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交響樂二重奏
未曾想，時隔多年，馬煬早已不再，馬煥也突然失蹤不見。
而此時一見……
不知是誤會，還是因為馬煬，剛一相認，祥子叔竟是掄起手裏的鐵鍬狠狠砸向了馬煥：“哼！吃裏扒外的東西，虧你還有臉回來，滾！”
‘啪！’一聲
也許真的出於愧疚，馬煥並未躲閃，下一秒，鐵鍬的鋒口則是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頃刻間，就見他眉頭倏然一蹙，白色的襯衣瞬時就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馬煥……”楊白亦怎能料到這些，臉色一陣驚變下，作勢就要上前。
可就在這時，祥子叔卻是驀然一指楊白亦嗬斥道：“還有你，以後若是再讓我們遇到，那就休要怪我們心狠手辣了，滾，馬上滾，和他一起滾，永遠都別再回來！”
當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或是因為睹物思情想到了馬煬的不幸，祥子叔早已淚如泉湧，身子更是禁不住地一陣戰栗著，情緒顯得格外激動，也虧得身邊有人及時攙扶住了他，這才沒讓他摔倒。
“祥子叔，我沒有吃裏扒外，這麽些年，我……”麵對一臉悲戚的祥子叔，愣是強忍著傷口劇痛的馬煥不禁向前靠了兩步，不斷解釋的同時，嘴角則是早已一陣抽搐起來。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寧可賣房也要入贅豪門，哼！”隻可惜，還沒等後麵的話說完，另外一位中年男子上來就給一記耳光抽向了馬煥。
這一次，馬煥沒有再委曲求全，身形驀然一側的同時，右手卻是橫空緊握住了對方的手腕，繼而苦笑一聲道：“賣房？入贅豪門？嗬嗬，原來如此！”
說話間，馬煥的一雙眼睛早已冰冷如霜地緊逼向了身旁的楊白亦，難怪他會平白遭受屈辱，現在的他，好像終於明白了。
馬煥沒有再解釋，也不想再解釋，因為他明白，就算他說再多，結果依然一樣，清園街的街坊們，永遠都不會原諒一個為了入贅豪門而賣掉祖屋的人，而這祖屋還是他父親嘔心瀝血為他建起來的。
回去的路上，馬煥沒有說一句話，楊白亦也不敢多問，不是怕得罪馬煥，卻是不想再觸碰他早已受傷的心。
隻等到醫院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後，楊白亦這才小心翼翼地端著一杯白開水送到跟前道：“從明天開始，你就先來我店裏幫忙吧！放心，按天結算！”
“為什麽？為什麽要突然對我這麽好？嗬！難道就隻是因為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嗎？”馬煥冷笑，說實在的，他真希望楊白亦能如同楊天耀，甚至是李宇文那樣對待自己，這樣一來，他到時也就能下得了手了。
但非常遺憾，楊白亦一向心善，更讓馬煥失望的是，因為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除了不小的內心觸動外，她依稀間竟是漸漸對馬煥多了一絲的依靠，隻是，這些，她尚還未能發覺到而已。
這老
話說得好，是個人都會有脾性。
因為馬煥咄咄逼人的語氣，上一秒還淑女的楊白亦頓時就兩眼一瞪地將水杯丟到了一邊：“嗬嗬，告訴你馬煥，我爸究竟對你家做了什麽，甚至是現在怎麽對你，都和我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如果你是個明事理的人，就該通過今晚的遭遇明確自己的努力方向，而非一直墮落下去！
還有，你入贅我們家，隻是我爸的決定，並非我的意思，所以，你放心，等這段時間忙完，我一定會抽空去找他談的，隻要他一點頭，離婚協議書很快就會出現在你麵前！
但在這之前，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等攢夠了錢，再想贖回那套祖屋又有何難？”
“好！這可是你說的！”馬煥早巴不得楊白亦能反目，一聽之下，當場就非常果然地答應了下來。
可讓馬煥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本以為楊白亦會給自己在1967安置一份什麽可觀的職位，結果，居然隻是個跑堂的，而工資也就更沒得說了，累死累活一天，最多一百五十塊。
不過，所幸，楊白亦並非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除了工資外，吃喝上麵都是免費的，可就算這樣，想要贖回那套祖屋，隻這麽點兒工資，想必沒個幾十年，自然是想都不用想。
‘奶奶的，必須得想個好的賺錢法子！’一回憶起祥子叔以及那幫街坊的模樣，馬煥牙齒早已是一陣直咬，而心底則是暗暗下定了決心。
……
李家
‘啪！’
就聽一聲瓷器猛然摔地的脆響，剛剛還左擁右抱滿臉興奮的李宇文，僅一刹那，手中不斷摩挲的一隻紫砂壺當場就砸向了麵前的向炤臉上，那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自是將他此時的憤怒盡顯了完全。
“你個廢物！這麽多人連個小丫頭都搞不定，如今倒好，居然還有臉和老子編出那麽一個什麽麵具男出來，哼！老子養你有什麽用？吃翔的嗎？”
越是罵到最後，李宇文的情緒就越發難以控製，而手腳早已不管不顧地朝著向炤就是一頓暴走。
這向炤倒也是條漢子，麵對李宇文窮凶極惡的毆打，竟是絲毫都不閃躲，隻一會兒的工夫，臉上便已是被揍得一片鮮血淋漓。
足足過去了有十來秒，或是終於打累了，發泄憤怒的李宇文這才長吸一口氣地轉身從傭人手裏接過毛巾擦了擦雙手上的血跡，繼而詭譎一笑地說道：“回去養傷，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再出現！
哦對了，滿堂紅的花又該是開的時候了，如果你再有下次，嘿嘿，結果會怎樣，相信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文哥，我……我知道了！”一聽‘滿堂紅’這三個字，向炤的身體瞬間就狂顫了一下，囁嚅著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硬咬著牙點了點頭。
直等向炤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緩緩消失在門口，李宇文卻是摸出手
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而手機那頭很快就傳來了一個極為冰冷的聲音。
“白靈，同禾醫院的主刀醫師，今年二十一歲，馬上去查，我必須第一時間知道她現在的位置！”在李宇文來說，殺人不過眨眼的工夫，而這一次，他的目標不再隻是於曉光那麽簡單，卻是多了一個白靈。
……
石塘
雖說是農村，但在白靈而言，這裏卻多了無盡的美好回憶，尤其是那一池的蓮花和蓮蓬，還有田邊金燦燦的油菜花，都與她兒時的快樂存在著莫大的關聯。
“怎麽樣？這裏的空氣夠新鮮吧？”回石塘已經有三天了，眼見於曉光的雙腿日漸好轉，白靈著實是一個欣喜交加，而更多的自是想起了那個曾經相助的麵具青年。
聞言，於曉光卻是驀地苦笑了起來：“嗬嗬，我看還是得了吧！不瞞你說，白靈姐，我呢在之前，不管多不累，隻要一躺床上很快就能睡著，現在倒好，來了這裏之後，我幾乎是每天晚上失眠，白天失聰，哎！”
“額……為什麽？”白靈有些懵了，明明這裏的環境那麽安逸，到了於曉光卻變成了如同地獄一般，眉頭一蹙下，連忙就忍不住地詢問了起來。
於曉光並不隱瞞，尤為不爽地冷哼一聲後，當即就如實地埋怨了起來：“哼！為什麽？這每天一到晚上，村子裏的狗就見了鬼一樣，一叫就到半夜，好不容易挨到了那個時候！
可剛睡下沒多久，村裏的雞就開始了全範圍的交響曲二重奏，我說親姐，算我求你了成嗎？要再這麽下去，就算傷好了，恐怕我也得被整出精神失常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