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人在旅途
兩人換上了粗布衣裳，裝成是走親戚的小夫妻，駕著馬車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興城。
楚蹠一出城就興奮得直晃腦袋，“哎呀，真是漂亮啊，哇，好高的山啊。”
沈文鶯瞪了他一眼，“天都黑了，怎麽可能看到。”
“這輩子第一次和老頭子分開，心情無比的舒暢！”楚蹠毫不掩飾的說道。
兩個人坐在馬車上，談著一些話，夜越深，天氣越冷。還好沈文鶯準備得很充分，知道楚蹠從未吃過苦，便買了炭爐和一些碳。
“咱們倆就在馬車裏將就一晚上吧。”沈文鶯看了看天，淡然的說道。
楚蹠點點頭，“好啊，我也有些困了。”他跳下馬車，將馬拴在了路邊的樹上，然後進了馬車，將馬車門關緊，閂上。
沈文鶯點燃蠟燭，將火爐放到一邊。“那裏麵有紅薯，咱們倆先將就著吃點，等明天路過鄉鎮什麽的，再買些好吃的。”
楚蹠呲了一聲，“騙誰呢，我明明看到你買了五個包子和兩隻烤雞！”
沈文鶯瞪了他一眼，“那是留著遇不到鄉鎮什麽的時候吃的。”不過，在楚蹠的強烈要求下，兩人還是就著紅薯，吃了半隻雞。
火爐把狹小的車廂烘得暖暖的，兩個人蓋著軟軟的貂裘，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沈文鶯一直把楚蹠當做小孩子，所以和他睡在一起也沒什麽別扭，而楚蹠，則是把沈文鶯當成了哥們，本來他就對女人沒什麽興趣，因而睡得也很舒坦。
“下雪了！”沈文鶯正在睡夢中，就聽到楚蹠在鬼叫。
沈文鶯睜開迷蒙的雙眼，對上一雙閃亮的眸子，“大清早的鬼叫什麽！”
“下雪了！外麵下雪了！”楚蹠喜悅的說道。
沈文鶯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打開車窗，果然，外麵飄著點點雪花。“真的下雪了，這可遭了。”
“怎麽了？”楚蹠不明所以。
沈文鶯往炭爐裏添了些碳，然後才說道，“本來我就不太知道路，這一下雪，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更不好辨認了。”
“不是還有我麽，我也常常去京城的啊。”楚蹠拍了拍胸脯，頗有些自豪的說道。
沈文鶯看了看他，然後點點頭，“但願你認得。”兩個人草草的吃了些包子就開始趕路，希望趁著雪不大，多趕一些路，免得不好辨認。
沈文鶯將披風蓋在兩人的頭上遮雪，手裏抱著炭爐，坐在楚蹠的身邊，開始了一天的行程。依舊是以前的那條路，而沈文鶯的腦中，總會閃現自己和唐世良一起趕路的情景。
“你在想什麽？”楚蹠一邊趕著馬車，一邊問道。
沈文鶯晃了晃腦袋，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衝動，已經錯過了不是嗎，反正自己剛開始也不想嫁他，這樣不是很好麽？為什麽自己一心想要去告訴他真相呢，難道自己已經愛上他了？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急忙搖頭，“沒什麽，對了，說說你的事吧。”
“我的事？”楚蹠愣了一下，然後微微揚起了下巴，“我是誰！我是東街小霸王楚蹠啊！”
沈文鶯頭疼的擺手，“得了，別說了。”
“為什麽？”楚蹠很無辜的問道。
沈文鶯看著他，脫下了玉冠華服，他換上了普通的粗布衣裳，頭發用方巾綁住，雖然很普通的裝扮，卻依然遮不住他的貴氣，和那好看的俊俏模樣。
“籲！”楚蹠突然停下了馬車，沈文鶯的身子被慣性衝向前，楚蹠強健的胳膊擋住了她，“路中央有個人！”
沈文鶯剛要發脾氣，聽了他的話，也很驚訝，“快去看看去！”
楚蹠跳下了馬車，向路中央走去。過了一會兒，他抱著一個人走了過來，“還有點氣，不能把她扔在這，帶到附近的醫館吧。”
沈文鶯看了看，是個穿著華麗的姑娘，“把她放到車廂裏吧。”
如今並非多事之秋，更沒有什麽難民之說，一個穿著華麗的女子躺在路中央，可不是什麽好事，沈文鶯並不想攙和，但若是放任不管的話，那姑娘的性命必定不保。
救完了人，兩人繼續趕路，他們還算幸運，在天黑之前，趕到了一處鄉鎮，此時已經滿天大雪了。
兩人找了一處比較大的醫館，將那姑娘放下，並交了錢，然後找客棧住宿。
等他們吃完了晚飯回來時，大夫已經命徒弟給她服了藥。沈文鶯坐到椅子上，向大夫問道，“她怎麽樣了，到底是什麽病？”
那個大夫擺擺手道，“無礙，隻是腳踝受了傷，饑寒交迫，暈倒了而已，看看時辰，她差不多快醒了。”
楚蹠聽了，卻纏著沈文鶯道，“反正她也沒事了，咱們回客棧吧，我都困了。”
“等等吧，她一個姑娘家，孤身在外，咱們看看還有什麽能幫上忙的。”沈文鶯說道，她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正說著，那個姑娘嚶嚀一聲，然後悠悠轉醒，“呃……這，這是哪兒？”
沈文鶯好心的扶起她，“姑娘醒了，我們是在路邊發現你的，看你還有一息尚存，便帶你來了這鎮上的醫館。”
“啊，原來是這樣，多謝二位恩人了。”姑娘很懂規矩的行禮。
沈文鶯急忙按住她，道，“不必多禮，我們等你醒來，是想問你有什麽可以幫忙的，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麵很危險的。”
那個姑娘搖搖頭，“沒有，多謝姐姐了。”
沈文鶯看她懂禮，很喜歡，“既然沒有什麽事，那我們就離開了。”說完，她拉著楚蹠站起來，“咱們走吧。”
“都困死了，非得要等她醒來。”楚蹠不滿意的抱怨道。
兩個人因為等那個姑娘醒，回到客棧已經很晚了，等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大雪封路，但卻是個大晴天。
沈文鶯又買了碳和一些幹糧，兩人便繼續上路。
“這個縣城的門可真小。”楚蹠趕著馬車，指著頭頂的門說道。
沈文鶯捂著手爐道，“快走就是了，趕車還那麽費勁，非得要人陪著。”
兩個人剛出縣城的門，就又見到了昨晚救的那個姑娘。“哎，兩位恩公，真是有緣啊。”
“籲。”楚蹠勒馬，“你怎麽孤身一人出城來了？”他大咧咧的問道。
想不到那個姑娘聽了，立刻紅了眼眶，“本就生無可戀，既然被兩位恩人救了，便想好好活著，可是我無親戚朋友，真不知道該去哪。”沈文鶯幾乎已經感覺到她下一句說什麽了，果然，她可憐巴巴的說道，“兩位如果不嫌棄，便收留水煙吧，水煙什麽都可以做的。”
沈文鶯對於她的身份有些疑惑，沒等細問，就聽楚蹠說道，“也好，正好我還缺個丫頭呢。”
沈文鶯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水煙聽了，立刻高興得跳上了馬車，挨著沈文鶯坐了，“姐姐你這是要去哪裏呀？”
沈文鶯扯了扯嘴角，“去京城。”
水煙聽了，皺起眉頭，顯然，她很不樂意去。
楚蹠趕著馬車，問道，“你皺眉頭做什麽？你不願意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