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恨意2
“啪”一聲,茶盞隨即落地。
初柳一愣,隨即臉色大變,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皇後娘娘!”,初柳神色惶恐,眼神裏滿是不安,心下也猛的一吃驚,難不成,皇後娘娘發現了什麽?
可是,不可能啊,身邊所有的人,都安排妥當了,皇上臨走前也做好了所有的部署,皇後娘娘不可能知道。
蔣如怡臉色大變,看著這樣的初柳,渾身發抖。
“好啊你,初柳!你竟然!”,蔣如怡伸出手指頭,顫顫巍巍地指著初柳。
“皇後娘娘息怒,不管奴婢做錯了什麽,都不值得您這樣生氣,無論如何,還是您的身子重要啊!”,初柳一臉惶恐。
雖然心裏知道,皇後娘娘不可能知道那些,可心裏卻莫名其妙的心虛。
“我的身子?你要是真的為我的身子考慮,你就不該瞞著我,這麽多年了,我從沒有拿你當下人,如今,你卻……”,蔣如怡氣得不輕。
畢竟,在初柳和碧蘭身上,蔣如怡的確是付出了真感情的。
就連翠縷,蔣如怡也絲毫沒有虧待了。
初柳低頭不語,此時,她神色複雜,內心更是一陣糾結。
難不成,皇後娘娘真的知道了些什麽,要不然,也不會這樣……
隻是……
而蔣如怡,見初柳低頭不語,心裏忽然一陣悲哀,不過,也就沒有再揪住不放,隻是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猛然睜開眼,緩緩說道。
“他是什麽時候走的,身邊還跟了誰?”,蔣如怡語氣淡漠地問道。
隻此一句話,初柳的眼淚便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皇後娘娘,這一切,實在並非奴婢所願!”,初柳跪著上前幾步說道。
“皇上下了旨,這件事,不能告訴您,皇上和蔣大人,以及那幾個西域的使者五天前便離開了,皇上將朝政交給了太子殿下,還特意叮囑奴婢,千萬不能讓您知道”,初柳哭著說道。
“皇後娘娘,六皇子還小,四皇子身子也剛剛大病初愈,德妃娘娘和淑妃娘娘又不在宮裏,四公主也需要人照料,皇上實在是不放心,若都走了,這剩下的幾位皇子和公主該如何?”,初柳苦口婆心地勸道。
初柳的話音未落,蔣如怡的神色便漸漸清明了起來。
是啊,她身邊還有好幾個孩子呢?珞兒的身子也剛好,平兒是個女孩子,自然不能離了母後。
初柳見蔣如怡有所動,便又接著道。
“還有蔣少夫人,大小姐還不到三個月,蔣大人臨走前,也囑咐奴婢,讓轉告皇後娘娘,幫著照料少夫人母女和蔣夫人,皇後娘娘……”,初柳知道,這段日子,自家娘娘全身心都沉浸在失去三公主的事上了。
幾乎都已經忘了這些,而今,但願她的這些話,能夠起點兒作用。
果然,不出所料,蔣如怡的神色,終究還是恢複了正常。
蔣如怡自知,自己這段日子,的確一心都撲在琛兒身上了,是啊,她這段日子,連玨兒都忽略了,還有珞兒,他也是受了傷,大病初愈啊。
“好了,你起來吧!”,蔣如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道。
初柳神色一鬆,隨即眼角一濕,很麻利的起身。
……
這廂,齊弘燁果真和蔣文淵二人,赤手空拳,騎著千裏馬,日夜兼程,終於在半個月後,抵達了西域。
又過了十天左右,這才到底西域都城,而此時,已經是臘月中旬了,天氣越發的天寒地凍。
而此時,西域的局勢,已經悄然改變。
跟隨著琛兒過去的五千暗衛,也不是吃素的。
這麽多天,他們自然不會安分守己,所以……
當齊弘燁被“請”入西域皇宮的時候,那五千暗衛,已經將西域的皇宮,城防等各處部署,摸得一清二楚,而且,還偷偷殺掉不少人,換成了自己的人。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可謂是見縫插針,極難被人發覺。
而此時,西域的皇宮,已經如一副空殼一般,老皇帝沒權利,太子卻常日在京城的各大花樓裏流連忘返,隻剩下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長公主,手握大權。
為報私仇,動用了大量兵力。
黑暗中,幾匹馬,沿著官道,一路暢通無阻,直直地到達了西域皇宮。
城樓上,丹陽公主和蔣如蘭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
“哈哈,怎麽樣,我就說吧,他會來的,他不會讓那個狡猾的女人來的,你還不信!”,丹陽公主冷冷一笑。
“不來又如何?這個男人,很快就是我的了,她不來,正好!”,蔣如蘭淡淡一笑,一臉的滿足。
“好吧,雖然,我也覺得齊弘燁不錯,隻是,我還是更喜歡新鮮的,我已經有我的小駙馬了,這個老男人,還是留給你吧!”,丹陽公主莞爾一笑。
……
“今晚你就住在這裏,明日自會有人來和你們談判!”,那使者將齊弘燁領到了一處院子裏,丟下了這麽一句話,就離開了。
蔣文淵和齊弘燁對視一眼,二人都聳了聳肩,這才進去。
索性,這裏的擺設還不錯,一切都是現成的,隻是,每個門上,都帶了厚重的鐵鏈穿過的痕跡。
二人心下了然,卻當做沒看見。
洗刷過後,便各自回房歇下了。
翌日,果真有人過來將他們引到了某處。
齊弘燁雙眸清冷,掃視著周圍,隻見,這是一處極為寬敞別致的院子,花廳裏的擺設,奢華名貴,齊弘燁掃視著周圍的環境,蔣文淵更是一臉防備地看著四周。
……
“大齊皇帝,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丹陽公主風姿綽約地扭著腰,從裏頭出來。
蔣文淵眼珠子都快掉下來的,昔日,這也是堂堂一國公主,舉手投足解釋大方得體,如今,怎麽成了妓院老鴇似的。
臉上厚厚的脂粉,讓人極度反感。
“丹陽公主!”,齊弘燁也不看她,隻是這麽冷冷地說道。
“呦!這不是二弟嗎?”,蔣如蘭見了蔣文淵,也是“分外”親熱。
聽說,自己的母親,可是被弄進了家廟,要不是蔣夫人那一窩子,自己的姨娘怎麽可能會進家廟。
想到這裏,蔣如蘭雙眼如冰寒一般。
蔣文淵的眼神也好不到哪裏去,同樣是掃了一眼蔣如蘭,便冷冷一笑,不再說話。
丹陽公主早已得知,齊弘燁和蔣文淵二人果然是單槍匹馬過來的,所以,眼眸裏的笑意更加美豔。
“你們都退下去吧!”,丹陽公主吩咐道。
那些宮人們,上了茶點,就全都退了下去,大廳裏,隻剩下幾個人,一時倒顯得靜悄悄的。
“既然大齊皇帝這麽大老遠的來了,那我們也隻能拿出自己的誠意,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的寶貝公主,是在我這裏,隻不過,就要看你們,有沒有誠意換回去了!”,丹陽公主冷冷地笑道。
齊弘燁聽了,強忍住內心的鄙夷,才讓自己外表平靜地坐在這裏。
蔣文淵自然也是不動聲色地等著對方開口。
“你想要什麽?”,沉默了許久的齊弘燁,終於開口說話,神色冰寒,語氣平靜深邃如海,讓人幾乎探不到一點兒他的情緒。
丹陽公主和蔣如蘭二人,對視了一眼,隨即都掩嘴而笑。
“大齊皇帝果然是爽快人,真不愧是妹妹你看上的人,既然這樣,那我們也就不必拐彎兒抹角了!”,丹陽公主笑著看了蔣如蘭一眼,然後說道。
“快說吧!”,蔣文淵冷笑,他倒要看看,這兩個女人,還想翻了天不成?
“我們想要的,這第一嘛,自然是萬世的平安,我們西域現在,自然不是大齊的對手,萬一我把公主給了你們,你們再反過頭來對付我們,該如何是好?”,丹陽公主一邊悠然地喝著手裏的茶水,一邊慢悠悠地說道。
……
齊弘燁目光又森冷了幾分,過了不多時,點了點頭。
“沒問題!”,齊弘燁的聲音幹脆利落,渾圓厚重,讓人聽了,絲毫不會懷疑其真實性。
丹陽公主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那就好,能保障我們的平安,那自然是好,可是,你們大齊人多,可我們西域的人,這天下的老百姓,也總是要吃飯的,所以,以後這藥材啊,還是希望你們大齊能多買一些,哦對了,至於糧食嘛,價格能低幾分就好了!”,丹陽公主又笑靨如花地說道。
蔣文淵忍不住氣血上湧。
嗬,這真是天下奇聞,一個小小的西域,也敢如此張狂,讓大齊保它安危,讓大齊養活它的子民,那請問,還要西域這皇室,做什麽?
幹脆讓大齊也一並統治了不好麽。
“好!”,齊弘燁回答地很是幹脆。
“你放心,隻要公主安然無恙,朕自然會拚盡全力保住西域!”,齊弘燁淡笑道,但是他目光緊緊地盯著丹陽公主的臉,灼灼閃耀,很是篤定。
蔣文淵心裏一急,皇上這……
不過,轉念一想,三公主還在她們手裏,輕舉妄動必然壞事,因此,蔣文淵也定了定心神,不再說話。
……
“這第十六條嘛,自然是我們西域的人,去了你們大齊,要和你們大齊的人一樣,不能有歧視,要讓著我們,不能讓我們覺得有異地他鄉的感覺……”,丹陽公主依然在如數家珍地說著。
蔣文淵坐在一旁,已經第二十次忍著要拔劍而出,起身而立殺個痛快的衝動。
但是,齊弘燁還是一再製止了,而是優雅地點了點頭。
“沒問題!”
丹陽公主絞盡腦汁,還想再說些什麽。
蔣文淵和齊弘燁對視一眼,看著已經老態初現卻強行要裝年輕的丹陽公主。
眼神裏的鄙夷已經無可抑製地顯露出來。
這麽多年,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經曆了什麽,竟然會變成了這個樣子,看起來,還真是……讓人厭惡!
已經記不清皇上說了多少個“好”。
回到住處,看著蔣文淵早已青筋暴起,齊弘燁失笑著搖了搖頭。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既然都答應了”,齊弘燁勸道。
蔣文淵心裏正煩躁。雖說是為了公主,也是值得,可這麽多霸王條款,也太……
“別想那麽多了,走,咱們出宮逛逛去,來西域這麽久,咱們還沒逛過呢!再不逛,以後可就沒機會了?”,齊弘燁笑道。
蔣文淵腦門兒上全是黑線,這都什麽時候了,皇上竟然還有心思逛。
這次來可不是逛的啊,這……
忽然,蔣文淵腦門兒中一陣電光火石閃過。
對啊,他怎麽就忘了啊,這次來,本來就是來收拾西域的,那這麽多霸王條款……
嗬!自己差點兒上了那個老女人的當!
“皇上說得對,咱們果真是好久沒出去過了!聽說西域這邊和大齊很是不同”,蔣文淵心思豁然開朗,然後笑道。
早晚都是要收拾西域的,有了這麽多條款,他們自然不會拿三公主怎樣,而這,就是好時機……
……
周圍愚笨的監聽,自然聽不懂二人話裏的意思,他們隻負責老老實實傳話,所以……
二人要出宮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丹陽公主這邊。
“讓他們去,派兵給我好好監視著!”,丹陽公主冷冷一笑。
多年的經曆,已經讓她,從一個堂堂一國公主的身份,演變成了一個斤斤計較,尖酸刻薄,毫無見識的市井婦人。
實在可怕!!
……
二人很快出宮,到了某處,酒樓上,包廂。
這裏,可以看到臨街所有的街景,可以聽到方圓多少丈的所有動靜。
“聽說,這裏的菜式是整個京城最有名的,咱們可要好好嚐一嚐!”,齊弘燁笑道。
“那是自然!”
不多時,菜已上齊,可二人卻並未動筷子。
“什麽時候開吃?”,蔣文淵問。
“自然是要萬事俱備!”,齊弘燁一邊拿了帕子,擦拭著筷子,以及麵前的碗碟。
“這麽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自然是要慢慢兒享用,要是快了,起步沒了興致?”,齊弘燁笑著說道。
蔣文淵知道,皇上這是要把傷害,降到最低,要把傷亡,降到最低。
蔣文淵自心底佩服。
不多時,蔣文淵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裏多了張字條。
他不動聲色地傳給齊弘燁,齊弘燁隻看了一眼,便迅速攥回袖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