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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這白狐是笙漓在一處雜草叢裏頭發現的，她撿著它的時候它身上被抓了不少的血痕，白狐狸毛上頭沾了不少的血汙，見著它昏迷的樣子著實可憐，想來吧咱們總歸是同屬狐族，救了也算是積個陰德。把它帶在身邊還能做個伴，總是比招蜂引蝶的青澤可愛的多。


  不過這白狐狸似乎並不怎麽感謝她，不和她說話，也不理她，讓她很是鬱悶。


  將傷養的差不多的時候，洗淨它那身被血汙濁了的毛發，全身皮毛白得如此神秘又美麗的白狐笙漓還是第一次見到。矯健的身形，威風凜凜的姿態頗有一種高雅尊貴的氣質，看得笙漓是心頭一陣一陣地。這戲折子裏每每描述狐仙之時總是用到綏綏白狐，遺世獨立，這樣的詞，如今這樣看，白狐確確比青狐威風凜凜地多。


  正驚歎著，白狐狸隻懶懶地瞥了一眼，走到了日光地下淋幹水。


  笙漓的小心肝微微顫了顫。總覺著它那身白毛鍍了層金光。


  後些日子，笙漓和青澤便來了靈穀的一個小鎮，她想著，既然是要曆練，那便是要靠機緣，若是撞到了個仙人指點那是最好，再不然去些道觀廟宇拜師學藝也是好的，哪知道青澤當下便對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


  “既然來了人間自然是要享受的！”青澤折扇一揮，麵如桃花。見著街上走動的人間女子眼看得直尖。


  她眼冒火光看著他，愣是壓著火氣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磨了嘴皮子從狐族曆史說到青狐當下的地位，想來看青澤瞬間沉思的樣子該是有所反應了，笙漓現下便欣慰了，哪知這廝隻又道了句，小爺我今日要去尋個樂子，也放你個假，酉時在這裏碰麵便好。


  心想著你倒是瀟灑了，笙漓正要拿出長老威脅他的時候，在轉身他已不見了蹤跡徒留她抱著小白狐狸引來無數行人的側目。


  對於妖來說，廟堂與道觀其實並不是很難近身，凡是未曾沾染鮮血心中向善的妖，是靈物，而靈物便可修仙，持之以恒假以時日，也必定會飛升成仙。所以笙漓便抱了小白狐狸，繞了大街便來了那些村民所說的祭拜神靈的廟會。


  廟堂周邊的街上店鋪林立，行人熙來攘往，看起來相當熱鬧。笙漓悠哉悠哉的閑逛這相當繁鬧的集市，也有許多的道士僧人的，大抵是些個凡塵的人。


  “哎，姑娘，請留步。”


  不等笙漓踏入廟堂之內，一個著了道衫的男人執了個拂塵將笙漓攔了下來，笙漓扭頭看他，他便一臉討好的模樣說是要給笙漓算個姻緣。


  笙漓這廂便來了興趣，任他引著去了旁側的攤上。接過他的那卜卦桶，隨便挑了遞予他，他閉著眼裝模作樣地口中念念有詞了一通後倏地睜圓眼。


  “姑娘你命帶桃花，不日便會遇見你一生的如意郎君，不過……”


  笙漓見他一頓，便下意識地問“不過什麽？”


  “不過呢，姑娘先要把這算命的錢交上貧道還說上下麵的告誡。”


  笙漓乖乖地掏了銀錢遞給他，才聽到他翹了胡子繼續道“不過姑娘要切記，這桃花可是好運，也可是桃花劫，姑娘可要好好把握。”


  笙漓心想著桃花？這八百年在九蒼山別說是桃花了，這梨花也沒個出現的，不是下了人間來就會轉運來了？


  “哎哎哎，你這小老兒莫不是又在這裏招搖行騙來了？”


  這說話聲從攤位後頭的樹立傳來的，笙漓定眼一看，一個男子從高高的樹枝上頭蹦了下來，著了身華輕便的衣衫，背上還掛了弓箭，看起來五官也是粗獷，該是個獵戶。想到獵戶，笙漓不禁身子一抖，身為狐狸的本能恐懼，笙漓這麽想著，感覺到小白狐狸也是從方才的寥寥無趣耷拉在笙漓懷裏的狀態渾身一淩，仰了頭注視來人。


  那男子走到道士麵前，咧開了嘴，從腰間摸出一把砍柴刀，唰地一下釘在了攤位上。男子捉起道士的前衣襟，凶神惡煞地朝他道：“我記得告訴過你，若是要再來此地招搖撞騙，小心你的腦袋。”


  “你現在還有什麽要和我解釋的？”


  那道長像是老鼠見了貓，原本就因為那男子的幾句話渾身在打顫了，現下更是臉色蒼白，冷汗直下“大爺！大爺饒了小的吧……小的……小的再也不敢出來撞騙了……大爺你體諒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得已才出來……”


  “得得得。”男子那兩道明亮卻輕蔑的視線亦漫不經心地打量了正磕頭認錯的道士“我這月抓了你四次，你次次皆是此理由，當個神棍連著基本的都沒準備，我都不好意思說你。現在把這錢給那姑娘去，然後再將這鋪子自己砸了。”


  笙漓看著那神棍道士顫顫巍巍地將先前拿走的幾兩銀子雙手奉給她，然後暗暗抹了把臉，也不知是汗還是淚，兩眼擒淚地抄起身邊的木棍便向自己的攤子砸了去。


  那男子拔起了砍柴刀持在了手心裏，滿意地點頭“好了，現在可以滾了，記著，休要再來行騙。”


  笙漓看著那神棍連滾帶爬跑出老遠的背影，再看了看四周圍觀的人群已散，捏著荷包走到那人麵前“這位公子你……”


  “姑娘不必言謝，我平日裏頭最看不慣就是歹人騙像姑娘您這樣美貌的女子。”他憨厚地笑了笑。


  “……”笙漓默默地將錢踹入口袋，原本這幾兩銀子便是用葉子幻化的，本就不心疼，何況……她方才聽那道士講的話甚為受用……笙漓無奈地摸了摸小白狐狸，轉身欲走人。


  “哎，姑娘走這麽急做什麽，在下秦楊，乃是這一帶的獵戶，姑娘你這懷裏抱的白狐是……”


  他作勢便要伸手觸碰，笙漓趕緊一退，從開始便見這個叫秦楊的獵戶兩眼有神地望著小白狐狸，那股炙熱真真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見著失散多年的親人了，但是她當然知道，這分明是身為獵戶慧眼識獵物的本能。


  笙漓一抖，懷裏的狐狸跟著一抖“什麽？這白狐狸是小女子豢養的寵物。”


  “我隻是覺著姑娘您懷裏的狐狸很是特別，沒什麽別的意思，”那男子不好意思地撓頭“不過姑娘可否告知秦楊姑娘的名諱？”


  “小女子的名諱不足以道，公子此番的英勇之舉小女子心裏極為感激，這廂也隻能口上道謝了。”笙漓禮貌地欠身，馬上就道了有緣再見。


  “哎哎，姑娘，走這般快做甚……”


  饒是他再後頭說些什麽她也不理會。拍拍小白狐狸的頭道“你可要記得這人的麵孔，哎哎，看著定是個厲害的獵戶，專門捕捉我們這些狐狸，哎哎，以後見著定要繞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