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顛州行
第四百七十二章
船行了三日,在闊大的顛洲碼頭暫做停留,李晨語,還有季白,沒驚動任何人的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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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哪兒?”李晨語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看哪兒都是陌生,她在古代走過不少路,去過不少的地方,顛州沒來過,卻也跟其他的古鎮沒什麽區別。
臨街的店鋪整齊羅列,大多是二層,偶爾有三層建築,青磚黛瓦,飛簷翹角。路上行人不斷,挑擔的,背筐的,駕牛車驢車的,坐轎的,還有少量的馬車。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空地上擺攤叫賣的小販兒,彼此起伏的聲音不斷……
季白換了一身低調的灰色綢衫,直達腰間的墨發由一根絲帶束縛,如瀑布般披在身後,溫文爾雅,俊秀麵孔很像一個讀書人。
“午時了,先用飯。”季白輕車熟路的帶著李晨語在大街上穿梭。
“好吧,我的哥。”
李晨語叫的特別不情願,這是說好的,倆人偽裝成兄妹。她也換了裝束,穿回了女裝,上身淺粉色的交領短褂,同色絲恌襯的小腰盈盈一握,在配一席天藍色長裙,大長腿的效果立馬顯現出來。胸前兩根烏黑發亮的麻花辮子,裝束簡單清爽,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不同,衣服上袖口邊角,都繡著精致的花紋,如攀枝花一樣,不顯眼,卻又點睛之筆的效果,使她整個人都泛這嬌俏,靈動。
不知是趕上逢集還是怎麽,街上行人不少,季白邊尋地方,還要注意著李晨語,一個不留神她就跟著看看熱鬧去了。
他幹脆抓住李晨語的小手,“你要是喜歡看,等回了家想怎麽玩兒都可以,現在不許搗亂。”
李晨語不讓他抓,揮著被抓住的手亂掙,“拉拉扯扯不像話,當我三歲小孩兒啊。我看你是明目張膽的揩油,耍流氓啊你……”
走在他們身旁的人已經駐足朝他們看了。
季白一把捂住她的嘴,瞪了瞪眼以示威脅,“在搗亂看我怎麽收拾你。”
看李晨語瞪圓了眼睛,氣狠狠的樣子,他又心軟,覺的拿她沒辦法,“乖一點兒,你聽話,咱們辦完了事情就走。”
抓著的手到底是沒放開,李晨語別別扭扭的走上季白身旁,兩人身高懸殊過大,她跟個鬧別扭的小孩兒似的,鼓著一張包子臉。
季白握著在他手心**的小手,有點疼,心裏確實一陣陣的恍惚,他想不起來在金陵時怎麽就跟丫頭鬧的那麽僵,自己似乎沒有陪她玩鬧過,甚至連金陵城都沒陪她逛過,怪不得丫頭會瞧不起上他。
但想這些有什麽意思,他們之間隔這太多東西。
李晨語早就餓了,不耐煩的握著季白的手指捏來捏去,“到底要去哪兒啊!走老半天了,你是不是不認識路?”
季白收斂心神,往左右看了看,“不遠了,就在那邊兒。”
一座普普通通的飯莊內,季白要了二樓的雅間,一路拉著想在大廳裏吃飯的李晨語上樓。
“鬆開吧。”李晨語舉起兩人握著的手。
季白鬆開手,看到掌心裏破了皮,沒覺的疼,反對對李晨語別扭的樣子感到好笑,“你坐會兒,我讓人給你上飯菜。我一會兒就回來。”
李晨語雖然撇嘴。但還是乖乖坐了。
飯菜上了許多,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季白回來。
李晨語拿了筷子又放下,趴在桌子上聽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嘴裏抱怨道:“白長了一張有禮貌的臉,淨幹沒禮貌的事兒,走了也不說一聲,我要是先開吃一準要在心裏罵。我命真苦,守著一桌子菜餓肚子。”
話是這麽說,但她嘴裏一點兒沒閑著,一碟子糯米糕點消滅一大半兒了。
而另一邊兒,季白由人領路,去了飯莊的一間廂房,一進去門兒就見一個八尺大漢跪了一條腿,聲如洪鍾:“柴青拜見季五爺。”
季白上前扶住他,叫了起,“一路上可太平?”
“不太順當,遇見幾波人,折進去幾個人,狗——日……的——差點讓他們得了手,還好兄弟們機靈。”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粗魯,柴青咧著嘴嘿嘿笑了笑。
他長相凶,笑起來傻裏傻氣的。
季白跟他這樣的糙漢子混跡過幾年,並不在意。拍了拍柴青的肩膀示意他坐,細細的問了一路上發生的事情。“按照行程算,今夜該到了,你帶兄弟們歇歇腳,跟那波寧家人接觸一下,切記,寧可丟了目標也不能露了行跡。。”
“是,”柴青的神情很嚴肅,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五爺放心,兄弟們都是訓練有素的人,知道死士的職責,沒人會露行蹤。”
他,他的那群兄弟們,都是千挑萬選的死士,永遠都不會從口中漏出一絲秘密的人,不成功則成仁的是他們的命運,忠於主人是畢生準則,沒人怕死,沒人退縮。
他們曆代都為季家賣命,傳到季白手裏這一支已經傳了七八代人了,無重要的事情不會動用,這次寧家的事情有大用處,隱在黑暗裏的死士幾乎傾巢出動。
柴青欲言又止,巴巴的看著季白。
“有話說就是,你何時也學會婆婆媽媽了,”季白很隨和,他跟柴青小時候就相識,十歲那年就被送到死士所在的秘密基地,一待就是三年,苦過累過,重要的是得了一幫好兄弟,無人對他不信服。這是季家培養接班人的手段,效果顯而易見的好。
聞言,柴青嘿嘿笑著,放開了不少,五爺還是雖然不像年少時那樣,但很多東西還是沒變。
他道:“那屬下就直說了,今夜您隻帶著那個小孩子一起,我,還有兄弟們都不放心。那孩子真是個孩子,不懂規矩,不服管教——”
等他說完了,季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看的柴青心裏直發毛。
柴青慫了:“主子,您有話就說,別,別這麽看著屬下,怪嚇人的——”
他最怕主子這幅要笑不笑的樣子,比怒起來還嚇人,怒完了該怎麽樣怎麽樣,現在這樣是戳中他肺管子了,那自己哪能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