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有驚無險

  “你要做什麽？快放開她！”薛謹慌了神，也顧不得左肩還流著血。


  隻見那刺客要挾著葉聲瑜轉了一圈，繼而對著薛謹說道，“不想讓她死的話，就要他們給我讓路，否則，我一刀割破她的喉嚨！”


  “你，你冷靜一點，好，朕會命令他們讓路，你放了阿瑜，就離開這兒。”他按著左肩，有些吃力地說道。“羽林軍聽令！不許傷害他們一分一毫！”


  這時一旁的陳統領抱拳，“皇上不可啊，放走了他隻會留下大患！”


  “朕的命令都不聽了嗎？快放了他！咳咳……咳……”過於用力地嘶吼讓他一時接不上氣。


  被刺客挾持著的葉聲瑜驚魂未定，她隻注意到薛謹左肩上血流不止的傷口，原來即使命懸一線的時刻，她還是更在乎他的安危。或許，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也住進了自己的心。


  刺客正準備一邊挾持著葉聲瑜一邊撤退，這時，另一波敢來救駕的皇家侍衛頭領從刺客背後放了一箭，刺客倒地，葉聲瑜才得以逃脫。


  薛謹有些腳步不穩地跑到她身邊，拉著她四處看，“可被那狂徒傷著沒？”


  “我沒事，皇上，你的傷……”葉聲瑜抬頭看著傷口，噙著淚，有些手足無措。


  此時薛謹似乎才想起是自己負傷，捂住左肩，皺著眉頭，額頭上盡是冷汗。


  葉聲瑜有些驚慌，“快，快宣太醫！”一邊拿出手帕，輕輕替他試汗，眼裏盡是擔心。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昭陽殿內

  薛謹失血過多，一直昏迷不醒，葉聲瑜看著那一盆盆倒出來的血水，不禁十分揪心。若不是自己摔倒，以他的身手，也不會遭人暗算；若不是要給自己畫像，假畫師也不會有可趁之機進宮行刺。說到底，都是因為自己。


  她坐在床邊，看著麵色蒼白的他，眉頭微蹙，似乎在做夢。


  “阿瑜，阿瑜，我待你是真心的……相信我……不要走……” 他一個人說著夢話。


  原來在夢裏，他還是這樣害怕自己會離開，這麽些年，他隱忍自己的心思，終於在他登基後才得以表露，盡管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卻始終一意孤行。那她自己呢？從前沒想過會和他有別的可能，一開始也隻是覺得荒唐至極，如今，似乎一切也有了不同。


  葉聲瑜輕輕替他擦臉，用手撫平他緊蹙著的雙眉，大概在夢裏自己也令他十分頭疼吧。


  過了許久，薛謹緩緩睜開眼，看見葉聲瑜正坐在床邊，臉上還有來不及擦的眼淚，甚至也沒注意到他已經蘇醒。


  薛謹掙紮著坐起來，輕聲喚道，“阿瑜？”


  “恩？你醒了，可還有不適？”見他醒了，她眼裏也有了光彩。


  “我一切都好，還好受傷的不是你，否則我會心疼死……你剛剛……是在關心我嗎？”他突然話題一轉，握著她的手，殷切地看著她，臉上滿是期待。


  “我……我……我不知該如何說……”葉聲瑜垂下頭，沉默片刻，“或許……或許這便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薛謹一下怔住了，繼而高興得不能自已，“阿瑜，阿瑜你剛剛說什麽？我，我沒聽錯吧？”


  她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輕輕應了一聲，“嗯。”麵色還有些泛紅。


  薛謹抱住她，也不管自己身上的傷口，開心得像個小孩。葉聲瑜被他緊緊抱著有些不適應，但還是微微一笑，也輕輕擁住了他。


  既然事情已到如此地步，就算有違人倫，葉聲瑜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也許就像他說的，兩人之間並無血脈聯係，自己曾經也隻是名義上的公主，哪裏又不妥呢。左右都是要踏入禁區，都是要嫁給他，兩個人開心，總比兩個人彼此折磨要好得多。


  一場遇刺，讓她終於看清自己的心，也終於走出一直困頓自己的漩渦。坦然接受，其實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