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宵錦說：“來不及了。” 不遠處的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將他們拉回了現實。黑暗處電閃雷鳴間降下一團無業之火，火勢瞬間洶湧，直衝天際雲霄之上，若惑的叫聲淒厲無比，多少的不甘在最後隻淪為一團灰燼，隨煙消散。 寧淺辰渾身一震，一張臉變得刷白。來不及了…… 青淚她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他了解這場世間凡塵的困擾，魂飛魄散是她的歸宿，卻不是他的。他有更好的路去走，實在不該在用心在她身上，因為她已不再值得，或者說，他做什麽都不能再改變這樣的結果了。她與他注定是無緣了，魂飛魄散，她甚至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給他。 狂風停止搖曳，閃電已在黑夜緩慢地褪去，這場風雨逐漸褪去了方才的勢頭。 她，還沒走嗎…… 在寧淺辰的身後，一個單薄的嫋嫋如煙的身影拂在半空。 “青淚姐姐！”笙漓叫出聲，看著眼前那個熟悉的眼眶一熱，遇到她是在預料之外。聽到宵錦說出的那個故事，她知道了青淚在人間的一切，她難過，她無法接受那個對她就如阿娘一樣照顧她的姐姐就要這麽消失了。從前她雖然不在自己身邊，但是笙漓至少知道她是好好的幸福地在活著，可是若是她就要這樣在自己眼消失，魂飛魄散對於六界的存在來說都是最可怕的事情，魂歸離恨天，從此在六界之中便再也尋不到她的蹤跡了。這樣的事情，她怎麽能接受。 青淚笑得溫暖“阿漓，不要難過，姐姐要走了不要難過，姐姐很幸福，不要難過，好嗎？”她說“阿漓，照顧好婆婆，我……恐怕不能再回去看望她了。” “姐姐……不要離開……” 笙漓哭得不能自已，青淚微微歎了口氣，看向站在一旁的宵錦，後者始終沉靜地看著這一切，接收到青淚的視線，他朝她輕頷首，目光是堅定地。青淚朝著他笑了笑，是釋然，是解脫。 此刻青淚的身體已經開始迷離，隱隱已經不能再看清楚她的輪廓，她飛身到寧淺辰的身旁，執起他的手溫婉地看著他道“相公，隨妾身來吧。” 她不說對不起，她不訴依依難舍的情戀。 她隻是淡淡地望著他，如同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看著他執著他的手，一同在河岸溪畔看著雨兒漾水間，望著從東方緩緩升起的日頭，一同迎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就像她許下的誓言一般，布裙荊釵，風雨相依共偕百年，時間不曾改變是人的心境。 寧淺辰深深地看著她，仿佛要將她映在眼裏刻在心中。半世情，一世債，這一刻沒有悲怨，沒有疑惑，他握住她的手，一齊消失在黑夜的長空。 笙漓望著兩人消失的長空，強忍者傷痛問宵錦：“姐姐她……不會再回來了嗎？” “嗯。”宵錦同樣看著那個方向，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姑姑她，也想在最後的時間與她愛的人在一起。 最後的消散也不至於會那麽地痛，最後的時間，最後的重逢。 “走吧。”宵錦說。青淚最後看向他的眼神，他是明白的，照顧好笙漓，照顧好她的親人，這是她唯一求他的事情，他既已承諾，便不會背離。 “傻子，你什麽時候清醒的？” 身後，笙漓突突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