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約 會（一）
劉中在劇場的黑暗中悄悄觸碰李玉。
李玉感覺到那隻手順著她的手腕摸到了她的胳膊的下半截柔軟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因為第一次被異性觸摸向她發出了令她幾乎忍耐不下去的衝動，她差點抬起雙臂去擁抱身邊這個暗地裏叫她產生了從未產生過幸福感的男人。
也許是身邊的劉中意識到了她的感受，手抽了回去。
“都說劉中不會糾纏女人，這是什麽呢？”她感到劉中是戀愛高手，心裏熱呼呼的。
她又想起了往日那個大雨之夜……
整個演出此時結束，掌聲雷鳴般響徹劇場。
也就在劉中雙手鼓掌的同時，她聽到了他對她說的一句話：“馬上離開，白馬賓館307房間。”
她如夢方醒，站起身子在一片掌聲中離開座位快步消失在海洋一樣人群中。
她走出劇院前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劉中跟在幾個領導後麵，正在與台上的演員一一握手……
李玉來到大劇院門外，一直跑到劇院廣場上的一個燈光照不到的地方才停了下來，她希望自己的激動心情也能平靜下來。
“白馬賓館307房間？那是一個什麽地方？劉中講出這個地點是讓我幹什麽呢？去那裏與他約會？去不去？”她問自己。
劇院大門前是潮水般散場回家的人群，觀眾走在路上還在興奮地議論剛才的精彩演出。她呢，卻隻能躲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犯愁，不知道自己該往什麽地方走。
小雨停止了，地麵卻一片濕滑。她看灰蒙蒙的天空，聽劇院頂樓上的彩旗在風的拂動下發出呼呼啦啦的響聲。她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去？還是不去？去了會怎麽樣？不去又該怎麽樣？”
她頭腦裏變幻出去了之後見到劉中可能會發生的種種情景，也想到了不去以後會給自己帶來的千千心結。
劇院裏的觀眾漸漸散去，她慢慢走到廣場中央明亮的燈光下。她仍然拿不定主意，低著頭踱來踱去，這引起了一個正值勤的治安巡邏隊員的注意。
他走近她，問：“你在等誰？”
她一怔，抬頭一看是一個身著警服的大個子男人，竟脫口說出這麽一句話：“我想去白馬賓館，不知道怎麽走。”
“你是新來到這裏的吧？看，那就是白馬賓館，隻有百十米遠。”
她順著警察的手勢望去，前麵不遠處“白馬賓館”四個大字在一幢樓頂上閃爍著霓虹亮光，她說聲“謝謝”，身不由己地朝賓館走去。
來到距離賓館50米處，她還在為進不進白馬賓館猶豫不定。
兩個女人迎過來熱情地招呼她：“同誌你住宿吧？我們這裏空調開放，溫泉淋浴桑拿，上網方便，條件優越，價格實惠。標間每晚880，普通間520，大間隻要350元。你進去先喝杯茶，估計還有空房間……”
李玉為了擺脫兩個女人的糾纏與扯拉，開口說出這麽一句話：“我已經訂好了，307房間。”
兩個女人吃驚地“啊”了一聲，其中一個說：“啊呀，您就是要來賓館307房間的客人呀？您先生己經在等您了，好，您請，我帶您去。”
她長歎一口氣，有點絕望地想：看來，自己今天不去住賓館也得去住了。
上樓梯時，她告誡自己：“見麵就見麵，你怕什麽？你不要奢求什麽，隻求近距離地了解一下他，看看他劉中是究竟怎樣一個人。因為在華夏中學教師們的心目中，劉中絕對是一個有著神秘色彩的人物。”
“萬一他要跟自己開房間，幹那檔子事，自己堅決不能答應。自己的身子隻能留給與自己結婚的那個男人。自己絕對不能讓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占半點便宜。”李玉拿定主意。
307房間在八樓，屬豪華高檔總統套房。
賓館工作人員一直把她送到307房間門口，並替她敲響了房門。
裏麵傳出一個人的聲音：“請進。”
工作人員“哢”的一聲打開門，作了個“請”的手勢。
她剛踏進房間，門就被工作人員關上了。
這幢總統套房共有六個房間，兩間臥室四個大廳。還有一個餐飲間與一個浴池。
整個套房的客廳與臥室都鋪著昂貴的印度地毯。
套房的西半部是客廳與遊戲廳。
客廳很大，沙發座位就有二十個之多，除了各種現代家用電器一應俱全外，還有全套辦公設備，有高科技視頻傳播設備。
遊戲廳有各種休閑玩具與賭具，還有聲光控製電子遊戲幕牆，有鍛煉身體的各種器材。
東半部是按摩廳與小型舞廳。按摩廳有四張華麗精巧的按摩床，床上鋪著真絲浴巾。小型舞廳裏有各種電音擴聲設備與多彩燈光，有架子鼓和各種管弦樂器。
兩個臥室更是亮麗生輝，舒適氣派，格調高雅。
每個臥室裏都有一大一小兩張床鋪，床上擺放的全是真棉蠶絲高檔被褥。
臥室還有電子自動按摩床，有各種安全套具及男女生活必備器具，有各種高檔飲料和食品。
臥室的四壁均用天藍色高級波斯海綿布裝飾，天花板上有各種美女飛天、宮女伺浴、東西方男女身體纏綿的流動彩畫。
浴池間頗有西方風味。一間寬大的圓形房間裏，地麵正中央有一塊比大圓餐桌麵積還要大的圓形水池，水池裏的水麵清亮如鏡，飄著嫋嫋上升的熱氣，冒著魚兒呼吸一樣的氣泡。
在浴池的一側，有六個花花綠綠的筒子，筒子裏裝的什麽，石漢民一時還看不出來。
整個清水浴池間散發出一種薄荷的香味與甜甜的艾菊氣息。
李玉打量房間，卻沒有看見人影。
她不知道是坐好，還是站著好。
一陣嘩嘩啦啦的洗澡聲傳來，李玉心裏又怦怦亂跳起來。
她不敢坐，就一直站著等他。
劉中在洗澡間問：“你來了嗎？我穿好衣服再出來。”
又停一會兒，劉中走出洗澡間，衝她笑笑，邊用浴巾擦頭邊說：“這裏用的是地下一千米深的溫泉水，太美了，洗起來特別舒服。你去洗一下吧，水我給你放好了。”
她搖搖頭：“不，我不洗。”心裏仍然在打鼓，在忐忑不安。
劉中晃著圓腦袋說：“不想洗算了，我不勉強。坐，坐呀。”
他坐在床上，拉開床頭的一個櫃子，提出一個大水果袋，裏麵有各樣水果：“來，吃，喜歡吃什麽就吃什麽。”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靠近門口的椅子上，搖搖頭。看著他大口吃香蕉，她不安地問：“劉校長，你叫我來，有什麽事嗎？”
劉中一怔，放下手裏的香蕉皮，站起來，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這個嗎……也沒什麽事，想跟你聊聊。你來到學校有一個多月了吧？還習慣吧？”見她點下頭，又說：“因為我不抓教學，你一當老師，我就沒有機會關照你啦，不過馬應春校長跟我關係好，我就托她多關照你。”
“馬校長對我挺好的。”李玉見他談教學，神情自然了好多。
“對，馬校長是個實幹家。哦，對了，你這個月工資領多少？”
“4660元。”
“才這麽多？太少了。”
“我覺得不少了，加上期中考試的獎金，9600元了，我還是頭一次拿到這麽多的工資呢。”她見劉中一副誠心與她交談的樣子，心跳放緩了。
“隻要在華夏中學好好幹，幹出成績，你以後還會得到更多的獎金。如果你教得好，循環到初三畢業年級沒有被撤下來，而你教的學生在考高中時成績又好，語文得80分以上的學生人數多，你就能拿高額獎金。今年有一個叫白軍的教師，僅升學獎就拿了一萬多。”
“這麽多？”
劉中點下頭，左右張望，一時想不出想說的話題。為了緩解緊張心情，他看下表，“哦”一聲抓過電視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晚間新聞開始了，我愛看新聞。”劉中說。
李玉點下頭。
新聞已經播到國際新聞部分了，以色列與巴勒斯坦開戰，巴方死亡上百人。
李玉此時倒平靜下來，她問：“演出結束後，你上台與演員握手啦？”
“我本來要同你一塊出去的，可一個工作人員以為我是什麽領導，就安排我跟著幾個人上台，我就上去了。”
“同那些名演員握手爽不爽？”
“沒感覺，還沒有抓住你的手‘來電’。”
“你再胡說，不理你了。”
“好好，不說這個。”劉中又想不出別的話題，問，“你愛看新聞嗎？”
“也算喜歡吧。”
劉中心不在焉地看電視畫麵，直到結束。
看完國際新聞、體育新聞，劉中一時還沒有想出與李玉談的話題，又滔滔不絕地評價新聞，他從國際說到國內，從體育明星說到NBA常規賽。他對這些懂得還真不少，說起來沒完沒了。
李玉聽得津津有味，可心裏又多了一層不安：“劉中叫自己來到底有什麽事呢？難道就是為了給我扯這些無用的？時間越來越晚，莫非他想留自己在這裏過夜？不，決不。我決不當第三者，不能破壞他跟石潤霞的關係。”想到這裏，她站起來說：“劉校長，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