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歎息
第四百七十一章
輕緩的腳步聲靠近,李晨語扭頭看了一眼,就收回走神的思維看著水麵。
“記得怎麽樣了?”季白人未到,聲先到,與李晨語並排站著,看了她一眼也看向深深的水麵。
丫頭表現的出乎意料的好,沒有不耐煩,九娘說她很認真,這是少見的配合。
李晨語嗯了一聲,沒打算貶低自己:“挺好的,我記憶裏不錯,看過了基本上記住了,你著急?著急的話我可以快點兒。”
“不必,”季白捉急,但不打算催她:“你仔細看,把上麵的東西都記住,九娘說的那些也要記住。這次……有危險,光小心謹慎是不夠的,你機靈點兒,收斂一下壞脾氣。”
殷殷的叮囑,李晨語知道好歹,但她真不樂意聽季白說這些,他若真是擔心,可以不讓她摻和進去,既然摻和進去了,就別說這些收買人心的話了。
她態度四平八穩,沒拒絕季白的好意,“嗯。我知道,九娘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上,把你的事兒盡快辦好,不會耽擱你的親事兒。”
他的什麽事兒!除了婚事沒別的了,季白心裏悶的厲害,堵了棉花似的,他不打算忍,臉色不好的看著李晨語,“以後不要在說我的婚事,我不愛聽你說。”
李晨語的壞脾氣,火星子似的一點就被點怒了,氣狠狠的瞪了季白一眼,看見夾板上不時有人走過,就忍了一時湧上來的氣,怒氣擱置了一下,就消散了大半。
“是我多嘴,既然您老不愛看聽,我不說了就是。”李晨語甩手走了,當她多想說他的事兒似的。
又一次的不歡而散,季白有點責怪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招惹丫頭,這是個順毛捋的,硬的行不通,隻能是軟的。
到了夜間,李晨語總算是把花名冊啃完了,腦子裏對冊子上的人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對還未踏進的京城也有了一些了解。
那是個繁華昌盛下,鋪滿了汙爛的地方。
就像帶刺的玫瑰,美則美矣,實則紮手。
正出神,被一陣兒敲門聲打擾,李晨語讓人進來。
來人是洗墨,這個少言寡語的人,李晨語與他並不熟悉。
“少爺,主子請您一同用膳,”洗墨施了一禮,得體道。
上午剛不歡而散,這會兒又讓人來請,這是服軟的意思?李晨語想了想,問道:“還有別的人嗎?”
“沒有,”洗墨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的答道。
李晨語不明所以的笑了笑,應了:“我等會兒過去。”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這期間李晨語洗了澡,簡單梳了發,換了身很家常,很寬鬆的衣服,大搖大擺的就往對門兒去了。
過了屏風,就看見一大桌子菜,還有半躺在塌上的季白。
“你來了!”季白像是沒有發生過不愉快一樣,起身用濕帕子擦了臉,坐到飯桌旁。
李晨語早就守著一桌子菜坐了,季白招呼她用飯,她才開始動手。
倆人誰也沒說話,季白對坐在李晨語對麵,沒胃口似的看著她用飯。
李晨語臉皮厚慣了,該吃吃,該喝喝,本來這桌子菜就是季白用來賠禮的,她來了,就是代表上午事兒過去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不來的話難不成就那麽疆著?她可不是來跟季白鬥氣的。現在那自然是放開了吃,她一天都沒吃好飯了。
“不為上午的事兒惱我了?”季白就問她。
“你不說我都忘了,”李晨語嘴裏吃這東西,說話有點兒含糊不清。
季白就招呼她喝湯,盛了湯親自遞過去。“船上有南北係的廚子,想吃什麽就讓人去吩咐,過幾天就的風餐露宿了。”
哈?李晨語停下饕餮客的行為,瞪著溜圓的眼睛,嘴裏鼓鼓的,活想一隻偷吃的耗子。
季白被她可愛的樣子惹的一笑,手指就有點想摸一摸那張呆萌的臉,但離得遠,離得近了也不會摸,兩人早就劃清界限了。解釋道:“三日後改走大路,我們去見一個人。”
“誰?”
“威武將軍,寧遠。”
李晨語又驚呆了一下。
其實她是知道威武將軍的,試問大周朝有幾個不知道威武將軍寧遠的呢,那是駐守邊關,屢戰屢勝的常勝將軍,不知道立下過多少汗馬功勞。
但,是人就犯錯。兩月前,就聽說威武將軍通敵,皇帝大怒,派人追查,結果人證物證據在,坐實了通敵點叛國的罪,但皇帝念在寧家立功無數,隻判寧家眾人有罪,並未牽連九族。
邊關萬民請詞,朝中武將文官大半都在力證寧家無罪,皇帝不敢,也不會留下斬殺忠臣,能將的罵名,是一收回成命,將寧家眾人關進死牢,在次查證後在處置。
但具體李晨語聽說,和分析,寧家鎮守邊關多年,保的大周平安,受百姓愛戴,尊崇,有無上的榮耀光輝,他們不會,也不可能通敵賣過國,因為那樣做壓根就沒好處,除非寧家想造反。
這是功高蓋主,樹大招風了,有人想收拾他們,而且那個人很厲害。
但這關季家什麽事兒!
朝廷中關係複雜,李晨語也不是太明白。想了一通,就問季白:“為什麽帶我去見威武將軍?你們季家跟他們有什麽關係?”
季白請她來就是為了跟說這件事兒,“季家與寧將軍家並沒有特別的關係,隻是寧家世代忠良,不忍心看他們蒙受不白之冤。壓送寧家眾人的囚車,幾日後會到達顛州,我們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忙的的。”
就這樣簡單?李晨語不信,“你這樣說,我就這樣信吧,反正你始終都是利用我罷了。”
季白有點兒生氣,他曾經對這丫頭掏心掏肺,她權當看不見,現在反倒倒打一耙,“我話沒說完,你別張嘴閉嘴的說利用,從來都沒利用過你,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反倒是你,利用起我來得心應手。”
這話說的誅心,李晨語從來沒認為自己利用過他,微微蹙眉惱了,“既然說不到一塊兒去,幹脆散夥啊,誰也不用利用誰了。”
季白不跟她叨叨這個說不明白的事兒,“接著說寧家的事情,投敵是子虛烏有他們確實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