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快刀斬亂麻
柳順儀卻是完全沒有把這些話聽到耳朵裏。
“皇貴妃娘娘手段之多,整個後宮都是知道的,現在,既然落到你手裏,我也不求什麽,隻求你放過長生一命,其他的,任憑你要殺要剮”,柳順儀冷笑著說道。
蔣如怡滿臉黑線。
這也叫不求什麽??!!!
蔣如怡臉上燦爛一笑。
“你未免想得也太天真了吧!”,蔣如怡長歎一口氣。
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後,換了一個極其舒服的慵懶姿勢坐在那裏。
桌子上擺了一盞茶,不過,眼前這個環境,未免也太髒了,茶,蔣如怡是斷斷喝不下去的。
不過,蔣如怡緩緩地拿起了杯子,用蓋子慢慢地濾過上麵漂浮的茶葉。
“你的這件案子,皇上是打算交給我,可是,關於你那位竇公子,可就不是我該管的了,皇上說了,內宮之事,皆由本宮處理,可是,竇公子畢竟是個外男,這件事,就算是我想管,皇上也不會答應啊”,蔣如怡慵懶地說道。
不過,蔣如怡心裏卻是冷冷地笑了笑:這柳凝萱,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竇長生連皇帝,都敢戴綠帽子,這一次,隻怕,別說是自己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果不其然,柳凝萱對於自己必死的消息,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可是,對於這個竇長生要死的消息,卻是極其崩潰。
“蔣如怡,你這個賤 人,你卑鄙無恥,你會遭到報應的,虧得當初麗妃害你的時候,我還幫著你說話,多次麗妃想要通過我的手來害你,我都沒有答應,現在想想,真應該那個時候毒死你,現在也一了百了了!”,柳凝萱歇斯底裏地喊道。
陰暗的牢房裏,柳凝萱神色淒楚,頭發散亂,麵色慘白,再加上那雙因為怒火而瞪大的雙眼,整個人,就跟一個女鬼似的。
空曠的牢房裏,充斥著柳順儀淒厲的叫聲。
而坐在柳順儀麵前的蔣如怡,卻是眼皮都不抬一下。
“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我的確沒辦法幫你,皇上現在已經親眼見到了,後宮裏頭也傳得沸沸揚揚了,就算是我願意幫你,可是內務府的管事們也不願意,大理寺也不願意,皇上,更是不會同意!”,蔣如怡懶懶地說道。
皇上要不是顧忌著自己一代明君的形象,恐怕這會兒早就送竇長生見閻王去了,哪裏還會給他半顆刻喘氣兒的機會。
說白了,這件案子,不管交給誰審理,都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反正最後的結果都已經定下了,竇長生必須得死。
“蔣如怡,這一切,都不過是你設的局罷了,你就是看不慣我罷了,沒想到,皇貴妃娘娘還真是容不下人,嗬嗬,你就是喜歡看著別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自己卻在那得意洋洋吧,蔣如怡,你就不怕遭報應啊,就算是你不怕,可是你的孩子呢,蔣如怡,我詛咒你,這一輩子都不得安生,詛咒你和你的幾個孩子,都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哈哈,啊哈哈……”,柳凝萱說完。
竟然開始癲狂一般,哈哈大笑起來,而且,手舞足蹈的,像是瘋了一樣。
‘嘭’一聲。
一直茶杯以光速從蔣如怡的手裏飛到了劉順儀的腦門兒上,砸了個血窟窿之後,又自由落體飛到了地上,炸開了滿地的碎片。
血水混合著口水,淚水,從柳順儀腦門上淌了下來,形成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蛇。
蔣如怡眼冒寒光,健步上前。
“本宮幫不了你,你可以罵我無情無義,可是,詛咒我的孩子就是你的不對了,柳順儀,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要是再讓我聽到你辱罵詛咒我的孩子,我就讓你和這個男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蔣如怡咬牙切齒地說道。
說完,便是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按照蔣如怡的想法,你罵我怎樣都無所謂,因為柳順儀這個下場,她可能也是有一份兒功勞的,可是,幾個小孩子,和她又有什麽仇恨。
作為四個孩子的母親,蔣如怡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傷害她的孩子。
別說她自私!
不自私在後宮能活下去嗎?單純善良的傻白甜在後宮恐怕還活不到一年。
就這樣,氣衝衝的,蔣如怡領著碧蘭等人一路回了聽雨閣。
剛剛坐在椅子上,屁股還沒坐熱,正在喝酸梅湯降降火氣的蔣如怡,卻是聽聞容妃來了。
無奈之下,蔣如怡隻好強行逼著自己:鎮定鎮定再鎮定!
就在蔣如怡剛剛調整好情緒的同時,容妃便是一臉溫婉的笑意,從外頭掀簾子進來了。
“這麽熱的天兒,容姐姐怎麽來了,快坐下,碧蘭,快去倒茶!”,蔣如怡笑著說道。
臉上的表情,和眼神,幾乎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
碧蘭上了茶,就領著小宮女們退了下去,連香月也出去了,內室裏隻剩下兩個人。
容妃這才笑道。
“橫豎,整日在屋子裏悶著也沒什麽事兒,就想著,來瞧瞧你,前些日子,你可把我嚇死了,幸好皇上請來了名醫,要不然,還不知道!!”,說著,容妃的眼圈兒便紅了。
蔣如怡見狀,心裏一軟,忙做撒嬌狀。
“容姐姐,你看我現在不是已經好了嗎?你看!”,蔣如怡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還故意跑到容妃麵前轉了一圈兒,對著她笑著說道。
容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心裏卻是一臉疼愛地看著眼前的蔣如怡。
這是自己多年結交親如姐妹的人啊,自己怎麽能害她呢?她還是自己的那個妹妹啊,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在自己這裏,一直還沒變啊。
容妃想到這裏,眼裏閃過一絲不自在,轉瞬即逝。
蔣如怡轉身回到了座位上,卻沒有察覺到這一係列的變化。
作為一個古代,從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容妃心裏和那些沒臉沒皮的某些宮妃相比,那是好了太多太多了,骨子裏都是端莊賢淑,都是古代女則女戒裏的內容。
她也的確,時時刻刻以這些規矩,禮儀廉恥,來作為自己行為的標尺,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心裏都一再衡量。
可她再大家閨秀,她也是個女人,她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感,有自己正常生理需求的女人。
她所受到的教育告訴她,就應該賢德大度,就應該賢良淑德。
可是,她的心裏卻是對皇上有著無限的渴求。
每日,在這樣繁俗的禮儀廉恥,和自己的內心掙紮,容妃過得無比的累。
不過,這些,所有人都不知道,有可能,連容妃自己都不知道。
隻見她緩緩地喝著茶。
“真沒想到,柳順儀會做出這種事!”,容妃神色複雜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剛剛才緩和了心情的蔣如怡徹底一愣,然後,臉上的表情也淡了下來。
“我也沒想到!”,蔣如怡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就陷入了沉默。
容妃又繼續道。
“難道事情,真的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容妃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蔣如怡在後宮得寵,很多時間,容妃都是和柳順儀在一起打發時間的,二人關係似乎也還不錯,所以,柳順儀出了事兒之後,容妃也是滿心的擔心。
蔣如怡其實不想說這個話題的,可是,容妃既然問了,她隻好淡淡地道。
“容姐姐,不瞞你說,我也想過要幫柳順儀,畢竟,咱們都是一同進宮的,而且,之前麗妃的事兒,她能抵住壓力,沒有對我落井下石,我也很感激,可是,這件事,皇上已經知道了,說實話,我是真的沒有回轉的餘地!”,蔣如怡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有些暗淡。
這些都是實話,她是真的想幫柳順儀的,不為別的,就之為還了她的人情,她不喜歡欠人情,可是,齊弘燁已經知道了,若是自己再搞小動作,能不好,連自己和孩子們都會遭殃。
古代的男人,尤其是帝王,直男癌犯起來,有多麽厲害,她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容妃聽罷,心裏也猛地一陣失落。
“難不成,真的沒有辦法了?”,容妃有些小心翼翼,眼神裏卻都是期待。
蔣如怡心裏什麽東西轟然倒塌的感覺。
容妃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相信自己了,難不成,要是有辦法,她會不出手?
“柳順儀咱們畢竟是姐妹,要是有辦法,我又怎麽會等到姐姐出麵!”,蔣如怡隻說了這一句話,然後便是端起了茶盞,不再說話。
容妃一臉歉意地笑了笑,大概,也是覺得自己剛才的問題有些唐突了。
於是改口道。
“聽說妹妹今兒過去看她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容妃笑問道。
蔣如怡此時心裏已經很不舒服了,不過,還是強行壓下了心裏的不快,笑道。
“容姐姐,我今兒去的時候,她有些不太好,不過,我已經囑咐了獄卒,不許再施刑,姐姐要是不放心,大可以去看看她,也不是什麽大事兒”,蔣如怡強忍著心裏的不快說道。
心裏卻是不明白,什麽時候,容妃這麽關心柳順儀了,不過,想著,容妃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更何況,曆來,柳順儀和容妃關係都不錯,所以,也就沒有多想。
容妃一聽,臉上的緊張又小心翼翼的神色明顯緩和了許多。
“也好,我改日去看看她,雖然沒有能力救她,可到底也是姐妹一場!”,容妃說著,心裏越發苦澀。
柳順儀要是被發落了,以後,寂寞深宮,漫漫長夜,她更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不過,這些,容妃是斷斷不敢擺在臉上的。
又坐了一會兒,容妃這才離去。
碧蘭進來,收了桌子上待客的茶盤,嘴裏卻嘟噥道。
“怎麽容妃娘娘什麽時候兒這麽關心柳順儀了,主子,您和容妃娘娘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容妃娘娘怎麽能這麽不信任您呢!”,碧蘭嘴撅得老高。
蔣如怡有些哭笑不得。
“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牢騷,你家主子我還沒說話呢!”,蔣如怡有些無奈地說道。
不過,雖然,臉上都是這樣輕鬆的表情,可是,蔣如怡的心裏,卻也是不好受的。
現在,連容妃都覺得,自己是公報私仇,容不下人了,跟別提別人了。
“可是,主子,雖然容妃和柳順儀關係還好,可容妃娘娘難道還不清楚您的為人?又何必這樣巴巴地跑來試探”,碧蘭一張口就說道。
說完,這才覺得,這些話有些過分了,忙吐了吐舌頭,低下了頭。
蔣如怡沒說什麽,隻是瞪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這件事兒就到此為止吧,以後誰也不許再提”,蔣如怡說完,便是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
容妃這邊,可就沒有蔣如怡這樣頭腦清醒了,隻見一回到住處,容妃身邊的香月卻是不滿意了。
“主子,皇貴妃娘娘難道真的沒有一點兒手段嗎?這件事,以奴婢看,還是皇貴妃娘娘不想出手吧!”,香月說完,嘴角還撇得高高的。
“你懂什麽,皇貴妃不是你想得那種人!”,容妃轉過身嗬斥道。
“主子,您看看皇貴妃娘娘今兒的氣勢,那表情,那語氣,哪裏把咱們放在眼裏了,您剛一開口提柳順儀的事兒,皇貴妃娘娘那表情瞬間就拉下來了,奴婢在外間,隔著簾子都看得一清二楚!”,香月忍不住一臉嘲諷地說道。
“當初,剛進宮的時候,主子您事事照應她,她進冷宮的時候,主子您為了能給她送些東西,大半夜地跑過去求德妃娘娘,可是現在呢,人家發達了,咱們算什麽啊!”,香月不服氣地說道。
容妃聽罷,身子怔了怔,不過,許久,才大聲嗬斥。
“以後這些話,我不想聽,你也不要再說了,明兒我們去地牢裏看柳順儀,你多準備些吃得,一並帶過去吧!”,容妃說完,轉身進了內室。
香月也見她惱了,也不敢再多說,福了福身就出去了。
第二日,容妃果然帶著滿滿一食盒的吃的,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去地牢裏看柳順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