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人們已經餓傻了,餓瘋了,竟然喪心病狂到吃人為生……
而我便生活在這樣一群人中,我年紀還小,對於這些事,並不知曉,我隻知道,沒吃的就會餓肚子,所以我便跟著這些人,一齊吃人解餓。
直到有一天,胖的人,吃完了,幹旱也還沒過去,人們便將魔爪伸向了孩童們,那天他們將一個偷吃的小孩抓了起來,要給他懲罰,年少的我,並不知道他們的懲罰是什麽,便上前攔住了他們不讓他們懲罰那個小孩,誰道那些人已經失去了人性,他們將我和那個小孩一同綁了起來,我不知道迎接我們的將是什麽下場,但我能看出來它們似是很歡樂。
第二天黎明的到來,人們醒了,醒了也就意味著要吃東西,而我們便成了他們口中的早餐,正當有人舉著長刀要將我們開膛破肚的時候,人群中突然爆發了廝殺,那些毫無人性的人,將長刀刺向了周圍的人,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互相殘殺,也不知道是什麽導致的如此下場,但我知道也許我們不會被吃了。
人吃人,人殺人,最後人群中獨留了一個渾身血跡的男人,那個便是我和他的師傅,他讓我們吃人肉,教我們趕屍術,終於有一天,幹旱過去了,我們以為我們就此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也能吃上飯了,可萬萬沒想到,那個男人他竟然逼迫我們繼續吃人肉,不可食米飯,我並未直接妥協,反而帶著師兄想到了一個逃出去的法子,可沒想到我們逃了半路那個男人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而師兄則露出笑容,走向了那個男人身邊,我當時很驚訝,第一次嚐到被人背叛的滋味,最後那個男人把我抓了起來,不給我任何東西,不管我的死活,而事後我得知師兄隻因那個男人承諾讓他吃上米飯,這才把我們的逃跑路徑告訴了他。
說到這,陳老頭眼角已經流出了眼淚,他並沒有伸手摸去,任憑它滴落,長呼一口氣,繼續道:後來嘛,我僥幸逃了出來,而我聽說師兄將那個男人殺了,也離開那處地方。
聽完陳老頭的故事,我陷入了深深的震驚中,我不知道為何他要在此處同我講這樣一個故事,也不知道他對於口中的師兄是心酸還是仇恨,但也許我能感受道,講完這個故事的陳老頭有了一絲不一樣,是無奈,還是釋懷?
不知不覺聽完故事,天已經黑透了,在這種深山老林子中,我們必須保證篝火時刻燃燒著,要是火滅了,到處一遍漆黑,毒蟲猛獸最喜晚上出沒,沒了火光的我們在夜色中就像迷失了方向的獵物,一但被盯上,就完蛋了。
陳老頭講完故事,靠著大樹已經睡去,而我則守候在一旁,撿了一堆的柴火,見火小小了便丟上兩根,一堆柴火燒到了半夜,這時候的我已經累得眼皮打架,一閉一睜,想睡又不能睡,很是難過。
好在這時候陳老頭醒了過來,他對著我笑了笑道:“錢娃子,你睡會吧,這後半夜我來守著。”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推脫,直接找了顆大樹靠著睡了下去。
第二天,陽光刺進樹林打在我的眼睛上,強忍著不適,我慢慢的睜開眼睛,卻驚訝的發現,陳老頭不見了!
我起先以為他上哪兒探路去了,特地在林中周圍又喊又找了一圈,什麽都未發現,慌亂之下我隻好回了原地,卻訝異的發現了一張三角黃符,我打開一看,裏頭是一隻更小的青色小蟲,青色小蟲扭動著身子貼在了我紅腫的右手上,不消一會,我的手指處便有一隻更大的青色蟲子鑽了出來,結果大蟲和小蟲一碰麵,我又驚奇的瞧見,小蟲竟然鑽進了大蟲的體內,而大蟲也在瘋狂的咬嗜著小蟲,最後大蟲和小蟲,雙雙死去。
而我的手,也慢慢的消腫,疼痛感也就此襲來,強忍著痛處,我試探著抬了抬手,發覺我的右手終於能動了。
欣喜過後,我不由看著那張黃符發愣起來,如果不錯的話,黃符中的小蟲便是陳老頭口中所說的子蟲,這子蟲哪裏找的?難道是陳老頭趁著我睡著的時候,自己去尋的?那為什麽他尋到了,將子蟲放下就無聲無息的走了呢?
想著想著,我突然想起了陳老頭昨晚同我講的那個故事,他說子蟲喜陰暗潮濕的地兒,而他和他師兄曾經也被關在那樣的地方,他師兄有母蟲,他便有子蟲,子蟲和母蟲相遇便如同世敵,拚命撕咬,如果母蟲比喻成師兄,子蟲則是陳老頭,他們難道都在這處林子中,陳老頭是去找他師兄了!
這樣的話,陳老頭昨晚那個故事,和他眼中的最後一絲特別的意味,表明了,他想和他師兄同歸於盡!
想明白了這些,我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雜談,說不上來是個什麽滋味,心存僥幸下,我又在林中等了他一夜,結果並沒有等到他回來,此時上山的口糧也沒了,我隻好順著原路離開了深山。
回到村中,我的生活又走上了正軌,連著將以往約定好的喪葬走了,又繼續過著有活接活,沒活休息的日子,隻不過這日子中,又多了一個小插曲,每每得空了我總的去陳老頭家中敲敲門,看看他是不是回來了,不過敲了這麽久的門,他好像沒有回來…
陳老頭消失了,消失在了深山中,我一直是這樣告訴自己的,因為我不願相信,他已經和他師兄同歸於盡了,或者他已經死了。
就在我以為一切又將恢複平靜的時候,村中一個老人的安詳去世又將我帶進了這個不安的暴風中去,本想著這隻是一趟尋常的送喪活兒,結果去到哪家人中,事主將一張宣紙遞到了我的麵前,上麵隻有寥寥八個滲血的字:大難將至,虛耗臨村!
看到這八個血字,我心中除了震驚再無其它表露情緒之處,虛耗,它不是已經消失了嗎!這..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虛耗並沒有被消滅,它還存在,就隱藏這村中的摸個角落裏,偷食人們的壽命!
同樣的,在哪一天中,另一戶人家也出現了這八個血字,老人無緣無故安詳離世,這個消息很快便被村名傳開了,這是老天爺降下報應啊,一時間,村中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心驚膽戰。
這兩日中,我錢家的門檻都被踏破了,無不是來往的村民,尋我救救村中吧,救救大家吧。
看著被嚇得開始燒香拜佛的村民,我心中有愧,便帶著錢家班子四處打探,搜索,終於尋了多日,我得知了一個關於虛耗的消息,一處深山中,有上山采藥的村民發現,山上各處死了不少的動物,小到蛇鼠毒蟲,大到毒群猛獸,無不變成了,一條條一具具的幹屍!
得知了這個線索,我心一橫,咬著牙口,帶著錢家班幾人毅然再次踏進了深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