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暗中
這是淩歌第一次無比強烈的想要離開皇宮。
但是她現在是堂堂的雪妃娘娘,她想要離開,那就必須要找到淩沐雪。
而今唯一能幫她的人隻有天一閣閣主伊墨。
一旦禁足,往日的風光就不在了。
現在的人還拿捏不準淩歌的脾性,畢竟被她複寵太多次,所以都怕這次踩了淩歌,被淩歌嫉恨,隻能避開關雎宮,都去披香殿巴結。
這樣反倒是讓淩歌覺得清淨不少。
顧輕雲和紅纓一左一右守著她,煮茶陪吃,總擔心她會做出什麽過分舉動來。
“皇上這一天來了好多次了,晚上還有國宴,是不是……”小安子為難的指著門外。
“還有惜嬪,眼睛都哭腫了,十分擔心主子,就算是不見皇上,惜嬪總該見見吧?”青青也跟著抽噎起來。
主要是這次淩歌引起了公憤,上至太後下到玉妃,都像是捏住了淩歌不識抬舉把柄一樣,總是念叨著。
淩歌一身朱砂紅滾黑邊的男袍,黑色錦靴,頭上就綁了一根紅色發帶,腳踩長榻,身子微斜,十分的隨意。
她平靜道,“既然是禁足,說不見就是不見,見了又是不合規矩了,正巧我和輕雲研究一下慧太妃教的東西。”
顧輕雲看了一眼小安子,“小安子,你去回了皇上,叫他別來了,一月後自然可以想見,免得主子再惹她人不快,更何況皇上還有更主要的事情去做。”
小安子點頭,便出門嘀嘀咕咕的說了不少話,過了一會兒門外便安靜了許多。
淩歌托腮閉眼沉思著,突然感覺到殿內多了一點氣息,便猛地睜開眼睛。
沒想到顧輕雲比她還要迅速的甩出了毒針,看來最近她跟著慧太妃學了不少東西。
可惜對麵的人輕鬆就躲過了毒針的幹擾,墨綠色綢袍,泛著清冷幽幽光澤,一對小巧的耳墜平添了幾分魅惑。
“這回是想和本閣主打什麽架?上次你們皇帝甩了我幾道口子可還是隱隱作痛。”伊墨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淩歌身旁。
顧輕雲收手之後,遞了一杯剛煮好的茶。
伊墨品嚐一口,不由得感歎,“果然還是宮裏的東西好。”
“你喜歡你拿一些去吧。”淩歌讓顧輕雲給他準備了一些。
“好了,這茶也喝了,說說找本閣主什麽事?”伊墨放下手裏茶杯。
淩歌看了一眼紅纓,紅纓抱出一個盒子,打開之後裏麵全是珠寶首飾,都是宮外少見的稀罕物。
“幫我找一個人。你們天一閣收錢就不會出賣雇主,這一點伊閣主可以信吧?畢竟我把你當朋友看待,你若是出賣了我,我死在斷頭台上,也隻能怪我自己有眼無珠了。”
淩歌不由得加重語氣。
伊墨媚笑一聲,“本閣主沒有朋友,但是……認錢。”
伊墨抬手把裝首飾的盒子拉了過去,隨意的在裏麵挑選了幾下,隨後又放了回去。
“不過,本閣主出馬做事,這價格要另算。”
“你還嫌不夠?”淩歌生氣的盯著伊墨,沒想到他居然趁機敲竹杠。
伊墨伸出修長的手指放在唇邊,另一隻手將盒子推還給了淩歌。
“本閣主私下幫你可以,不過本閣主要……一個人。”
淩歌一愣,目光掃向左右的顧輕雲和紅纓,她身邊拿得出手就隻有她們倆。
什麽時候她們倆被伊墨看上了?
伊墨似乎感覺到了淩歌的目光,立即搖頭,“不是她們,是……楚夜楚大人。”
“噗!”淩歌一口茶水噴了出去,擦了擦嘴角,奸笑道,“閣主,你的口味挺獨特的,整個皇宮最無聊的人都被選上了。”
伊墨微微詫異的看著淩歌,通常而言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話多少會露出一絲鄙夷。
淩歌倒是給他意外了,竟然欣然接受了。
還有淩歌身邊這兩個小婢子,一個手速了得,一個輕功了得,都非常人。
伊墨很快回了淩歌一個淡笑,“所為何事?你讓人這麽曲折的尋我,一定是非常了得事情,莫不是和那母憑子貴的玉妃有關係?”
淩歌手一頓,艱難的維持著唇邊的笑意,果然天一閣消息靈通。
“替我尋一個人,我妹妹,淩沐雪,當今真正的雪妃娘娘。”
伊墨舉杯的手一僵,灑了一些茶水,沾染上了他的長袍,他目光微轉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淩歌。
“你是……本閣主手邊的消息淩府二子一女,你不是淩沐雪,那你難道是她二哥,那個被鎖在荒園的小少爺淩歌?”
淩歌挑眉,“正是在下。”
“嗬嗬,這皇上興趣也不比本閣主好到哪裏去。”伊墨放下手裏的茶杯,轉念一想便問道,“難不成人是皇上藏的?”
“也可以這麽理解,雖然小爺我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是小爺在這後宮裝女人甚是心煩,所以勞煩伊閣主幫個忙,至於楚大人,你若是答應了,我便告訴你楚大人在哪裏。”
淩歌很快就把楚夜出賣了,反正主債仆償,離然惹了她,楚夜就別想好過,再者楚夜功夫這麽好,和伊墨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伊墨之間輕扣桌麵,隨即舉杯和淩歌以茶代酒。
“本閣主就喜歡直來直往的人,這生意不虧,不過既然是皇上藏的人,也需要一些時日,會給你想要的答案的。”
淩歌算算日子,禁足一個月,讓天一閣找一個人應該夠了。
“成交,這事隻能我們知道,別到了楚大人麵前,閣主嘴巴不言。那我就隻能濫用職權,送楚大人幾個嬌俏美人了。”淩歌警告的看著伊墨。
伊墨不生氣,甚是喜歡淩歌的性子,這樣的人放在外麵是會有一番作為的,拘謹在後宮,屈才了。
“自然。”
伊墨喝了最後一口茶,很快便消失在了關雎宮。
淩歌跨下雙肩,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顧輕雲替她又添了一口茶,“我勸你不要莽撞,若是真的這麽做,你和皇上,怕是回不到以後了。”
紅纓也點頭,“前兩日,元康來請主子去參加國宴,主子不去,玉妃娘娘便和眾人冷嘲熱諷一番,如今她得勢,主子性子硬下去不是辦法。”
“我不是性子硬,是失望。”淩歌望了紅纓一眼,“既然不適合,我留下遲早也會因為稍有不慎被人害死,到時候還沒有人可憐我。”
顧輕雲和紅纓也跟著淩歌歎了一口氣。
“你們兩個千萬不要給人承諾,你守著承諾,未必別人會守著,到後來痛苦的隻有你自己。”
淩歌就是心理憋屈,一番話說出口,也不知道是說給她們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明明喝得是茶,卻像是喝得酒一樣,醉人。