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她慣不壞的
回到家，絲柔父母見絲柔的第一麵就是問：“楊凡，在你家都給她吃什麽飯呀？竟然把她喂胖了，真是太難得了！”不等楊凡答話，絲柔搶著說：“媽，我在楊凡家吃什麽什麽香。伯父伯母和楊凡做飯都可好吃啦！特別是伯母烙的韭菜合子，皮薄薄的，雞蛋散打在韭菜上，熟了後雞蛋都把韭菜包裹起來了，又香又軟又好吃；伯父自己做的春卷，比飯館裏的廚師做的都好吃；楊凡每天早晨都早起做好幾個菜，做飯從不馬虎，所以我在他家就吃的可好啦！”
“楊凡每天早晨起來做飯，你幹啥？”絲柔爸問。
“我搶不過他，每天都比他晚，隻能幫點小忙而已。”絲柔看了一眼楊凡，有些難為情的回答。
“就四口人的飯，挺簡單的，我一個人足夠了，用不著她的。每天還刻意早起搶活幹，可招我父母喜歡啦！”楊凡道。
“每次吃飯，伯父伯母就說這個菜有營養多吃點，那個菜好吃多吃點，我吃著吃著就吃多了，結果把剩飯都讓楊凡吃掉啦。”絲柔還沒說完，自己就笑開了。
“那是楊凡父母寵愛你，你也不能總‘欺負’楊凡呀？”絲柔媽埋怨道。
“沒關係。剩下就剩下唄，又不是外人。我父母老擔心她吃不飽，吃不好，就一個勁兒勸她多吃；絲柔就太實在，一勸就吃，結果就菜吃多了，飯剩下啦。”楊凡說完，看了絲柔一眼，眼神中全是愛憐，沒有一絲一毫的抱怨。
“楊凡你不要太寵她了，慣出壞毛病來，將來吃苦頭的是你自己。”絲柔爸認真地說。
“不會的。伯父，您就放心吧。絲柔不是那種不知深淺的女孩兒，慣不壞的；這一點，我很看好她。”楊凡信任地說。
聽楊凡這樣講，絲柔爸沒再說什麽。到目前為止，在父母麵前，絲柔爸倒沒看出女兒多出什麽壞毛病來。他隻是想給楊凡提前打打預防針，避免他過分的縱容會讓絲柔迷失了方向，認不清自己。沒想到楊凡對絲柔的認可竟比他這個當父親的還要有信心；他真的沒什麽好說的了。
楊凡給絲柔一天安排了四節課。上下午各兩節，各兩個小時，中間有一個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上午從八點到十點二十，下午從三點到五點二十。
上午的第一節課，楊凡帶著絲柔預習數學方麵的新課。他耐心而又細致的講解她搞不明白的例題，旁征博引的讓她理解題目的解法，明白解題的過程。在數學方麵，絲柔真的是一點天分也沒有，楊凡盡力挖掘她的潛力，讓她理解，讓她懂。絲柔每次都十分用心聆聽楊凡的講解。上課的時間，她從不說笑，嚴肅的跟對待陌生老師差不多。楊凡很心疼她這樣苛求自己，就說：“絲柔，放鬆點兒，就算真的學不會，也不要和自己過不去；將來上課還要講的。我們提前預習，隻是為將來的上課做個鋪墊，到時候學起來輕鬆點罷了。”
“你這麽耐心、細致的輔導我都學不會，將來還能好到哪裏去？你不用心疼我，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絲柔意誌堅定地說。為了能獨立解出一道題目，絲柔急得胳膊上的汗把練習本都弄濕了。
楊凡看到她這麽認真，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憐愛。他有時就在想：無論她考上考不上大學，對他來說都是好事。考上了，她將來能有一份自食其力的工作，他高興；考不上，他不用再多等她幾年，多害幾年的相思之苦，他也高興；無論她將來做什麽，憑她的毅力和認真勁兒，她也一定可以幹好。
一天下午，楊凡為了提高絲柔英譯漢的水平，就找了一篇簡單點的短文讓她譯；短文上還配有一幅圖畫；大概的意思是：瓊騎馬來鄉下找她的好朋友安玩，她不認識安的家，就向路人打聽哪是安的家，別人指著一座房子告訴她說，這是安的房子；瓊拴好馬，走進了安的家。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絲柔竟把“ThisisAnn’shouse.”譯成了“這是俺的房子。”楊凡看完，忍著沒笑出來，他指著英語句問：“這句是什麽意思？”
“這是安的房子。”絲柔回答說。
楊凡把她翻譯的這句話指給她看，她自己看後，忍不住笑出聲來：“怎麽心裏想的和手上寫的不一樣了呢？”
絲柔的話剛說完，忽然一個響雷在不遠處炸開，震得玻璃窗連響帶顫。他們這才注意到，屋裏已經暗下來了；外麵正在醞釀著一場大的暴風雨。楊凡一看時間也快下課了，就說：“這節課咱們就到這裏，看看外麵有什麽可收拾的，門窗有沒有關好；聽剛才的雷聲，估計這場雨小不了。”絲柔點頭同意了。這是他們第一次提前下課，也是絲柔第一次在上課時間發笑。二人剛來到客廳，一陣大風“呼”的一聲就把未鎖的房門吹開了。楊凡來到院子裏，把需要收拾的東西收好，未關好的門窗關好；還沒來得及進屋，黃豆粒大小的雨點夾雜著冰雹像等待的不耐煩似的，你推我搡地急著落下來。
絲柔爸媽剛收拾完店門外的東西回到客廳，幾乎和楊凡同時來到，雨就下大了。屋裏很暗，絲柔開了燈；楊凡讓她把電視的插頭拔下。這時，雷聲、風聲、雨聲交織在一起，像魔鬼在怒吼，像野獸在咆哮，讓人聽了不寒而栗。絲柔忽然打了個寒戰，被細心的楊凡看在眼裏，他說：“冷就再穿件衣服。”
“不冷。這老天爺好像在報複什麽似的發怒，總讓人心裏有些膽怯。”絲柔不安地說。
“這孩子從小就怕打雷，現在好多了；前幾年一聽到大的雷聲，就嚇得躲到被窩裏去。”絲柔媽心疼地說。
“我們認識的人裏麵被雷電打死的就有兩個；這麽大的雷，有幾個聽了不發怵的？”絲柔爸說。
“隻要不在空曠地帶、高建築物、大樹底下，一般沒事的；在屋裏要把門窗關好，插頭拔下，就很安全啦。像這種天氣，沒要緊事情，最好不出門。”楊凡說。
“就是。多知道些這方麵的知識，總是有好處的。”絲柔爸讚同地說。
絲柔看著楊凡冷靜的表情，糾結著的心忽然放開了；就想：門窗關得緊緊的，我躲在屋裏有什麽可怕的？真是杞人憂天。這樣一想，她的不安和害怕竟被趕出了體外，代替它們的是踏實和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