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米深 黑夜的寂寞誰能懂
他以為她離開了他,沒有回頭,沒有期盼,可是他不曾想到這一切都是謊言,一個他所信任的人給他編製的謊言。
直到春去冬來,四季變換,如今三年過去,他不再是從前英姿颯爽的魔王之主,她也不再是貌美三界的天宮宮主,一切似乎都已經塵埃落定般。
他成了三千白發的空白軀殼,而她在魔焰地獄受苦三千!錯錯錯,一切都是錯,空留的情,卻難再續,隔著那些往事的恩怨,在相遇便是一場浩劫。
此時的何川起伏不定,潺潺的海水洶湧的哭鬧著,似要把這裏攪得個天翻地覆。他在今夜的夢裏又夢見了汐月,汐月在放著風箏,她銀鈴般的笑聲回蕩著。
她說“殤,你看這風箏多高多遠啊,我快要抓不到了!”
“殤,為什麽你總是這樣不高興呢,再這般,我不理你了!”
“殤,你是不是欠你娘子一個什麽啊!你是不是告送我禮物,今個可是我的生辰”
“夫君,你為何不來接我,我苦苦等你許久”
“夫君,你就行行好,饒了我這一次,我會在這樣了!”
“殤燁軒,我生氣了,你怎麽老是這樣不理解我啊,我懷孕也要有自由的好不好,你這樣,我都快變成肥婆了!”
女子的笑,她的撒嬌,她生氣時的表情都曆曆在目,就如昨夜發生的事,什麽都不曾改變。他不願意從這般的美夢裏醒來,因為隻有在夢裏她才不會怨恨自己,才會願意待在他的身旁。
魔焰地獄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怕,提到這裏都讓人不寒而栗,再這微弱的光芒中,沒有誰能看的清誰,聽得見的隻是不同的魔物爬行的聲音。
今天多了一個什麽?是人肉的味道?很是鮮美,許多的蟲獸爬了過去,你爭我奪,似乎幾百年來沒有嚐過什麽新鮮的東西了!
來人的男子很是害怕,他不停地打著哆嗦,他嘶聲力竭的大叫著“救命”
不遠處,一對發著紅色的眼眸對上了男子的軀體,她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獵物,不讓這些蟲獸搶奪自己的食物。男子拚命地叫喊“月,我錯了,早知道我就不那麽對你了!”
當男子以為自己命喪於此時,突的,一道光芒閃現在男子的眼前,男子臉上頓時粘著各種帶著腐臭味的血汁。他驚慌的摸著自己臉上莫名的東西,慌亂的嘶叫。
對坐的女子,不慌不忙的舔著自己嘴角的汁液,她站了起來,腳下的骨趾清晰可見,她一瘸一瘸走到男子的身邊,帶著重重的喘息。
男子似乎聽見毛骨悚然的聲音,頓時蜷縮著身子不停地顫抖,他說“求求你,不要殺我”
女子不屑的嗤笑,坐在男子的身旁,不大的聲音確實如銀鈴般“你怎麽來的這裏?”
“你是鬼還是人?”男子驚恐的問道
汐月在他身邊吐了吐氣,眉宇間帶著一種幽幽的好奇,她的這股子氣味帶著腐臭味,男子躲閃著又問“我知道你想吃我,可是你能不能晚點吃,我還不過免冠,還沒有來得及對她說對不起”
“是嗎?我現在想吃了你,你必死無疑,你不死便是我死了!”女子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我求你給我一些禱告的時間”男子眉眼恐懼,首頁顫抖起來,他知道在這裏跟惡魔談判是無效的,可是他還是這樣做了!因為隻要能活一刻,便可以多待在與她同在的世界一刻。
汐月早已習慣了這種黑夜,在黑夜中,她的眼早就成為了捕食獵物的工具。看著這個瑟瑟發抖的男孩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初來這個地方時的表情恐慌。
她輕啟口“你叫的名字是誰的?”
男子好像覺得我沒有那麽恐怖,緩緩放下緊握住的手,微微一笑“她啊,是我思念的人,我很喜歡她與她約定了終生,可是最後他卻負了我,嫁給我的王兄,我很恨她,卻又傷不了她。
我隻能遠遠地望著她,我內心很不甘,我想隻要有朝一日我坐上了那皇位,她便會回到我的身邊。可是她並沒有回到我身邊,她告訴我她的確愛過我,很愛很愛的那種。
我真的不理解,如果愛,為什麽不愛一起?為何要彼此傷害?
男子邊說,邊擦著自己的淚水,果真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聽言的人,卻是一愣,沉寂半宿,等的黃花菜都涼了,這個孩子深深睡著,汐月也沒有給他說句什麽話語,因為她也經曆過這些事,她也看不穿過,但如今的她是一個恐怖的惡鬼,為了生存下來,她不惜吃那些怪物的屍體,不惜飲怪物的血。
在這個度日如年的黑暗中,當時的她已經全身疲憊,沒有法術再去和這些掛武鬥下去,不敢睡,沒有吃沒有喝,身體已經被咬的稀巴爛,可是活著的欲望確實無比的強烈。
不知為何,她想要出去問他為什麽這麽對待自己,難道滿口的愛意都隻是說出來的謊言嗎?難道因為自己的離開便要付出如此代價嗎?
她藍汐月不能死在這裏,於是她瘋狂地撕開那些怪物的血肉,哪怕惡臭的味道在進入口腔時已經在她胃中翻滾咆哮,她也沒有放下手中的屍體,哪怕一次一次的惡心,一次一次的吐出。
混著眼淚,她第一次吃了那樣的東西,第一次生飲蠔血,第一次屈辱的活著。
然,這一切都是她所選擇的路,都是殤燁軒最後給予她的禮物。
她笑著,笑聲逐漸變大,吵醒了身旁的男孩。男孩醒來,雖然看不見汐月的笑容,卻能聽到這笑容背後的淒涼,他不敢開口問汐月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為什麽不像其它蟲獸一般吃了自己。
汐月走了過去,眼神裏全是血腥,她眼光四處觀擦,終於發現一個大的齒龜,手中拿著一串魚骨便直直插在齒龜的背上,頓時血花四蹦,迷淺她的眼。
她微微得逞一笑,大口咬下一塊齒龜的觸手,一下扔給了男孩,男孩驚呼的跳了起來,連忙大叫“你拿什麽給我?你終於要吃了我嗎?”
“這是你的食物”汐月拖著傷痕累累的跛腳走著,嗤笑的開口。
男孩憂鬱了一下,卻發現身旁的女子吃得很香,便在地上摸索著,摸到了一個長長地圓圓的類似圓筒的東西,感覺這個能吃嗎?
可是肚子叫了一叫,氣氛很是尷尬,他輕哼一聲拿著這東西便啃了起來,他似乎嚐到一種很獨特類似於筍子的味道。
他道“這是筍子嗎?這個東西我從來沒有吃過”
汐月對他說的這句話頓時無語,沒想到有人還把怪物的屍體當作美食?這孩子口味不正常吧!汐月沒有解釋,男子也沒開口再問這是什麽東西。
等到東西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汐月起身,遠遠的走開,用不大的聲音道“那是一個張著牙齒的怪物的屍體”
男子似乎沒有聽清楚,等細細想著那幾個字的時候,卻發現很不對勁,她說:怪物、屍體?
一瞬間,男子便反胃,用手指摳著自己喉嚨,做著嘔吐的姿勢,說什麽也要把這個東西給弄出來一樣。女子倒是像看戲一般,什麽都不做,隻是這樣瞧著男子的可笑行為。
她的笑聲慢慢感染了男子,男子回收看著她,眼中全是憤怒“你為何要害我?”
“我害你?你不吃就等著他們吃你好了!”雲淡風輕的語句話,不需要太多的解釋,這句話似乎對男子很有用,他聽言,隻能默默的流著淚,什麽也不做。
汐月做了過去,挽著自己破爛不堪的衣袖“哎,你是男人好不好,動不動就哭作甚?再者,我救了你,也沒把你怎麽樣,你是不是該感謝我?”
“我就喜歡哭,你管你著嗎?”男孩一邊擦著淚水,一邊咆哮著。
好家夥,汐月很久沒有見到那麽有趣的生物了,看來再這漫漫長夜自己也有一個人陪伴了!
兩人相處久了,就如姐弟一般,汐月告訴他自己的名字,男子卻別扭的死活不說自己的名字,好像怕汐月出去之後要做什麽一樣,汐月看著他皮膚雪白,出生於官家子弟,索性叫他小白。
男子生氣,很是不滿意這個名字,汐月捏了捏自己的指骨發出卡擦的聲音,男子也不得不低頭,咕噥了一句“小白就小白”
魔焰地獄又在轉移了,這次索性來到了不周山的腳下,不周山住著很多的花妖,這些花妖都是極為善良。由於重重的事情,汐月不得不提高警惕。
那日,天上怪這一輪紅色的弦月很是獨特,聽說上仙們也要經過此地,那是汐月在想,有沒有可能集合幾個仙家之力把自己從這個地方救出去。
她試了很多種方法,不論感應或者放聲大叫,都沒有辦法逃出去,慢慢地絕望籠罩著汐月的眉梢。身旁的男子呼呼大睡,這讓汐月沒有辦法,直直捏著她的耳朵大叫。
“小白該醒一醒,你是不是想被我吃?”
果然,提到吃這一個字,男子便敏感的要死,一下從美夢中醒了過來,死皮賴臉的叫著汐月。汐月見慣了他撒嬌的功夫,索性便不再理他。
當所有的事情都變成不可能時,汐月翹首,隻能安靜的待在此地,卻什麽也不做了!他此生是無法離開這裏了!緩緩扶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麵容,汐月嗤笑著,也許出去還會被別人當成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