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官府裏的衙役們早就被王師爺囑咐過,有關畫像上的事兒一律先報給他知道,一名衙役帶著劉元二人去找王師爺。
那師爺雖隻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官,但也是官身,劉元二人見了他先是跪拜了一番,後才說到來意。
王師爺聞他二人之言,麵上的驚訝之色難掩,他端起茶杯來掩飾自己的失態,心裏百轉千回一時多種猜測紛踏而來,他懷疑這倆人是來騙賞銀的,轉而又想到他們隻是普通民眾,似乎沒這麽大的膽子,季忠也不會拿畫像的事兒消遣他,一時間腦子裏亂成了一團麻。
氣氛寂靜無聲,劉元不安的朝王師爺看去,隻見那師爺低頭喝茶沒有聲響,與趙平安對視了一眼,心裏七上八下的。
王師爺平複了心中波瀾,將一直端著的茶盞放在傍邊的桌子上,換上一副嚴肅的神情,道“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們二人先留下”。
劉元聞言頓時慌張起來,不等他說完就急切道“師爺,我,我不能留下,我的趕緊回家去,她要是傷了我家人怎麽辦”?
王師爺背手而立心中若有所思,嘴上安撫道“你別著急,定不會放任那歹人不管的,我要有所準備才行,留下你們也是怕打草驚蛇,別無他意”。
王師爺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他安撫住劉元他們後,親自跑了一趟季府。
王師爺也算的上季府的常客,暢通無阻的就進了季府,找到了季忠。
寒暄幾句就進入了正題,王師爺疑惑不解的問:“不知季兄家的侄女最近可有在別人家借住過”。
王師爺也就隻有這一種猜想了,他想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季忠家世代為仆家財眾多,若是為了避風頭也不可能將侄女送去不相識的人家中借住啊!借住就罷了,還沒人告了,這不附和常理,難不成真有長相一樣的人?
季忠連眨了幾下眼睛,暗自思量他這是何意,搖了搖頭道“我那侄女一直都在府中不曾出去過,王兄為何有此一問”?
王師爺麵色古怪,捋這胡須道“剛剛有人報案說是畫像上的人就在他家借住”。
話音剛落,就見季忠猛的起身,身下的椅子都被連帶倒了,他上前一把拽住王師爺的肩膀:“你說什麽?有人見畫像上的人了”?
王師爺支這身子往後躲,被他目瞪口呆得神色驚了一下,心說:還從沒見過季大管家如此失態。連忙解釋:“是,我將人留在了縣衙”。
季忠心驚肉跳一時愣在當場,喃喃自語一句:“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季管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在下都糊塗了”,季忠得神色像是見鬼一般,王師爺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季忠鬆開抓著他的手,連連後退了幾句,臉色變了又變,轉身跑了出去。
“哎,哎,季管家”王師爺追這喊了幾句,滿頭霧水的坐等這季忠回來找他。
季忠一氣跑到內院,早已顧不上規矩不規矩了,累的呼哧帶喘,雙手撐著膝蓋喘了幾口氣,平時嚴謹的人,臉臉色也穩不住了,快步往內宅去,對於眾人的詢問聲充耳不聞。
季大老爺正在午睡,被丫鬟吵醒後臭這臉色起身穿衣。
季大夫人揉著額頭幫他寬衣,柳眉微蹙神情不滿:“這個季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辰,天大的事兒為該等到老爺睡醒了再說”。
季忠並不是季大夫人的心腹,大夫人對他沒有不滿卻也不喜,出了這回事兒後那是隻有不滿了,心裏已經惦記著是不是要把換掉了。
季大老爺看了一眼臉上有些細紋的美人,起床氣的臉色漸晴,整了整袖子不急不緩道“季忠還是懂規矩的,也不知是什麽事兒”,說完便邁著方步走出去了。
季大夫人臉色難看的又躺回去了,她最恨人駁她麵子,她幾次三番的想換掉季忠都沒能得逞,她臉色能好才怪。
季大老爺對季忠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季忠也不會在大管家的位子上一待這麽多年。
季大老爺端著臉不甚高興的坐在塌上,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水岷了一口。
皺眉問:“什麽事兒”。
季忠上前一步彎腰答話,語氣急切:“老爺,剛才衙門裏的師爺告訴小的說接到人報案,說是見到畫像上的人了,那人說人就在他們家借住”。
季忠直覺的是他那晴陽侄女死而複活了,心驚肉跳的失去了往日沉穩。
季大老爺正在喝茶,被他一席話驚的嗆了嗓子,連連咳嗽。
季忠連忙請罪拱這腰給他順氣,心中暗暗責怪自己不該在老爺喝茶的時候說話,連連請罪。
季大老爺揮揮手,將上前的丫鬟趕到一邊。讓季忠又講了一遍,他沉思片刻站起身一揮袖子,厲聲道“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麽妖孽在作怪”。大步流星得朝外走,吩咐季忠:“你去請雲川一同前往”。
季白聽到消息時正歪在塌上看書,聞言坐起身子,眼中的驚訝之色難掩,後又饒有興趣的勾唇一笑,素白的手摸了摸劍眉,站起身整了整衣袍,道:“走,去看看”。
被留在縣衙多時的劉元又被審問了一次,這次的陣仗不小,有季大老爺與季白等人,陪同的還有揚州知府,這陣仗確實不小,劉元緊張的大汗淋漓,不明白怎麽會有這麽多大人物管這事兒,心中不知為何隱隱有些後悔。
季府的家丁護院和季白帶來的幾人,還有上百個官兵,浩浩蕩蕩的去了外城。一路疾走,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而李晨語正在作死的內觀,她內觀時五感基本消失,平時隻會在級度安全的情況下才會內觀。
這下好了,快被包圍了她才發現。
猛的睜開眼睛,煞氣從眼底蔓延,深邃的大眼冷光頻頻。
精神力瞬間將外麵的情形看了遍,隻見劉元首當其衝,他緊張不已麵色糾結。
李晨語有些許的疑惑,不明白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人,邪氣四溢的臉上閃過一絲嘲諷,她站起身將床鋪裏邊的衣服拿在手裏,快速換起衣服來,不理會滿滿焦急的拍門聲。
李晨語身著一身灰色勁裝打開門,無甚表情看著滿滿。
她神情冰冷,滿滿哭泣的臉頓了一頓攥緊拳頭,帶著濃濃的鼻音顫抖道:“晨語,他們說要抓你”。
“你那賊人,還不快快束手就擒”隔著院牆有人大聲喊道。
孫奶奶扶著門框站著不知所措的,連聲問:“怎麽回事兒啊,他們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