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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出嫁

  第528章 出嫁

  果不其然,這還沒到三天,那邊就來了消息,上門提親,而德妃得了消息之後,第一時間便告訴了蔣如怡。


  “既然這樣,那就準備準備吧!”,蔣如怡語氣輕輕地說道。


  德妃神色間也都是凝重,聽見蔣如怡如此說,便忙點頭應了。


  “五天之後便是個好日子,皇後娘娘不如就將時間定在那個時候,至於嫁妝,繡品可以在外頭現買,其他的,更是現成的,也不必怎麽準備!”,德妃又繼續說道。


  “到時候,若是皇後娘娘和初柳姑娘不嫌棄,我們府裏還有地方住,不如,讓初柳姑娘搬過去住,再認了我身邊的嬤嬤做幹娘,到時候,從瑞王府出嫁,豈不是體麵?”,德妃說著說著,臉上終於露出了那麽一點點的笑意。


  蔣如怡聽罷,很讚同地點了點頭,德妃辦事,一向是極有分寸。


  這一次,也一樣。


  五天的時間,足夠準備了,縱然到底是比不上碧蘭那會兒,可這已經是蔣如怡所有能做的了。


  這麽多年了,不論如何,蔣如怡,都絕對不能再耽誤初柳。


  原本當初,碧蘭出嫁之後,就要把初柳嫁出去的,隻是,那時候,文淵說,那男子身上還沒有戰功,算是白丁一個,所以,打算再曆練一番。


  所以,這才耽擱到了現在。


  因此,蔣如怡心中已經下定主意,無論如何,初柳都要嫁出去。


  ……


  和皇後娘娘確定好了一應的事情之後,德妃便告辭離開。


  蔣如怡便獨自一人,依在窗前,看著外頭的春光明媚,蔣如怡的心中,竟生出幾絲悲涼出來。


  “皇後娘娘!”,初柳端了一盞熬的軟軟黏黏的紅棗銀耳蓮子羹上前,放到了蔣如怡的麵前。


  “娘娘!”,初柳輕輕喚了一聲,便退至一旁。


  親眼看到蔣如怡將湯碗裏的湯都喝完了之後,初柳將盤碗碟都收了起來。


  將所有的東西,都交給小宮女,然後又叮囑小太監再添些地龍,做好這一切,初柳才轉身往屋子裏走。


  全部的宮人,都已經退了出去,屋子裏靜悄悄的。


  初柳一臉理直氣壯的,挺直身子,朝著蔣如怡,直直地跪了下去。


  “皇後娘娘!”,初柳一臉決然地說道。


  蔣如怡眼裏一陣驚愕。


  “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蔣如怡正要叫人,卻發現屋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隻要慌忙自己站起身來。


  “皇後娘娘,奴婢有罪,今日,德妃娘娘說的話,奴婢偶然全部聽見了!”,初柳一臉決然,理直氣壯地說道。


  蔣如怡聽到這句話,忽然覺得,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既然你全都聽到了,那我也就不瞞著你了,你就先下去好好準備嫁妝吧,這幾日,誒空的話,就不用上來伺候了!”,蔣如怡語氣忽然有些清冷,眼神裏也沒有絲毫不舍。


  初柳卻根本不在乎這些,聽完蔣如怡這話,隻是紅了眼眶。


  “皇後娘娘,如今,您就是拿刀架在奴婢的脖子上,奴婢也絕對不能拋下娘娘一個人,自己去嫁人了,這算什麽,這麽多年了,皇後娘娘把奴婢當成什麽人了!”,初柳有些歇斯底裏。


  皇上生死未卜,到如今,連個像樣的屍首都沒有,皇後娘娘的身子,每況愈下,如今,已經清瘦地不堪風吹一般。


  而這個時候,自己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去嫁人呢?


  這段日子,誰都知道,有多難熬,所以,初柳才在心裏,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離開皇後娘娘。


  而恰恰就在這個時候,皇後娘娘卻……


  看著初柳一臉的決然,蔣如怡忍不住濕了眼眶。


  她又何嚐不珍惜那些情意呢,這麽多年,她早已將初柳和碧蘭兩個人,都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妹了,無論什麽事,都可以告訴她們兩個。


  一起長大,兩小無猜的情愫,根本不可能會改變蔣如怡的內心。


  所以,尤其是這樣的時候,就越是要……


  想到這裏,蔣如怡的神色有些清冷。


  “什麽情義不情義的,本宮身為正宮皇後,難不成,連打發身邊的宮女這點兒小事兒,還要問東問西的?你既然身為本宮的貼身宮女,就應該聽從本宮的旨意”,蔣如怡眸間清冷一笑。


  初柳隻感覺,自己的身上瞬間被什麽東西冰透了一般。


  “皇後娘娘!”,初柳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怎麽?”,蔣如怡又嘴角輕輕一勾,說道。


  “嫁妝方麵,你放心,本宮不會虧待你的,至於其他的,隻怕,就不是你能夠操心的了!”,蔣如怡淡淡地說道。


  “好了,你下去吧!”,蔣如怡不等初柳再說什麽,就直接擺了擺手,讓她退下了。


  初柳見皇後娘娘心意已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終究是不情不願地起身。


  這時,泰嬤嬤從外頭走了進來,初柳那失魂落魄的背影,擦肩而過,泰嬤嬤臉上盡是一片狐疑。


  “皇後娘娘,這是……”,泰嬤嬤臉上一陣狐疑。


  蔣如怡見隻有泰嬤嬤一人,便將初柳的婚事,告訴了泰嬤嬤。


  “這是好事啊,皇後娘娘,您幹什麽……?”,泰嬤嬤臉上也緩和了幾分,終究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過,轉念一想,泰嬤嬤便一下子想明白了,看向初柳離開的方向,臉上又閃過一絲擔憂。


  “皇後娘娘這話未免也重了,初柳姑娘也是一陣好意,娘娘您又何必……”,泰嬤嬤忽然有一絲心疼。


  蔣如怡看在眼裏,心裏也是一陣苦笑。


  “泰嬤嬤,初柳跟了我這麽多年,我又豈會不心疼她的,可是,您也知道,那丫頭的脾氣,說一不二,我要是不把話說得狠一點,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我這也是迫不得已!”,蔣如怡心裏閃過一陣無奈。


  “不管怎麽樣,初柳我是真的不能再耽擱下去了!”,蔣如怡搖了搖頭。


  “也是,那丫頭別看平日裏一副溫和綿軟的樣子,可性子烈得狠!”,泰嬤嬤語氣比剛才,不知道緩和了多少。


  縱然初柳傷心欲絕,可也架不住皇後娘娘的旨意,所以,三日後,初柳還是哭著,離開了皇宮。


  她心裏知道,這是皇後娘娘心疼她,可她……


  又何嚐不心疼皇後娘娘啊。


  身為皇後娘娘的貼身宮女,她太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事,這個時候,皇後娘娘的身邊,又豈能少了得力之人?

  皇上‘駕崩’,那是多大的事,萬一弄不好,就朝野震蕩,民心不安,到時候,宮裏上上下下都是未知的危險。


  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離開了皇後娘娘。


  初柳每每想起來,都覺得有些無敵自容。


  ……


  五日後,聽著跟初柳過去的嬤嬤回來說,初柳嫁得不錯,那個新郎官,長得眉清目秀,玉樹臨風的,騎著高頭大馬,將初柳,從瑞王府裏,風風光光嫁了出去。


  蔣如怡的心,就徹底放了下來。


  兩日回門,歸寧等等,都是在瑞王府操辦的,德妃又是八麵玲瓏之人,自然是將所有的事無巨細,全部告訴了蔣如怡。


  “到底是皇後娘娘心疼初柳姑娘,這要是換成別人,娘娘是斷斷不會這樣的!”,德妃淡笑著說道。


  蔣如怡一臉苦笑。


  “希望初柳知道我的苦心,希望,她以後的日子,能和和睦睦,一帆風順!”,蔣如怡說道。


  以後的日子,雖然都在京城,可蔣如怡知道,沒有什麽機會可以見了。


  說不定……


  蔣如怡不敢再往下想,可這是事實,畢竟,到現在,她還沒見過碧蘭一麵呢。


  所有的消息來源,不過都是別人的隻言片語罷了。


  若說真正地見一麵,那簡直就太奢侈了。


  ……


  初柳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


  三月末的時候,某一個晚上,皇宮放出了皇榜。


  辰澤十九年,三月二十七,辰澤帝因病重駕崩,自今日起,所有百姓都必須停止一切嫁娶、娛樂、絲竹管樂等活動。


  平凡百姓家,需要為皇上守七十二天的孝,而文武百官,則是一年,皇室宗親,遠親是兩年,而至親,則是三年。


  消息一出,皇宮裏早早已經圍上了白色帳幔。


  過年時還留著的彩色帷帳,已經全部撤下,整個皇宮裏,銀裝素裹,所有的宮人,都一身素服,跪在龍乾宮門口的大廳上,哭的死去活來。


  因為沒有後妃,所以,除了蔣如怡,幾位皇子公主和宗親之外,剩下的,就全部都是宮人。


  所以,人數不怎麽多。


  有些年老的,見過先皇駕崩時的場麵,此時也就難免唏噓起來。


  “皇上雖然是英年早逝,可好歹也是一世英名,怎麽到頭來,皇後娘娘連個像樣的葬禮都沒有”


  “就是啊,不是說,平日裏,帝後伉儷情深,感情和睦嗎?怎麽到了現在,就成了這樣?”


  “那誰知道,這終究不是你我該管的事,我們還是好好掃地吧!”


  兩個老太監,一邊掃地,一邊說話。


  可事實上,也不光這兩個小太監,而是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


  為什麽皇上兢兢業業一輩子,到最後,連個像樣的葬禮都沒有……


  蔣如怡此時,哪裏顧得上這些,和德妃一起,每日裏,掙紮著身子,起身,料理各種事物。


  沒錯,她一點兒都不想辦,所以,很多場麵上的東西,能省就省了。


  因為,她心裏總覺得,齊弘燁根本就沒死,還和琛兒一起,在某個地方等著她,隻是現在,由於一時的原因,不能回來罷了。


  因為蔣如怡身邊少了初柳,那之前,跟在初柳手下,已經被調教地差不多的二等宮女,紅蕭和綠玉,直接被調到了蔣如怡的身邊當差。


  雖然用起來還不太順手,可兩個宮女,極為聰明伶俐,這才當差幾天,就已經把事情料理的井井有條了。


  蔣如怡看了,忍不住直點頭。


  ……


  就這樣,從報喪,哭喪,守靈,停靈,入葬等這些,全部都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四月底了。


  在冷宮的那些女人,一開始得到皇上駕崩的消息,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


  “怎麽辦,按照規矩,我們可是要陪葬的!”,其中一個女子,一臉驚慌失措地說道。


  “什麽?陪葬,沒有搞錯吧,那我們這些,從來沒有侍寢的人,有什麽資格,去給皇上陪葬,哼,還不承認,活著不受皇上待見,死了就待見了?叫我說啊,我們還是漲點兒眼色吧,不要眼巴巴地去討人嫌了!”


  “是啊,薑容妃姐姐說得對,皇上那麽不喜歡我們,怎麽會讓我們陪葬的,絕對不可能!”,其中一個小妃嬪,嚇得一臉蒼白,強裝鎮定地說道。


  畢竟,要知道,就算是陪葬,從一品的娘娘,是必然不用的,就隻剩下底下的這些,沒有寵愛,沒有子嗣的妃嬪。


  一般陪葬的,都是低位妃嬪,所以,她們這一幫子人,到底是危險了。


  隻是,左等右等,都等了本個多月了,也不見前邊有什麽消息傳過來,眾人也就漸漸放下心來。


  “哼!果然是和咱們兩清了,現在,你看看咱們的分量,所有人都已經把咱們,忘得一幹二淨了!”,又有人有些不甘心,酸溜溜地說道。


  “忘了還不好?難不成,你想去陪葬?”,一個妃嬪一臉冷笑地說道。


  “我才不想,要去,你們就自己去吧!”,說完,一個女子,搖著小蠻腰,步履款款離開。


  ……


  進了四月,天氣也漸漸地熱了起來。


  這個時候,蔣如怡讓蘇全德,將齊弘燁那封‘遺詔’拿了出來。


  身為太子的齊恒琮,也在五月初的時候,順利登基為新帝,國號辰元,史稱辰元帝。


  因為要為先皇守孝,所以,齊恒琮僅僅舉辦了一個簡單的登基典禮,這就開始接盤大齊上上下下,所有的事物了。


  而與此同時,蔣如怡,也被奉為太後,在宮中靜養,淑妃和德妃,如今也都已經是淑太妃和德太妃了。


  大齊經曆了這樣一番風風雨雨後,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軌。


  ……


  山清水秀間,月華透明的夜裏,一個暗色身影,穿梭在山崗間。


  “辦妥了嗎?”,一個人影,背對著月光,站在山坡上,聲音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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