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情到深處

  明羽吃得正開心，就聽見老板問：“你跟梁副總，以前都在技術部，關係很好吧？”


  她在某本職場心理書上讀到過，跟老板溝通，每一句話都得深思熟慮，不然就有可能影響自己的職業生涯。現在她都打定主意在TOJ混下去了，所以一定要謹慎對待跟老板的談話。


  “嗯，還好吧，因為工作關係，我們接觸比較多。”


  範天賜探究地審視了她一會兒。隻是工作關係嗎？聽梁鳴那小子的語氣，就好像她曾經暗戀他似的……很有可能啊，梁鳴油頭滑腦，糊弄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應該很有一套吧。


  他旁敲側擊地問：“梁副總對你評價蠻高的啊，老是誇你工作努力什麽的。”


  “啊，真的嗎？他真是這麽說的？”明羽忘了“謹慎對待”這回事，忍不住興奮起來，臉上飛起紅暈。


  範天賜看在眼裏，心裏就有點不舒服，但麵上卻不動聲色，語氣依然親切，“那當然。梁總還誇你一心撲在工作上，自己的終身大事都快給耽誤了。”


  明羽臉更紅了，忙垂下眼睛看著自己盤子裏的牛排。


  “怎麽？你條件很好啊，為什麽不找男朋友呢？眼光太高？圈子太小？”範天賜猜測著。


  明羽啞然失笑，“我條件好？我哪兒好啊！工作一般，家境一般，長得也一般……”


  範天賜認真地打量了她一下，說：“哪有，我覺得你長得挺好嘛。”


  明羽還在反駁：“我眼睛不好看啊，太小了。”


  “沒有吧，而且笑起來的時候挺嫵媚的。”


  “鼻梁也不高啊，頭發也不夠黑……”


  “但是你皮膚好啊，這就是個天大的優勢了好不好。再說現在誰還看頭發黑不黑啊，都是看身材……你身材也挺不錯的嘛……”範天賜脾氣很好地鼓勵她。


  明羽聽得受用，忍不住衝他笑。


  範天賜也笑，忽然又覺得自己無聊，忙端起酒杯呷了口酒掩飾了一下。


  明羽還在興致勃勃地繼續討論這個話題，“……說到身材好，技術部以前的那個王瑩身材才叫好呢，前凸後翹，走路帶風的……”


  範天賜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心裏歎氣，不知道該怎麽把話題拉回來。


  “……可惜她跳樓死了，唉，那天我正好還在TOJ，真是嚇死了。”明羽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


  範天賜覺得好笑，“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有什麽好怕。”


  “呃，神鬼也是有可能存在的啊，網上有好多詭異事件，都挺難解釋的。”


  他冷笑了一聲，“我是不信鬼神那一套的。我身邊死了太多的人，要是真有鬼，為什麽我一點都感覺不到？”


  明羽知道他又想起自己的身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見她沉默，於是說：“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


  明羽搖搖頭，過了一會兒，實在沒忍住，說：“鬼神的事，我也說不清，但是我相信，自己愛的人即使去世，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在這個世界上繼續存在。比如我的外婆吧，她從小就很疼我，每次我做了什麽讓她高興的事，她都會誇我一句‘小羽，真棒’。現在她雖然不在了，但是每次我自己做好了一件事，哪怕是菜沒有燒糊，衣服疊得很整齊這種小事，我也會對自己說一句，‘小羽，真棒’。我這樣說的時候會想起外婆的笑容，所以她……她就不算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她一直跟我在一起……”


  明羽嘮嘮叨叨地低著頭說完，也沒聽見老板附和一聲。抬頭一看，老板的眼眶竟有些濕潤，不禁駭然。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寬慰他，隻好笨拙地伸過手去，輕輕拍著他的胳膊。


  沒想到，他忽然反手把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他的手掌很大，很溫暖，明羽著魔一樣地怔住了，甚至忘了把手抽回來。


  他轉頭看著她。他的五官雖然俊美，但總給人一種冰冷傲慢的感覺，但現在不一樣，他的目光是熾熱的，裏麵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隻一眼，她就醉了一樣，沉溺進去。


  範天賜拉她入懷，長久地親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