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暗殺
二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身子就已經隨著蔣如怡的力道跌了出去,與此同時,還有幾個黑衣人機敏地追了出去。
“你們不用追,我才是你們要找的人!放走她們,不然我就死在這裏!”,蔣如怡一臉鎮定地從黑暗中走出來,一臉的決然,眼眸堅定地說道。
手裏的剪刀,那明晃晃的刀尖已經抵在了喉管處。
她不知道這幫人來得目的是殺了她還是活捉她,所以,她隻能賭,雖然隻有一半的可能性,她也不會放棄。
“哈哈哈……”,讓她沒想到的是,她剛說完這句話,為頭的那個黑衣人就哈哈大笑起來,似乎是聽到了什麽最好笑的笑話。
“居然是個女人,而且長得還不錯嘛,不過,老子今天就是來要你的命啊,有人花一百兩黃金買你的命!”,為首的那個人惡狠狠一臉粗魯地說道。
雖然沒有月光,可是,蔣如怡還是隱約看見那張蒙著黑麵的猙獰的目光,那種惡毒,像是要立刻把她吞掉。
“原來如此,沒想到,我的命還這麽值錢,隻不過,這位大哥,我知道我今日逃不過了,不知大哥能否行行好,至少,讓我做個明白鬼,知道是什麽人這麽恨我吧,這這舉手之勞,也不會影響你們的賞金,又可以做好事,何樂而不為呢?!”,蔣如怡強行逼著自己鎮定下來,盡量拖著時間。
一邊拖延著時間,一邊尋找著機會,看看能不能出現一絲生機,自己手裏也有武器,若是脅迫一個人,說不定能撿回一條命。
因此,蔣如怡一邊說,一邊腦子裏飛快旋轉,試圖尋找機會。
“大哥,咱們跟她廢話什麽,直接做了她去拿銀子,那可是一百兩黃金呢,簡直就跟白撿的似的!”,身後另一個黑衣人上來,迫不及待凶神惡煞地說道。
“你懂什麽?去去去?!”,那個領頭模樣的人不耐煩地一把將那個小弟模樣的人拍到一邊兒。
然後,轉過頭,兩眼接著上上下下打量著蔣如怡,良久過後,那名大漢兩眼色眯眯地盯著蔣如怡,眯起眼調戲道。
“想要做個明白鬼?行啊,爺可以成全你,可是,這麽大的恩德,你要怎麽報答本大爺呢?!”,那個男子嗓音忽然變得戲謔沙啞,一雙賊眉鼠眼賊溜溜的盯著蔣如怡。
蔣如怡一聽這話,內心忽然迸發出軒然大波,憤怒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湧來,蔣如怡此刻隻覺得內心如同著火了一般,隻是,這種緊要關頭,還是要鎮定理智才好。
所以,蔣如怡也沒有表現出很生氣,隻是用平靜的語調問。
“不知這位大哥想要什麽,我一個婦道人家,身上並沒有多少銀子,若說報答,隻怕是有心無力了”,蔣如怡努力裝作不明白的樣子,與其周旋,不知為何,她心裏總覺得不到最後一刻就總還有希望,這也算是人求生的本能吧。
“不用,也不需要銀子,隻不過,你這張小臉蛋兒……爺瞧著倒是不錯!不如……”,那個男子聲音繼續調戲著,顯然是沒有絲毫要放過蔣如怡的意思。
“你……你別過來!”,蔣如怡此刻隻覺得內心燃燒的怒火幾乎要將她的身體燒個窟窿,她在心裏暗發毒誓,但凡這一次她能逃離魔掌,必定讓眼前這個人將今日所受的屈辱千百倍的償還。
“呦?!這個小美人兒脾氣倒是挺倔的,爺就喜歡你這種夠潑辣,這才夠味兒,哈哈!”,那名大漢眼中的火焰越燒越烈,這些火焰似乎在這一刻爆發,那名大漢說著,就朝蔣如怡撲了過去。
“你別過來,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把我的臉劃花!到時候,我就是一張滿臉血跡的醜八怪!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蔣如怡眼神裏滑過一絲狠厲和決絕,死何足懼也,她拚死也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你這小娘們兒別不知好歹,爺看上你是給你麵子,來人呐,給我拿下!”,那名領頭的大漢語氣惡毒,似乎對眼前的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已經失去了耐性,當下大手一揮,惡狠狠地道。
那名大漢話音剛落,周圍瞬間便圍上來好幾個黑衣人,蔣如怡瞄了一眼在外頭已經被五花大綁堵住了嘴的春杏和翠縷,心中升起一抹歉意,然後便閉上了眼。
看來這一次,自己真的是躲不過了,隻不過,最遺憾的是她連累了春杏和翠縷。
在生死的最後一刻,蔣如怡想的竟然還是別人。
閉上眼的蔣如怡這才感覺到黑夜的冰冷,靜靜地等著黑衣人,手裏死死攥住剪刀,那刀尖已經死死抵在喉管,最前端已經滲出血來,既然不能苟活,那就自己解決自己吧,這樣最起碼能保住清白。
想到這裏,蔣如怡手下猛然用力……
隻不過,還沒等她下刀,真正用力,手裏的剪刀就被人搶了去,當下蔣如怡內心苦笑一聲,難道連死都不能了嗎?這是不是就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到這裏,蔣如怡內心頓生悔意,還是自己太怕死了,若是早些下手,也不會這這般下場。
這下好了,落到這一幫人手裏,臨死前,或許連清白都保不住了吧。
等等,不對啊,怎麽有個人抱著自己?抱著自己倒也沒什麽奇怪,隻是,沒有想象中的,隨之而來的……猥 褻!
而且,周圍怎麽會傳來慘叫聲和重物落地的聲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黑暗中,蔣如怡想努力看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想努力看清楚抱著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可是,脖子裏的血液順著不大不小的傷口汩汩而出,她的身子也漸漸失去了該有得敏銳知覺,黑暗中,竟是怎麽也看不清了,意識也開始漸漸模糊……
臨昏迷之前,蔣如怡隻是覺得,那個人沒有帶黑色蒙麵,而且,他身上的味道,是如此的熟悉!隻是,怎麽離自己越來越遠了呢?
“把他的眼睛摳出來,手腳筋都挑斷,關起來…”,一個清冷無比但是渾厚有力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已就響徹整個不大不小的院子,說完,就抱著懷中人大步離開。
臨出門,還不忘將自己的九龍紫金披風,將蔣如怡嬌小的身子小心翼翼的裹得嚴嚴實實。
聽到那個冰冷的聲音,滿屋子的七歪八倒的黑衣人頓時心裏一哆嗦,兩腿發軟,這聲音就像刀子一樣,將他們那點兒可憐的自傲給戳得稀爛。
蘇公公駕著馬車等在外頭,見自家主子出來的時候,一臉的冰冷,那眼神如同冰刃一般,掃到哪裏,好像就要把那裏斬成冰渣,整個身體也如同冰山一般,讓人根本不敢靠近半分。
隻不過,齊弘燁心裏仍舊十分懊惱,要不是那個人還有用,殺不得,他敢保證,絕對會讓那個人成為世界上死的最慘的人,慎刑司那些最殘酷的刑具,他絕不會吝嗇用到這個人身上。
敢那樣看著他的女人,敢對他的女人生出那樣的想法,他可能還是頭一個,當然,也是最後一個!
蔣如怡這一昏迷,就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一來是因為脖子上的傷口失血過多,二來也是當晚的確是受驚過度,心裏的所有神經都一直緊繃繃得,讓她幾乎耗盡了心力,所以,當蔣如怡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屋子裏並沒有人,但是模模糊糊的,她看到了周圍盡是金碧輝煌的擺設,顯得極為尊貴大氣渾然天成,難道自己死了嗎?想想自己也沒做過多少壞事,這大抵是進了天堂吧,還是說,自己在做夢?
蔣如怡想著,正想要扭過頭看看周圍的環境,隻可惜,脖子裏纏著厚厚的紗布,傷口處傳過來一陣扯到傷口的刺痛。
好痛!自己難道沒有死?可這是怎麽回事?
隨著她自己的漸漸清醒,蔣如怡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此時此刻她隻覺得嗓子要冒了煙兒一般,如同火在燒。
“水……”,蔣如怡用力扯著幹澀的嗓子,沙啞地輕喚。
“咚!……”,一個銅盆掉在地上的聲音傳來,水濺了一地。
“主子,主子,您醒過來了?!您終於醒了,嚇死奴婢了……”,翠縷也不再管掉在地上的臉盆,一把跑上前,看了看自家主子確實醒過來了,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一時間激動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道。
“水……!”,蔣如怡還沒看清眼前的人,隻覺得嗓子都要冒火了,於是又張了張了嘴,嘶啞著聲音說道。
正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翠縷,見到自家主子張了張嘴,像是在說些什麽,於是,忙湊上前聽。
“水?主子您渴了,好,您等著,奴婢這就去給您倒水,這就去……嘿嘿!”,翠縷一聽,立刻抹了抹眼淚,又哭又笑,腳下卻是忙爬了起來,跑到外麵迅速倒了一杯熱水進來。
然後將自家主子小心翼翼得扶了起來,將杯子拿了起來喂給主子。
一股溫熱的清澈滑過幹澀的喉嚨,蔣如怡隻覺得一股暢快滑遍全身,精神頭兒瞬間好了不少。
等漸漸緩了過來,蔣如怡這才清醒過來,也看清了身邊的人。
“翠縷?你……你怎麽在這裏?這……這是怎麽回事?咱們還活著?”,蔣如怡沒反應過來,看了看周圍富麗的屋舍,看了看翠縷一臉驚喜的淚花,蔣如怡有些相信自己沒死了。
“主子,您別說傻話了,是皇上救了咱們,哎呀,對了,主子,您醒了,您先躺下休息一會兒,奴婢出去通報,叫太醫,還有,皇上吩咐過了,隻要您一醒過來,立刻呈報!不過這會兒,奴婢還是先通報給蘇公公吧”,翠縷一臉興奮,手足無措的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笑,最後將蔣如怡小心安置好,便跑出去了。
蔣如怡躺下之後,又仔仔細細的環視了一番,結合剛才翠縷的一番話,蔣如怡想著,這裏,應該是龍乾宮吧。
想明白之後,兩行苦澀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自己是被他救了嗎?嗬嗬,既然那般不待見自己,不相信自己,為何還要救她。
她想不明白,因為在她看來,當那一碗帶著墮胎藥的鴿子湯被德妃端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定是齊弘燁的手筆。
嗬嗬……那現在,又是在幹什麽呢?難道自己就是這般,召之即來,呼之即去麽。
雖然她並沒有真的失了孩子,可是,最起碼也能清楚一件事,他終究還是不相信她,不然也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正想著,門口忽然烏泱泱來了一大波人。
“怡兒,你醒了?”
齊弘燁大步流星走到床前,一臉著急地望著床上那個臉色蒼白憔悴的人兒,由於來得著急,下朝過後就直接趕過來了,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太醫低著頭,跟在後頭。
蔣如怡隻覺得眼前的人優雅尊貴得如同謫仙一般,身上的明晃晃的朝服映得她眼暈,還沒反應怎麽回事,就隻聽齊弘燁激動地對太醫道。
“快,看看她的身子還要不要緊?”,齊弘燁雖然語氣還保持著沉穩,但是眼睛裏閃爍的光芒還是讓他看起來溫和了不少,一時間略微退後,高興地直搓手。
太醫很快恭恭敬敬上前診斷,片刻後,便拱手匯報。
“回稟皇上,蔣主子身子已無大礙,隻是之前受了驚嚇,再加上傷口有些深,微臣開一些調理的藥,吃幾劑便好”
齊弘燁聽罷,神色頓時放鬆下來,大手一揮,朗聲道:”蘇全德,賞!”
太醫謝恩之後,便退下去了,蘇公公有眼色地領著小宮女們將這裏清理幹淨,便退下了,寢宮裏隻剩下皇帝和蔣如怡二人。
齊弘燁再一次上前,看到蔣如怡虛弱地躺在床上,一臉蒼白,脖子裏還纏著厚厚的紗布,眼睛微閉,神色漠然清冷,還隻當她在怨他。
“怡兒,都是朕不好,讓你受這麽苦,都是朕的錯!”,齊弘燁一臉笑意上前安撫,眼裏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片溫柔。
蔣如怡心裏頓時被氣得笑了,眼前的這個人怎麽可以這樣,發生這麽多事,難不成一句知道錯了,就可以一筆勾銷麽,就可以冰釋前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