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最深的陰謀
入夜，紅蕪芯站在溫賢仲的門口猶豫了良久才推門進去，拈杯淺嚐的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紅蕪芯看見他這個頹廢的模樣心頭頓時擰起一陣酸澀。
她走進來輕聲低念：“溫哥哥，別再喝了，酒能傷身。”
“沒敢喝酒，酒能亂性。這隻是茶罷了。”溫賢仲苦笑了一下又往杯子裏倒了一杯冷笑說，“如果你想責備我的話，還是算了吧。小桃紅才剛把我罵了一頓，你還是等明天再罵吧。”
“溫哥哥，到底出了什麽事？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紅蕪芯坐下來苦巴巴地看著他說，“你把原本的溫哥哥還給我好不好？”
“還給你？”溫賢仲冷冷一笑，又輕搖頭自嘲低念，“你在乎嗎？你不是深愛著邵亦寒嗎？”
“蕪兒好難受，溫哥哥你是不是為了報複我，所以才這樣折磨我？”紅蕪芯哽咽低念。
溫賢仲皺緊眉心仰起頭看著她，拿著杯子的手微微握緊然後側過頭去不語，沉默了一會他又說：“蕪兒，你回房間去吧。你知道溫哥哥是怎樣的人了，你再留在這裏，我把我又把持不住。”
“今日蕪兒再掙紮，我知道溫哥哥也在掙紮，”紅蕪芯緊著他苦澀笑說，“桃紅姐闖進來的一刻，你全身鬆了一口氣。我能感受得到，我難受的時候，你有多難受。”
溫賢仲愕然抬眸看著她，又皺緊眸色冷冷說道：“蕪兒，你的感覺是錯的，不要以為你這樣說，溫哥哥就會放棄你，不可能。你再不離開，我就要上了。”
“溫哥哥，我跟漢王的恩怨不是你把我占有了，他就會放過我。”紅蕪芯突然說了一句，溫賢仲怔了一下縮緊眉頭看著她。
紅蕪芯稍微側眸低念：“他認定了我，最後隻會殺了我，而不是因為你而放過我。他對我下藥，這不是最好的證明嗎？或者他在乎你，但他仍各製造無數個意外讓我死去。”
“蕪兒……”溫賢仲頓時握住她的手心，一臉痛苦地將自己的額頭挨過去，“溫哥哥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不想眼睜睜看著你死去，我不想！我可以忍受你愛上邵亦寒，可以忍受你跟他私奔，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去。”
“溫哥哥，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什麽你突然懼怕他？”紅蕪芯擰緊眉頭迷惑問道。
溫賢仲揚起眼眸凝視著她心疼的雙眸，再黯然低想了一下說：“再過不久，恐怕要變天了。”
紅蕪芯愣眨了一下眼眸急切問道：“你是說漢王要造反？”
溫賢仲眉色一緊忙過去捂住她的嘴巴，他急急走到門邊向外張望了一下，再關上門然後把她拉進滿是她畫像的小室。
他看了看畫像又稍微別過臉去支支吾吾地說：“這隻是……這隻是……隻是溫哥哥想知道你的近況，所以讓人畫的。”
“嗯。”紅蕪芯抿唇笑笑說，“蕪兒就知溫哥哥對蕪兒好。”
“是吧，我今天不是就欺負你了嗎？”溫賢仲冷笑自嘲一聲，輕歎了一口氣又滿臉鄭重地看著她說，“蕪兒，你聽我說，不要再跟嶽王來往了，否則你遲早會死於非命。”
“溫哥哥……”紅蕪芯側過身去低下頭去，“我知道蕪兒傷了你的心，但是，我還是很想告訴你。在我覺得跟他私奔那一刻，我已經懷著赴死的心了，我不害怕。”
“我怕。”溫賢仲從後摟著她的雙肩輕聲低念，“蕪兒，溫哥哥舍不得你，我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紅蕪芯仰起頭流轉眼眸向後問道：“溫哥哥，到底出了什麽事？漢王真的要造反嗎？”
“我知道的也並不多。”溫賢仲輕歎一口氣坐下來，低想了一下又說，“你在嶽王身邊應該知道了南陽王潛伏在醫館裏了吧？”
紅蕪芯急切點點頭，溫賢仲深吸一口氣緊接著說道：“涼州是全國藥材的交匯中心，所有珍惜的藥物都能在這找到，然而，有一些暗地交易的藥材除了行家之外，外麵的人是不可能涉足的。”
“我知道漢王想要得到滄海遺珠，跟南陽王潛伏在涼州有關係？”紅蕪芯急切追問。
“嗯。”溫賢仲略微點頭應聲，“涼州底下黑暗藥材交易中有一種從外域運來的禁藥，傳說有起死回生的功能，但服用此藥，恐怕會對身體有極其惡劣的影響，甚至要借助……借助童女來……”
“漢王要找這種藥？”紅蕪芯擰緊眉頭疑惑問道，“他得了重病？不對……”紅蕪芯低想了一下說，“滄海遺珠也有起死回生的功能，如果他有重病，他盡可吞食滄海遺珠，何必冒吞食禁藥的危險？”
“有重病的不是他……”溫賢仲背過身去，沉默了一會兒，再輕聲低念，“我無意聽到，陛下重病。”
“陛下重病？”紅蕪芯皺了皺眉頭，心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遲遲不敢說出口來。
“嗯嗯，”溫賢仲回過身來說，“漢王找藥，恐怕就是為了陛下。”
紅蕪芯看著他深藏在眼底的秘色，還是忍不住試探著問道：“所以……漢王要滄海遺珠不是呈獻給陛下……而是，要毀了它？”
溫賢仲點點頭低念：“應該沒有錯了。”
紅蕪芯輕噎一口唾沫倒退一步再疑惑地看著他，溫賢仲輕歎一口氣說：“漢王要奪位可以有很多方法，但要名正言順就必須有正當的理由。現在陛下病重，急亂尋醫，吞服禁藥，殘害童女。若這事傳出去，你說，誰還會支持他？”
“漢王就是要毀掉陛下的聲譽，才打著清除昏君的名號奪位？”紅蕪芯試探著問，溫賢仲微微點頭，紅蕪芯吸了一口氣又忙抓著他的手臂說，“溫哥哥，弑君是大罪，你不要助紂為虐！”
“溫哥哥隻是一個商人，從不問政事，若不是此事關係到你，我決不過問。”溫賢仲輕歎一口氣說，“漢王之所以顧忌我，是因為我們溫家在涼州的地位，他想借我打通涼州藥材底下買賣的關係。”
“南陽王潛伏了那麽久還沒有頭緒嗎？”紅蕪芯好奇問道。
溫賢仲搖搖頭微笑說：“這地下藥材生意牽涉甚廣，豈由一個陌生人隨便就能混進去？隻是，他們已經通過另一些渠道得到了一些禁藥，所以才會順藤摸瓜到了涼州來。”
“嗯。”紅蕪芯若有所思地應了聲。
溫賢仲又鄭重地看著她說：“所以，蕪兒，我才勸你不要再跟邵亦寒走得太近。漢王心狠手辣，他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你跟在邵亦寒身邊，遲早會遭他毒手。”
“明知道他身陷險境，我還要離他而去嗎？”紅蕪芯揚起眼眸凝視著他問道，溫賢仲沉默不語轉過身去，她苦澀笑說：“溫哥哥，你對我下藥，禁錮我，甚至……不就是怕我陷入困境嗎？”
“蕪兒，溫哥哥沒有那麽偉大。”溫賢仲冷笑自嘲苦澀低念，“沒錯，我怕你受傷害，怕你會害死。但更重要的是，我還是想得到你，有了那個借口，我就放縱自己去用盡一切手段企圖留下你。今天早上，我是真的控製不住自己了。”
他又轉過身來凝視著她說：“小桃紅說得對，我就是一個衣冠禽獸！我仗著漢王的陰謀而放縱自己的私欲，我……”
“溫哥哥不要說了！”紅蕪芯撲進他懷裏輕聲抽噎，“是蕪兒不好，蕪兒不守婦道，蕪兒擅自跟別人私奔。是蕪兒把溫哥哥逼成這個樣子的。”
“蕪兒……”溫賢仲緊抱著她酸澀低念，“若果他對你不好，隨時回到溫哥哥身邊來，溫哥哥一直等著你，溫家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嗯，溫哥哥，蕪兒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你是我最好的哥哥。”紅蕪芯哽咽笑道，溫賢仲苦澀笑了笑——算了吧，能一輩子看著她就足夠了，何必讓她難受？
翌日
蘇星芸從閣樓上走下來，左邊桌子坐著邵亦楠，右邊桌子坐著紅顏輝，她緊低著頭急急走到秋心和尋菊的桌子坐下。
“表小姐，喝粥吧，還熱著呢。”秋心笑著把粥推給她。
蘇星芸笑了笑一邊喝粥又暗暗扭頭看了一眼邵亦楠，他正巧把目光轉來又觸電般縮了回去，蘇星芸一陣酸澀低下頭去再扭頭看向紅顏輝，才知道他一直在看著自己，他的目光有點醋意。
蘇星芸又急急低下頭去，心想著他一定知道自己在偷偷看邵亦楠了，不知道是因為怕他知道自己在看別人而心慌，還是因為被他揣測到自己的心意而心慌。
秋心疑惑地瞄了瞄神色怪異的三人又暗暗向尋菊使了一個眼色，尋菊暗暗竊笑拎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搖頭不語。
秋心再瞄了一眼紅顏輝——莫非？三少爺終於向表小姐示愛了？可是又多了一個岷王，表小姐不知道該選擇誰，所以三人都怪怪的？
“嘿，你們都在啊！”忽而傳來紅蕪芯的聲音，他們不約而同轉眸看去，就看見紅蕪芯挽著小桃紅的手臂走進來了，溫賢仲跟隨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