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紅燭暖帳:被翻紅浪與歡好
“為什麽不反抗呢?”
殷紅華袍的青年坐在床邊半俯下身去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以往那雙漂亮奪目的黑色眼睛此時卻緊緊閉著,根本不願去正視身上人。
男人如此態度,難得沒讓眼底帶著瘋狂顏色的青年失態。指尖撥弄著那似扇的濃密墨色,漸漸地那潔白指尖變得貪婪,慢慢而下,劃過溫熱麵龐,點在那朱紅唇上。
“啊,我真是蠢笨極了,”懊惱的話偏偏用平直無波的語氣說著,“大叔還被我點了穴道,怎麽能掙紮呢。”
男人依舊安靜、不發一言,絲毫不在意月作愁對他稱得上是不敬的舉動。
直起了身子,月作愁嗤笑一聲,像是再也不願意去唱這場獨角戲。解了男人的麻穴,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這些禮節,現在可沒有賓客給我們鑒禮,所以我們直接禮成入洞房,大叔覺得可好?”
那床上的的男人一頭青絲長發有些淩亂的散著,睫毛顫了顫,終是睜了眼。
“月作愁,我不清楚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但我知曉你想要的我給不了。”就算現在已然受製於人、反抗不能,男人卻依舊是處變不驚。“把你的放肆收回去,回頭吧。”
可在月作愁心裏這一番深情勸誡早已於事無補,嗬,回頭……
“那你倒是告訴我該怎麽回頭啊?”瞳色微紅,月作愁輕聲慢語道:“大叔逃了我一次、趕了我一次、拒了我一次,現在又想勸我一次。可現在我不想再那麽乖巧聽話了,既然追逐不到的東西,那就要折斷他牢牢攥在手裏,不怕他跑也不怕他逃。大叔覺得。可對?”
男人無言,慢慢的起身似想要下榻,卻隨即就被床畔的青年握住了手腕,那種幾乎嵌進骨血的力度下,男人皺了眉仍沒有呼痛出聲。
“尋藥,我們洞房吧。”月作愁笑著。“我會給你名分,我會給你最好的宅子,我會給你用不盡的金銀,我會給你我所有的一切。”
誓言一般的許諾後,青年欺身而上,被壓製的一絲力氣都使不出的男人腦中想的卻是——這孩子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紅燭暖帳,被翻紅浪。
一室旖旎中除了月作愁再沒有人會知道,他那句“我會給你我的一切。”之後沒有說出的“可你卻不想要。”這一句讓他多麽清醒、多麽心痛。
客棧後門。
身上背著布包袱,手裏牽著馬韁繩,楚祐歡站在客棧後院外最後看一眼那間熄了燭火的客房,利落的翻身上馬出城。
那般嗜愛紅衣,行事作風又絲毫沒有遮掩,楚祐歡自然猜得到青年的身份,隻是他猜不透的是江湖上素來行蹤詭異的千機閣主為何會隨行在男人身邊,而且態度看上去那般熟撚。男人不是江湖中人,又和那麽危險的人待在一起,楚祐歡為男人覺得不安……卻也無法插手。
青石板路,馬蹄聲聲終是漸行漸遠。
一夜春宵度。
睡眼惺忪,月作愁咕噥一聲又把懷裏的男人抱緊了些,男人的身體並不十分柔軟,原本隻是想單純抱著男人再睡一會的青年,鬼使神差的想起了昨夜男人在他身下時的風(掙)情(紮)萬(不)種(能),臉霎時紅了個透。
也是昨夜才脫了雛子身的月少爺,現下對著男人滿心都是羞澀,悄悄鬆開了男人,一件件穿好了昨夜脫去的紅裳,又用巾帕浸水拭了臉,一切打理妥當,這才鼓起了些勇氣走回床邊去叫醒男人。
而,男人卻任他輕搖慢喊不為所動,一絲回應都無。
月作愁不禁惱羞,眼裏也蒙上了一層霧氣。“大叔與我歡好就這麽不喜歡麽,我昨晚也是第一次和別人做這種事,要是做的不好就說出來,我會改的。別不理我,別不理我行不行……”
朦朦朧朧裏,尋藥似乎聽見有人在喊自己,費了好大力氣睜開眼卻看見是真有其人。
“大叔大叔你終於願意理我了。”月作愁開心不已,心裏的憂傷這才放下。
全身疼痛,每動一下都忍不住咬緊牙關的男人穿好了衣服,又為自己把脈、摸了摸額頭一片熱潮,一番動作差不多已經耗盡了男人全部的力氣,而如此男人也知道了自己的狀況極其糟糕,縱然他醫術高超,現在也隻是個醫人難自醫德普通大夫。
“一路往南行,帶我去藥仙穀。”聲音沙啞不堪,而在說完這交代後,男人也沉沉的昏睡過去,叫也不醒了。
啊?月作愁懵逼了,藥仙穀?大叔為何要去藥仙穀?大叔又和藥仙穀是什麽關係?一時間思緒繁多,但“唯妻是從”屬性已經被激發的月作愁還是乖乖雇了車馬,帶著大叔往南去了。
沿著大路往南走了很久,抱著還在昏睡的中的男人的月作愁終於發現了,其實男人是發熱、昏過去了而不是睡著了,而更加讓他無措的是,男人說一直往南去藥仙穀,但根本沒有說目的地具體在哪。
現在月作愁已經確定了男人是藥仙穀之人,但其他的卻仍舊一無所知,就像藥仙穀之人怎麽會出世,男人在藥仙穀裏的身份到底是何、是重是輕,如果身份地位那他把大叔要到手裏的可能性就大了些,但反之,就隻能硬搶了。
心裏已有思量的月閣主,看著手裏讓手下傳來的情報,難得的黑了臉。
也許是因為藥仙穀這三個字出現也總是在人們的茶餘飯後談資,幾乎被虛幻成神話故事一樣,從未有人相信過卻有其事,所以就連被稱為天下之事無所不知的千機閣,這次都搜集不到丁點的有用信息。
手中的紙條被捏得變形,月作愁深吸一口氣,轉身打算去瞧瞧男人的情況,卻發現男人的唇微微凍著,心裏驚喜湊了過去。
記下了男人說的地方,以為男人這是要清醒的征兆,卻無奈,在男人說完那最後一個字之後又重新陷入了昏迷。
男人的狀況很不好,也不知道是自己初嚐情事沒有分寸才讓男人有了此劫的月作愁,還以為是男人忽然得了重病,而這病男人覺得隻有藥仙穀才能醫治,不由得心急如焚,又讓車夫加緊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