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徒然，在不遠處的後頭傳來嚷嚷的吵罵聲由遠到近，是個穿紅羅衫的姑娘，正接連著竄到幾個人麵前，左看又看又怒地跺了幾下腳，咕囔了幾句繼續查看，像是在找什麽人。


  有好奇的人停下步子張望，被那些看管人的大漢抽了鞭子。“看什麽看，幹活！”


  “站住，什麽人？”一個大漢大漢瞪圓了怒目，哪知那姑娘比他的怒氣更大，反目瞪了回去。


  “看什麽看，瞪什麽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大漢哪裏有忍氣的一鞭子就朝她揮了過去，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中，隻見粗獷的大漢反被鞭子繞了脖子，又被她狠狠地踹到了邊上撞了數，暈了過去。


  “哪裏來的潑辣小娘子？快點滾開


  隻見女子隻是哼了一聲，舉步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那大漢怒揮長鞭朝她背後甩去。


  “小漓！小心！”


  笙漓像是背後張了眼睛似得，靈巧地躲開了長鞭，大漢撲了個空，鞭子狠狠地朝剛才提醒了笙漓的那個人方向揮去，他痛呼一聲，狼狽地摔倒在地上，卻咬著牙沒出聲。


  笙漓正看到傻子宵錦被鞭子狠狠地一甩，撲在了地上，她看著都疼。她怒氣升騰眯著眼看著那個大漢，“娘的！你居然敢打他！”


  那個大漢嗬了一聲，得瑟地看著笙漓，明顯是在說，我就是在打他，又如何？你能奈我何？一個女人而已，有多大的能耐？

  在眾人尚在詫異之際笙漓已迅速移至那大漢跟前，毫不猶豫伸了手就往他眼珠子戳去，頓時那大漢嚎叫一聲鮮血從兩眼流出，騰地嗷嗷直叫蹲下身護住眼睛，她眯眼又瞬間折了大漢拿鞭子的右手。


  “這就是你打了他的後果。”她看向其他的那幾個蠢蠢欲動大漢“你們？也想試試嗎？”


  “小漓，你終於了……”傻子宵錦從地上爬起來，胡亂地將邋遢的散發往後撥，露出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瞧著她。


  餘下的幾個大漢被驚嚇到，麵麵相覷誰也不敢親舉妄動，笙漓冷著臉走到傻子麵前一巴掌拍在傻子頭上“我有說過讓你別亂跑嗎？”


  “小漓……我錯了”傻子委屈地乖乖地低下了頭。


  不待笙漓再責怪，笙漓瞪圓眼看向不遠方，二十幾個大漢提刀衝向 他們，原本以為才隻有一人，現在倒好，突然憑空出現了一群。


  傻子的目光在不遠處的那座山洞口看了好一會兒，似乎不明白為什麽突然之間出現了這麽多人。


  先前剩下的那幾個大漢就像看到了救星跑向那個領頭人爭先恐後地稟告那些賤民是如何逃跑的，始作俑者就是那個女人。


  “給我拿下。”領頭的男人狠狠地瞪著他們下達命令。


  “該死！”笙漓一見情況不對扯過傻子護到身後，小聲囑咐“待會兒我同他們打起來，你就趁亂跑，跑得越遠越好，知道嗎？”


  以為又得作威逼恐嚇著哄他，哪知傻子連番點頭，笙漓鬆了口氣後他又小聲道“可是小漓，我的腿受傷了……跑不動太久……”


  笙漓眼中含淚，宵錦啊宵錦，你怎麽就這麽傻了呢，笙漓悲憤挽了袖子袖子準備一場惡鬥。


  “住手。”


  突然一聲清音伴著馬兒揚聲的嘶叫聲讓所有人都回過頭去。


  白衣女子麵如梨花純淨，笙漓想起來這個女子是先前跟在公主身邊的，彼時還以為她是個侍女，現在看來卻不像，這些大漢對她很是客氣，稱她“白月姑娘”。


  先前曾聽聞有民間傳言，當年洛雲國的國主來頤祤國為當時先王祝壽時曾經邂逅了一位舞女，名月。雖是相愛那舞女卻因身份卑微最後未能幸運地被君主接回王宮。有人說那年的冬季曾見到那名舞女，在臘月天抱了個繈褓裏的小娃娃沿街乞討，再後來便沒了消息。那孩子也許就是洛雲國主遺留下來的親生骨肉。而眼前的白月就是那個孩子。


  “白月姑娘，今日您怎麽會過來這裏，朱公子他大早便去了王宮給新王妃祝賀呢。”領頭的男人皺起菊花似的小臉，親自牽過白月的馬。


  白月輕頷首，她目光移至被重重包圍的笙漓二人，麵色並無詫異“這是怎麽回事？”


  “姑娘不知，此二人甚是怪異，恐怕是哪裏來的探子，我等不敢鬆懈，那女的似乎會什麽邪術武功，隻怕是有什麽來頭的。不能活捉了去，恐怕他們已經知道了主子們的事情了，不能放過他們，想便就地解決了。”


  “我就是為他們來的，那少年是我兒時的玩伴，有人說他被誤抓來這裏這裏做苦力，我想看在朱公子的麵子上或許魏管家可以賣個人情給我放了他。魏管家放心，他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會說出去的。”


  “白月姑娘的朋友？那……”


  “我已經同朱公子說過了。”


  魏管家這才鬆了口，擺擺手讓自己的人退下。“既然是白月姑娘的朋友，那就請便吧。”


  白月帶著走在前麵，笙漓雖然一肚子狐疑但還是牽著傻子跟在她後麵，傻子此刻異常安靜地乖乖跟著笙漓低著頭不說話。


  一直離那些人有了一段距離，白月才轉過身朝她微微欠了身，目光在笙漓牽著傻子的手上打了個轉才看向她：“笙漓姑娘。”


  笙漓有些不大明白為什麽那個公主身邊的人會到這裏，又特地來救他們，實際上十分狐疑的是她為何會知道宵錦在此處還特地來救他？


  “白姑娘，多謝救命之恩！”


  “是德景將軍讓我就你們的。”白月抿著嘴深深地看了眼傻子宵錦，才同笙漓輕輕點了頭“笙漓姑娘，請好生照顧將軍。”


  不知為何，笙漓從白的眼神裏看到了一抹奇怪的色彩，像是擔憂又不像，像是心疼也不是，直覺地，她覺得有些不大喜歡這樣的眼神盯著宵錦看。


  於是探問“白姑娘對宵錦十分關心，可惜他現在……”


  白月沉默了一會兒微笑看著傻子宵錦，目光堅定“我相信將軍一定會好起來的”


  “不過白月姑娘救了宵錦，公主她若是知道了……”笙漓想何止是發怒，那個公主是巴不得要宵錦死了才好吧。


  “將軍對我有救命之恩，白月救將軍是應該的，隻是姐姐她……”她歎氣，有難以言喻的愁苦。


  笙漓聽著也歎了口氣。


  “笙漓姑娘，白月要先行一步，恐怕是那朱公子不久便會發現怪異，姑娘還是快些離開吧，往此處走不久便能離開姐姐的掌控範圍。”


  笙漓點點頭，拉著傻子離開時心裏還想著，這姑娘，倒是個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