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穀主萬福:路遇壞壞貴公子
深秋時分天氣越發的冷了,兩人一馬在回程的路上走了沒多久就有些受不住了,最後還是在一座小城裏停了下來打算買上幾件禦寒的衣服。
天富城。
“你覺得這間鋪子如何?”牽著馬走在城中寬闊平坦的主道上,男人指著一間成衣鋪問著身旁楚祐歡的意見。
此時正是快要中午的時辰,城中街道上的行人很多,而尋藥指著的那間成衣鋪子和他旁邊的那幾家比上門的客人都要多。
而既然客人絡繹不絕那想來這間鋪子的衣服也是極好的,對此楚祐歡不疑有他,對男人點點了點頭,“若是先生覺得好,那我們就去這家吧。”
“誰說我覺得好了?”男人回頭看著楚祐歡倒是一臉的不能苟同,“這間衣鋪人那麽多,我們就算進去了又幾十能輪得到我們。”
啊?楚祐歡並不是很懂男人這種想法,畢竟他的衣服都不是他親自采買,算起來他這還是第一次親自來買衣服。“那先生想去哪間衣鋪?”
“那間。”男人隨手一指。
楚祐歡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卻是有些遲疑。
“先生……”在那些個個門麵裝飾得華麗好看的成衣鋪裏,尋藥手指得那間卻是那麽的寒酸,其他的衣鋪門口都是車水馬龍,隻有這間是唯一門可羅雀的。
裳華衣坊。
踏進了衣坊內你就會發現裳華衣坊這內裏就像他的外表一樣,寒酸十足。
“先生真的要在這裏買衣物?”楚祐歡看著那在櫃台打盹的掌櫃,實在是對男人的選擇有了不解。
男人卻是對身旁人也不理徑直走去了那櫃台邊,手指曲起在櫃台上輕輕敲了敲,但貌似那掌櫃實在是覺得沒有什麽顧客回來,所以睡得格外的沉,還是楚祐歡實在看不過去直接走過去在櫃台上拍了一掌,這樣那掌櫃才醒了過來。
“誒!竟然有不長眼的客人來店裏啊,”那掌櫃應該是睡的腦子壞掉了,竟然直接的把心裏話都說了出來,也是知道說完了才慌張的捂住了嘴,複而又小心翼翼的在臉上堆起了笑,道:“啊兩位客人想買些什麽衣服啊?”
“禦寒。”男人也不多言。
“我們裳華衣坊的秋衣可不止能禦寒,”覺得生意要上門的掌櫃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起店裏的各式衣物,“客人你先瞧瞧我們這個寒秋係列裏的皮草,什麽虎皮、狼皮、狐狸皮、豹皮我們這裏的成衣可應有盡有。我看先生氣質不凡,這樣吧我們店裏正好有幾件極北雪狼皮製成的袍子。”說著那掌櫃拉開了店裏一麵牆壁上的幕布。
楚祐歡和男人望向那麵牆上的幾件雪白狼皮袍子,皆是麵露驚豔之色。
“這幾件狼皮袍子可都是沒有一根雜毛,通體都是雪白色。”掌櫃很滿意兩位客人看到袍子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就有了幾分底氣,雖然這狼皮製成的袍子是好看非常,但同樣也因為這幾件成本太高在店裏都掛了好些年了都賣不出去,這些年他們對這幾件狼袍都是小心打理,這下終於能賣出去了,他怎麽能不開心。
自小身上的衣物就是以黑色為主,楚祐歡打心底裏覺的這件長袍實在是太高調了,甚至高調的有些浮誇,甚至那袍子的邊角和衣襟都是用金線縫製。
男人對這顏色倒是很滿意,很純淨的銀色看上去就像那人……“好,這件多少錢?”
沒想到男人會這麽痛快,掌櫃的原本準備好的一肚子誇耀之詞都給憋了回去,別別扭扭又是帶著試探的開口道:“五百兩銀子。”
他這也算公道的價格了,畢竟這一張狼皮他們收的時候就是八十兩,這一件長袍就差不多用了快三張整的狼皮。再加上這些年他對這袍子的護理費用也得有一百兩了,也隻賺了一點差價而已。
“好,這件我要了,”男人在掌櫃還在懷疑他會不會先這個價格太貴的時候,就開口把它買下了,接著又看了一眼楚祐歡,製止了掌櫃要把袍子打包的的舉動,對他道:“那你這裏還有沒有黑色的皮草?”
“有啊,當然有!”掌櫃快要笑的合不攏嘴,他這家裳華衣坊就是因為隻賣些價格高貴的皮草和絲綢、蠶絲衣料才總是生意冷清,那些平常百姓小康之家能買得起的衣物他們這裏從來沒有。
隨後為楚祐歡挑了一件純黑的皮草長袍讓他穿上之後,尋藥站在他麵前卻是覺得怎麽看怎麽不對。
“這位公子穿上這袍子真的很顯貴氣,”收了男人銀票的掌櫃還在努力地做著售後服務,“你看這袍子的鑲邊還有衣襟上繡的可都是金線,和公子身上這件白袍一模一樣!”
沒有管掌櫃在自己耳邊的嘰嘰喳喳,當男人的視線落在楚祐歡的臉上時,他終於是明白有哪裏不對了。接著在楚祐歡和掌櫃都顯得有些錯愕的表情中,男人把手放到了楚祐歡的而後按捏了幾下之後,“唰”的一聲撕下了一張薄薄的麵皮。
雖然有些錯愕和猝不及防,但楚祐歡對男人的所為也沒有顯露出什麽不悅,還是那麽神色淡淡的看著男人。
而目睹了這一切的掌櫃,卻是“咕嘟”的咽了一口口水,不是他沒有見過世麵覺得這人皮麵就實在是太過稀奇,而是因為這這這除去了偽裝的這位客人實在是太好看了!他這輩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男人!天香樓的頭牌香璃都比不上這位客人十分之一。
“這樣就好多了。”男人滿意的對楚祐歡上下看了看,最後才點了點頭然後就出了衣鋪。
“哎,我至今才是明白了什麽叫一見美人誤終生。”目送著楚祐歡跟在男人身後離開,掌櫃倚在店門的門框上唉聲歎氣。
隨後。
尋藥沒想到他也會有一日在大街上被人攔下,以往那些見到他的人哪一個不是恭恭敬敬,他實在是沒想到真有這種無禮之徒。而且原本出了衣坊之後,因為楚祐歡實在是高調的樣貌著實是引了不少人駐足圍觀,所以當有人攔在他們麵前,尋藥也隻是以為是哪個登徒子又被楚祐歡的相貌給勾的沒了理智,哪成想這人竟然是衝著他來的。
而見男人對著他一臉不耐的模樣,那位攔下他的少爺也開始手足無措起來,他這些日子正為蕭平頌,他那好不容易回來天雁門的師兄頭疼。不過是出來散散心,也沒想到就會在路上遇到男人。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麽?我是尹念啊,你上次不是和夜公子一起來過天雁門給平頌師兄看病嗎。”尹念對男人的印象很深,上一次還聽他師傅說過男人藝術很高而且身份也很尊貴。
“我並不認識你,還有你到底找我有何事?”男人對這長相乖巧的少年,卻是十分的冷漠態度。
也不知道男人為什麽對自己脾氣這麽不好,尹念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小聲道:“前兩日師兄回來天雁門了,可是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我想請先生你去給師兄瞧瞧他是不是生病了。”
“這忙我幫不上,告辭。”男人在聽完少年的話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抬步離開了,完全沒有顧忌到被自己丟下的少年淚眼朦朧的樣子有多麽可憐。
直到行至了一處僻靜之地。
楚祐歡終是忍不住開口道:“先生為何不答應那個少年的請求,明明先生是心善的人,這不像是先生會做的事。”在楚祐歡心裏尋藥儼然是一個渾身都發著光的聖父形象,而現今男人做出的事也絲毫沒有損毀他在楚祐歡心目中的形象,隻是讓他有不解和疑惑。
“我可不是什麽心善之人,”男人在心底對對自己有著盲目崇敬的楚祐歡輕歎一聲,“我之所以會拒絕那少年的請求是因為,他口中的那位師兄與苗疆之人有關,而藥仙穀世代穀訓就是不能和苗疆之人有任何牽扯,我也隻是遵從古訓。”
楚祐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知道先生不會平白無故這麽做。”語氣裏依舊是對尋藥的滿滿信任。
“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回客棧吧。”之前去衣坊的時候他們就在一間客棧訂了兩間客房,還把馬也讓店夥計牽去了後院,現在衣物也添置好了,時間也到了中午男人也有些餓了。
“好,”楚祐歡一向對男人言聽計從,此時也無甚異議。
而回到客棧的時候,卻任男人怎麽也沒想到的是竟然會在這裏見到歐陽水軒。
“東家慢走。”客棧的老板正迎著歐陽水軒向客棧外走,他是想這個一年才難得來一次的少東家在這裏多待幾日,可也知道歐陽水軒名下的產業很大,他還要繼續去那些別處的地方查賬。
查看了棲霞客棧這一年來的賬本,歐陽水軒正要帶著手下的兩個管事離開,在看見尋藥踏進客棧的時候還有些驚喜。
“真是好巧啊先生,”歐陽水軒笑著對尋藥打招呼,“自從上次因為我在柳鎮有事離開,都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先生了。”
也沒想到會遇見歐陽水軒,男人也是驚訝了一會,“想想確實是有許久未見了。”
而又因為楚祐歡那張禍國殃民的臉,當客棧裏所有人都在看著楚祐歡出了神的時候,唯二兩個還未注意到這一切仍在寒暄的兩個就尤其的顯眼了。
“這位是?”歐陽水軒從再次見到男人的驚喜中回過神,這才發現了一直站在男人身邊的貌美男子。
看得出歐陽水軒問的那人是自己,也就不等男人再出言介紹自己,楚祐歡就開口道:“我是楚祐歡,是先生的朋友。”
“在下歐陽水軒,也是先生的朋友呢。”歐陽水軒回答的溫文爾雅。
其實歐陽水軒也是第二次見楚祐歡了,但比起上次相見時楚祐歡不僅是相貌不同了,甚至連個子都長高了不少,也難怪歐陽水軒一時認不出他來。
“你們不是早就見過了麽。”尋藥倒是瞧著麵前這兩個像是初次相見的人相互介紹自己,覺得有趣得很。
眼看三個人就要在客棧的門口聊起來,客棧老板急忙開口道:“不然我給幾位找一處空的客房再上一些飯菜酒水之後幾位再聊?”
男人也明白過來在此處實在是不適合再多聊,也開口說:“不用,去我訂的那間客房就好。”說完也不顧歐陽水軒和楚祐歡還因為他那句他們兩個早就見過還在困惑,就首先一步上了通往客棧三樓客房的木梯。
眼看著歐陽水軒和楚祐歡都相繼跟了上去,那些在大堂用飯的客人都是露出了可惜的神色,好不容易有那麽漂亮的美人看啊,可才剛剛看了一會人就走了真是可惜啊。
而之後客棧老板也果然依言送去了尋藥的房裏供三人食用的飯菜和酒水。
客棧三樓的一間客房裏。
“那現在先生可以告知我們了吧,”等到店夥計上完了飯菜關門離開之後,歐陽水軒這才開口問起了男人。“你剛才說我和這位楚公子是見過的,可是我和楚公子都沒有什麽印象。”
楚祐歡也是認真地想了想自己的記憶,但很可惜他同樣是沒有發現自己有見過歐陽水軒的印象,為此也是眼含疑惑的看向了男人,想聽男人給出一個答案。
“就是上次在柳鎮,”看著一桌的美食卻不能動筷,尋藥也是很無奈道:“歐陽公子是見過楚公子的,但那時候楚公子和現在相比是有一點不同,而楚公子那時候還在昏迷沒能和歐陽公子照麵。”
若是男人提示到這般程度他還不能想出楚祐歡的身份,那他就真是傻得一塌糊塗了。歐陽水軒又是看了看楚祐歡如今的相貌和身量,輕笑著開口道:“原來如此麽,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們三個又是聚到了一塊,不過比起上次楚公子可真不是能用有一點不同來形容啊。”真是從上到下都無一相同才對。
“是麽,”男人心底是覺得楚祐歡現在和之前沒什麽太大區別的,怎麽樣不都還是相同的一個人麽,但聽歐陽水軒這麽說,男人也不由自主的把視線投到了身旁的楚祐歡身上,仔細瞧了許久,直到把楚祐歡看的眼神躲閃頭也微微低下了,這才開口道:“好像是有了變化吧,嗯,長得是漂亮了不少。”
剛才男人看著楚祐歡那樣直白毫無遮掩的眼神可真叫人——羨慕,歐陽水軒嘴角還是上揚三分帶著笑意,卻是把一整杯的酒水像是喝茶一樣慢慢的品飲直到把空杯子放回了桌上,都未曾再開口。
“先生快用飯吧,不然這些飯菜可就要涼了。”楚祐歡再抬起頭時臉上早就恢複了平淡,但兩頰上的一抹淡紅卻還是消也不去。
飯桌上的菜足足有十二道菜之多,葷素都有還有一大罐盛在砂鍋裏直接端來的湯,秋日裏喝些滋陰潤燥的湯品確實不錯,再加上煲這湯的廚子手藝很好,男人也是喝了有兩碗才停口。但雖然如此,這一大桌的菜裏男人最喜歡的那是那一盤用油烹炸的白殼蝦,可惜男人用筷子費力才剝了一個蝦仁出來,而且還剝的坑坑窪窪大半的蝦肉都留在了殼裏。
男人一向討厭麻煩,如果不是唾手可得,即便是喜歡的東西也不想在他上麵浪費多餘的力氣。再加上男人也吃了有八分飽,遂也就放下了筷子,打算喝一杯茶水來消消食。
下一秒,一隻完完整整的蝦肉放到了男人麵前的白瓷碟上。
“先生不是喜歡這蝦,”楚祐歡對男人的目光鎮定自若,繼續右手從盤子裏拿了一隻肥美的蝦子剝殼,一切都顯得那麽稀鬆平常。
嘴角動了動,男人似乎是想要開口說什麽,但最終還是重新拿起筷子把那條蝦肉吃進了嘴裏。而那蝦果然就像男人想象的那樣,鮮美非常。
“先生和楚公子的關係看上去很好啊,”用溫文有禮的態度掩飾了自己此時的所有情緒,歐陽水軒真就像是許久未見得有人間寒暄一般,神色帶笑道:“看見兩位感情這麽好,我真是有一種被隔絕在外的感覺呢。”
楚祐歡對此不置一詞,依舊是在勤勤懇懇得給男人剝蝦殼,男人麵前的白瓷碟裏已經堆了有十多隻的紅色蝦肉。
如果尋藥是一個有著三妻四妾的富家老爺,那此情此景他一定能發覺出一股暗潮湧動,已經楚祐歡和歐陽水軒就像,一個是受寵又乖巧的小妾和比小妾早進門的姨太太在拈酸吃醋。可惜男人這個沒有情根的家夥,對此是半點都沒有感覺。
男人還是皺了皺眉,在心底掙紮了好一番才從離他近得多的那盤蝦裏夾起了一隻,給歐陽水軒夾到了碗裏。“這蝦很好吃的,你也嚐一隻吧。”
怎麽會看不出男人到底有多麽喜歡吃這蝦,歐陽水軒得了男人的忍痛割愛之後心情卻是突然好了起來,剛才還在拈酸吃醋的姨太太瞬間就笑靨如花了。“好,先生盛情難卻,那我就不客氣了。”即便他並不喜歡海鮮一類,但依舊還是笑納了男人夾過來的那隻蝦子。
借著餐桌上的老爺和小妾還有姨太太都是相處融洽,看起來和和美美的樣子。
直到三人都吃飽了,又喚來了店裏的夥計把桌子收拾了之後,男人卻又問起了歐陽水軒之前身邊跟著的兩個青年男人。
“啊,他麽兩個是隨我同行來查賬的,”見男人問起了,歐陽水軒也不遮掩,直言解釋道:“因為我名下的產業遍布商堯各地,而他們兩個對賬房裏的工作得心應手的很,所以每年我都會帶他們在快要入冬的時候,在商堯各地核對一下那裏產業的賬目。”
“如果你不提我倒真要忘了你還是商堯國的首富,”男人對歐陽水軒的身價產業無數表示了仇視。“那你的身體呢,最近一段時間感覺如何了?”自從上次治療了歐陽首富之後,男人都沒有再見過他,這次遇上了自然還是要關心一些他這個曾經的病人。
“多虧了先生妙手回春,我身上的那些殘毒早就盡數清除幹淨了,”歐陽水軒這誇獎真心實意,“而且先生不覺得現在的我比起上次見到時,可是氣色身體都好了很多?”
雖然看病講究的是望聞問切,但隻是“望”可不能說明一切,男人又是給歐陽水軒重新把了一次脈,見他脈象平和有力,這才終於確定歐陽水軒的身體是無礙了。“你上次原本是該照著我的方子做完的,因為你之後突然辭別我不確定你是否都按那上麵的做了,所以才不確定。”
“是我沒有謹遵醫囑讓先生擔心了,該罰。”歐陽水軒笑了笑,把自己的杯子倒上了酒對著男人示意後一飲而盡。“呐,這下先生該原諒我了吧?”
男人算是點了點頭,覺得歐陽水軒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奇怪,但也覺得是自己的錯覺就沒有開口。
可尋藥是心思單純不懂歐陽姨太太的心思,但楚祐歡卻是能明明白白的看出歐陽水軒對男人那股子黏黏糊糊,和字裏行間都帶著的風情和壞心思。
“話說先生這些日子在外有沒有聽到最近江湖上一個傳聞啊,”歐陽水軒又說起了一個新的話題,而男人也是馬上就被這新話題給勾起了好奇。
“什麽傳聞?”男人在外的這些日子裏根本就沒有關注過這些,現在聽到歐陽水軒這麽說也起了幾分好奇之心。
作為江湖中人的楚祐歡,想了想最近江湖上發生的事情,竟也是抬頭看向了歐陽水軒,他貌似已經猜到了這個傳聞是什麽。
“就是風雨樓裏十七名丁級殺手,一早被人發現死狀可怖的橫屍在樓前的傳聞。”歐陽水軒見男人好奇了起來,也就不再吊著胃口了。“聽說這十七名殺手本是在接什麽需要長期潛伏的任務,但中途像是出了什麽意外,惹上了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
十七名殺手?男人卻是因為這數字愣了神,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麽,卻又覺得不會是他想的那般。
“你說的那十數個殺手可是少年模樣?”男人終於還是沒有忍住的問了出來。
“先生是怎麽知道的?”
這下不止歐陽水軒了,連楚祐歡都是眼神深深的看向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