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沒一會兒,洗硯與宋庭就拐回來了,緊隨其後是請他們出發的侍從。
幾人閑步走至外院,就見幾匹長耳驢正嗯嗯啊啊的立在院中。李晨語突然間想起,初到這個時空時,曾經那隻陪伴了她數月的毛驢,自從離開冀州府就在也沒有見到過,她竟然把那隻聰明的毛驢給忘了。現在也不知道它怎麽樣了。
陶子龍也在,他身邊立這的是身材纖細窈窕的陶鈺娘。此時的陶鈺娘一副男子打扮,黑發由一根白色絲帶綁著,三千發絲垂在身後,身穿淡藍色長袍,一根深色腰帶勒住腰身,隻不過她胸前發育良好,可能是用了什麽束胸之類的東西,顯得沒有那麽鼓鼓囊囊,隻是微微隆起。再有就是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太細,一看就知道不是男人的腰,最後就是她身高一般,怎麽看她,都有一種抹不去的胭脂味兒。
陶鈺娘被打量的臉蛋兒微紅,拱手行了一禮,扭過臉不看人,不知是羞是澀,白皙的臉蛋兒上浮起一片酡紅。
季白看了一眼,認出那是女扮男裝的陶鈺娘,就移開目光不再看她,垂眼就看見眼睛眨也不眨,眼珠微轉的李晨語,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抬手用折扇敲了一記她的頭。
“幹嘛。”李晨語瞪著眼,一臉的不高興。
“不要直勾勾的盯著人看,”季白小聲囑咐了一句。
李晨語撇嘴,不屑的哼了一聲,“我這是欣賞美。看看美女怎麽了?美人兒都沒人看,那還了得!”
“幸好,幸好。”周人瑞莫名其妙的插了一句。
李晨語不接話,也不看人了,扭頭看驢。
“山路難走,隻好用毛驢屈就各位了。”陶子龍團子這手拱了拱。
說了幾句客氣話,五頭毛驢就隨著一同下了山。
毛驢都有小廝在一旁牽這,幾人並未坐。閑走著,說這話兒。
“小公子是哪裏人氏?”陶鈺娘輕聲細語,嗓音軟糯。她身為女子,也就隻能跟年紀不大的李晨語說說話兒了。
李晨語望向落後一步的陶鈺娘,淡淡笑了笑,“我是台州府人。”
她所說的台州府,也並不全是胡謅,當初從墳堆裏爬出來的地方,隸屬台州府,那是她重生的地方,算得上是哪裏的人。
“台州府?”陶鈺娘反問了一句,麵露不解,“台州府屬於江南道,哪裏的人嗓音都很輕軟,想來台州府是不同的吧!”
李晨語挑挑眉,岔開話題,“你怎麽也要跟著下山?”
“我起聽我爹爹提及了那農夫的事兒,”陶鈺娘歎了一聲,麵帶同情之色,“周伯伯說,那人隻是誤喝了千日醉,一時沒了氣兒,他喝的千日醉藥效不大,暈死半個月也就能醒過來。他就這樣被人說是鬼怪,要燒死他,這實在太冤枉。”
李晨語勾唇笑了笑,點頭表示認同。心裏卻被棉花塞住,一口氣卡在胸腔裏不上不下,心裏煩悶。
曾經,她同樣用替身被燒死,才逃過追殺。這個古代,環境優美如仙境,但人心卻愚昧無知,與末世一樣爾虞我詐,弱肉強食。
“雲川,老夫請教一些事情,是跟這次山下農夫同樣的事,不知你可方便答複一二?”陶子龍看著李白,捋這胡須等他回話。
“陶老有所耳聞?”季白麵上雲淡風輕,心裏早就等著陶子龍這一問了。初提及農夫的事兒時,他就有所準備,當時李晨語的事兒鬧的江南道都知曉,江南乃名地,那裏發生了這麽一件駭聞,傳遍天下是早晚的事兒。
“是,去年就傳的風風雨雨的,加上今日這事兒,老夫對江南的事兒好奇的很。”陶子龍毫不隱瞞他的好奇,他傳聞聽了幾個版本,一個比一個奇,現如今當事人就咋說眼前,若不問一句,豈不是錯過了解事情始末的機會。
季白眉頭輕皺,顯得有萬千思愁,“說來話長,去年在下去江南查賬……”
或簡或繁,或一筆帶過,或著重講說,季白低醇的嗓音響了多時。其中,李晨語的身份,也被安插到當初去京城麵見季明德的方士身上。這樣既合情又合理,很好的解釋了身邊為什麽突然多了一個奇人異士。
這是沒進金陵時就商量好的,至於那幾個方士知不知情無傷大雅,他們輕易不出世,而且都清楚李晨語的身份,事先沒跟他們說,也不怕暴露。
周人瑞感慨道:“老夫一直認為這無非是巧合,今日聽你講述,才知道竟真有此事。當初沒在江南見聞一番,實在是一樁遺憾事,此事千年難有,史書都已經收集在冊了。”
李晨語挑眉,無聲勾了勾唇。自己進了史書?那肯定不會是什麽好名聲,妖孽還是鬼怪?姐也是傳說了呢。
各自驚歎,感慨多時。眼瞅著太陽偏西,才坐上毛驢。
值得一提的是季白,他身高在一米八以上,風度翩翩氣質儒雅,讓他騎頭毛驢,那簡直是毀形象。
李晨語眼巴巴的看著他,唇邊抑製不住的笑,“季白,你腿疼不疼?要不要騎毛驢歇會兒?”
兩條腿走路的季白錯了錯牙,有外人在,他不好裝作沒聽到,勾唇笑了笑,眼睛微眯,為了李晨語一個警告的眼神,“我不累,你坐好,別摔下來。”
這話聽到李晨語耳中,頗有點兒咬牙切齒的感覺,她笑,笑眯了眼,笑的酒窩迷人,
季白眸中的無奈漸漸變成寵溺,卻不自知,假裝生氣的瞪了李晨語一眼,自己也忍不住跟著笑。
陶鈺娘看呆了,季白的笑容猶如幽蘭盛開,春風拂麵,她的心砰砰砰的跳,越跳越快,她羞紅了臉,手捂住胸口,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癡迷,低下頭,不敢看人。
含情目微微流轉,就見到了拐彎處,頓時計上心來,唇邊是抑製不住的歡喜。
“停一下,”陶鈺娘輕輕對拉毛驢的小廝喊了一聲。
“鈺娘可是不舒服?”陶子龍關心的看著女兒紅紅的麵頰,想她是不是受了風寒。
“沒有,”陶鈺娘咬了咬唇,輕輕搖頭,“女兒坐的累了,想下來走走。”
“那你下來走走吧,小心別崴了腳,”陶子龍聽聞女兒沒有不舒服,囑咐了兩句就又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