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勸說
“快去請太醫!錦繡,你帶兩個親信的小太監,去鳳儀宮通報給皇上,就說大公主病了,快去!”,麗妃快速吩咐道,當時,也沒想那麽多,隻是擔心地抱著女兒,不斷地哄著。
隻是,等隻穿著中衣風風火火地趕到的時候,她這才忽然明白過來,她這是在跟皇後搶人啊。
不過,明白過來又怎樣,她的女兒,可是貴為大公主,要是有個什麽閃失,恐怕,她皇後,也擔當不起,所以,麗妃心裏短暫的恐慌害怕過後,又重新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這一晚,宮裏人可是都看了一場好戲。
太醫很快過來診斷,說是,大公主有些著涼發熱,宮裏所有人都疏鬆了一口氣,除了皇後。
第二日,皇後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依舊是渾身無力,也許是昨晚皇上突然離開,她心情不好,所以,這會兒臉色竟然是顯得更加蒼白。
“哼,本宮還沒死呢,這些人就開始一個個往上竄了,現在越發沒規矩了,竟然來我這鳳儀宮搶人了,這個麗妃……,這段時間,也是夠得意了!”,皇後一邊喝藥,苦得眉頭皺成了一團,一邊憤憤說道。
“娘娘,這麗妃娘娘這些日子,可是風光無限,後宮裏,除了惠婉儀,就數她最得寵了,皇上對大公主視為掌上明珠,對麗妃自然也是愛屋及烏,麗妃又長了那樣一張臉,恐怕,是個男人……”,錦枝在一旁,細細地說道,一邊接過皇後喝完的藥碗,一邊拿帕子細細給皇後擦拭嘴邊的藥漬。
“看來,本宮在這宮裏,還真是勢單力薄,不知道我那妹妹,有沒有本事,扭轉這個局麵!”,皇後嘴角掛起一抹淡笑,臉上不乏期待的神色。
“娘娘,您同意了?娘娘您可要三思啊……!”,錦枝連忙勸道。
別說現在宮裏人已經夠多了,就算人不多,也不應該就這麽把二小姐送進來啊,畢竟,宮裏的選秀都是有定例的,三年一大選,總不能,平日裏也選吧。
“嗬嗬,錦枝……!傻丫頭,你以為,本宮不同意,母親就不往宮裏送嗎?別忘了,父親可是一直盯著太子之位呢!”,皇後嘴角一陣冷笑,語氣中還帶著些許自豪。
“娘娘……,夫人來了!”,一個親信小宮女進來通報。
像魏夫人這樣的朝廷一品誥命,又是皇後的母親,太後的弟媳,進出後宮,基本上跟家常便飯似的,隔三差五進宮請安,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娘……咳咳!您怎麽來了?!快坐!”,皇後起身,忙招呼母親坐下,如今不管如何,魏家還是她的靠山,她的家族,如果,連她的家族也不再支持她,那她就真的沒什麽地位了。
“你這病是怎麽回事,怎麽這麽多天了還不見好!可有請醫問藥,說是什麽病?!”,魏夫人皺著眉,看著床榻上一臉蒼白的女兒,心疼地說道。
“娘,別提了……,那些個老太醫,也診斷不出個什麽來,你一問,就說出一大堆聽不懂的藥理病理,我索性也不問了,他們給吃什麽,我就吃什麽藥,不過,竟是到現在,都還不見好!”,皇後有氣無力地說道。
“這太醫行不行啊,要不要再換個太醫!?”,魏夫人一臉擔憂地皺眉說道。
“娘,章太醫可是太醫院的院判,如果他都治不好,其他人,更別提了?!”,皇後一臉沮喪地說到。
“哎……”,魏夫人聽罷,也不再說什麽,隻是歎了一口氣。
“母親又何必歎氣,就算女兒病倒了,自然有其他人來替女兒爭寵,母親有何必這樣,再說了,1哪一日,就算女兒死了,這皇後之位,想必也落不到別人手上!”,皇後心裏還是有氣堵著,因此,說出來的話,也帶著那麽幾絲埋怨和不甘。
“傻女兒,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娘還不都是為了你?!”,魏夫人聽罷,也不惱怒,隻是微微嗔怪了一聲。
看皇後沒有什麽反應,於是又接著說道。
“你這個妹妹,魏如芳,她的母親,和我關係最是要好,出身倒是不好,所以,她將來進宮,也到不了多高的位分,但是,如芳這孩子,是個有心氣兒的,必然不會輸給宮裏如今得寵的什麽惠婉儀,什麽麗妃,而且,如芳年輕,身子骨也好,將來早早懷了孩子,就過繼給你,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魏夫人坐在床沿,語重心長地說道。
“娘!上一次,中秋宴上,我一見她,就知道她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到時候,她會那麽輕易把孩子過繼給我?我如今又不怎麽得寵,在宮裏,一個小小的妃子,也敢來我宮裏搶人了?!”,皇後說罷,嘴角掛起一抹苦澀的笑,說道。
“當然會,你可別忘了,她娘……,可是還在我手裏呢,她如果想要她娘好好地,就必須要聽我擺布!”,魏夫人一臉淡定的說道。
“好孩子,娘的好閨女,你就別想那麽多了,身為皇後,你就必須要承受這些,誰讓咱們女人啊,天生命苦,皇上橫豎都要選妃,與其選進來個你不知道脾性根底的,還不如讓你妹妹過來,也好幫襯著你,比那些人,可是好拿捏多了,將來,還能抱養個孩子!”,魏夫人語重心長地一條一條細細分析著。
皇後無奈,隻得答應,後來,她又細細想了一番,覺得母親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對啊,反正都要進新人,與其是別人,還不如是一個,她能拿捏得住的人,這樣她的日子還好過一點兒。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越來越冷,十一月這短短一個月,已經連連下了好幾場大雪了。
蔣如怡又開始了宅女的生活,因為,外麵實在是太冷了,不過,今年的冬天,可比去年好過了太多。
“一轉眼,一年可就過去了,時間過得可真快!”,蔣如怡一邊臨摹齊弘燁給她的字帖,一邊時不時把手伸在炭盆上烤一烤。
“主子,怎麽?!難道您還懷念去年啊……”,碧蘭促狹地帶著壞笑說道。
蔣如怡自然聽得明白,如今,皇上一個月裏,有十多天,都是在她這裏度過的,可讓整座後宮,都羨紅了眼。
“你這死丫頭,這嘴是越來越厲害了,小心趕明兒,我讓初柳拿個針給你縫上?!”,蔣如怡知道碧蘭在說什麽,於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用手指狠狠戳了戳碧藍的腦門。
“哎呦主子,您想到哪兒去了?!奴婢是說,咱們今年的份例,可比去年多多了,再加上,如今是德妃娘娘執掌六宮大權,德妃娘娘也會時不時讓內務府多送一些好東西過來,再者,皇上也極心疼您呢,知道您冬天喜歡吃新鮮蔬菜,於是,就專門讓人從南方運過來,您說說,這可不是比去年好過許多了嗎?!”,碧蘭連忙小嘴伶俐的自圓其說。
“嗬……!我不說你還好,一說你,你這越發厲害了,恩?!”,蔣如怡寫了一下午,有些累了,於是便放下筆,活動活動手腕,一邊還衝碧蘭說道。
主仆二人正在鬥嘴,這時候,初柳挑了簾子進來了,進門就往火盆子旁邊湊,一邊烤手一邊使勁搓。
“這還沒進臘月,天氣就冷得這樣,讓人不敢出門了!”,初柳臉色有些發青,嘴唇有些哆嗦地說道。
“外頭又下雪了?!”,蔣如怡見初柳冷得這樣,外頭天又這樣黑,於是連忙問道。
“奴婢去的時候,還沒見下雪,回來的時候,已經在飄雪花兒了,不過,段才人一聽說您要請客吃飯,樂的什麽似的,馮貴人也說,待會兒就過來”,初柳說道。
“那柳姐姐呢?怎麽說?!”,蔣如怡絲毫沒有忘記她還有一個好姐妹,抬起臉問道。
“柳才人……柳才人說,麗妃娘娘說了,晚上天冷,為了保障大公主的安全,重華宮落鎖比旁的宮裏都要早,所以,今兒就不來了!”,初柳有些尷尬地說道。
內心還不斷思量著,是不是應該將柳才人那一臉冷淡的表情告訴自家主子,但是,初柳在內心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不告訴了,萬一柳才人當時隻是心情不好,她若說了,若是自家主子誤會了,兩位主子之間產生什麽誤會,那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哎,柳姐姐也真是,在那樣一個宮裏,日子必定不怎麽好過,可是,咱們又不能時常去看她,真是怪可憐的”,蔣如怡絲毫沒有察覺初柳的異常,隻是在聽了初柳的話之後,便有些心疼的說道。
“主子,好啦,馮貴人和段才人也快到了,咱們快些準備吧!”,初柳一句話,將話題引開。
然後領著碧蘭並幾個小宮女,一起將鍋架到炭盆上,然後又將許多各式各樣的蔬菜,新鮮的肉,洗好,放到盤子裏,又親自將主子之前帶著她們親自磨的小磨芝麻醬挖了出來,調上主子最喜歡的辣醬,味道別提有多好了,就連她們這些宮女,聞著都想流口水。
蔣如怡這一日,見天氣陰陰沉沉的,要下雪的樣子,也懶得出門,怪悶得慌,於是,就忽然想著,這樣的日子,在暖融融的室內吃火鍋,是最最愜意的事。
外麵寒風大作,雪花飛舞,室內卻是暖爐烘著,溫暖如春,室內室外形成強烈的對比,蔣如怡最喜歡這樣的夜晚,就像她也特別喜歡夏夜暴風雨的夜一樣,呆在室內,總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蔣姐姐,你要請我們吃什麽好吃的?!”,還沒見著人,就聽到段才人笑著大聲說道。
剛說完,兩個人就進屋了,隨之而進的,還有一大股冷氣,弄得蔣如怡一陣哆嗦。
“外頭可真是冷,馮姐姐,段妹妹,你們先來烤烤火,一會兒,自然有好吃的!”,蔣如怡臉上掛著神秘的笑,說道。
一邊說,一邊還將炭盆旁邊的位置騰出來,讓兩人烤火,宮女將各自主子身上的大鬥篷去掉放在一邊,兩位主子連忙湊到火盆邊,三人嬉笑著一邊烤火一邊聊天說笑。
吃火鍋,自然要人多才好,熱熱鬧鬧地有味道。
放在炭盆上的火鍋很快開了,香濃四溢的骨頭湯是一早就熬出來的,上麵還蓋了一層厚厚的紅油,咕嘟咕嘟直冒泡,看著讓人口水都流出來了,連一向言談舉止大氣的馮貴人,這會兒都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怡兒,這裏麵是什麽啊?!”,馮貴人眼饞不已,但是也很好奇,這是什麽,她怎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吃食,這還是頭一次。
蔣如怡想了想,的確,這是她頭一次在宮裏,正式這樣享受火鍋,因為以前的份例太少了,也太不全了,想吃也沒得吃,如今可不一樣了。
“姐姐,這個叫做火鍋,帶會兒啊,咱們把這個菜,放到這個鍋裏麵涮一下,然後放到這個醬料裏麵蘸一下,然後再吃,這是我在雜書上看到有些地方的私廚最愛這樣吃,我可是好奇的很,所以今天把你們叫過來一起嚐嚐,這可是我研究了好久的!”,蔣如怡一邊說著,一邊還加了一片新鮮的羊肉演示著。
當她將羊肉吃進嘴裏那一刻,臉上那享受的表情,讓段才人恨不得立刻拿起筷子,立刻學會才好。
段才人和馮貴人,跟著蔣如怡一起,有模有樣地學著,很快,第一口涮肉,就吃進嘴裏了。
兩個人的表情,驚人的一致,都是兩眼放光,滿臉興奮,尤其是段才人,那臉上的表情,都快飛起來了。
“蔣姐姐……,你真是太厲害了,回頭我要找個機會跟皇上說,搬過來跟蔣姐姐一起住,我要跟蔣姐姐一起吃飯!”段才人一邊吃,一邊用塞滿食物的嘴嗚嗚囔囔說著話。
“怡兒,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吃法,但是,這樣當真好吃,我雖不太喜歡吃辣,可今日吃這個,竟也是欲罷不能,真是過癮”,馮貴人一邊說,一邊用手扇著辣得通紅的嘴,直呼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