
那個漢子聽了，皺眉道，“原來是要去京城啊，我和你嫂子一年也去不上一趟城裏，對那些路段不是很熟，等會我去村長家打聽打聽，他的大兒子在城裏教書，應該知道。”
“那就有勞大哥了。”沈文鶯笑著說道。
那幾個孩子吃得格外香甜，大概是從未吃過放了這些油的菜吧，沈文鶯看著他們可憐，將車裏剩下的半隻雞給那幾個孩子分了，那個女人又是驚訝又是歡喜，看著幾個孩子吃得香甜，她的笑容更大了，“這些孩子，一年也吃不上一回，家裏雖然有雞，都舍不得殺吃，留著下蛋呢。”
沈文鶯點頭，“是啊，一年就指著雞蛋賣些零用錢呢吧？”
“嗯，你這個姑娘幹活利索，還啥都明白，難道也是從村子裏走出去的？”女人愛八卦是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