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心裏的人
邵亦楠略微沉下眸光沉默不語，蘇星芸看見他失落的樣子心裏頓時難受，她忙揚起厲目盯著紅顏輝責備：“你這是在胡說什麽？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做什麽事情都有目的嗎？”
“我什麽時候有目的呢？我不就是想你養好身子嗎？”紅顏輝不爽反駁，“是他故意獻殷勤，對你圖謀不軌！”
“紅顏輝！你是不是存心找打？”蘇星芸叱喝一聲隨手按到腰間的鞭子上去。
“本王還有點事請，先走一步了。”邵亦楠淡若地說了句然後急急離開。
“喂……”蘇星芸擰緊眉頭看著疾步離開的他，心底忽而漾起一陣失落和著急，怕是自己的粗魯嚇跑了他，她又揚起怒目狠狠盯了一眼紅顏輝。
“你看他！你看他！若不是心有鬼，怎麽會一聲不吭地跑了？”紅顏輝指著門口的方向不爽說道，“他平時不是衣服囂張的模樣嗎？若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怎麽會忽而軟得跟一頭綿羊似的？”
靠在門外的邵亦楠仰起頭來禁不住歎了一口氣，他的確有愧於她，現在隻想多補償一點，否則無顏麵對紅蕪芯了。
房間內的蘇星芸憤懣地坐回床上再瞪了一眼紅顏輝責備：“他隻是因為我到青樓找他，才被那些人捉了，所以他覺得愧疚所以才對我好一點。你在這裏亂嚷嚷些什麽？你是我什麽人？難道我蘇星芸交個朋友也要你幹涉？”
“你也知道他是因為愧疚才對你好，你不要一頭陷下去，他不是喜歡你，他喜歡的是九妹！”紅顏輝急急走到床邊鄭重提醒。
蘇星芸扭頭睨了他一眼冷冷問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誰一頭陷下去呢？陷哪去呢？他喜歡蕪兒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還不承認，剛才你喝湯那個模樣，誰見了都知道你在發春！”紅顏輝鼓著怒氣不爽責備，“你若不是對他有意思，怎麽會一直對他笑眯眯？你何時這樣對我？”
房間外的邵亦楠不覺打可一個激靈，又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該不會是真的吧？瘋婆子喜歡上我了？死了！死了！一定是我的行為讓她誤會了！這次死定了！被小仙女知道了就不得了了！
不管了！反正我對她沒有意思！有怪莫怪，隻怪本王初出茅廬不懂得補償！再見！不，不見！邵亦楠在心裏嘀咕了幾句，抹了一把冷汗就急急跑了。
“紅——顏——輝！你真找死！”蘇星芸才剛抽出鞭子，紅顏輝就抓住她的雙腕將她撲倒在床上久久凝視著她。
蘇星芸的心砰砰直跳，睜大的雙瞳警惕地盯著他，驚顫了良久才結結巴巴地吐出一句：“你……你……你幹什麽？”
“蘇星芸，我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愛你！我要娶你為妻！”紅顏輝凝視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那麽多年了，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懂我的心意嗎？”
“你給我滾開！”蘇星芸使勁推開他，喘了幾口氣又怒指著門口的方向說道，“出去！立即給我出去！”
“我是真心的，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說罷，紅顏輝就一股煙似的跑了。
“莫名其妙……”蘇星芸捂著怦怦跳動的心房喃喃低念，她一心隻想紅蕪芯幸福，從來沒想過自己的事情，怎麽會突然多了一個邵亦楠又多了一個紅顏輝呢？
紅蕪芯更換了衣裳蒙上臉紗去看邵亦寒，他看見她的到來有點驚也有點喜。看見她微紅的雙眼，他心頭一緊忙問道：“琉芯，你的眼是怎麽呢？哭過了？”
紅蕪芯坐到床邊搖搖頭，心頭還殘留著溫賢仲的陰影，她的雙眸提不上神，也沒有心思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我見過漢王。”
邵亦寒眉心一緊忙伏過去抓住她的雙肩急切問道：“他抓了你？他對你做了什麽？欺負你呢？還是……”
“沒有！都沒有！”紅蕪芯推開他的手繼而踉蹌站起來，想起剛才和溫賢仲做的事情，被他碰到了心裏就特別愧疚。
邵亦寒側以為她是因為那天的事情而尷尬了，想起來他的心頭又是一陣愧疚，一個那麽高傲的女子為他放下身段，他卻為了另外一個人拒絕了。
“我今天來隻是想告訴你，漢王不知為什麽想要通過我從你身上得到滄海遺珠。”紅蕪芯稍微側過身去盡量壓低自己的情緒低念，“他對我爺爺給你的錦盒似乎也有興趣，你最好小心點。”
“他要滄海遺珠？”邵亦寒疑惑問道。
“我暫時不知道為什麽。我要說的就是這麽多，告辭。”紅蕪芯急急離開，走了幾步又頓了頓扭頭頭說，“你放心，至於你背上的秘密，我紅琉芯即使身首異處也不會泄露半句。”說罷她就急急走了。
“琉芯……”邵亦寒急切地喊了聲，她已經離去了。
他輕歎一口氣坐下來，她這句諾言不覺讓他心酸，麵對她的情意隻能說聲抱歉，他不能辜負紅蕪芯，那個隻會為人著想的傻丫頭。
他又沉思著邵亦秉的事情，為什麽南陽王會潛伏在醫館裏？邵亦秉要滄海遺珠做什麽？莫非他第一次出現在雲舞樓就是為了滄海遺珠？
低想著，邵亦寒又不覺打了一個激靈，剛才“紅琉芯”說她暫時還不知道，意思是她還要跟邵亦秉糾纏下去？那人絕對不是她可以招惹的，她怎麽可以那麽傻！
“咳咳……”邵亦寒急動了一下又咳嗽起來。
紅蕪芯急急下了樓就碰見了迎麵而來的邵亦楠，邵亦楠遲楞了一下走到她跟前看了看她微紅的眼圈好奇問道：“八千金，你來看皇兄？他……他欺負你呢？”
“沒有。”紅蕪芯搖搖頭低下頭去。
邵亦楠略作低頭想了一下輕聲說：“那日……那日在山洞……你跟我十皇兄到底是什麽關係？”
“你……為什麽這樣問？”紅蕪芯疑惑問道，她似乎察覺眼前的邵亦楠跟以往的有點不一樣，從前的他都是大大咧咧的，今日怎麽多了一分多愁善感的模樣？而且，眼底還隱藏著一絲詭秘之色。
“你可知道十皇兄跟九千金的事情？”邵亦楠試探著問。
紅蕪芯低想了一下搖頭又點頭說：“隻知道一點，他倆是好朋友不是嗎？還是嶽王救九妹離開兗州，否則她就遭殃了。”
“難道你不知道是他帶小仙女私奔的嗎？”邵亦楠一臉激憤問道，“他已經……卻還跟你在山洞……”
紅蕪芯臉頰頓紅，幸虧自己還蒙著臉紗，隻是不知道為何邵亦楠這麽激動，他不是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嗎？為什麽他的眼裏還有那麽多怨恨？
“算了吧，他已經跟小仙女好上了，你自己好自為之。”邵亦楠說著急步往樓上走去。
紅蕪芯愣了一下扭頭看去，他是在為“紅蕪芯”抱打不平？所以希望“紅琉芯”退出？可他給她的感覺並不是這麽簡單，好像他還隱藏著些什麽？
“混蛋孫兒，你到底是怎麽呢？”紅蕪芯黯然低念了句然後向外走去。
紅蕪芯來到衡陽樓的廂房，邵亦秉早就在等候了。他看了看走進來的“紅琉芯”，黯眸瞬即流過一絲險意，但又一貫的淡然笑說：“紅八千金為何約見本王？”
他正疑惑著這個“紅琉芯”既然跟邵亦寒在山洞裏什麽什麽了，那她必定是知道了邵亦寒的秘密，按道理說，邵亦寒是絕對不應該讓她留在世上或者不允許她見他，她為何主動約見他？莫非是欲蓋彌彰？
“王爺忘記了我們的約定？”紅琉芯坐下來黯然問道，靈雅的雙瞳泛上絲縷自嘲之光，“看來王爺也沒有為小女子打探傳家之寶一事。”
“這……”邵亦秉一陣詞窮，又疑惑地看著她說，“你不是跟他……傳家之寶一事，還需要本王代勞嗎？”
“王爺還是別提這件事的。”紅蕪芯淡雅的雙眸撩上一絲暗愁，微歎一口氣低念，“幸虧王爺和岷王來得及時，否則琉芯一時意亂情迷，恨錯難返。”
“你還是不愛他？”邵亦秉試探問道。
“不敢愛，民女跟王爺提過的，紅家家規不可違。”紅蕪芯微微搖頭苦澀說道，“嶽王雖救我一命，但是，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割。”
“哦。”邵亦秉拈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又笑笑問道，“十弟重傷不起，是中了身前了還是身後？他背後可有重傷？”
紅蕪芯知道他是想探聽地圖一事，她又雙眸淡若溫婉搖頭說道：“他是胸口上一點傷到了，隻是……他的背……”
“他的背怎麽呢？”邵亦秉眸色頓緊。
紅蕪芯看了看他急切的模樣笑笑說：“那日岷王就說漢王很擔心嶽王的安危，原來是真的。漢王放心，他的背沒什麽大礙，隻是有很多舊傷疤，都愈合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隻是一些舊傷疤？”邵亦秉擰緊眉頭問道。
紅蕪芯眨了眨迷惑的雙眸，好奇地看著他問：“難道還有其他嗎？”
“沒有，本王隻是問還有沒有新的傷。”邵亦秉掩飾說道，拈起酒杯一邊喝酒又暗暗瞅了一眼紅蕪芯——這女人是在說謊亦或是他身上真的什麽也沒有？不可能，可能他藏得太深了，沒讓她知道，否則她早就喪命於他刀下了。
“今日來就是想問問漢王，到底有沒有把握為小女子拿回傳家之寶？”紅蕪芯趁他思尋之際又轉移話題，“琉芯出門已久，差不多該回去了。”
“當然無問題。”邵亦秉淡若笑道，又放下酒杯翹起嘴角問道，“隻是不知道八千金何時能得到滄海遺珠。”
“他已經答應了給我。”紅蕪芯雙目盈滿誌在必得的淩厲說道，“隻是他說過兩天才能給我，他還想邀我共赴晚宴。”
“嗯。”邵亦秉點點頭微笑說，“八千金，隻要你把滄海遺珠帶過來，本王必定還你傳家之寶。”
“謝謝！”紅蕪芯站起來滿帶感激地拜了拜。
紅蕪芯離開之後，邵亦秉又站在窗口看著遠去的她，心裏不覺多了一絲疑惑：“這個女人到底可不可信？不管如何，紅蕪芯是被嚇到了，要從她嘴裏得到消息隻能用硬的。至於這個紅琉芯，還是暫時放縱她一下下，先跟她做個交易上的朋友吧。”
擺脫邵亦秉的眼線後，紅蕪芯才到街邊角落把臉紗收起來，一直潛伏在她身後的小桃紅急步迎上來拉著她問：“蕪兒，你想在要到哪去？”
“我……”紅蕪芯低下頭說，“溫府。”
“不！我不允許你到溫府去！”小桃紅急切說道，“你忘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嗎？他根本就是一個衣冠禽獸，如果你再到他家去，怎麽知道他會不會做出更加放肆的事情來。”
“桃紅姐，我還是要回去。”紅蕪芯緊低著頭輕聲回應。
“我不同意！”小桃紅抓住她的雙肩激動反駁，“蕪兒，如果你回去，我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嶽王，告訴蘇千金，他們自然會……”
“不！桃紅姐，不要這樣！不能告訴他們！”紅蕪芯擰緊眉頭急切哀求。
“告訴我些什麽？”後麵突然傳來邵亦寒的聲音，她倆齊齊顫跳一下扭頭看去，邵亦寒正巧從大街上走來。
“你傷還沒好了，怎麽就到處亂跑呢？”紅蕪芯扶著他的手肘憂急責備。
邵亦寒揉了揉她蹩蹙的眉心微笑說：“不多走走，這經絡怎麽會通暢？”他的手又自然地摟到了她的纖腰上。
紅蕪芯又想起溫賢仲對她做的事情，心裏一陣竊怕，感覺愧對邵亦寒，下意識地挪動了一下身子想要從他懷裏掙紮開來。
邵亦寒緊摟著她不放，又看了一眼神色詭秘的小桃紅，繼而垂下眼眸凝視著紅蕪芯的臉龐問道：“你們剛才在吵什麽？有什麽不能告訴我的？你跟我生氣了？我又怎麽惹惱你呢？”
“沒有。”紅蕪芯低下頭去，又挑起眼眸暗暗看了一眼小桃紅，笑笑說道，“隻是我昨晚上又賭坊了，怕你不高興，所以叫桃紅姐別告訴你。”
“知道我不高興還上賭坊，你不知道那裏都是男人嗎？”邵亦寒略帶責備地捏著她的下巴。
紅蕪芯突然撲進他懷裏緊摟著他，邵亦寒愣了一下然後輕覆著她的背笑笑低念：“傻丫頭，我的背後可是大街哦。”
“蕪兒，我還有些話要跟溫公子說，先到溫府等你了。”小桃紅留下一句話就轉身走了。
紅蕪芯抿了抿唇扭頭看向遠去她，邵亦寒挑起她的下巴問：“你跟小桃紅吵架呢？不適一向很依賴她嗎？有什麽瞞著我的？跟溫賢仲有關？”
紅蕪芯心頭微顫又搖搖頭苦澀笑說：“沒有。”她一邊整理他的衣襟一邊苦澀低念，“桃紅姐去給溫哥哥的母親看病罷了。我們小女子偶爾有點小矛盾，跟你這大男人有什麽關係？”
“喔？”邵亦寒一手輕挽著她的後腰，一手揉捏著她的鼻子笑說，“你這小女子可是我這大男人的囊中物，你的一舉一動都跟我有莫大關係。”
紅蕪芯朝他吐了吐舌頭，又一臉淘氣地伏倒在他的懷裏，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背不放。如果今天早上她真的被溫賢仲要去了，恐怕她已經走在黃泉路上了。
“邵亦寒，我是你的。”紅蕪芯黯然低念，“如果有一天我保不住自己了，我會選擇死掉。”
“哪裏的傻話？”邵亦寒一臉著急地捧著她的臉龐責備，“你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說個‘死’字！”
“我隻是說如果而已。”紅蕪芯抿唇嘻嘻一笑。
邵亦寒將她攬入懷中疼惜低念：“蕪芯，你說過會一直陪著我的，不準食言，否則追到黃泉路上，我也會把你討回來，好好教訓。”
“嗯。”紅蕪芯微笑點頭。
“對了。”邵亦寒輕撫著她的後腦，停頓了一會兒，輕聲低念，“今日見過你八姐了，她說邵亦秉想要得到滄海遺珠。”
“滄海遺珠？”紅蕪芯故作迷惑地低念了一聲。
“還有老太爺的錦盒，”說著他又垂下眼眸看著她好奇問，“到底你爺爺的錦盒有什麽玄機？為什麽打不開？為什麽邵亦秉對它也有興趣？”
“這個嘛……”紅蕪芯鬼靈地笑了笑，再揚起一雙滿帶惡作劇的眼眸笑笑說，“要不將計就計將錦盒送給他唄，看看他有沒有辦法揭開錦盒的秘密。”
邵亦寒皺起眉頭迷惑地看著她，又緊捏了一下她的臉低沉說道：“你這死丫頭一定知道了些什麽？又想玩什麽把戲？”
“沒有啦！”紅蕪芯拿下他的手再翻白眼瞪了他一眼，然後伏在他懷裏笑笑說，“就算有，這一次受傷的也不是你。”
“蕪芯，”邵亦寒輕吸了一口氣鄭重提醒，“別隨便招惹邵亦秉，你要玩什麽，算計什麽都得先跟我打個招呼，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嗯。”紅蕪芯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