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收你比收家教費劃算
一家人坐在客廳聊著,絲柔站起來給大家倒水喝,她無意中看到院子裏積了好多水,就問:“爸,咱家院子裏怎麽這麽多水?是不是不向外流呀?”
大家都站起來透過門窗向外看,院子裏果然積了好多水,足足有十幾公分。絲柔爸說:“可能是排水的陽溝被堵了,水要再不排出去,就有可能灌到屋裏來。”絲柔一聽,開門就想往外衝,楊凡一把拉住她問:“你幹嗎去?”
“疏通陽溝去呀?沒聽見我爸說嗎?水再不向外排就要灌到屋裏來了。”楊凡一邊把她拉到屋裏一邊說:“那也輪不到你去呀?我在這裏是幹嗎的?”說完,楊凡就向門外走。絲柔爸攔住他說:“你也別去了,還是我去吧。你不知道陽溝在哪個位置。”
“伯父,您放心,我知道的。排水的陽溝一般都留在大門的旁邊,這是蓋房子、修院子的常識,我明白。”楊凡道。
絲柔媽想把雨傘給楊凡,楊凡沒拿,拿著傘不好幹活。出了門,楊凡順手拿了把鐵鍬就衝大門旁邊的牆根跑去。
風小了,雨嘩嘩的下著,偶爾還有零星的冰雹。
楊凡在牆根邊鏟了幾下就找到了陽溝的位置。原來陽溝是被刮大風時樹上落下的枯枝敗葉給堵住了。楊凡把陽溝通開,又把枯枝敗葉清理掉,這才跑回屋。此時,他的全身早被雨水澆透了。
絲柔趕緊安排他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衣服。絲柔媽怕他受涼,早熬好了紅糖薑水等著他喝。看著他喝完,絲柔小聲埋怨道:“我去給你打傘,你幹嘛阻止我不讓?”
“這麽大的雨,傘根本不管用;你去了濕一對,你不去濕一個。”
“每次都是你有理,你別叫楊凡啦,幹脆叫‘楊有理’算啦!”絲柔笑著說。
“現在不給我起‘外號’啦,改起新名字啦。”楊凡也笑著說。
“噢?她還給你起過‘外號’?叫什麽?說來聽聽?”絲柔爸問。
絲柔趕緊接話:“哎呀,爸——都是以前的事了,提那個幹嘛?別再問了好不好?”
絲柔爸一聽,知道不是什麽好“外號”,就隨和地說:“好,不問了,不問了。”又轉向絲柔媽,“她媽,勞駕你帶閨女去給我們炒幾個菜,下雨天沒生意,我跟楊凡爺兒倆喝點小酒,聊聊天怎麽樣?”
“好呀!”絲柔媽痛快地答道,“就別喝白的了,喝點兒啤酒或紅酒得了;楊凡沒什麽酒量,別傷著他。”
“行,聽你的。等會兒我去櫃台拿瓶紅酒,自己喝就喝好的;炒完菜你和絲柔也一起來;今天辛苦你們娘兒倆,改天我們爺兒倆伺候你們。”絲柔爸道。
“還跟我們客氣上了?真是的!”絲柔媽嗔怪道;笑著拉絲柔去廚房了。
外麵的雨漸漸小了,天也黑了下來,想必這種天也沒多少生意,絲柔爸幹脆關了店門,安心坐下來和楊凡喝酒,聊天。
絲柔媽很快炒好了一盤花生米和西紅柿炒雞蛋,讓他倆先吃著、喝著。
絲柔爸喝了一點酒,吃了幾顆花生米,還不死心,悄悄問楊凡:“那鬼丫頭肯定沒給你起什麽好‘外號’,對不對?”
楊凡笑著告訴絲柔爸:“我剛教她的時候,她叫我‘死人臉’,說我老愛板著一張臉,不愛笑。”
“你知道了,沒生氣?”
“沒有。她也沒當著我的麵叫,隻不過被我無意中聽到了。”
“你怎麽不批評她?”
“我就沒想過要批評她。叫就叫唄,也少不了什麽;現在,讓她叫她都不叫了。”
“你這麽慣著她,她會得寸進尺的。要是有一天,她想騎到你的頭上去,你也讓她騎呀?”絲柔爸假設道。
“我讓她騎,她已經騎過了。”楊凡不以為然地說。
“啊?”絲柔爸吃驚道,“我早看出來了,你把絲柔喜歡的不行;你再怎麽喜歡她,也不能總讓她‘欺負’你呀?別看她表麵上柔柔弱弱的,但真要招惹了她,她的脾氣大著呢!你可別養成‘受氣’的習慣,被這個丫頭欺負住?”
“不會的,伯父,您就放心吧!絲柔隻是童心未泯,對什麽都好奇,什麽都想嚐試,對什麽都感興趣。其實,她的這種性格是難得可貴的;我不認為是被她‘欺負’,相反,我認為這是在滿足一個小朋友的好奇心,我樂意這樣做。”楊凡說著自己的不同見解。
絲柔爸把杯子裏的酒喝完,看著楊凡給倒上,說:“楊凡,你的思維方式,看問題的角度真的跟一般人不一樣;絲柔自認識你以來,其實變化挺大的。首先,學習上,她不再是玩世不恭的態度,而是全力以赴;生活上,就拿吃零食來說,以前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櫃台前,拿一包自己喜歡的東西吃;現在,吃零食的習慣全沒了,就像壓根沒有零食這回事一樣;吃飯就更不必說了,再沒有挑肥揀瘦、挑三揀四這一說了;心態上,有了被人器重的感覺,多了許多的自信......你能把原本不被老師關注,甚至是可有可無的學生絲柔,教育、影響成現在的絲柔,伯父真的是很佩服你!來,楊凡,伯父不說敬你,咱爺兒倆為絲柔的進步,你的付出幹一個。”
絲柔爸和楊凡碰完杯喝下,楊凡陪他喝幹,說:“伯父,您不知道,其實,我受絲柔的影響也挺大的。現在,我不再是一張‘死人臉’,連我家的人都說我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得容易接近了,對家人的態度也柔和了好多;我自己也感覺比以前愛說、愛笑了,不再那麽嚴肅了;就連上課,我都可以感覺到,同學們放鬆了很多。我在學生心目中的地位不但沒有下降,反而更高了。如果我沒猜錯,好多人都注意到了我的變化。我喜歡絲柔,我也能看到她身上的閃光點,所以,我不會‘寵壞’她,她也不會讓我‘受氣’的。”楊凡說得非常自信。他的話剛落地,絲柔就端著兩盤菜過來了,隨口問:“誰不會讓你受氣啊?”
“當然是你啦,你會‘欺負’我,讓我受氣嗎?”楊凡看著絲柔,微笑著問。
絲柔夾了一個雞大腿給她爸,又夾了一個給楊凡,說:“我哪兒敢呀?有學生欺負老師,讓老師受氣的嗎?”
“你是特殊一例,恐怕就你敢吧?”絲柔爸問。
絲柔看著楊凡,笑眯眯地問:“我欺負過你嗎?我讓你受氣了嗎?”
“沒有。”楊凡簡短的回答,微笑的眼神中除了柔情,再也看不到別的了。
絲柔抿嘴笑著又去了廚房,不長時間,她又端上了一盤絲瓜炒肉,楊凡說:“別做了吧?夠吃就行了,叫伯母來吃飯吧。”
“好,等會兒把魚端上來,就不做了。”
絲柔媽和絲柔坐下後發現,桌上的菜幾乎都沒動,就問:“你爺兒倆怎麽幹喝酒不吃菜呀?”
“還不是為了等你娘兒倆嗎?你們不坐下,我麽能吃舒服嗎?”絲柔爸道。
母女倆誰也沒再說什麽,說多了就沒有意義了,此時無聲勝有聲;有的時候,沉默是最好的語言。
每天的四節課,使絲柔受益匪淺。她不僅預習了新知識,楊凡還捎帶著幫她複習了一下前邊學過的;某些方麵,她居然可以做到觸類旁通,這讓楊凡很為她高興;而像楊凡這樣的免費家教,既有耐心,知識麵又廣,對她這樣的“笨”學生又不厭其煩的,花錢也請不到。一次課間休息,絲柔跟楊凡開玩笑說:“楊凡,你這麽辛苦輔導我,不如收點家教費吧?”
楊凡笑而不答。
絲柔見狀,不解地問:“你怎麽光傻笑,不說話呀?”
楊凡還是笑而不語。
絲柔急脾氣上來了,說:“在憋什麽壞話?盡管說,我不會生氣的。”
“再過幾年,我連你都收了,不比收家教費劃算的多啊?”楊凡慢悠悠地說。他的眼睛看著絲柔,一動也不動。
絲柔紅著臉低頭不語,這次,輪到她不說話了。楊凡捧起她的臉輕聲問:“在想什麽呢?一句話也不說?”絲柔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踮著腳吻住了他。
能夠親吻她,並可以將她擁在懷中,嗅到她身上的“嬰兒味”,楊凡已經很滿足了。他沒有要占有她的欲望,他還要等,等她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更成熟,更大女孩兒,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時候;在條件成熟到可以給他當媳婦的時候,他才會心安理得的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