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李晨語抬頭看了看天,天光大好隻是臨近黃昏,她不可能今天夜裏離開揚州,本打算坐船南下,就算夜裏行船也不必擔心地府的人伏擊她,雙拳難敵四手,能不動手就盡量不大動幹戈,這下倒好,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又想跟她過不去。


  李晨語咬牙,她真想殺回冀州府宰了章溫那一家子,讓趙半瞎去見鬼,去他女馬的說話算數。


  她漆黑這臉,看衝進來找死的人,將一旁哭啼的滿滿推搡到一邊。


  自己也不必擔心會連累滿滿一家,劉元上報有功獎賞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怪罪他們。


  也不怪劉元,自己是通緝犯還不準人上報怎麽滴!

  首先衝進來的是官兵,將劉元家的小院裏裏外外的圍的水泄不通。


  季忠和文錢也在其中,他們一開始隻是心驚肉跳不敢相信,現在看見李晨語與死去的晴陽一模一樣後那就成了活見鬼了,季忠腿一軟連忙扶住身旁的人,喃喃自語一句:“天啊,見鬼了”。


  文錢越過季忠目瞪口呆,全身僵硬這不禁上前幾步,著嘴裏嘟囔這:“晴陽,是晴陽”。


  李晨語近來長高了不少,但臉還是那張臉,隻看臉的話她跟晴雲那是一模一樣。


  文錢一眼就認出那是他家晴陽,膽戰心驚的同時還有那麽一絲喜悅,但那絲喜悅很快就被李晨語一個殺氣騰騰的眼神嚇沒了,文錢後背發涼連連後退幾步,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以李晨語的耳力他們說了什麽她聽的一清二楚,又看他們的神態像是認識她,心裏有了懷疑,暗道:難不成是本尊的家人找上來了?眼波一轉暗罵了一句倒黴。


  當看到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季白時,破廟中那一幕快速在她腦海裏過了一遍,喃喃自語一句:“是這個小白臉”。


  季白一眼就認出了她,他心中一驚,死而複生的想法在他腦海裏盤旋,一個人死之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兒,活過來之後竟然成了武藝高強之人,這其中的謎題頗多啊!

  他微眯了眯鳳眼,眼中閃過勢在必得的光,朝身邊的洗硯使了個眼色,輕聲道“別讓她跑了”。


  洗硯點了點頭,連連做了幾個手勢,身邊的人接到信號都嚴陣以待,紛紛握緊手中武器隻等一聲令下就衝上前去。


  季大老爺與知府騎馬在最後邊,知府詢問了季大老爺的意思後,示意身邊的王師爺。


  王師爺暗自點頭,喊道“你還不速速投降,你若投降定不傷你性命”。


  李晨語壓住心中想殺人的怒氣,打算一走了之,不跟他們過多糾纏,看了一眼孫奶奶與滿滿,心中歎息一聲:“今生恐怕是無緣再見了”。


  她微微屈膝,一躍上了數米之外的圍牆,轉過身麵對眾人,寒聲警告:“再敢跟著我,我就要你們的命”。


  李晨語自然不會出手,這些人在她眼裏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她與這些人沒有深仇大恨,不會因為被他們包圍就以強欺弱,她還有身為強者的自覺,那就是不濫殺無辜。


  眾人眼前一花,她不見了蹤影,聽見聲音齊刷刷的朝不高的圍牆看去。


  洗硯一直注意她的動向,聽見聲音後想也沒想的抬起胳膊,隻見他袖中有短箭飛出,反射的冷光一閃而過,朝圍牆射去。


  嗖的一聲。


  箭頭射在破舊的青磚上,而牆上的人早沒了蹤影。


  季大老爺拍著腿,大呼:“妖孽,果然是妖孽,不能放過他,去追”。


  眾多家丁應了一聲,跑出去追。


  “爺”?

  洗硯看著若有所思的季白等著他發話。


  季白心中正在權衡利弊,那妖孽武藝高強身法詭異,勢必難以將她拿下,但若不將她捉住橫在心頭的疑惑豈不是終生難解?嗬,我倒要試試你要多大能耐。


  素白的手指輕點馬鞍,囑咐道:“先審問這家人看他們對那人了解多少,在派人方圓百裏注意這她的行蹤,若有發現暗中觀察就是”。


  洗硯跟著去衙門,看知府他們能審問出什麽。


  季白到揚州來是盤查賬目的,並沒有帶多少人,先摸清楚她的動向在動手不遲,他沒想過要以禮相待,那人有這等本事卻還孤身一人借住與此,可見不願屈居人下,先弄清楚她是人是妖才好做打算。


  物以稀為貴,李晨語相當於鳳毛麟角,季白是個商人自然不會錯過。


  眾人心思各異,相同是都沒想過放下這等奇事,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


  大街小巷再次貼滿了李晨語的畫像,畫像上的人栩栩如生上書多種罪名,各個路口都有官兵盤查,一時間整個揚州城人心惶惶,都知道李晨語是個妖孽,盼著她早日被抓起來。


  李晨語去哪兒了呢?滿滿家不遠處的一座破院子裏,李晨語正氣的咬牙切齒,隻聽她罵道:“她女馬的,老娘就沒這麽慫過,被一群王八蛋追得滿世界亂跑,去他的”一腳踹塌半麵牆。灰塵撲的她滿頭滿臉,黑著臉站哪兒獨自氣悶。


  但又能怎麽樣呢,世界上不滿她的人多了,她要做的不是改變世界而是改變自己,或許有那麽一天,她可以堂堂正正的立在古代這片天地間。


  李晨語仰頭看向將落未落的太陽。喃喃自語:“世人欺我辱我汙蔑我,那又如何,我就是我,我誓要在著古代掙一片隻屬於我李晨語的天地”,眸中怒火熊熊。


  她沒想過成為人上人,隻是想要一片屬於她的地方,一間院子幾個房間,種點花花草草養養小貓小狗,沒有質疑沒有驅趕,僅此而已!


  餘暉下的身影滿是落寞。


  夜幕降臨,正在發呆的人狡潔一笑,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邪笑著決定給自己出出氣。


  既然在揚州她已經聲名狼藉了我不介意在添點亂,她這般想著,仰麵半躺在身下的石桌上。


  夜半三更,月光不甚明亮,夜幕下的人如貓兒一般敏捷,無聲無息的快速穿梭在屋頂上,這是揚州城內比較繁華的一條街,她打算報複社會,又幹起了老本行,劫富濟貧。


  說好聽點是劫富濟貧,說難聽點那就是偷人錢財,她沒臉沒皮,不覺的這有啥可恥的。


  最先遭殃的就是首飾鋪子,店鋪內漆黑一片,隻見那珠光寶氣的首飾散發著光輝。平時被人像對待珍寶一般的各色首飾散落的滿桌子都是,李晨語坐在桌子一角,來回擺動著小短腿,悠哉悠哉的挨個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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