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前奏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翟若真接到了翟鑾的電話,現在已經在趕去機場的路上了,大概過不了多久,顧景亦也要下機了,又一天過去了,結果自己手下的人還是沒有發現一點線索。翟若真心中也是越來越擔心了,他已經消失兩天一夜了,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他出門的時間不對,現在剛好是下班晚高峰,看著走走停停的車子,翟若真又陷入了回憶之中。


  等到夜幕降臨,車流量才少了下去,翟若真關掉了車內的空調,打開了車窗,溫熱的風因為全速前行的車而被吹進了車裏麵,吹走了一絲疲憊。不一會兒,就到了機場,翟鑾早就到了那裏,快速上了車,父子就先回家了。


  “若塵,有消息了嗎?”翟鑾快速的從自己隨身包裏麵,拿出一份已經泛黃的文件,手指輕輕點了點文件的第一麵,也沒有立即就打開文件。


  翟若真用餘光看著在在後麵的父親,看到他手中的那份文件,心中有了一絲好奇,他覺得那份文件肯定跟若塵的出事有關,看來父親真的知道這件事情,想必父親心裏應該已經思量。


  “一點消息也沒有,若塵的朋友說,他已經到達B市附近了,但是我們並沒有查到任何消息。”


  聽到這句話,翟鑾心中苦笑了一下,果然像那個人的風格,也不再說什麽了,心中鼓起了勇氣,慢慢翻開了手中的文件,泛黃的紙張因為年份長久,質地有點硬化了,翻開的時候會有清脆的聲音,仿佛要裂開一樣。


  車子平穩的開著,速度卻很快,除了時而翻紙的聲音,就沒有什麽別的聲音了,時間仿佛靜止了。


  “這些事情千萬不要讓你媽媽知道,唉。”翟鑾從文件裏麵抬起了頭,歎了口氣,聲音已經有點暗啞了,星星啊,他又回來了,卷土重來了,還把若塵給弄走了。我現在該怎麽辦啊?我一定不能讓他找到你,也一定要保護若塵,這一次一定能平安度過的,他心裏現在隻能想著最好的結果,手下卻已經做好了最差的準備。


  “嗯,父親,你看著這次是什麽人綁走了若塵?”媽媽那邊肯定要滿住,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知道有多少人天天在想著翟家的笑話呢,再說媽媽的身體很虛弱。


  “嗯,是一個相別二十多年的故人啊,一個嚴謹的瘋子,我不知道這一次他用意何在,但他費盡心思把若塵挖了出去,肯定不會是為了錢的,他不差錢。”翟鑾聲音暗啞的說著,語速很慢,眼睛無神,仿佛在回憶著什麽人或事。從猜到那個人的時候,自己心中是很擔心小兒子的處境,但心中更擔憂的是那個還無憂無慮的在馬爾代夫度假的妻子,如果要她知道了,他又回來了,後果他不敢想象。


  “那他是為了什麽?”翟若真也曾想過,那個人的為什麽要帶走若塵,如果是為了錢,那麽不會到現在還遲遲沒有動靜,如果隻是為了報複翟家,那麽又何需去千裏之外的A市去綁架一個對公司沒有一點影響的人,他已經在公司裏麵待了很久了,他見慣了生意場上的明槍暗箭,如果要他報複一個人,那麽他一定從那個人最重要的東西上麵下手。這麽說倒不是說他們不重視翟若塵,而是在別人的眼裏,翟家的三兒子應該並不怎麽受翟家的重視。


  翟鑾聽到這句話,苦笑了起來,為了什麽啊?當然是因為他知道若塵那個孩子的重要性啊,如果要綁架你或者是若雲,那裏最多隻是讓他和星語心急,但現在他帶走了若塵,他為的是什麽?不一定是報複吧?可能是為了破壞他的家庭吧,是想要星星和他,把埋在心底已經結痂的傷口,曝露在自己的孩子麵前。


  “若真,要我靜一會兒,回家等人齊了,我再說,這都是往事了。”這如果是他希望的,那麽他就自己處理這些事情吧,省得讓他來處理了,雖然他心裏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東西。


  老兄弟啊,當初我們都錯了啊,你遠走他鄉了,看不見這裏的事情了,大概能看見,也不想看見了吧?現在就留下我和星語和那個人了啊。這些年那個孩子也長大了,孩子很像他,性格脾氣都很像,從小也很乖,學習也很好,說的話很小,有時候也很像你,他和你一樣喜歡遠方,喜歡自由,喜歡無拘無束的地方。


  老兄弟啊,你也是夠狠心的,一走就是這麽多年啊,連回來看看都不回來啊,現在他回來了,應該是來打聽你的消息吧?但我們又如何知道你的消息啊,你大概早就猜到會有今天這一天了吧?不然當初也不會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翟鑾壓下了心中的各種想法,這些往事過去了這麽久,刻意想要忘記的事情,現在回憶起來卻還是這麽清晰,曆曆在目,仿佛還在眼前。


  顧景亦已經坐著飛機到B市了,也沒有讓人來接,直接拿著翟若雲給的地址,打的車去了翟家。在出租車上麵,顧景亦看著快速從眼前飄過的風景,這就是若塵從小長大的地方嗎?天比A市要藍,空氣也比A市要好多了,這就是江南嗎?風景很美,雖然沒有想像中隨處可見的水景,但是自己從車窗內向外看到的風景,也是不錯的。顧景亦努力壓下心中的煩躁,逼著自己去想些其他的東西。


  嗯,那個公園風景不錯啊,還有一個池塘,那蓮花開的很好看,A市可沒有這些蓮花,那裏有點幹燥,養不活這些嬌弱的花兒。


  嗯,街道很幹淨,很整潔,看來這裏的治安不錯,沒有很高的溫度,所以路上的行人明顯比A市要多,有散步的老人,也有年輕的情侶吵吵鬧鬧的在路上走路。也,有行色匆匆的人,應該是剛下班,家裏有事情的人。


  原來這就是他的故鄉啊,真好,在這裏長大應該很幸運吧?他喜歡安靜,如果以後自己老了,還能和他手牽著手,在這樣晚風習習的傍晚,漫步在這裏那該多好啊。


  隻是,若塵,你現在在哪裏啊?我想你了。我已經在你的家鄉呢。


  顧景亦收回了看向窗外,因為看的時間長而已經有點酸痛的眼睛,微微抬頭,慢慢閉上了眼睛。


  “老大,錢已經全部到帳了。”張林快步走進客廳,對坐在沙發上慵懶的靠在抱枕上眯著眼睛的男人說。


  錢到了?“那我們就把小家夥送過去吧。”唐似孰慢吞吞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向樓上走去。


  翟若塵已經睡了一天了,雖然身體還是沒有什麽力氣,但也恢複的差不多了。他身上並沒有什麽大的傷口,隻是手上因為繩綁得太緊了,所以留下了一大片淤青,但也隻是看起來恐怖了一點罷了,實際也沒有多少痛,已經被那個神經病強製的上過藥了。


  好吧,通過這段不長的時間的相處,他已經了解到了一點點那個男人的性格了。讓他評價他的所做所為就三個字,神經病!可能還有點精分,多變。


  不過他還是從神經病有意無意的提醒之下,知道了一些事情,如果要他自己去套話,還是省省好了,不可能的。


  第一,就是那個想要綁架自己的人,不對,應該不能說是綁架,他並不是為了錢,這一點也是從唐似孰開玩笑的話中得知的。那個神經病說,自己很值錢,好像聽他的意思,他會參與到這個事情裏麵完全是因為錢,據說還賺了不少錢。


  第二,就是那個把自己從A帶來的男人,是一個比自己今天認識的精神病還要精神病的一個人。自己這是網上傳說的,認識一個精神病,就等同認識了無數神經病?呸呸呸,如果每一個人都你唐似孰一樣腦殘,那自己還用活嗎?

  第三,那個人並不會把自己怎麽樣,應該不會傷害自己。其他的東西那個神經病愣是不肯告訴自己。


  其實這也不能怪唐似孰,他也就知道這麽點事情啊,他隻是拿錢何事,要不是來的人不是他,他會去跟他說這些了好了,他像是用浪費時間的人嗎?還他媽的端茶遞水?這些事情都不用想了好不好?


  太陽快要下山了,翟若塵看著遙遠的天際,因為太陽下山,而出現晚霞,又因為夜幕降臨而出現了黑天,又一天過去了,應該算兩天一夜了吧?

  剛才那個神經病說要把自己送出去,應該快了吧?天都黑了。


  這樣想著,門就被人推開了,唐似孰悠哉悠哉的走了進來。“小家夥,該準備準備上路了呢。”


  “…”翟若塵已經連理都不想現他了,這個人精分,還腦不好使。你見過有人要上斷頭台了,結果那個劊子手在斷頭前,還親切的來問一句,要不要殺你的嗎?孩子,遊戲不是這樣玩的,你這樣做會崩死的。


  唐似孰心中也是有點舍不得小家夥的,但拿了人家的錢,總要替人家幹事啊,他這次來這裏主要就是為了錢,如果不是為了錢,他不可能來這裏。


  一雙眼睛又眯起來,瞄了一眼還在床上發呆的小家夥,心中有了自己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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