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章溫以為抓了李晨語把柄,想要羞辱她一番,他就是看不慣李晨語傲氣的樣子。
客棧是章家名下的,把人抓到客棧裏不怕泄露消息。
按趙半瞎的意思是拿銀子收買,在把人遠遠的送走。以章家的威望對他施壓,他一個扒手,隻有乖乖就範。
趙半瞎半輩子沒做過什麽缺德事兒,自從遇見李晨語,他把一輩子都未必會幹的缺德事兒幹完了。
他都想好要朝章慶豐借用銀子作封口費了,卻沒想到李晨語會拒絕他的提議。
“小的給二少爺請安”全二道。
章溫“恩”了一聲,對李晨語道“請吧”。
趙半瞎緊跟其後,怕她在幹出什麽出其不意的事兒。
大雷見到首當其衝的李晨語時,心說“就是他”。心裏頓時一緊,夜市上的畫麵不斷在他腦海裏翻滾。
李晨語抬起他的下頜,輕聲問道“記得我嗎”。
她的樣子像調戲良家婦女。
大雷渾身都起雞皮疙瘩,蹦緊身子,道“我沒見過你”。
都被抓到這兒來了,傻子也該知道怎麽做。
李晨語淡然一笑,道“告訴我你叫什麽,家住那裏”。
大雷惡狠狠的瞪著她,掙脫她的手。恨聲道“要殺要刮隨你,你要敢動我家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嗬,你別後悔”。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等到以後你後悔也晚了。
隻見她伸出手,摁著不斷掙紮的大雷,閉上眼睛,人體大腦組織清晰的出現在她腦海裏。
她是精神力異能者,控製人體是最基本的。精神力之所以能淩駕於其它異能之上,就因為他能控製人的思維,殺人無形,防不勝防。
大腦中,左腦與右腦中間是海馬體,這是儲存記憶的地方,隻要破壞了海馬體,這人就會失憶,也會留下後遺症,大腦以後基本失去儲存記憶的功能。
這是李晨語為什麽要讓趙半瞎帶人來見她的原因。
輕而易舉,沒有後患。
大雷被綁在凳子上,他以為李晨語摁著他的頭,要殺了他。
他下意識睜大眼,驚恐萬分,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幾個呼吸間,李晨語收回手,道“行了,把他送走吧”。
趙半瞎不知她做了什麽,朝暈過去的人看去,他胸口有明顯起伏,知道人隻是暈過去了,蹙眉問道“他怎麽了”。
李晨語買了個關子,道“他醒了你問問他,你就明白了”。
她幾乎沒有破壞過別人的記憶,一個人連記憶都沒有,他還有什麽,著跟殺了一個人是一樣的,都是殺人,何必要用讓人失去記憶這種方法。
對她來說,失去記憶跟殺了她一樣,盡管那些記憶痛苦不堪。
章溫滿頭霧水,皺眉道“全二,去端盆水過來”。
“嘩”
兩盆水下去,人還是沒醒,章溫上前摸他的鼻息。
問等候在一旁的趙半瞎道“人一時半會是醒不了了,道長有什麽打算”。
他還以為李晨語有什麽本事,把人弄暈了有個屁用,最後還不是要他來收拾亂攤子。
趙半瞎皺著的眉頭就沒鬆開過。他的疑惑一點也不比章溫少,李晨語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知道李晨語有本事,但除了知道她武藝高強外,也隻猜想到她能看見平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但現在看來似乎遠遠不止這些。
趙半瞎留在客棧住下,這一夜他徹底失眠。一大清早就來到全二的房間裏。
由全二看著昏迷的大雷。
全二瞅了一眼趙半瞎的黑眼圈,道“人還沒醒,一整夜都沒什麽動靜”。
趙半瞎捋了捋胡須上前把脈,脈搏跟昨夜相比並沒什麽異常。又一次叮囑道“人醒了馬上通知我”。
趙半瞎這一等就是兩天,得知大雷失憶後,他看李晨語的眼神變了。
他在心裏想了千百遍,她究竟是人是妖。
“哥哥,明天我們去哪兒”。
秋兒這幾天跟李晨語混熟了,也不在總是哭哭啼啼的,李晨語心情好時就帶著她一起出去。
“明兒去漓江坐船”,這半個月以來李晨語差不多把冀州府逛遍了。
客棧裏的趙半瞎臉色蠟黃,他病了。
夜夜失眠又趕上秋季來襲,他病倒在榻上半個月了,一直都在章家養病,今天好點了才又找李晨語。
“病好了”李晨語似笑非笑道。
趙半瞎捋了捋胡須,發現半個月不見她似乎長高了,笑了笑道“大好了,沒想到我這一病就是半個月”。
李晨語心說,我看他不是病好了,是心病好了,看人的眼神都變了,病了半個月?我看他是活該,就是不知道腦子清醒了沒有?
“道士爺爺,哥哥說明天我們要去漓江坐船了”秋兒瞪著眼睛賣萌。
趙半瞎詫異的看了李晨語一眼,心說“這是在等著我一起去漓江嗎”?
是他在大雷的事兒上想岔了,這世間有鬼不假,但說有妖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李晨語怎麽會是妖呢,她要是妖,何須在這世間遊蕩,又怎麽會跟他一路來到冀州府。
“明日我同你們一起去漓江如何”趙半瞎試問道。
“隨你”,趙半瞎不鑽牛角尖,她也沒意見,就當他是個自動提款機好了,正好我的銀子花完了。
這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章府內。
章慶豐捋這胡須,歎息道“既然你執意要跟這他,我也不在勸阻你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我讓溫兒與你同去”。
章慶豐已經無力在勸說他這個師弟了,派章溫去也是為了趙半瞎遇到麻煩時,能幫襯一二。
派出去查探李晨語身份的人已經回來了,一路沿著官道差,除了師弟說的那些,別的一無所獲。李晨語的身份還是個迷。
李晨語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路上,他們又怎麽查的出蛛絲馬跡呢。
李晨語的死活他不管,但不能連累師弟,更不能連累他。
要是讓旁人知道李晨語殺了人。恐怕師弟也要受牽連。
轉而又想到,師傅不在了還有師叔,他已經給師叔送了加急信,就不信師叔的話師弟他也不聽。
他們的師傅在十多年前以去世,輩分高的隻有一個師叔了,師門規矩森嚴,師叔的話,趙半瞎必須的照辦,早日回到京城離這個李晨語遠點。
次日清晨。
章溫搖這扇子大搖大擺的來了客棧,張嘴就嘲笑道“喲,你個姑娘家家的怎麽這吃相”。
李晨語一身男裝,他章溫偏偏喊她姑娘,這是想找茬。
論鬥嘴李晨語不輸任何人,冷笑一聲,問走進來的趙半瞎,“你怎麽不帶個人來”。
人?趙半瞎看了一圈,不解道“什麽人”?
章溫是富貴人家,罵人也沒這麽赤裸裸過。
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看見李晨語嘲笑的眼神才明白過來,眼都氣紅了,指著他道“你罵誰”。
“罵誰?自然是罵你”。
這個蠢貨,還問罵誰。
趙半瞎也反應過來,急忙擋在兩人中間,攔著想要衝過去的章溫,“賢侄,賢侄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他是個孩子”。
他這是怕章溫被李晨語收拾。
章溫才不把趙半瞎當回事兒,一把推開他,拿扇子指著李晨語威脅道“李晨語,你信不信我去報官告你殺人”。
章溫就不信還沒辦法拿她怎麽辦,爹忌諱她,他章溫可不會,會使用妖術又怎麽樣,敢惹他,他有一百種方法弄死她。
李晨語聳聳肩,無謂道“你有證據你就去告吧”。
趙半瞎見攔不住章溫。就把跟他們一起來的家丁遣散,人多眼雜傳出去又是麻煩。
“好了,還嫌不夠麻煩是嗎”,趙半瞎氣急,沒一個省心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潑又起,就不該帶章溫來。
“我章溫沒受過這樣的侮辱,這事兒不是你一句話就能算了”,章溫沒讓人這麽罵過,這口氣他必須的出。
趙半瞎氣的發抖,“隨你們便吧”,一甩袖子走了。
一個惹不得,一個不肯吃半點虧,他趙半瞎招誰惹誰了。
章溫放狠話道“李晨語你給我等著”。
他不會就這麽算了的,不是要證據嗎,他這就去找證據,看她怎麽被官府通緝的四處流竄。
人被氣走了,出去玩兒的事兒也泡湯了,誰叫她沒銀子呢。
趙半瞎獨自氣了一會兒,忍不住又找到李晨語,苦口婆心道“晨語,你的脾性不改不行,你看你一路走來,大大小小的麻煩沒少惹,你總有一天會吃虧的,在說章溫的事兒你大可不必理他,何必跟他一般計較”。
趙半瞎這是肺腑之言,李晨語的性子軟也不行,硬也不行,她那套也不吃。
趙半瞎簡直是沒辦法。還能跟她來硬的不行,他也沒那能耐啊,隻能說說肺腑之言了。
李晨語翻了個白眼,不屑道“怎麽,替你賢侄抱不平”?
趙半瞎的好意她心領了,該忍讓時她自然會忍讓,她也不是三歲小孩兒,不用他教。
李晨語逍遙自在多少年了,想幹什麽幹什麽,誰這麽管過她。她相當不適應趙半瞎的關心。
“你呀,讓我說你什麽好”趙半瞎也隻有搖頭歎息的份兒了,他的肺腑之言說多了都成廢話了。
說到底李晨語就是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