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準公爹
準公爹
丁蘭蘭把見未來的公爹視為一場考試。
為了能考試過關，丁蘭蘭讓朱光星送她到一個美容美發廳，花三百五十元拉發絲燙焗染做了個新發型。
晚上八點多，她終於打扮完畢。
緩緩走到鏡子前照照，她一下子有了自信心，她頭一次發現自己的確美麗動人。她穿一件紅底白碎花翻領上衣，胸部上方是一件繡著幹枝梅的米黃色毛線坎肩。上身淡青色外衣是前年買的，她一直舍不得穿。現在套在身上緊了點。可正因為緊了一些，豐滿飽脹的胸部才顯得特別的誘人。
她的臉由於剛打過底霜擦過增白粉蜜又細嫩又潔白，口紅塗得恰到好處，像一朵嬌嫩欲放的玫瑰花。滿頭黑發由於剛洗拉過，顯得柔滑光潔烏亮如雲。
她對著鏡子用梳子在耳前額頭處小心翼翼地勾出幾綹細如羊毛般的茸發和劉海，以襯托一雙杏核狀般的黑亮的大眼睛。
她相信自己的打扮會讓任何男人見了她都能產生深刻的印象。
她認為大書記沒有任何理由會拒絕她成為家裏的一員。
天黑以後，朱光星準時來接她。
她是被朱光星用摩托車帶到華月縣城裏來的。
在縣委家屬院住宅區大門外邊，朱光星接了一個電話，說有急事要辦，讓蘭蘭獨自進家門，自己駕車朝汽車站方向去了。
蘭蘭看下手機，離九點還差十分鍾，她又一次整理自己的衣著，然後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朝朱光星告訴她的那個小院裏走去…
此時，朱光星的爸爸朱金龍正一個人呆在客廳裏看一份文件。
一般來講，一個人的頭腦裏總是善惡並存，隻有那些有理智、人生觀比較好的人，才能夠把控自己的邪念從而去抑惡揚善，正確地走完漫長的人生。
那麽身為公務員的朱金龍呢？
朱金龍原是一個還算不錯的物理教師，在過去的日子裏，他埋頭工作十幾年如一日。他的妻子在他二十九歲那年就因患病失去了過性生活的興趣和能力，而朱金龍考慮到一生的前途和孩子的未來，用頑強的意誌壓抑著邪念，過著光棍漢一般的又當爹又當娘的日子。
當然，他也曾對一些個女教師、女學生動過非份之念，可用他的一個知己的話來說，他朱金龍是“隻有賊心，沒有賊膽”。
他是在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當上縣委領導的。
那是一九九五年春天，縣委組織部打電話到鄉政府，通知在太平集高中教物理課的普通教師朱金龍到縣裏，地區一個領導要與之談話。朱金龍就準時來到了縣城。
地區組織部領導為什麽要找朱金龍談話呢？原來為了落實縣委領導班子知識化、年輕化的精神，上級要求縣委常委班子裏必須配備一名“文革”前正規大學畢業、年齡不超過四十五歲的知識分子幹部。結果，組織部門查遍全縣幹部教師的檔案，符合條件的竟隻有朱金龍一個人。於是，天降大任於朱金龍，他由一名普通的中學物理教師，一夜之間榮升縣委常委、宣傳部長。目前又成了縣委專抓文教的副書記。
當上縣委副書記以後，他有條件接觸到大量的色情錄相片，並且還出國到日本、泰國看了看，在南方一個開放城市住了一個月。於是，他那被壓抑了十五年的“性欲”開始火山般噴發出來，他經常覺得整個身子被性解放性自由的火焰燒得熱乎乎滾滾燙焦渴難耐。而他的身價百倍、有權有勢、能呼風喚雨、能辦一般人辦不到的事情、能改變別人的命運、求者眾多的優越條件，又給了他達到這個目的的種種機會。於是，他不再約束自己，而是要真正地享受一番“人生百味”了。
當然，這與他自知憑自己的人際關係和年齡，往上升的機率不大的現實有直接關係。既然無官可升，為什麽不在現在的位子上利用手中的權力好好享受一番呢？
至於錢財，近幾年，通過提拔幹部、攬包工程、民辦教師轉正、插手轉買土地等項目，他接受賄賂，貪腐欲望膨脹，他的在各個地方的存款大約有八位數，房子有五套。可以說，物質金錢上，他覺得差不多了。
金錢美女，金錢有了，可是能拉到身下的美女呢？他認為還很不夠。
他設定的自己的“風流史”是這樣的：除了自己的老婆，爭取這一輩子再“嚐”十個以上的未婚女青年的“滋味”，他對無論多麽年輕美貌的已婚女人都不感興趣，他認為“吃”別人吃剩下的東西根本就沒有新鮮感，而隻有那種被別人玷汙過的不幹不淨的惡心感受。
他曾是家庭小保姆趙普英的高中老師，他占有了趙普英。可占有了趙普英，他又遇上一個問題：自己畢竟不是年輕人，每當學生趙普英把嫩白的肉體奉獻到他的麵前時，他除了興奮之外還有了一種擔心：自己能不能讓這個女孩子滿足呢？他在趙普英的有彈性的肚皮上揮汗如雨，可完事後總要遭到趙普英的譏笑：“老師，你真沒用，一到關鍵時刻就疲軟，就讓人難受得受不了……你快抓緊時間好好治一下你的陽萎早泄吧，不然，我可要找年輕的小鮮肉啦。”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普英這種諷刺的口氣和看不起他的目光神情。
酒後吐直言，一次喝多了酒，他說出了自己的苦惱。
一位同行知己了解到他的情況後，給他送來幾樣壯陽藥，他像賭氣似的吃過了量，精力大增，獸性大發，竟在一個夜晚將趙普英折騰地死去活來，有一次還讓普英休克了數十分鍾。
自此之後，趙普英更加“黏”他了。
而朱金龍呢？他進一步強化了這一觀念：要想享受，必須抓住時光，抓住眼前，抓住當下。
迄今為止，包括趙普英在內，他隻俘獲了三個女孩，其中兩個一是想托他轉公辦教師的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是市歌舞團的小舞蹈演員，隻有十六歲。
毋庸置疑，這樣的“戰績”距離他的“遠大目標”還差一大截子呢。他時時再提醒自己要天天“努力”呢。
那麽，有如此觀念的朱金龍，又會怎樣對待他要見的年輕的丁蘭蘭呢？
丁蘭蘭當然不知道男友朱光星的爸爸朱金龍是怎樣的一個人，她如果知道準公爹以上這些觀念，她還敢獨自來見朱金龍嗎？
丁蘭蘭輕手輕腳進了院子，她拉拉衣角，撫下秀發，進屋門前咳嗽了一聲。
這是一座兩層別墅式建築，共有600平米大小。一樓分別是客廳、電視電影放映廳、麻將室、書房、廚房、餐廳和小舞廳。二樓是住宅區，共有七個單間，其中包括保姆普英的臥室。
朱金龍此時正在看電視上一群青年女演員跳舞，聽到響聲站起身，一見蘭蘭，張大嘴直發怔。
“爸一一”蘭蘭叫一聲。
朱金龍這才猛醒過來，他急忙糾正自己的失態，穩穩地坐下問：“你叫丁蘭蘭？焦莊的？我兒子光星提起過你，好好，坐，快坐。”
蘭蘭坐下來，她很緊張，她知道大書記正看她，她的坐姿很不自然。
“你多大了？”
“十九。”
“上過幾年學？”
“高中畢業，因家窮沒有考大學。”
“噢……你的情況光星都給我講了，我，同意你們的婚事。不過，近幾年可不能結婚呐，正年輕，要響應黨的號召，晚婚優育隻生一個好。”說到這裏朱金龍拍下大腿。“你目前不是在市裏的華夏中學食堂上班嗎？聽說還挺辛苦？對了，眼下縣裏正挑選電台播音員，我看你就到電視台工作吧？”朱金龍用溫和的聲音說。
丁蘭蘭聽到這些話一臉的興奮，到電視台工作？不但輕鬆，而且體麵，甚至有可能成為社會的公眾人物。看看央視的那些主持人，多牛，多光彩……這可是自己做夢都夢不到的好工作呀。同時，她似乎還從這個大幹部關切的話語中體會到了她一直缺失的父愛。她的父親在她十二歲那年就病逝了，媽媽沒有再嫁，母女二人相依為命，艱苦度日。現在，要有一個人真真切切地對她付出父愛了，她怎麽會不感激涕零呢？她克製住自己的激動情緒說：“爸，謝謝您，可我怕幹不好播音員。”
“沒關係，幹中學，學中幹嗎。你到縣城後，工作上有什麽困難就來找我。我幫你解決，我相信，你會幹得很好的。”朱金龍神態親切，使蘭蘭倍感溫暖。
“爸，我一切聽你的。”丁蘭蘭真想跪下給準公爹磕頭。
有電話打來，朱金龍要出席一個緊急會議，談話不得不中斷。
分手時，朱金龍走近準兒媳蘭蘭，一手壓在她的肩頭上，一手捉住她的右手，隆起的肚皮緊擠著她的膨脹的胸脯。她能感受到他的身軀傳給她的灼熱。
這叫她一陣臉熱心跳。
“去吧，去找光星吧，不要玩得太晚，玩一會兒讓光星找車送你回老家。好在你家離縣城隻有十多裏路。”朱金龍說。
丁蘭蘭“嗯”了一聲，離開他。可直到跑出院門，她心裏還在咚咚打鼓。她為自己能通過大書記的“考試”而興奮，更為能去縣電視台當播音員感到自豪。
至於大書記最後的出乎意料的親呢舉動，她卻沒有多想。她可能高興得有點“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